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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的皇2-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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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外,关了门,离歌睁着好看的眼睛迎上来:“苍苍,你表白了啊?声音好大,我都听到了。你真厉害,对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表白了呢,我看到他都紧张得不敢大声说话。”
  我轻轻一笑,把木桶塞到她手里:“怎么样,我厉害吧?”
  “添完水了就走,在阁主房前喧哗什么?”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回廊尽头苏倩缓步走了过来,淡淡地打量我,“是你啊。”
  我整了整仪容,恭敬地向她抱拳:“属下凌苍苍,见过苏堂主。”
  苏倩依旧是淡淡地点头,清冷的眼神似乎没有落到我身上,从旁边错开走了。
  我低头等她走远。
  “凌苍苍,”快要走到长廊尽头时,苏倩突然停下来,头也不回,“我不管以往你和阁主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情谊,但是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拿你那些无聊的感情来妨碍阁主。”
  无聊的感情?我轻轻笑笑,抱拳说:“是,属下谨记。”
  苏倩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离歌碰了碰我的肩膀:“唉,这苏堂主好横啊!难道这位苏堂主也喜欢阁主,要跟你抢?”
  我摊摊手:“让你说中了,这年头,好男人太少,大家都要抢的。”
  离歌深有同感地点头:“嗯,我下山这两个多月,长得好看武功又高的男人根本就没碰上过几个,全是些草包。”
  我附和地笑,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周围的景色,前方那丛茂密的石楠后就是荷叶飘香的池塘,原来这里是一水院那间水榭直通卧房的另一个入口,刚才懵懵懂懂的,居然没有看清楚。
  一边笑一边回过头,身后水榭里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口照出来,四方的光斑,投在我脚下的青石地板上,黄黄的凝成一小块。
  知道那个人就在这灯光下,很好,仅仅如此,就很好了。
  7。
  转眼已经过了几天,我渐渐习惯了在凤来阁里的生活,也基本上把凤来阁上下摸了个清清楚楚。
  如今的凤来阁虽然也做杀手生意,但是这已经退化成了一个分支副业,凤来阁的经营范围更多地转移到了商道:江淮一带和蜀中平原的大部分钱庄当铺是凤来阁名下的产业,京畿和岭南遍布着隶属于凤来阁的赌坊酒肆,江淮膏腴之地利润最丰厚的丝绸和米粮生意被凤来阁分走了一杯羹,暴利的私盐贩卖和海上西洋贸易也少不了凤来阁的身影……
  总的来说,凤来阁不是一般地有势力和一般地有钱。
  所以短短几个月内,凤来阁已经招收了两批弟子来增补因势力发展而需要的人手。而每招收一批新弟子,就会在新弟子入阁一段时间熟悉了环境之后,再把大家集中起来进行训练。
  据说在训练的过程中,新人甚至可以接触到当今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功夫和一些门派的秘籍,我想除了对这个门规新颖自由的门派的向往之外,这些武功和秘籍的诱惑也是那些江湖成名侠客挤破了头也要进凤来阁的原因之一。
  这天我干完活,看离歌跟马大婶正聊得痛快,就独自一个人出了院子,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有些荒芜的小院子里。
  这里好像没人居住,加上夏天的雨水又充沛,路旁的花木枝叶乱长,几乎遮住了青石铺就的小径。我走了一阵,看眼前实在没路,就转身准备回去。
  刚回过头,方才还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垂柳下静静地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看到我回头,她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女子很美,是那种根本让人不能分辨出年龄的美,或者说,任何关于年轻或年老的话都是在亵渎她的容貌。
  我从来没想过有哪个年轻女孩能够拥有这样的风韵,眼角眉梢都是岁月雕刻而成的绝美,我也从来没想过有哪个历经风霜的女人还能拥有这么纯净无瑕的肌肤和少女般的体形。杜听馨和她比,输在呆板;苏倩和她比,输在平淡;就算是萧千清,即便能在容颜上和她平分秋色,气韵上也略显青涩。
  她轻轻地扬起嘴角笑了,就像一阵清风蓦然吹动满池的睡莲,连空中似乎都充满了这笑容的清芬。她缓缓地开口,声音淡而温暖,听在耳里,宛若风吹过洞箫的低鸣:“你好。”
  我屏住呼吸,不敢大声:“你好……”
  她笑了,依旧是缓而淡的声音:“你是凌苍苍?”
  我愣愣地点头,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恭敬敬:“是的。”
  她笑着,那双春水一般柔和的眼睛里浮上一丝慈爱:“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我吞了一口唾沫,恭敬地回答:“谢谢。”
  她轻轻地笑了,接下来的问话却非常奇怪:“这些时日,焕儿的身子还好吗?”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有愣愣地老实回答:“这几天我没怎么见到他,不过好像是不太坏的样子。”
  她轻叹一声,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想不到:“他总是不死,我也不忍心再去看他,真是难办啊!”
  我愣了,胸口紧了一下,马上就握紧拳头提高了声音:“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他?我不准!”
  她也愣了愣,随即就舒展眉头笑了,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递过来,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不准我杀?那么你就自己去杀他吧,如何?”
  她手中递过来的,是杨柳风的半截断刃。
  杨柳风被聂寒容的银华弦割断之后,我就随手将它留在了萧千清的府第之中,我以为不会有人在意那毫不起眼的断刃,没想到却在她手里看到了它。
  那半截断刃在那双洁白如玉的手中闪着清清冷冷的光芒,斜斜的断口,仿佛一道伤疤,割在如泓的雪色上。
  像是被那光刺到了一样,眼睛有些疼,我眯起眼。
  “怎么,不想么?”对面传来的声音依旧是慈爱和蔼的,“你不是已经刺过他一剑了么?再刺一剑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的场景,是的,我是刺过他一剑,在很久以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像癫狂了一样,拔出杨柳风冲过去,一剑刺入他的胸膛,狭窄的长剑几乎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被我死死地顶在墙壁上,温热的鲜血流满我的双手。
  那一次,我几乎杀了他,而他只是用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那个温和的声音依旧在响着:“不忍心了么?下不了手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他吗?他不是亲手杀害你师父的凶手吗?你不想为你师父报仇了?”
  “我师父不是他杀的。”我扬起脸,低声地重复,“我师父根本不是他杀的。”
  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我继续说下去,很慢,却很清晰:“他是把我师父的头一剑斩了下来,但那是我师父求他这么做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杀我师父,我师父是自尽而死的。”我停了一下,“他不会伤害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是那天才明白的,他在养心殿前问我,冼血是被谁杀的对我来说是不是很重要,他带我去看冼血生前留在身边的那个女孩,缓缓地说起那段让我误会了他半年之久的往事,没有特别地解释,也没有特别地声明,但是他却连冼血的身后事都想到了。连我这个自以为是冼血密友的人,都从来没有想过冼血不在了之后,他还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需要我替他照顾的人,萧焕却做到了。
  他怎么可能伤害一个对我而言那么重要的人?
  就是在那一刹那,我猛然回忆起师父被杀时的情景:那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前一天晚上,师父带着我和萧焕一起在他住的小院子里行令饮酒,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我起床后就到院子里去看他们怎么样了,当我走到小院后那个花园的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师父低声说了句什么,等我进到园里,正好看到萧焕举起王风,一剑削掉了师父的头颅。
  那之后我就失控了,把杨柳风刺入了萧焕的胸膛。
  之后的无数个日夜,我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到底有什么不对。直到那一天,当我解开心结之后,再次回想起这段往事,师父临死前那句低沉而含糊的话像是重放一样在我耳边闪过,因为悲痛和震惊而被我忽略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在被杀之前,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动手吧”。
  动手吧……是师父要求萧焕砍掉他的头颅的。
  不是他杀了师父。
  那边继续沉默着,接着她忽然笑了:“你说得对,你师父利禄不是焕儿杀的,是我请你师父这么做的。其时你师父练功走火入魔,日夜备受煎熬,正想找人帮他了断,我就让他去找焕儿,请焕儿帮他自尽……但是,却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他求焕儿杀了他的。”
  我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世人,特别是你,认为你师父是焕儿杀的。”她笑着,语气轻淡,“我也不知道焕儿那天怎么会让鬼迷住了心窍,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居然依了你师父的话,连要立下字据或找人作证这种事情都没想到,就动了手。”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追问:“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想要焕儿死啊!”她的口气很平淡,仿佛说的只是日常的什么琐事,“只是我没想到,他中了那么一剑,居然还是没死。”
  “为什么要他死?他是你的什么仇人吗?你怎么就这么想他死?”我一字一句地问。
  静了一会儿之后,她笑了,嘴角挑出一个雍容的弧度,语气淡然不变:“他不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恨他,但是他必须死……谁叫他是萧氏的人呢?”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她那双柔和而清澈的眼睛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就变了,变得犀利而冷酷。她静静地看着我,缓缓开口:“凌苍苍,我叫陈落墨,我要杀了萧焕,毁灭这个帝国。如果你赞同我的想法了,请到玉龙雪山来找我。”
  风吹过柳树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直到她把杨柳风重新收入袖中,转身走开很久之后,我才渐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陈落墨。天下第一大教、雄踞滇南、绵延传承百余年、不管是朝廷还是武林都奈何不得的魔教灵碧教的教主陈落墨!她说她要毁灭这个帝国……杀了萧焕!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差点撞上一个青色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萧大哥,”我抓住那个人的袖子,拼命咬住颤抖的嘴唇,抬头看他那双深黑的眼睛,“你不会死吧?”
  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搭在我腕上的寸关上:“你干什么去了?慌成这样?”
  我拼命地摇头,心情这时才稍微平复了一点:“没干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要问……”
  他放开我的手腕,淡淡地点头:“往后不要突然冲过来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顿了一顿,“还有,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称呼。”
  我愣了一下,这才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退到一旁:“属下记住了,阁主。”
  “阁主,”他身后站着的苏倩恭敬地开口,“峨嵋掌门惊情师太还在朱雀堂里等着阁主。”
  萧焕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再也不看我一眼,抬腿就走。
  我站在路边,脑子里像乱麻一样,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灵碧教教主说她要杀了萧焕,她认识我师父,她想借我的手杀了萧焕。以前在紫禁城里,萧焕说他有些事情想不通,那之后萧千清就来了,萧千清疯了一样地想夺皇位,他利用宏青打伤萧焕,之后太后因为心疼萧焕和气愤要杀我,再之后归无常就出现了,一掌把萧焕击到台阶之下……归无常!
  这个人是关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那天在太和殿前,他一定没有杀萧焕,深宫戒备森严,他把萧焕救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要救萧焕?他跟萧焕又是什么关系?他到底站在哪一边?现在这个幽灵一样、没有人知道他行踪的人到底在哪里……
  脑袋正转得飞快,肩膀却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几乎跳起来,回头却看到离歌那张有些夸张的笑脸。“哟,想什么呢?”
  我瞥她一眼,皱了皱眉说:“没什么,以前的一些事。”
  “这么严肃干什么?”离歌咯咯地笑了起来,“唉,我可是听人说你又发疯似的冲到一水院里,就赶紧跟过来了。怎么样?抓住阁主紧紧不放,占到便宜了没有?”
  被她这么一打岔,什么都思考不了了,想到刚刚跟在萧焕身边、极自然地陪他去朱雀堂的苏倩,我索性抱胸问离歌:“你说,我和那个苏堂主,谁跟阁主更配一些?”
  “这个……”离歌思索了一下,为难地上下打量我,“虽然苍苍你长得比苏堂主要稍微差那么一点,但是我觉得苏堂主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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