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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象杂草一样疯长-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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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被保送的还有同班的武仕进,也就是我们宿舍的老四、一个三寸丁谷树皮、外号大郎的那位。他善于钻营,被安排在系资料室帮忙,有钱可拿;而我却被安排在办公室里干苦力,被呼来喝去,没有任何收入和补贴,简直不如禽兽。所以我跟人写信一般都自称“牛马走”,就像司马迁《报任安书》里自称的那样。 
  办公室主任老张是个军队转业的老油条。这厮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善于钻营和溜须拍马,又阴险狡诈如一条老狐狸。于是我也开始跟着他们一起吃吃喝喝吹吹拍拍,和其他年轻的女老师打情骂俏耍嗲卖乖。 
  如果说学生们都多少与驴有关的话,那么教师们多少和青蛙有关。这里的整个环境就如同闻一多先生笔下的《死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索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这些老师的学识、水平,正如同寓言《青蛙医生和狐狸》所讲的那样: 
  某日,沼泽地里的青蛙向所有在场的动物大声嚷道:“我是医生,包治百病!” 
  狐狸听了,大声回答说:“你连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毛病都治不了,还能指望你给人家看病吗?” 
  本则寓言意谓:于某一学科尚未入门,不宜强作解人,大言欺世。 
  系里的老师们都在逃跑。一年走掉三四个教授、副教授是正常的事。其正当理由是:这里的环境太差,污染过于严重,如果中文系可以治理好本市的环境问题,老师们可以考虑回来。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是主任老佟这厮有问题——他不能容人,而且好处自己全捞,不顾他人死活。据说本系每届主任没有一个干净的,都是后来因贪污受贿被撤下来的,可谓具有“优良传统”。 
  老师们逃跑的事经常让我想起寓言《池塘里的青蛙》: 
  有两只青蛙,住在池塘里。时值盛夏,池塘干涸了,它们只得去另找栖身之所。两只青蛙一路寻来,终于发现了一口深井。一只青蛙沉不住气了,对另一只说:“朋友,让我们一块儿跳下去吧。” 
  另一只青蛙回答道:“如果井水也干涸了,我们怎么再上来呢?” 
  本则寓言意谓:率尔行事诚非所宜,世人自当引以为戒。 
  学生的处境和老师的处境就如《驴和青蛙》: 
  某日,有头驴背驮木料穿过沼泽地,不小心滑了一跤,爬不起来,嘴里直哼哼,继而号啕大哭。沼泽地里的青蛙听见驴大放悲声,便对它说:“要是你像我们那样长住在这儿,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呢。你只不过摔了一下而已,瞧你这副德行!” 
  本则寓言适用于下述人等:是辈匮乏阳刚锐气,稍遇挫折即无以自持,怨天尤人。强者处世大相径庭,历尽坎坷犹不改常态,安之若素。 
  自吹自擂的老师就如同《狮子和青蛙》: 
  狮子听见青蛙的呱呱叫声,应答似的也吼了起来,心想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必定是什么庞然大物。狮子等了一会儿,只见从池塘里爬上来一个小不点儿,就走上前去一脚把它踩了个稀巴烂,口中喃喃自语:“这么个小玩意儿却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本则寓言适用于下述人等:是辈高谈阔论而言不及义。 
  这些老师总是为吃饭创造机会,比如加了几小时的班或者评上中、高级职称的人要请全系教师吃饭(这叫“庆功宴”)等等。需要声明的是:黑山大学中文系评职称当然不是看学术成果,而是看他是否有足够的钱财,看她的容貌以及是否和领导的关系足够亲密。 
  酒场上,这些“蜡烛”、“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真是玩得不亦乐乎。我亲眼见到教现代文学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胡大海强迫一个新来的年轻女教师喝交杯酒,其余的老师在一旁推波助澜,场面很是壮观宏大。最后的结果却有点凄凄惨惨戚戚,虽然那女教头喝了酒,却流下了泪水,如雨打梨花,弱不禁风,这不但丝毫没有妨碍我们这些旁观者的快乐反而更添情趣。 
  胡大海有次拿着在一小报上200多字的豆腐块在办公室激动地对众人说:“看,发了,发了,我的文章发了。”其心情不亚于范进中举,就差他老丈人来扇他一巴掌了。 
  那天黄无奇老师的酒喝的真不少,当然也可能是借酒装疯,他醉眼惺忪地质问我:“你小子牛逼什么,嗯?你是不是有点太牛逼了,嗯?” 
  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平白无故的你找我什么岔?于是赶忙给他点烟敬酒,老张也极力给我打圆场。于是黄老师才傲慢地接过我的烟,又把叼着烟的一张臭嘴伸过来让我点着,然后才撇开我又开始了要一位中年女副教授嫁给他的游戏。该女教头从小就订了娃娃亲,后来结婚了,她成了大学老师,丈夫却是个没有文化的包工头,所以每次见面黄老师都想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以后跟我得了,回去跟我儿子一提,他都同意了,说愿意出一万块让你进门。怎么样,不要再考虑,赶快去离婚吧。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不让你受罪。” 
  该女副教头笑而不答,他接着又冲着周围的几个老师说:“不是说大话,搞古代汉语这一行的,本人不敢说自己是全国第一,至少在黑山,我是这个。”说完举起自己的大拇指。其他人赶忙纷纷表示他们没有比这句话可以让他们再更加同意和赞成的了。 
  我微笑着,双眼充满崇拜之情瞻仰着他那张像麻将里白板一样平平无奇的脸,心中充满鄙视之意,同时忽然猜透了他骂我的原因——他的女研究生(人称“村姑”)可能受他之命问我是否愿意跟他学习古代汉语,却被我毫不犹豫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如同一个有坚定信仰的共产党员拒绝敌人的招降。 
  记得当时我说:“什么?大姐,让我去学古代汉语?你饶了我吧,我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呢。” 
  村姑苍白无力地争辩说:“黄老师对学生可好呢,我那台新电脑就是他给我配的。” 
  配?配? 
  我心里想,这个字眼怎么就这么熟悉呀,人却伪装成文质彬彬谦恭有礼的样 
  子回答说:“对不起,我水平低,可不想糟蹋了好电脑。” 
  村姑红着脸走了,但我知道她肯定在老黄面前没有说我什么好话。 
  还有个离婚的男教师老姚大叫着:“我要个小姐,我要个小姐啊,怎么没人理我?我有钱。”说完就在裤兜里摸索——他把这儿当红灯区了。我悲天悯人地望着他,心里说:姚老师,最好你要俩,分我一个,好让我也研究一下她们的生理构造。 
  我在报社实习的时候听他的同学说起他的故事。他年轻时是个才子,是北京一家大报社有名的记者,但是犯了错误,于是来到这里。他心中当然块垒难平,但又生性耿直得罪了很多人,职称和房子一直都没他份。他开始酗酒,找小姐,玩世不恭。他老婆是个很漂亮很有风度的女人,后来终于忍受不住而和他离婚。离婚后他就后悔了,但又无法挽回,生活更加痛苦。据说他的家里和猪窝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他开始干涉前妻和别的男人来往,并且叫人动手打了那个男人。对方当然不甘示弱,带人扫荡了他的家。他儿子跟着他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虽然勉强进了一所专科学校,但不久就被开除了,因为他太英俊太风流和太多的女生上了床,如果再不开除他,这所影视学校可能就被他葬送了。 
  老张指示我把剩下的饭菜全打包给老姚带上,然后我们去包房唱歌。 
  白天的系办公室里“将军”、“跳马”之声不绝于耳,紧锁的教研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搓麻声,资料室里的“双升”打得正酣畅淋漓如痴如醉,当然都是有彩头的。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在这里再待几年一定也会变成这种尸位素餐“毁人不倦”的俗物。虽然自己刚开始还觉得有趣好玩,但过后便开始觉得愈来愈乏味、无聊、痛苦和悔恨。我开始厌恶这里。黑山大学中文系就是闻一多先生笔下的死水,臭气熏人,冒着七彩的泡泡,几只蛤蟆在此唱歌跳舞,它们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幸福着自己的幸福。   
  今年罪犯特别多   
  这个冬天发生的故事很多。听说某个监狱因为地震,逃犯众多。各地正在大张旗鼓进行亡羊补牢的工作,警察在乌城火车站一天就抓了百十个逃犯。我们学校的大门口上张贴的都是通缉令,多是袭警、夺枪、杀人、抢劫之类的重大恶性案件。我班一头山东毛驴在某报社实习的时候,因为要采访某官员而前往该单位,受到特殊待遇——在大门口武警官兵持枪瞄准他,命令他转过身去,双手抱头,靠墙而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和一名逃犯的相貌实在太像了,武警居然也不能分别清楚。后来全班一致同意以“杀人犯”呼之。 
  同时,各种传闻和谣言大行其道,在乌城的天空徘徊逗留。警笛声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传说中,一个惯犯专门用扳手作案,敲开门后就说是修理暖气的,上前就是一下,于是得其所哉。最终该罪犯在鼓楼街落网,人们才松了口气。 
  还有就是黑山大学一个女研究生被一变态狂骗出去强奸并杀害了,然后被分尸在一河边。该变态狂再一次来我们学校采花的时候被保安抓获,据供认他只喜欢身高在170厘米以上的女生。可谓情趣高雅。案发后,该罪犯坦白其犯罪方法就是:见到高个女生就说,你的学费还没交呢,给我去一趟吧。该女研究生竟然就乖乖跟他走了,真是咄咄怪事。我班一高个女生在电视中见到该罪犯后,连声惊呼,后怕不已。因为前几天在图书馆,该男子曾和她对话,打算带她出去,被她拒绝。据说,该犯身材伟岸,相貌英俊,辣手摧花已经不止一次了。 
  据说我校某女生楼半夜也进去了陌生男子。矮脚虎王英奋不顾身,抓了一个光头,但跑了仨光头。我十分担心小雪的安全。我想第一个对她以身试法的男人应该是我。 
  还有一新闻报道,说某地一男子夜闯某大学女生宿舍,对一女生做出了不该做的事,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担心别人知道,该女生始终一言不发,同宿舍人也慑于该犯罪分子的淫威而保持了沉默。此后,该流氓每日光顾一次,直至该宿舍女生全部被辱为止。这故事听得男生们怒火中烧愤懑异常夜不能寐狼嚎不绝…… 
  学校强迫在外住宿的学生都回校。我对此置之不理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他妈的,来抓我吧,说不定老子哪天也成了强奸犯了。我的确是很想强奸了小雪,甚至可以说她就是躺在床上等我去强奸的,但是我竟然…… 
  终于放寒假,考试也都结束了。校门口的酒馆里暂时不再有人大声哭泣,黑漆漆的树林里也暂时听不到有人叹息,宿舍里的录音机也暂停播放爱你爱你,假期一到这帮红男绿女都仓皇离去,只剩下我一边搂着小雪走在空旷的校园,一边感情丰富地鬼哭狼嚎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我亲爱的兄弟 
  陪我逛逛冬季的校园 
  给我讲讲那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 
  趁现在没有人也没有风 
  …… 
  不过,我把其中“兄弟”换成了“老婆”而已。我早已经开始叫她“老婆”了。根据班长贵州毛驴的观点,男人要给女人灌输自己的观点和思想,也就是给她洗脑,用自己的思想来占领她的大脑,让她完全融入到自己的生活方式中来……以后她就是你的了,完全属于你了,她就是你的附属物,对你坚贞不二。果然我们经常看到他的女友——我班一干瘪女生完全一副呆瓜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了他的泄欲工具。他妈的,这简直就是诱奸!他应该是犯罪分子。 
  我也想当一个罪犯,为了得到小雪的身体我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但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去使用什么暴力了,因为我可以很容易就把她脱光。但关键是脱光以后怎么办,我还要做进一步的尝试和努力。为此我孜孜不倦焚膏继晷挑灯夜读,查找了大量的《新婚初夜秘笈》、《女性百科知识》之类的“资料”,自觉已经掌握了丰富和全面的性学理论知识,只等待这么一次亲身实践和实验操作了。 
  我和小雪在鲁村住了几天。每天都关在屋里,拉上窗帘蒙在被窝里,从早到晚地努力尝试。我把她脱得一丝不挂,仔细研究了她的一切构造,就像在看一张建筑图纸那样充满职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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