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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我的皇2-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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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他的味道呢。”苏倩舔舔嘴唇,一笑,眼角弯弯。
  “你在干什么?”我终于能僵硬地问出这么一句。
  “在你刚和他接过吻之后吻你,不就是间接地吻他?”苏倩笑得十分得意,“还好赶上了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噢”了一声,长出口气:“幸好。”
  苏倩瞥我一眼:“你幸好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意思好不好?我喜欢男人。”
  我鸡啄米一样地点头:“是,是,太好了。”
  苏倩极为不屑地“切”了一声,白我一眼。
  我当刚刚的吻是噩梦,低头呼噜呼噜地喝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我觉得苏倩的手艺还行,这碗肉粥尝起来最起码不像面糠。
  边吃边听苏倩在说:“待会儿吃完了,你到马车内守着吧。石岩虽然总守在外面,但他皮糙肉厚,冻不坏。你就不行了,你要是冻坏了,阁主可是要心疼的。”
  我边呼噜边点头,这女人虽然耳朵尖了点,舌头长了点,但是看得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苏倩继续说:“外面有我和石岩、李宏青呢,不会出问题。”
  我接着点头。
  苏倩突然轻叹了口气:“你知足吧,你喜欢的人,想吻就可以吻到,不像我,还要从别人那里感觉他的味道。”
  我愣了愣,继续点头。
  我知道,能够遇到他,告诉他我爱着他,知道他也在爱着我,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不像那个笨蛋说的那样,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他的话,会好很多。我明明是这么不容易才遇到他的,笨蛋!
  19
  悄悄进到车厢内,车壁上的油灯还亮着,萧焕正在熟睡,鼻息细微而平和。
  车内的灯都是嵌在车壁上的,用一个密闭的大铁罐装着,从顶端极细的孔道中引出一截灯芯,因此颠簸中不易洒出灯油导致失火,火光大小也容易控制。我把车壁上的灯熄掉几盏,把剩下一盏灯的光也调暗,然后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坐下。
  眼睛不自觉地向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脸半埋在阴影中,鼻梁挺直,睫毛安然地合在一起,微微翻翘。
  目光贪恋地留在他的脸上,火烛刺刺地燃烧,烛焰凝住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抖动,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恍然地摇摇头,在外面盯着马车发呆,到了里面就盯着他发呆,我今天真是呆过头了。
  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却仍然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他睡得很熟,这种睡法,近似晕死。
  突然想到,他察觉不到宏青在向我偷偷传信也是理所当然的,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细致入微地洞察身旁的情况,就连每天保持那么一会儿清醒都是很艰难的吧。
  连神志都不能随时保持清醒,每时每刻地挣扎着活下去,这样活着,是不是还不如死去?
  犹豫了一下,我站起来,轻轻走到他面前,跪下之后,俯下身子把嘴唇轻轻地在他薄唇上贴了贴,他的嘴唇很柔软,带着微凉的体温。
  他微微蹙了蹩眉,依旧昏睡。
  我忽然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我是傻子吗?去矫情地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笑完了和衣躺在他身侧,苏倩既然说外面有她看着,我在里面守不守也没什么关系吧。
  头轻轻靠在裘被边缘,连着赶了几天路,现在躺下才发现全身酸痛,于是我合上眼睛,很快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前行了,车厢在行进中微微摇晃着。
  我懒懒地睁开眼睛,头下软软的,这才发现我枕在一只银狐皮做成的软垫上,身上也暖暖的,又轻又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帮我把裹着的猞猁裘脱下,把棉被盖在我身上,然后再把猞猁裘盖在棉被上。
  我说昨天晚上怎么睡得又暖又舒服,把头从棉被和裘皮中探出,看到车厢的另一侧,萧焕披了一件雪狐大氅,正就着已经调亮的灯光,俯在小几上写着什么。
  马车有些颠簸,他微微咳嗽着,一手扶纸,凝神看着笔下,写得很慢。
  这一刻真是慵懒又安逸,我侧躺着,用手臂支起头看着他:“阁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嗯?”他愣了愣,这才停笔转头看了看我,深瞳中带着淡淡的雾气,轻咳着笑笑,“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突然想到了,”我晃晃头,“萧千清长得那么美,可是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被他夺走光彩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不知道是该多看他两眼好,还是该多看你两眼好。这不就是说,你长得也很好看。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好看?”
  “这个……”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凝眉认真回忆了一下,“对我说过我长得好看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荧,她很小的时候这么说过,还有一个就是敏佳了。”
  我扬扬眉:“嗯?那不是还有一个?”刚问完突然想起来,“啊,还有一个是我对不对?我们在江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开口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第二句就是,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么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眼睛都快贴到你脸上了,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女色鬼?”
  他笑,摇摇头:“倒不是女色鬼。我那时在想,这个小姑娘,这种看法,难道我是什么吃食,她准备要把我一口吞到肚里去么?”
  我哈哈笑出声来:“看得简直像要把人吞了一样,这还不是女色鬼?”
  说完,我停下来笑了笑:“说起来也不怕丢人,我挺好色的,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痒痒,看到库莫尔是这样,看到萧千清也是这样。我就在想,我之所以喜欢过你,说不定只是因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而我喜欢过的,也只是你这副好看的皮相,说是喜欢,其实跟迷恋也差不了多少。”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掩住嘴低低地咳嗽。
  我翻了个身趴下,扬起头看他:“我们做爱,好不好?”
  他猛地抬头,愣住。
  我跷了跷小腿,挑起一点被褥:“你就要死了吧?让你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我们来做爱吧。”
  他皱了皱眉,继续沉默。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滥交,不过我们好歹夫妻一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我只是想趁你没死之前多那个……占一点便宜,你如果真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萧千清了。”
  他神色不变,还是沉默。
  我突然有些绝望,要不要直接扑上去扒了他的衣服?车外还有那么多人,硬来一定会惊动他们,忍住。
  就在我心里斗争着到底要不要扑上去扒他的衣服时,他忽然沉静地开口:“好。”
  他笑了笑,面容莹白如雪,嘴角挂着依稀的暖意:“我不习惯白天,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连忙回答,兴奋地坐起,连被窝被我踢得七零八落都不自知,“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又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头提起几上的毛笔,继续在案头的那张宣纸上极慢地写字。才刚写了几笔,他提笔的手就突然抖了抖,肩膀微微耸动,一口血吐在了纸上。
  殷红的血迹在雪白的宣纸上快速晕开,不同于他常咳出的那些泛着紫黑色的淤血,这口血居然是纯正的红色,鲜妍如朱,妖艳得夺目。
  我“啊”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吃药?”
  他摇摇头,轻咳着笑了笑:“没关系。”把桌上沾了血的宣纸团起来扔到小几旁早就存了几团废纸的纸篓中,仍旧笑着,“可惜了这张纸,又要重写了。”
  他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淡漠的笑脸,我因为他答应了晚上做爱而来的窃喜飞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眼看到几上砚台中的墨汁已经快要凝固,我连忙去加水研磨。
  他扶住小几微微养了养神,从身旁嵌在车壁上的小架内抽出一张新纸,在桌上铺好。我把磨好的墨汁捧上,他蘸了墨,一边低低地咳嗽,一边重新一笔一笔地开始写字。
  他写的是凤来阁中的各项状况,从凤来阁各地钱庄银铺的总数,到阁中各位堂主、坛主的脾性癖爱,事无巨细,用小楷写了满满一大张宣纸,一直写了两三个时辰。其间他两次咳血,我叫他休息一下,他却总是笑着摇头。
  这样等他写完睡下,也到了下午。雪一直在下,我们的车马走得不快,中午在一个驿站内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赶路。
  一路上又遭到了两次伏击,不过这两次伏击不但手法和第一次差不多,刺客的水平也没什么长进,很快就被苏倩和石岩宏青他们摆平,根本没有惊动萧焕。
  就这样走着走着,黄昏前又来到了一座城镇。
  车马都在驿站前停下,萧焕还在熟睡,我走出马车深吸了口气,终于快到晚上了。
  刚下地还没走几步,苏倩那个女人就从一边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语气依然淡薄得气死人:“怎么?让你到车里守夜,怎么连一整个白天都守进去了?”
  我白她一眼,理直气壮:“阁主身子太弱,我得留在里面照顾他。”
  “噢,”苏倩神色不动,“照顾得怎么样了?没有反而照顾得更不好了吧?”
  我狠狠瞪她一眼:“照顾怎么会越照顾越不好?”说着问她,“小沙锅有没有?给我找一个来。”
  苏倩声调懒懒的:“要沙锅做什么?”边说还是边晃着去找沙锅。
  过了不大一会儿,她还真提着一口沙锅回来了,还是新的,没怎么用过的样子。
  我拿了沙锅,去驿站里找了个小炭炉,把盛了半钵清透雪水的沙锅放到炭火上。这次入疆,凤来阁准备的干粮很充分,不但米粮干肉带了不少,滋补用的药材和食料也带了不少。我什么药材也没有用,只是抓了一把香米,淘好之后放到锅里。
  红泥小炉中的火苗突突跳动,米粒的清香从锅盖中慢慢溢了出来。我打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动,晶莹细长的香米已经膨胀,弯成了小虾米的样子,一粒粒在锅心翻起的素白汤花上跳动。我把勺子支在锅沿,重新把锅盖盖上,还要再煮得更烂些。
  身边多了个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倩也在小炉边的矮条凳上坐下了:“煮给阁主的?”
  我点点头:“什么作料也没加的清米粥,应该能吃下去一些吧。”
  苏倩点头,叹气:“也只有你能劝阁主吃些东西了,看到你出现时,我也不知道对阁主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看着红彤彤的火苗,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萧大哥的眼睛怎么了?”
  苏倩一笑:“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
  “刚开始没注意,后来看到了,”我别开头,“连写字都那么吃力。”
  “你去京城后没两天,就时不时地会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苏倩不再绕弯子,回答说,“郦先生说是毒气侵蚀的结果,会越来越严重。”
  我轻轻应了一声,怪不得那双深瞳总像蒙着层淡淡的雾气,怪不得这两天他看我的时候总要很吃力地凝神来看,他是想把我的脸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把头转开,再转回来:“对了,我刚赶上你们的时候,萧大哥说那些服毒自尽的白衣人不是天山派的,他们是哪一派的?”
  “哪一派的不清楚,”苏倩忽然冷笑了一声,“天山派的弟子就算自尽,也不屑于用孔雀散这种毒药。”
  我愣了愣,问:“你对天山派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苏倩淡淡一笑,目光如冰:“我曾是天山派的弟子。”
  说起来苏倩的暗器功夫虽然是武林一绝,但她似乎也是近一年来才在江湖中成名的,对于她的身世和来历,几乎没人知道。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隔了一会儿,我问苏倩:“伏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你有头绪没有?”
  她点了点头:“我也拿不准,不过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这倒是一定的。”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又是一笑,向苏倩招招手:“附耳过来,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等粥熬好了,我把熬得入口即化的米粥盛到木碗中,端着碗钻进马车。
  走过去先把碗放在小几上,拉来两床被子,把还沉睡着的萧焕扶起,让他靠在上面。
  突然被扶起,他睫毛动了动,低咳了几声,我连忙把手帕送到他嘴边,轻抚着他的背。
  他把两口紫黑色的淤血吐在手帕中,这才抿紧淡白的薄唇,张开眼睛,向我笑了笑:“苍苍,天色晚了么?”
  “还早。”见他不再吐血,能够开口说话,我稍稍松了口气,扶他靠在被褥上,从小几上端起碗,促狭地笑了笑,“阁主啊,你开口就问天色是不是晚了,难道你已经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愣,低咳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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