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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柔能克刚-第13节

小说: 柔能克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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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然点点头。其实这只是反射动作,她的神智仿佛仍飘在老远的地方,回不来,连他的声音都显得非常遥远。 

  晨曦的凉意侵袭着她,她下意识拉起被单,将发颤的身躯紧紧围裹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和她谈完就回来。” 

  有一只温暖的手触了下她被轰的脸颊,她痛得一缩,那只手收了回去,跟着就是另一串怒火难消的低咒。 

  “那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砰!另一阵摔门声吞噬他的身影。偌大的房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安静下来了…… 

  她茫茫然扫视四周,直到熟悉的摆设渗入她的脑袋里,激出一丝丝反应。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她昨天晚上累得睡着,忘记回家了。 

  回家…… 

  糟糕!今天一早她还要送家人到机场。 

  她马上跳下床,近乎机械式地开始穿衣服。底衣,外衣,长裙,梳头,盥洗。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脸颊上有一记深红色的五指印。她抖着手,轻轻抚上那处红痕。 

  刚才那个人是谁?赵媺帷吗?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停! 

  大脑自动产生防卫机制,筑起一道高高的墙,将所有处理下来的资料全部推到那堵墙后头。 

  她暂时无法想,无法听,也无法感受…… 

  走,快点离开这里!理智不断在催促。她像个机器人一样,飘出房门外。 

  经过书房时,暴怒的对话不断飘出来。 

  “你不用狡辩,我早就猜到你一定另外有女人,才会突然跟我翻脸!” 

  “我们两个人的事不关第三者,你别把旁人扯进来!” 

  她脑子里竟然有一个角落还荒谬地想发笑—— 

  哇,她从来不知道教养良好、举止高雅的富家千金,发起蛮来也像泼妇一样,又撕又打又咬的。 

  再者,就算伍长峰脚踏两条船,该死的也是他,赵媺帷打她做什么? 

  她僵硬地扯着嘴角,继续走出屋外,踏入电梯,离开电梯,走出大楼,上了计程车,平平报出自家地址。 

  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小姐,你还好吧?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哭,她在哭吗? 

  李恕仪伸手一摸,颊上和手上印着同一泉泪渍。 

  她真的在哭,她好惊讶。 

  “人生海海,有什么不顺意的事,挥挥手就过去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不知道是哪样东西触发了她,突然之间,她就失声痛哭了。 

  她这些年来到底、到底、到底都在活些什么?为何要牵扯进人家的恋爱故事里? 

  失足,未婚怀孕,失去小孩,被人视之如瘟疫,现在再加上一项“狐狸精”,她究竟是来台湾做什么的? 

  她把脸埋进手中,哭得无法自抑。 

  “小姐……不要哭了啦,你的地址到了耶!”计程车司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不停的哭,绝望的哭,痛彻心肺的哭。 

  老天,她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家—— 

  *  *  * 

  “你大清早跑到我家做什么?”伍长峰抢先发难。 

  “幸亏我跑来,不然我永远不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趟媺帷云鬓已乱,精致的脸庞因狂怒而赤红。 

  他深呼吸一下,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媺帷,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我不介意,但是我只说这一次。”他直直盯进她眼医。“我和李恕仪很早以前就认识,但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直到上回和你谈完分手之后,我才与她发生进一步的牵扯。从正式与你交往的开始,我就不曾脚踏两条船过,你听清楚了吗?” 

  他略过数年前的婚姻未提,因为那一段并非一个公平的开始。对他而言,他和恕仪真正“认识”对方,是从离婚之后开始。 

  “你当然这么说!”赵媺帷反唇相稽。 

  “我跟你的分手是独立事件,纯粹因为我们个性不合。”他不理她的讽刺,继续说下去。“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任何一方都有先叫停的权利。” 

  “你也知道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这一方的意愿呢?要分手的人是你,我不想分,也不想叫停!”她用力挥舞双手,在书房里来回飙动。 

  “我勉强不了你,同样的,你也无法强迫我继续去接受这段感情。” 

  “我们的感情哪里出了问题?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们不适合?我们来自同样的背景,受同样的教育,交同样的朋友,出入同样的场合,我们哪里不适合?”她陡然停在他面前,几乎想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就是我们不适合的地方,我们两个太像了。”他冷静地指出。 

  “共通点正是让一段感情成功的基础!”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对彼此叫骂?”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无法回答。 

  “你没有那么爱我,你只是自尊心受损,无法接受我是那个先要求退出的人而已。”他无奈地望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了解吗?因为,如果你是那个先要求退出的人,我的愤怒会和你一模一样。” 

  两个性格强烈的人永远想压倒对方,比个高下出来,到最后,所有爱意在不断的较量中,磨蚀殆尽。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们只是太相像了。”他轻声说。 

  “别再说了。” 

  赵媺帷转过身去,肩膀开始微弱的颤动,但是她固执的不去拭泪,以免让他知道她在哭。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她都不愿意让他分享她的真实感情,宁愿背过身去。 

  在赵媺帷的世界里,没有“弱态”这两个字,在伍长峰的世界里也没有——起码以前没有。 

  他突然想起恕仪。 

  她每次受了委屈就红着眼眶,只会“你你你你”的指着他发抖,再不然就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再过分一些,她干脆把他撵出门。 

  其实“撵出门”这一点就表示她吵输了,黔驴技穷,干脆眼不见为净。 

  她从来不怕让他知道她的输,所以反而让他每一次都乖乖爬回来认错。 

  他想起她气红的俏颜,含泪的委屈相,以及他死皮赖脸爬回来的时候,她心软的表情。 

  唉,恕仪,他的恕仪,难怪他是如此的爱她…… 

  咦?伍长峰一愕。 

  真的是这档子事吗?他爱她? 

  你自己去好好想想,你应该承认什么吧!突然之间,余克俭的话产生了意义。 

  他爱上她了?从何时开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可很明显的,那位自认清明的旁观者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他爱她。 

  伍长峰慢慢咀嚼这个想法。 

  嗯,没有想像中的天崩地裂,山河为之变色;没有心跳猛然一震,大脑陷入空白;没有血流加速,整个人昏眩无力。 

  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呼吸,都很平静地接纳这个事实。 

  仿佛内在有个“伍长峰”早已知道了这件事,只等着外头的那个笨家伙赶快发现。 

  他只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她了。 

  他爱上了她…… 

  赵媺帷直到终于能掌握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回过身来。他脸上那个温柔的笑容却让她心冷。 

  因为她非常清楚,引出他柔情的女人,绝对不是自己。 

  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任何话语,比他脸上的那个笑容,更明确地让她体认到这个事实。 

  他们完了。 

  “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如此相像,你应该知道我以后的反应。”她冷冷低诉。“我会恨你。恨你很久很久。即使有一天我不再恨你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决绝而去。 

  “我知道。”伍长峰对着摔上的门苦笑。 

  因为,换成了他,他也会如此。 

  他们两个,只是太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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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柔能克刚 』 作者:凌淑芬 

  夜深沉,人悄悄。 

  十一点过几分,街声渐渐平息。一辆BMW无声滑进花巷草弄里,停在一处小庭院外。 

  围篱旁有一株刺桐采出头来,在十月的夜风中招展,仿佛向车中人挥晃着说:女主人还没回来,还没回来。 

  伍长峰望着那扇一直末再亮起的窗户,突然觉得全身乏力。 

  从“抓奸”闹剧的那一日起,恕仪便宣告人间蒸发。 

  他火速追到她家,敲了半天的门,只得到楼上住户丢下一句话来,“你别再擂门了!李小姐一大早就送家人去机场,你把门槌破了也没用。” 

  去送机总会回家吧?好,于是他耐心地回公司上班,一整天心神不宁,打了三十七通电话仍然没人接,下了班亲自杀过来,一样没逮着人。 

  敢情她根本就没有回家。 

  他干脆跑到花艺班,询问跟她交好的负责人陈老师。 

  “人事小姐说,恕仪傍晚打了通电话进来,只说要请一阵子假。”陈老师很善良地告知。 

  “一阵子”是指多久? 

  “她有没有说她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呢!”陈老师歉然回答。“人事小姐还来不及问详细,她就挂断了。” 

  天,她会不会被绑架了? 

  不过绑匪应该不会好心到让她打电话回来请假,所以应该是她自主性的离去。 

  这是第一天发生的事。 

  接下来又是七、八天的干等。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性的时候,陈老师那里总算又有了消息。 

  “她今天三点多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再请一个月的假。” 

  “一个月?”他一口气梗在胸坎里。“她有没有说此刻人在哪里?” 

  “她临时决定跟家人回马来西亚散散心,所以现在人在老家。” 

  “你有没有她家的地址?”他已经准备亲自飞过去逮人。 

  “对不起,秋声园只有她在台湾的联络资料。”陈老师爱莫能助。 

  “天啊!我不敢相信!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他暴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表情想杀人。 

  “唔……”你们小两口自个儿闹别扭,你来找我讨答案,我怎么会知道?陈老师心中嘀咕。 

  如此又过了四个多星期。 

  从赵媺帷和他正式决裂的那一日起,他便开始腹背受敌。 

  捅他背后的,自然是赵大千金。她的回马枪就是跑去向他父母哭诉他的变心,顺便把“李恕仪”这个名字报出去,果然够狠! 

  事隔四年,“李恕仪”这名字再度把伍氏夫妇搞得人仰马翻。不同的是,四年前是人家来缠住他们儿子要求负责;四年后却是他们儿子去缠上人家,还坚持对她“移情别恋”到底。 

  这一切都无所谓,真正给他迎头痛击的,是恕仪的不知所踪。 

  看不见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尤其在发现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之后。 

  每天下班回家时,他会惯性地开车到她家门外,盯着那扇长帘垂泄的窗。 

  恕仪为什么要跑走呢?为什么蓄意不和他联络?莫非她在为那天早晨的事而怨怪他? 

  她睁着一双空洞大眼、满脸惊吓的神情,一直在他脑中盘桓不去。 

  老实说,他也想下到平时高傲的赵媺帷,发起火来会如此“原始”。若非当时他也睡得太沉,被攻个出其不意,他一定会保护她到底。 

  恕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他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叹息。 

  咿呀轻响,左近仿佛有门扉打开的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确确实实看到方才的窗已亮起一抹昏黄,闭锁的门也变成微掩着,他才全身一震。 

  屋里有人! 

  她回来了! 

  他火速下车,连门都不敲了,直接闯进屋里。 

  “恕仪!” 

  亭亭一抹纤影停在客厅中央,微讶地睁着清眸,水滑的长发绾成马尾,清丽的身形裹在鹅黄棉衫里,可不正是他日夜焦念的人儿? 

  胸口那顶沉重的石臼飘到九霄云外,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全身突然轻快起来。 

  “阿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来?”突然围拢的拥抱挤出她胸腔内的气息。 

  恕仪,真的是她……他埋进她发间,吸嗅着她独有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和着洗发精和干燥花的馨芳。 

  她真的在他怀里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抬头质问。 

  度假不是应该让一个人气色更好吗?她的脸容却比以前更苍白,纤腰几乎和墙上的松枝一样枯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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