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太阳作者:迈克尔·克莱顿-第2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尔·哈瑞尔森。不过,如果是很特别的事,我想我们就送交喷气推进器实验室或南加州大学的高级影像实验室。你是要这两处的电话号码还是想找哈瑞尔森?”
听她说话的口气,我就知道该干什么了。“我还是把那两个电话号码记下来吧。”
“是啊,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记下电话号码后便离开了技侦处。康纳已经看完了录像,正在反复推敲着坂村的脸反射在镜子里的那一段。
“怎么样?”我问道。
“是埃迪,错不了。”他的语气平和,几乎有些冷漠。他接过咖啡呷了一口。“真难喝!”
“是啊,我知道。”
“以前的比这好喝。”他把杯子放在一旁,关掉录像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啦,我觉得今天晚上干得不错。我们去睡一会儿觉,你看怎么样?明天早上我还要到日落山去参加一场高尔夫球比赛呢。”
“行。”我表示同意。我把录像带放回纸箱后,把录像机也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这些带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把它们放到处里的柜子里去。”
“这些都是原始录像带,我们还没有复制呢。”
“这我知道。我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进行复制。”
“我想说的正是这点。你为什么不把它们带回去呢?”
“带回去?”局里曾三令五申,禁止把证据带回家。这样一来,少说也是违反规定。
他耸耸肩说:“我是不会把它们随便乱放的,带回去以免发生意外,明天上午你亲自安排复制。”
我把纸箱夹在手臂下面。“你觉得局里的人不会……?”
“当然不会,”康纳说道,“这些证据至关重要。我们不想让别人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带上一块强磁铁从柜子旁边走过去,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把录像带拿在身边。我们走到外面,看见石仓依然心情沉重地坐在那里。我们从他身边经过时,康纳用日语跟他很快地说了几句话。石仓立即站起身,鞠了个躬便匆匆离去。
“他当真那么害怕吗?”
“是的。”康纳说道。
石仓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低着头很快地沿大厅走去。他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老鼠,被吓得魂不附体。
“那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他在这一带住了这么久,完全了解我们对他这种隐匿证据的指控不会太严重。而且,我们无法对中本公司提出什么指控。”
“问题并不在这里,”康纳说道,“他担心的不是法律责任方面的问题,而是担心要出丑闻。在日本,这种事就会成为丑闻。”
我们拐过弯,站着等电梯。石仓也在那儿等着。一时里出现了令人尴尬的局面。第一部电梯到了,石仓往旁边一让,请我们先上。电梯门关上时,他正站在那儿朝我们鞠躬。接着,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在日本,他和他的公司可能因为这种事而彻底完蛋。”康纳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在日本,靠丑闻改变强弱座次或是用丑闻击败强劲对手都是屡见不鲜的。这是他们那儿一种常见的惯用伎俩。你找出对手的一桩丑闻,把它透露给新闻界或是政府有关部门。这个丑闻一旦张扬出去,有关的人或有关组织就会身败名裂。有一首相就是因为里库利特受贿事件而倒台的。两年前,通用电气公司就是被日本人用丑闻整了一下。”
“他们整了通用电气公司?”
“是利用横川丑闻。听说过没有?没有?唔,这是日本人的拿手好戏。两年前,通用电气公司生产的医院用扫描设备在医疗器械市场独占鳌头。通用电气公司在日本成立了横川医疗器械公司,负责在日本的销售业务。通用电气公司在生产经营方面采用了日本人的做法:为了占领市场,他们把生产成本降得比竞争对手低;同时提供优质的服务和维修,还给顾客以优惠——向可能的买主提供飞机票和旅行支票。在我们看来这种做法是行贿,但在日本这是正常的生产手段。横川公司迅速压倒了像东芝这样的日本公司,领导了市场。这下惹恼了许多日本公司,它们纷纷抱怨,说横川公司采取了不公平的竞争手段。有一天,政府有关部门的人员突然搜查横川公司办公楼,发现了贿赂的证据。横川公司的几名雇员因此而遭逮捕。这一丑闻使该公司名誉扫地。当然,它并没有对通用电气公司在日本的销售业务产生很大影响。其它日本公司行贿的做法也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不知为什么,每次抓住的往往都不是日本公司。这种事着实令人费解。”
“这种事果真有那么厉害吗?”我问道。
“日本人有时候确实很厉害,”康纳说道,“他们常说‘商场即战场’,而且他们的确也是这么看的。你知道,虽然日本人总是说他们的市场对我们是开放的,其实不然。在过去,如果一个日本人购买了一辆美国生产的汽车,政府有关部门就要对他的财务进行检查。所以,很快就没有人再买美国汽车了。官员们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耸耸肩:他们无能为力。他们的市场大门是敞开的,但如果没有人想买美国汽车,他们也爱莫能助。他们还设下层层关卡。每一辆进口汽车在港口都必须逐一接受商品检验,看它是否符合废气排放规定。外国生产的药品只允许在日本人身上进行试验性临床应用。连外国生产的雪橇也一度不准进口,据说是因为日本的雪比欧美的雪要潮湿。他们就是这样刁难其它国家的。所以,这一次,他们担心我们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不足为奇了。”
“这么说,石仓是担心会出丑闻?而这在日本就可以算一桩丑闻?”
“是的,他担心中本公司会因此而一蹶不振。但我们不会这样做。很可能他们明天在洛杉矶照样做生意。”
我用车把康纳送回公寓。他下汽车的时候,我对他说:“唔,真有意思,上尉。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帮我,太感谢了。”
“不必客气,”康纳说,“用得着我的时候,尽管来电话。”
“但愿你明天那场高尔夫球赛不要开始得太早。”
“不瞒你说,明天上午7点就开始了。不过像我这样年纪的人,睡觉已经不多了。我会到日落山去打球的。”
“是日本人修建的球场吗?”日本人最近买下了日落山乡村俱乐部。这事在洛杉矶地区引起强烈不满。西洛杉矶高尔夫球场是1990年日本人花高价买下的:两亿美元!当时买下球场的日本人说,他们对球场的一切都维持现状,不做变化。可是,他们现在采取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使俱乐部里美国人的数量逐步减了下来:只要有美国人退出,他们的成员资格就由日本人来接替。日落山高尔夫俱乐部的成员资格在东京要花100万美元才能买到,而且还是一桩很俏的买卖,因为要求加入的人太多。
“呃,我要和日本人打球。”康纳说道。
“常打吗?”
“你知道日本人特别喜欢打高尔夫。我争取一星期去打两次。有时可以听到一些十分有趣的事情。晚安,后辈。”
“晚安,上尉。”
随后我就开车回家了。
我刚拐上圣莫尼卡公路,车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市分局的接线生说道:“中尉,我们接到一个电话,要求特勤处派人去,是现场的警官要求派联络官去帮忙。”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她把巡逻车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嘿,朋友!”
接电话的是格雷厄姆。“你好啊,汤姆!”我说道。
“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准备打道回府了。什么事?”
“我想也许在逮捕他的时候应当有负责日本事务的联络官在场。”格雷厄姆说道。
“我原来以为你是想单独去干呢。”
“是啊,不过,也许你可以过来助我一臂之力。这样做并不违反什么规定。”
“是想推脱一些责任吗?”
“哎呀,你是帮忙还是不帮?”
“当然帮了,汤姆。我马上就到。”
“我们等你。”
21
埃迪·坂村居住的那幢小房子坐落在101号公路那边、好莱坞山上一条狭窄弯曲的街道上。2点45分左右,我的车进入一段弯道后,我看见有两辆关了车灯的警车以及格雷厄姆那辆车停放在街道的一侧。格雷厄姆正站在那儿和巡警们一起抽烟。我把车向后倒了十多米,找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朝他们走去。
抬眼望去,我们发现埃迪的房子下面是个车库,跟路面高度一致。这是一幢40年代建造的双卧室白色水泥房,屋里亮着灯,还传出弗兰克·西纳特拉的歌声。格雷厄姆说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家,还有几个女人在里面。”
“你准备怎样处理?”我问道。
“我们让他们几个都守在这儿,”格雷厄姆说道,“我告诉他们不要开枪,你不必担心。你跟我一起上去逮捕他。”
从车库到房子有一道比较陡的楼梯。
“行啊。你从前门走,我去堵后门,好吗?”
“见鬼,没必要了,”格雷厄姆说道,“伙计,我要你跟我一起去。他不是不会使用暴力的吗?”
我看见一扇窗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而且似乎没穿衣服。“不会的。”我答道。
“那好,我们就动手吧。”
我们一前一后开始爬那道楼梯。这时我们听见弗兰克·西纳特拉正在唱《我的路》。我们还听见女人的笑声,而且似乎不止一个。“妈的,但愿他们是正在一起吸毒。”
我想能有这种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我们到了楼梯最上面几级,都猫下腰,以免被屋里的人从窗户里看见。
那扇大门是西班牙式的,又重又厚。格雷厄姆停住脚步。我朝房子的后面走了几步,看见游泳池四周有绿色的灯光。这房子也许有个后门通向游泳池。我想看一看这道门在哪儿。
这时格雷厄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折回身,他轻轻地转动着门把手。门没有锁。他掏出左轮枪,然后给我丢了个眼色。我也掏出了枪。
他停下来,伸出三个手指。一、二、三!
格雷厄姆一脚把门踢开,猫着腰冲进屋里,高喊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都不许动!”我还没走进起居室,就听见了女人尖叫的声音。
起居室里,两个浑身赤条条的女人吓得一边乱跑,一边尖声怪气地高喊:“埃迪!埃迪!”埃迪不在里面。格雷厄姆高声吼道:“他在哪儿?埃迪·坂村呢?”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从长沙发上抓起一个垫子遮住身子,同时喊道:“滚出去,你这个混蛋!”说着把垫子向格雷厄姆砸来。那个金头发的尖叫着跑进卧室。我们跟了进去。那红头发又朝我们扔来个沙发垫。
那金头发的在卧室里摔了一跤,疼得哇哇直叫。格雷厄姆弯下身子用枪比划着。“别开枪!”她哭喊着说,“我没干什么坏事!”
格雷厄姆抓住她的脚踝。这个赤身裸体的金发女郎在地上挣扎扭动,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埃迪在哪儿?”格雷厄姆厉声问道,“他在哪儿?”
“在开会!”那女人尖声怪叫道。
“在哪儿?”
“在开会!”她在地上乱扭着,并趁势用另一条腿朝格雷厄姆的裤裆猛地踢了一下。
“哎哟,妈呀!”格雷厄姆一声大喊,那只抓住她脚脖子的手也松开了。他咳喘着,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转身回到起居室。那红头发女人已穿上了高跟鞋,但身上仍然一丝不挂。
“他在哪儿?”我问道。
“你们这些狗东西,”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狗杂种!”
我从她身边走过,走到房间那头的一道门前面。门是锁着的。那红头发冲上前来,用拳头在我背上猛捣。“别去碰他!别去碰他!”尽管她在我背上乱捶乱打,我还是想把那道锁着的门打开,因为我觉得我听见门的那边有说话声。
这时格雷厄姆跑过来,用魁梧的身体朝着门猛撞。门板碎断了好几块,门也给撞开了。我看出这是间厨房,游泳池的绿色灯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后门是开着的。
“妈的!”
这时那红头发从背后跳起来抱住我,用腿盘住我的腰,一边拽我的头发,一边不干不净地乱骂。我转动身子想把她甩下来。在一片混乱中,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怪念头:小心点儿,别伤着她,因为一个漂亮姑娘要是有个闪失,把胳膊或肋骨摔断了就太惨了。尽管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