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根-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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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上一场祸害的根源 他们既然是神仙,一定可以有办法做得到,就算一下子做不到
,逐步进行也可以!”
听得铁天音这样说,我不由自主张大了口,因为又实在太意外了!
铁天音这个人的行为,简直无法以常理来推测 我已经错误地推测了他的行为,
而更绝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一番话,说是深奥也好,说是玄妙也好,总之听了令人莫名其妙。
看各人的反应,都和我一样 十二天官在白素翻译了之后,也各自翻著眼。
我也一字一顿地问:“你所谓地球上一切灾祸的根源,是甚么呢?”
我的这一个顺理成章的问题,却像是向一大堆火药点著了火一样,铁天音陡然炸了
开来,双臂挥舞(何先达按住了他的右手),声音高吭,先没头没脑地叫出了两个字来
:“权力!”
接著,他重覆地叫著:“权力!权力!”
一口气叫了十声八声,声音一下比一下高,神情一下比一下激动。
他终于下了结论:“权力是一切祸害的根源,有这个祸根在,人类就离不开灾难!
”
我想插言,但为白素所阻,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铁天音一人的独白。
他先自问自答:“权力是甚么东西?无影无踪,无声无色,看不见摸不著,可是它
就存在于一些人的手里,属于极少数人所有,人类就得听命于这少数掌握权力的人。甚
至没有人可以说得出,权力最初是怎么产生的!那是一个怪物,是一切祸害的根源!”
说到这里,他喘了几口气,白素照用布努翻译,十二天官根本不明白。
我同意铁天音的说法,事实上,这种说法,已绝非铁天音所首创,是很普通的道理
,只不过铁天音把它实际化,想通过外星人的力量,来消除“权力”这个祸根,有点怪
异而已。
铁天音先是直视著我,接著,抬头向天:“没有人再比我清楚权力的可怕,没有人
再比我清楚权力能造成的祸害有多大,有多深,没有人比我再清楚,权力是如何阻碍著
人类的进步,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为了争夺权力的斗争是多么血腥、卑鄙、惨烈和泯
灭人性!”
我鼓了几下掌:“你很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你自小就经过权力的兴衰和转移 可
是你怎么认定外星人可以为地球铲除这个祸根?”
铁天音那回答是:“我不知道,我不确知,我只是这样想、这样希望。我早说过。
我的这个想法,是很惹笑的,所以我不曾向任何人说起,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做,
虽然虚无飘渺之至,但是有一个人朝著这希望在进行,总比全人类明知祸根存在,却不
想去消灭它好!”
铁天音的想法,倒不能说是“惹笑”,倒可以说是有一股狂热,一种近乎悲壮的狂
热,性质和夸父追日差不多 只要有千亿分之一的希望,他就不惜化巨大的代价去追
求这千亿分之一的希望成为事实。
我把我的想法,不加掩饰,说了出来,铁天音摇头:“哪有夸父那么伟大,你不笑
我,我已感激得很了!”
我道:“你能指出人类灾祸的根源,只叫人感到心情沉痛,怎会好笑 你是怎么
来的,进入苗疆之后,又发生了一些甚么事?”
铁天音道:“在老十二天官的记录之中,知道了外星人确切在在,我就下了决心,
我由北而南进入苗疆,边疆军区的司令员,以前是我爸手下的一个排长,他说,除了兵
舰飞机,不归他管之外,我要甚么样的装备,都没有问题!”
我道:“于是你要了直升机,半自动步鎗,和小型火箭,你要火箭的作用是 ”
(十四)妈妈的妈妈
铁天音道:“我说过了的,外星人在天上飞来飞去,不发射火箭,如何吸引他们的
注意?而且,我也不是瞄准了发射,外星人连虚惊也不会有,却可以发现我。”
我发出了一下类似呻吟之声,铁天音道:“一下机,那是老十二天官提到过他们曾
遇仙的山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山顶又没有人,所以我就狠狠地扫了
一遍鎗,发泄了一下。”
我向十二天官一指:“当时,他们在,只是躲得好,你没有发现 ”
铁天音听了,先是怔了一怔,接著,就苦笑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他在“发作”的
时候,样子不是很好看,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铁天音停了片刻,又道:“我驾机离开,在半空中,就看到了有发光的生物,在急
速移动,我立刻就想到,那一定是你们提到过的‘发光的背心’和‘银猿’,所以我就
觅地降落,只可惜那军用小直升机性能不佳,在著陆时摔了一下,我要不是见机,也就
成了废铁堆中的无名碎尸了!”
我也听得冒冷汗 那是在我们到苗疆前的事了,我问:“你背上的伤,是那次造
成的?”
铁天音缩了缩肩头:“不是,那是银猿抓的!”
何先达一看伤痕,就说是“兽爪所伤”,我也想到可能是银猿造成的。铁天音明知
银猿的来历,为甚么还会和他们起那么严重的冲突?
铁天音伸手在额角上敲了一下:“或许我做错了一件事 我脱险之后,看到银猿
在离我大约一百公尺处,其中一头,穿了一件“发光的背心”,我知道这背心事关重要
,可是银猿踪跃如飞,实在没有法子追上他们,我发出各种声音,他们都不肯接近我,
我知道他们也在注视我,为了吸引他们,我向天鸣鎗。”
铁天音说到这里,望住了我,我沉声道:“那不算错,换了我,也会那么做!”
铁天音叹了一声:“可是引起的后果,却可怕之极,寻常的猿猴听到了鎗声会逃走
,但是灵猴是跟过外星人的,不同凡响,非但不怕,反倒迎了上来 这本是我意料之
内的事,可是料不到的是,他们的来势,如此之快,疾扑了上来,一个一伸臂,已把步
鎗夺了过去,我大吃一惊,想去夺回来,另一个已经攻向我的背部,在我背上抓了一下
,痛得我跌倒在草丛中。”
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曾发现那草丛,有军靴的脚印,也有血迹,当时,无论如
何,也想不到那会是铁天音的血!
铁天音续道:“我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幸好我有救急包,就草草包扎,眼看著两头
银猿,把步鎗抛来抛去戏耍,我心知危险之极,可是无法阻止。而忽然之间,鎗声响起
,一头银猿扳动了鎗机,子弹射出,射中了另一头银猿,那中弹的银猿,发出可怕的一
下……半下叫声,我想它是立即死亡的。”
我、白素和何先达都不出声,这时,我的思绪,一片紊乱,各种想法,走马灯也似
,团团乱转。
铁天音在继续著:“闯祸的是穿了背心的那头,它先奔到已死的那头前,悲啸了几
声,又掉转鎗口,看来像是在研究何以忽然之间,这东西可以夺去生命。而就在这时,
它又触动了板机,鎗声响了几下,我无法看清它哪里中了鎗,只听得它怪叫一声,抛开
了鎗,一把抱起死猿,就窜进了密林之中。”
他请到这里,停了一停:“我伤口痛得厉害,自然更没有法子去追他们了,你们是
在甚么地方发现他们的,那发光的背心呢?”
白素叹了一声:“等一会,全会告诉你。”
我也叹了一声:“后来,你就到了那山洞中?”
铁天音点头:“是,我要找地方养伤,想起卫叔你提到过的那个山洞,就找了去,
才进山洞,或许由于伤处太痛,我又不能控制自己……唉,那些骸骨却遭了殃,我连再
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就离开了。”
他说到这里,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已解释过为甚
么要发射火箭。
他没有杀银猿,反倒是银猿伤了他。
我对他所作的假设,完全错了!
这时,在我杂乱的思绪之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也自然而然,把这个想法,
叫了出来:“主观,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也是人类的祸根!”
我已说过,我的思绪很是紊乱,所以才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我相信白素可以明白
,在这句话中,我是在自己责备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是铁天音却不知道我曾把他设想得如此不堪,可是他接下来所说的,却也可以合
得上榫,他先是苦笑了一下:“永远正确。”
我附和了一句:“人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铁天音摇头:“那不能算是祸根,一个老人,就算他自己认为永远正确。如果他没
有权力,他也无法把他的疯狂正确加在他人的身上,他要疯,只是他一个人疯,与其他
人没有关系。但如果他有权力,那就成了灾祸!”
我深吸了一口气:“分析得是 如果外星人答应了,你想他们会怎么做?”
铁天音指著自己的头部:“把‘权力’的概念,彻底从全人类的脑中除掉!”
我声音苦涩:“太幻想了!”
白素沉声道:“或许,不应该求外星人来消除这个祸根,人类自己也可以做得到!
”
我和铁天音都睁大了眼睛,望向白素。
白素不急不慢地道:“任何人,拥有权力,都要有权力行使的对象,正因为有那么
多人屈服在权力之下,才会有权力这回事,若是人人对权力的拥有者的发号施令当耳边
风,不去听他的,权力自然也不再存在了 有奴隶,才有奴隶主;有服从的,才有发
命令的!”
铁天音呆了一回,很是没精打采:“是地球人……自己不好?”
我同意白素的说法:“对,是人类自己不好,是许多人把权力给了少数人,许多人
不给,少数人也就根本不会拥有任何权力,灾祸是受灾人自己制造出来的。”
何先达喃喃地道:“是,我就制造了一个灾祸,害了她……害了她……”
他说到后来,突然呜咽了起来,而我们都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
而我和白素,开始一五一十,把我们发现银猿的尸体之后的一切事情。以及我的设
想,全都告诉了铁天音。
铁天音听得骇然:“这也难怪,因为一切的‘旁证’,都证明了我是一个失去了常
性的嗜杀狂。”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我坦然道:“要不是你毁去了老十二天
官的记录,我也不会一切都向坏的方面去想。”
铁天音感叹:“所以,人不能做一次坏事,红绫遇到外星人了?猜猜外星人会给她
些甚么?”
他在突然之间,转了话题,表示他不想再在“误会”这个话题上再讨论下去。
而白素忽然神情紧张起来,抓住了我的手,甚至声音也有点发颤:“我……是想…
…想我能见一见母亲。”
由于她这个愿望是如此强烈,所以她在说的时候,也特别紧张。
这时,我对于外星人和红绫的会见经过,一无所知,也不知红绫是不是知道白素有
这个愿望,所以我全然无法搭腔,我只好道:“等红绫回来,看她怎么说。”
正在说著,忽然外面又人声喧哗,峒主的声音很响亮地在叫:“天官……天官……
”
十二天官把门打开,峒主仍在叫:“那大铁鸟上有怪声音传出来。”
蓝家峒的苗人,一直把杜令留下来的那直升机叫“大铁鸟”,敬而远之,忽然有怪
声传出,自然当成了是头等大事,所以吵了起来。
这时,我也已听到了在直升机停泊的方向,传来了一下又一下刺耳的声响 那是
通讯仪发出的讯号,但平时并没有这样响亮,此时一定是接受了特别强烈的讯号,所以
才会如此吵耳。
我和白素并肩向前掠出,当然,在何先达这位武术高人面前,在十二天官面前,我
们少不得卖弄一下,果然,两人一向前飞射而出,身后就传来了一片喝采声。
何先达若是要发力,很快就可以赶在我们前面,但是他和十二天官,始终只是跟著
,不一会,到了直升机旁,我和白素掠了上去,白素一进机舱,就按下了一个掣钮,立
时听到了红绫的声音:“爸……妈……”
我们齐声答应,红绫大是高兴:“真能和你们讲话。”
我喝道:“废话少说,你在哪里?”
红绫却答非所问:“你们快来!”
白素平日最沉得住气,这时也不禁道:“你这孩子,你在哪里啊?叫我们来!”
红绫的声音很兴奋:“你只要起飞,导航仪就会指示飞行的途径。我妈妈的妈妈,
也就是你的妈妈说,这东西虽然七拼八凑,倒也实用,快来啊!”
白素呆若木鸡,我相信她在听到红绫说了“我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这句
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