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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我的皇2-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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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扶着椅背站起来:“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着,这就够了,再会。”
  我抬腿想走,可是眼前却黑了一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我连忙爬起来拍拍灰,向他鞠躬:“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走了。”
  我逃一样地跑出了那个房间,眼前有些模糊,天要黑了,院子里却没有点灯,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摔了几跤,这个院子还是大得跑不出去。
  匆忙间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的肩膀被人牢牢地抓住。
  我抬起头,是无杀,她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大眼睛在夜色中竟然格外清冷,她的声音也是冷的,敲在耳膜上,字字如刀:“凌苍苍!你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甩开她的手:“我吃饱了撑的,跑一跑不行啊?”
  她摊了摊手:“那就跑吧。”
  手指依然在颤抖,我捏紧拳头,向无杀笑:“这跟密室里那巴掌差不多吧,算你还我了。”
  无杀抱着胸,嗤笑似的看我一眼:“谁说的?这声吼可比你那巴掌及时多了。”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笑过,无杀开口:“我是等着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我有些愣:“你要去哪里?”
  她摊手笑了笑:“不知道。”
  “那慕颜呢?”我想起来问,“他不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为什么不跟他和好?”
  “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系,”无杀淡淡地说着,侧了侧脸,“但是这总是凤来阁的人做的事,我看到他会有些不舒服。”
  我沉默了一下:“你一个人走吗?”
  无杀笑笑:“从小到大,仔细想想,总是父母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从来没做过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去试试,不靠任何人,自己努力去做一件什么事情。”她说着,笑了笑,大眼睛亮了起来,“我想,用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接受其中的艰难,为每一点成功而欣慰,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经历吧。”
  我笑了笑:“你一定能行的。”
  无杀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无杀也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就走了,你也要努力,别落在我后面了。”
  我连连点头:“那还用说?”
  无杀点点头,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放开:“那么我走了,后会有期。”
  我笑着点头:“我们以后都是朋友对吧?”
  “那是当然。”无杀说着,潇洒地向我挥手,孤单的白色身影转身就隐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我和她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她就遭受了家破人亡的变故,由昔日被家人疼爱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她都没有灰心沮丧,我还有什么好消沉的?
  站在小径的正中,我深吸了口气,把垂着的拳头握紧。
  “想开了?”身边响起一个带笑的清越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千清已经笑着站在了我身后,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把握紧的拳头放到胸前,抬头向他笑了笑:“萧千清,你有没有用尽全力地去做过什么事情?”
  他看着我,挑起嘴角轻笑了笑:“那又如何?”
  我笑了:“萧千清,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刚刚我却觉得很累。”
  “累的话就放手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萧千清平静地开口,“太累的话还不如放手。”
  我仰起脸,晴朗的夜空是那么明净,满天都是闪亮的星星。“我就要去做一件事了,做一件值得我用尽全力去做的事情。萧千清,不管会不会觉得累,不管会不会感到艰难,我都不会再退缩。”
  6。
  阳光很灿烂,玄武湖边的空地上人头攒动。
  这是一块刚被凤来阁买下的地,依山傍水,寸土寸金。
  现在这块本应建起高楼广厦的土地上寸木未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摩肩接踵,尘土飞扬。
  我挤在人群之中。我左边的那条大汉一直在吐痰,浓痰“啪”的一声掉在土里,他伸出脚去,用鞋底来来回回地擦。我前边那个头顶剃得油光发亮的游方僧正在啃一只猪蹄,“吧嗒吧嗒”,油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我身后那个浓妆艳抹、腰别两根峨嵋钢刺的侠女好像有狐臭,随着她不耐烦地扭动腰肢,恶臭一阵阵传来。
  “下一个。”我们正前方那个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下的人恹恹地叫了一声。他一身白色劲装,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白色凤凰的蓝色绶带,那是凤来阁坛主的标志。
  “来了。”我前面那个游方僧把猪蹄丢掉,用袖子一抹嘴,乐呵呵地迎上去。
  “姓名、门派、经历,会什么武功?使什么兵刃?”凉棚下的坛主连珠炮一样地问,他瘦脸剑眉,年纪还很轻,两鬓却已经斑白。
  “洒家名叫鲁提化,师出五台山,江湖人称杖破九州赛智深……”游方僧唾沫横飞。
  “不要跟我提你在江湖上的名号。”那个白鬓的坛主不耐烦地打断他,“杖破九州?使一套杖法我看看。”
  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游方僧竟然讪讪地住了嘴,从身后摸出一支禅杖。那支禅杖大概是精铁铸造,通体乌亮,往地上一放,立刻把土地砸出一个坑,那游方僧斜了白鬓坛主一眼,“呼”的一声,把禅杖抡成了一个满圆。
  劲风就要刮到身上,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霎时间,那游方僧就把禅杖使开了,一杖一杖虎虎生威,沙石顺着劲风乱舞,黄土漫漫中那个闪亮的头颅旋转得好像陀螺。
  我捂着鼻子再跳开几步,想起左边那条大汉吐痰的样子,这土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脏东西……
  那游方僧把一套杖法使完,立杖站定,擦了擦头顶冒出的汗,面有得色地看着那白鬓坛主。
  白鬓坛主一面用手扇着面前还未散去的尘土,一面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站着的那个女弟子:“小雪,让他看看你的杖法。”
  那个被称为小雪的女弟子应声出来,向游方僧抱拳行礼:“大师,请借禅杖一用。”
  游方僧愣了愣,看看小雪纤弱的身材,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他把禅杖递了过去,呵呵地笑:“小娘子,八十斤的精铁咧,可不要压坏了你的小手。”
  小雪拱手:“谢大师。”她轻轻巧巧地伸手,纤瘦的双手也没见怎么用力,粗重的禅杖就移到了她手里。
  小雪先是把禅杖在空中慢悠悠地转了个圈,道一声:“献丑。”然后她的身形就动了起来。
  那个白色的身影像是刹那间展翅而起的白鹭,黑铁连成一片,如同她双腋下插上的羽翼。这么笨拙粗大的一条铁杖,在她手里就像一条柳枝、一片飞叶那么轻盈。杖风阵阵旋转了起来,地上的黄土因风而起,全都有灵性似的围绕在她四周,没有一丝一毫飞落出去。这杖法一点也不威猛,但这一点也不威猛的杖法却比刚才那气势惊人的杖法更具压迫性的力量。
  就在这密密实实的杖风中,有一股寒意溢了出来,就连这烈日照耀下的黄土地上也似乎吹起了幽幽的寒风。寒意凛凛弥漫,四周的人像是忘了呼吸,定定地看着那道令人惊艳的身影。
  禅杖蓦然静止,黄土颓然散落,小雪立身还杖,一身白衣洁净如初,连一点尘土也没有沾染。她用双手托住铁杖奉还游方僧:“星日堂舒坛主座下方初雪,献丑了。”
  “方初雪!”旁边早有人叫了出来,“可是方家的人?”
  游方僧早看得双眼发直,这时呵呵干笑了一声:“原来是杖法世家方家的人,洒家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惭愧,惭愧!”他嘴里说着惭愧惭愧,脸上还是嬉皮笑脸,除了有些讪讪的,连一点愧色都没有。
  我暗暗叹气:这酒肉和尚脸皮倒挺厚的。
  那个双鬓斑白的舒坛主冷笑了一声:“我不要只会吹牛的草包,下一个。”
  我瞟瞟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的游方僧,真是的,这和尚是不讨人喜欢,不过这位舒坛主说话还真不给人留情面。
  想归想,舒坛主面前这一队的下一个人就是我了,我绕过游方僧走上前,冲他们笑了笑:“好啊!”
  舒坛主似乎不太喜欢我这种自来熟的架势,皱眉看我一眼:“名字,门派……”
  我接过话头:“名字叫凌苍苍,门派我师父也没告诉过我。经历嘛,以前跟着别人混饭吃,后来自力更生拿官府的花红银子,会的武功挺杂,指法、掌法略懂一些,最擅长剑法,可惜佩剑刚折断了。至于用什么兵刃嘛,前面不是说了,已经断了。”我笑笑,“跟我说话可以省点力气,不用再重复一遍问题了。”
  舒坛主挑了挑眉,眉峰间依然冷若冰霜,声音也冷漠如初:“很好,那么你自认为可以为凤来阁做些什么?”
  “你们这次不是大张旗鼓地广招弟子吗?”我笑,“武功好名望高的固然需要,手脚伶俐脑筋管用的跑腿小厮也是要的吧?”我环顾一下四周,“而且,我觉得这么把人晾在空地上,像挑壮丁一样挑弟子,就算凤来阁声望再怎么高,真正的高手还是不屑于来的。”
  舒坛主冷哼一声:“你的看法倒多,你没觉得你自己很多嘴吗?”
  “我要是多嘴的话,还会顺口说说你头发之所以会白,是因为练了大光明宫一种邪派内功的关系,那种内功虽然速成,但是练久了最容易走火入魔,你如果不想变成手足俱残的废人,最好还是在三十岁以前改练少林寺的易筋经。”我一脸调皮的笑。
  舒坛主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你果然很多嘴,我很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他一挥手,对身边坐着的文书说,“记下名字,凌苍苍。”
  他这话一出口,站在他身后的方初雪就过来把一只雕刻着朱雀图案的木牌递给我,向我笑了笑:“你可以到总堂报到了,那里会有人给你分派堂口和职位。”
  我咧嘴一笑,得意扬扬地接过木牌转身离开,看到旁边的人都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毕竟这么半天,除了成名已久的问仙剑客何如飞之外,还没有人能从这位百般挑剔的舒坛主手中拿到木牌。
  这是要看技巧的,懂不懂?像姓舒的这种跩得鼻孔朝天的家伙,你就要比他更跩才行。
  乐呵呵地冲出艳羡和嫉妒的目光的包围,我信步向场外走去,刚走到场边,迎面有人叫住了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抬头一看,正是负责这次招收弟子事宜的慕颜,我炫耀地向他晃晃手中的木牌:“记得关照下属把我留在总堂做事啊,往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慕堂主。”
  慕颜一脸诧异,上下打量我:“你这是干什么?”
  “还看不明白?”我白他一眼,“我现在已经是你们凤来阁新招收的弟子了。”
  慕颜更加惊奇:“你不是楚王的……你来我们凤来阁做什么?”
  我笑笑:“楚王是楚王,我是我嘛。”
  说起萧千清,他那天晚上就说京城有急事,急匆匆地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金陵。我等了没两天,就听到凤来阁要招兵买马、大肆招收新弟子的消息,马上就跑了过来,正好给我撞上,稀里糊涂地就真成了凤来阁的人。
  慕颜点头看我:“说是这么说……你来到底是……”
  我斜眼看看他:“要听真话?”
  他点头。
  我清清喉咙:“勾搭你们阁主。”
  “啊?”慕颜吞了一大口口水,看看四周纷纷侧目的行人,“你……你说什么?”
  “我要勾搭凤来阁阁主!”我握拳大喝一声。
  既然牵绊已经断了,过去已经封尘了,那么,就再来一次吧。
  慕颜被我的一声狮吼震惊得不行,马上就挥手让我赶快到总堂去报到,自己也跑得飞快,仿佛跟我在一起多站一会儿就会少块肉一样。
  我抓着木牌,屁颠屁颠地跑到玄武大道的凤来阁总堂报到。进门交了木牌,就被带到朱雀堂后的小院子中,不大的庭院里三三两两地站了不少人,都在等待着分配。
  我在廊子下站了,左看右看,拍拍身边那位孤傲的黑衣剑客的肩膀,打声招呼:“兄台清闲啊!”
  那黑衣剑客瞟我一眼,“嗯哼”一声。
  他还很跩,我继续搭讪:“我看兄台风神俊朗,气宇不凡,忍不住心生敬仰,敢问兄台姓名?”
  那黑衣剑客再看我一眼,目光中虽然有些鄙夷,但口气缓和了些:“不敢当,山东师任飞。”
  “啊,你就是山东道上独破黑风寨抢回赈灾粮款救了数万灾民的挽风一剑师任飞?”我一口气说出。
  黑衣剑客师任飞轻哼一声:“正是不才。”
  我咂咂舌,挽风一剑师任飞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独行侠,因为抢回赈粮解救灾民的义举更是名声大震,备受敬重。虽说凤来阁这段时间在江湖中声望日隆,而且其新颖自由的帮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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