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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4269-红碱草-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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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啥难的。我说,你就照实写呗。”胡立仁说,“你不写,工作组咋知道?要是工作组撤了,你想写也没那个机会啦。”    
    到底写不写?我犹豫着皱了下眉,瞅着胡立仁。他说的不错,向工作组反映情况是我们知青的权利。既然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利用呢?    
    对,我应该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我逐渐坚定了信心。胡立仁似乎窥探出我的心理变化,他不失时机地说:“现在我就给你讲讲他干的缺德事儿。”我默默地看着他。郑义平则催促他:“你快讲吧。”    
    “我首先声明,今天讲的可全是真事儿,你们别以为我扒瞎。”胡立仁眼珠一转,开始讲起来:    
    “这家伙可不一般。被他玩弄的女青年,三连的不算,在咱连光我知道的就有几个。东雪梅和郎晓忻就是被他晚上叫到那个小黑屋里给干的。这家伙还威胁她们,谁说了以后就别想回城。    
    “一天晚上,宗伟光到女宿舍去找东雪梅,见她不在,宗伟光就问她屋的方怡玫。方怡玫说队长找她谈话。宗伟光出来走到小队部窗前,见窗户用床单挡着,他推了下门,没推开,就躲在一旁等着。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东雪梅从屋里走出来,衣服挺乱。那家伙探出头,鬼头鬼脑四下撒目,砰地关上了门。宗伟光过来把东雪梅拉到房山头问她,是不是被队长给整了。东雪梅低着头不吭声,光知道擦眼泪,宗伟光就明白了。他气得火冒三丈,就要上小队部找那家伙算账,东雪梅死死拉住他,叫他别蛮干,说这样要吃亏的。宗伟光气呼呼地说:‘咱俩处这么长时间对象,你都没让我碰,今天让他这个王八蛋糟蹋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东雪梅死死捂住他的嘴说:‘你千万别去,这事儿要传出去,我就没脸见人了。’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    
    “宗伟光气得用拳头直砸墙,东雪梅抽泣着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一定答应她的要求。他愣愣地站在那儿,过一会儿,他紧紧抱住东雪梅,痛苦地点点头,就耷拉着脑袋走了。”    
    郑义平听到这,眼睛一瞪说:“真不像话,什么东西?”    
    “还有哪,”胡立仁又接着讲下去,“前几天,我们往场院搬稻子。下午收工后,那家伙对郎晓忻说:‘你等会儿走,母有话跟你说。’正好被我听见了。我留个心眼儿,趁大家不注意就躲在小窝棚墙根底下。大伙儿都走后,我看见郎晓忻被他招呼着进了小窝棚,我就偷偷溜到窗户下,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说:‘母们上炕谈吧。’就听郎晓忻嗯了一声。一会儿就听到那家伙像发情的公狗嗷嗷怪叫,他喘着粗气说:‘你让母想死啦。’郎晓忻说别这样。我悄悄顺着窗户缝往里看,那家伙正解郎晓忻的裤子。郎晓忻不干,俩人撕扯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将郎晓忻摁倒在炕上,扯开了郎晓忻的衣服,把他那臭嘴贴到奶子上就啃起来。刚开始,郎晓忻还挣扎几下,后来就哼哼着也不挣扎了。那家伙更来劲儿了,一下子把郎晓忻的裤子扒下来。这小子肯定平常总干事累着了,一会儿就像摊烂泥倒在炕上。郎晓忻刚上来情绪,见他那熊样,气得啪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爬起来,穿上衣服摔门而去。你说,这家伙有老婆还找女青年整事,他不是畜生是什么?”    
    我听得耳根发热,只觉血往上涌。这家伙表面像个人,背后啥事儿都干。这回我非把他揭露出来不可,不然让他这样下去,不知会有多少女青年遭殃呢。    
    胡立仁说:“这事儿要不让工作组知道,那家伙更得放肆啦。你说是不?”    
    “好,我写。”我愤愤地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第二天晚上,张海川正好找我,我揣起昨天夜里写好的材料走进小队部。    
    张海川客气地让我坐下,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找你来,想了解一下关于你们队长的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没别人,别有什么顾忌,好吗?”    
    从他那温和、关切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一种信任。    
    我用探询的口气问道:“胡立仁不是都讲了吗?”    
    “啊,他讲了一点儿,但不太具体。”他真诚地看着我说,“他说你知道的更详细更具体,而且文笔又好,会把这些事都说出来,写出来。”    
    胡立仁他背后讲得挺欢,可他见张海川又不敢深说,一定是怕得罪队长,才把我给推出来。这个狐狸真是狡猾。我转念一想,管他呢,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遮半掩。他不讲,我讲,反正这些都是事实。    
    于是,我把知道的和胡立仁讲的那些事全盘端出。张海川听得很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他眉头紧蹙说:“你反映的情况很具体。我知道你文字功底很好,你能不能把这些事儿都写出来?”    
    我说:“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我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信纸,足足有十页,这是我一直写到后半夜才完成的。    
    他接过来仔细翻看。随着页数的增加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他两腮的肌肉不时抖动着,眉头紧紧拧成了疙瘩。他用手摸了一下鼻翼上那颗黑痣,那黑痣倏然变得愈发突出、明显,仿佛所有的激愤,都强烈聚集在此。看完后,他愤然将这沓信纸重重地摔在炕上:“真不像话,竟有这种事!”    
    我盯盯看着他没吭声。他站起身眼望着窗户,胸脯一起一伏的。过了好一阵子,他仰起头,望着悬挂在棚顶昏黄的灯泡思考着什么。他递给我一支烟,随后自己也叼了一支。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这烟仿佛从烟囱里蹿出来,猛烈、浓稠。过了一会儿,这烟雾便摇摇晃晃,缓缓上升,最后变成一缕缕缥缈的青烟,渐渐消失了。


第三部分县工作组进驻(3)

    “你反映的情况很好,我们经过核实后要向营里反映。事实确凿的话,要严肃处理。”张海川看着我,“你的字写得不错,文章也很有条理啊。”    
    “不行,差远啦。”我说。    
    “你还挺谦虚。你写的板报我看过。崔红英、韦翠花都说你是个秀才。”    
    我说:“啥秀才,比我强的人肯定有,只不过她们没发现才这样说。”    
    张海川轻轻拍着我的肩头说:“我看你这小伙子不错。县文化馆要在全县的知青中招两名文笔好的,委托我们物色。我看你符合条件,愿意去不?”    
    原来张海川已经注意上我啦。怪不得那天我写板报他看得那么认真。上文化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是我求之不得的呀!    
    “愿……愿意。”我激动地望着他,“可我行吗?”    
    “行,我看差不多。等这段工作结束,我回到县里就派人办这件事。”张海川又吸了口烟说,“只要你们营里、连里没什么意见就基本差不多。”    
    真要能办成,那可太好了。我何必在这弯大腰,流大汗呢。更重要的是躲避那些歧视的目光,安安静静地从事文化工作,那该有多惬意啊!    
    我感激地看着他,不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此时的心境。    
    工作组在我连整整呆了十天。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找遍了全连的人,也找过队长黄树山,很策略地让他做出检查。黄树山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本想不在全连面前检查,后来经过张海川多次做工作,他才勉强答应。    
    这天晚上,全连集合到伙房,张海川首先简要说明了这些天的工作情况,对知青的配合表示感激,并将整理的材料报到营里,由他们做最后的处理。    
    张海川最后说:“下面请队长黄树山做检查。”    
    黄树山晃了一下脑袋站起来,那八字眉向下耷拉着,小眼睛滴溜转地说:“母首先感激工作组的同志对母的帮助。对大家提出的批评意见,母虚心接受。母这个人工作方法有些简单,对知青生活上关心不够,可能也伤了个别人的心,母在这里表示歉意。”    
    黄树山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你们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到母们这儿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们开垦了荒滩,打了那么多粮食,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这些,母都看在眼里。母这人,没你们文化高,但母感觉,自己心眼儿不坏,也没有整谁的意思。母有缺点,希望你们当面提出来,这对母以后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至于工作组提出,有人说母作风上有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话要有证据嘛。母平时跟大伙儿不戏外,有时候跟女青年开玩笑,但母绝没有过格的行为。如果不相信可以当面对证。明天,工作组的同志就要回去了,但母们还要继续在一起。母希望今后,大家能相处得更好,共同建设好新盘锦。”    
    黄树山说完,坐回到长凳上。张海川用诧异的目光瞅着黄树山,他嘴唇嚅动了一下,环顾四周,终于没吱声。这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张海川、许庆东就坐着营里的小拖拉机走了。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只觉心里空荡荡的。有工作组在,黄树山表面上有所收敛,对知青也和气多了。可我揭发了他,营里能对他进行严肃处理吗?    
    黄树山那叫什么检查?轻描淡写,浮皮潦草,而且拒不承认错误。可张海川为什么当时没揭露他?我们为他提供了那么多事实依据,不怕他黄树山抵赖。张海川也会找郎晓忻、东雪梅进行核实?一定是她俩怕说出去,自己丢丑。贞操对一个女青年是多么重要啊!没有哪一个女人敢站出来说自己失去贞操。不然黄树山不会那样满不在乎。除非将他抓进大狱,否则他在连里一天,受害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工作组已完成使命,就看营里如何处理了。即使不给他记过处分,能将他调走也行啊。我有些忐忑不安,黄树山肯定知道我揭发了他。他继续留在连里当队长,谁能保证他不报复我。我急切地想知道营里的处理决定。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吴大山亲自到我连宣布处理决定:对于工作组上报的材料,营里进行了核实,所谓奸污女知青一事,材料中提到的女青年没一人承认。证据不足,不能确认。但黄树山对知青关心不够,工作中存在一些缺点和毛病这确是事实。因此,营里要求黄树山做出书面检查,并且继续担任二连队长。希望全连知青能够理解,帮助他改正缺点,并继续支持他的工作。    
    营里的决定,令我大吃一惊。我突然想起昨晚上,我去小卖部买东西,见黄树山向营部走去。今天我才明白,他找吴大山肯定为这事。我一直以为吴大山主持正义,关怀、理解知青,没想到在知青需要他支持帮助之时,竟站到黄树山一边。我疑惑、惊诧了,工作组不是白来了吗?难道说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为女青年如此胆怯、如此懦弱而感到悲哀,感到痛惜。我弄不明白,黄树山犯了那么多严重错误,一个书面检查就可以随便了结?他继续担任我连队长,对那些给他提过意见的人,他能善罢甘休吗?我内心惴惴不安,迷惘惶恐。    
    唉,我只得自我安慰。想那么多干吗,我还能在这儿干几天?张海川不是说好了要调我去县文化馆吗?等调令一来,我马上离开这儿,你黄树山想报复我也晚了。    
    上工时,我特意多挑稻子。我想,临走前也要给大家留下好印象。    
    今天的担子特别沉,压得我肩膀生疼,腰都难直起来。我弓着腰,像个大虾,在土道上晃荡着。我拐了个弯,走进了场院。忽然发觉担子有些偏,我使劲儿动了一下肩膀,想让那扁担串一下。可谁知,咔嚓一声,那扁担竟折成两截,两捆稻子哗地散了一地。    
    黄树山在场院中间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他背着手,晃晃地走到我跟前,小眼睛死死瞪着我。    
    我拿着半截扁担说:“这扁担折了,我得换一根。”    
    “哼,换一根倒行,这扁担可是队里花钱买的,得扣你十天工分。”黄树山冷冷地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稻子太沉,压折的,凭什么扣我工分?”我不服地说。    
    “什么不是故意?母看见你故意晃了一下,扁担才折的。你这是破坏公物。”    
    “什么?别人扁担折了,你表扬。怎么我扁担压折了,你就说我是故意的,还要扣十天工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石钟玮故意把扁担刨薄了,才弄折了扁担,你却表扬他能干。我用的厚扁担,是稻子生压折的。我不图表扬,但也别这样呀。一根扁担才多少钱?要扣也不能扣十天工分,一天工分就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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