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大冒险家-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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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应该致谢的人是我，”参议员站了起来，“我从这席话中获益不少。可是我刚才说过，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你肯听我内心的话，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为我所做的，远比贵国政府的任何官员都多得多。”　　　　
　　　　我们举步走向门口。“希望能在社交场合再见到你，”参议员说道，“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变成朋友。”　　　　
　　　　“我也希望如此。”　　　　
　　　　“如果你能出席宴会，你愿不愿意应邀出席我妹妹举办的晚宴？”　　　　
　　　　“这是我的荣幸。”　　　　
　　　　“好极了！”参议员高兴地笑着，看起来活像一个得意洋洋的小男孩，“如果你拒绝的话，她会杀掉我。她一直渴望跟你见面呢！”　　　　
　　　　14　　　　
　　　　我们在迪斯角分手后，我直接回纽约，杰若则回到华盛顿的新闻总局。星期一我参加了联合国所召开的会议，渡过漫长而又充满挫败感的一天。晚上，我从领事馆的办公桌抬起头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觉得非常疲倦，可是没有睡意。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　　　　
　　　　摩洛哥餐厅的老板庞若拉为我拉开小餐室的天鹅绒布幔，一看到我就叹了一口气。　　　　
　　　　我微笑着对他说：“你似乎不大高兴啊！”　　　　
　　　　“在这种地方，谁会高兴？”　　　　
　　　　他看着那些拥挤的小餐室。“问题！一大堆问题！我刚刚才对我儿子说，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到这里来，话才说完你就来了。”　　　　
　　　　我笑着说：“为什么唯独我特别呢？”　　　　
　　　　难得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你的每一个前妻，还有以前的三、四个女朋友全都在这里。”　　　　
　　　　我笑了起来。“你要我叫她们到别家餐厅去吗？”　　　　
　　　　他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搞不懂到底我是不是在开玩笑，然后摇摇头说：“不用了，反正只有今天晚上。你瞧瞧，仿佛全纽约的人都来这里了。”　　　　
　　　　我看着他穿过一张张的餐桌，走向面对墙壁的一个空位置。他没有说错，康爱莉和一些人占据了一张桌子。马瑟先前的岳父艾比强坐在另一张桌旁。欧纳西斯和他的女儿，以及带着法国妻子的鲁迪坐在他们的老位置上。随后，我看到史山姆、桑戴利分坐在不同的桌子旁。国际知名律师齐丹诺滔滔不绝地正跟别人谈论他最喜爱的两个话题他的体重和文艺界的消息。他的妻子姬达耐心地听着，等待可以让她插嘴的机会。　　　　
　　　　我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点菜，侍者就把香槟摆在我的桌上，打开瓶盖，把酒倒入杯子里。我以疑问的眼光看着庞若拉。　　　　
　　　　“你今晚就喝香槟吧！”他说道，“我们太忙了，无法调配其他的酒。”　　　　
　　　　“真霸道！可是我肚子饿，不能光让我喝酒呀！”　　　　
　　　　“我让领班来为你服务。”庞若拉用力拍拍手，又急匆匆地走了。　　　　
　　　　领班走了过来。“先生？”　　　　
　　　　我点了一道用生菜加上油、醋和鱼子酱的沙拉，一块五分熟的厚牛排，加上煎马铃薯。我往椅背上一靠，点燃香烟，然后四处打量。　　　　
　　　　我真想把庞若拉叫过来，告诉他，他所说的消息虽然不是全错，但也不全对。我看到柯洛琳和苏安，可是葆琳绝不会在这里出现。此时，侍者把我的沙拉端上来，我就开始吃了。　　　　
　　　　我刚把沙拉解决掉，桌子前面就传来一个声音。“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也有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吗？”　　　　
　　　　不管在哪里，我都认得出这副沙哑的嗓子，我站了起来。“爱玛！”　　　　
　　　　“德士，亲爱的！”她伸出手来。　　　　
　　　　我吻吻她的手，心里怀疑这些满是皱纹的手指头也曾经年轻吗？“我工作得太晚了，现在才吃晚饭。你愿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或许来杯香槟吧？”　　　　
　　　　“我不喝酒，你知道我在节食，不过我可以陪你坐一会。”　　　　
　　　　侍者赶紧走上来替她拉椅子。　　　　
　　　　“你近来都在忙些什么？”爱玛坐定后就问道，“我还以为你回纽约以后，我可以常常见到你呢！”　　　　
　　　　“一言难尽。”　　　　
　　　　“我晓得。科多圭发生的事情真是骇人听闻，人们都传说科多圭即将有革命呢！”　　　　
　　　　“人们总爱蜚短流长，”我说道，“不会有革命的。”　　　　
　　　　“真是太不幸了，如果没有这些谎言，旅游业或许有机会恢复过来。人们想到新鲜的地方去玩玩，他们早就玩腻了那些老套的东西。”　　　　
　　　　我以揣测的眼神看着爱玛。她是个厉害的角色，说来说去总是有弦外之音。“如果科多圭不闹革命，暴乱很快就会平静下来，那么你将需要一份公关的新方案来推销你的国家。”　　　　
　　　　现在我明白爱玛的目的了。我同意地点了点头。“对极了。不过，你身边是否有能够有效地处理选举事宜的人？没有，而你又太忙了。”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23）

　　　　她的表情十分滑稽。她压低声音说：“老实说，我一直在找新的工作。塞奇已经可以自行应付问题了，我也有更多空闲的时间。”　　　　
　　　　“那真太好了！或许我明天打电话跟你联络？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谈一谈。”　　　　
　　　　“由你安排，亲爱的孩子。”爱玛边说边站起来。　　　　
　　　　“对了！你知不知道柯洛琳和苏安也在这里？”　　　　
　　　　“我知道，我看到她们了。”　　　　
　　　　“还有施梅蒂、蒂蒂和”爱玛还想数下去，可是我抬手制止她。　　　　
　　　　“不用说，我全都看到了。”　　　　
　　　　“而你还孤单单的一个人吃晚饭？”　　　　
　　　　“别替我难过”，我笑了起来，“我有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吃饭。”　　　　
　　　　事实上，我落单的时间并不久。安爱玛走后费丹妮就走了过来，我邀请她一道坐下。或许她们看到我并不孤单，就一个个走了过来。最先是苏安，她想知道我和丹妮之间有无进展，接着是蒂蒂。凡有苏安在的场合，她都会闹个鸡犬不宁。最后是柯洛琳，以及不甘被冷落的施梅蒂。　　　　
　　　　小小的餐室突然陷入一阵怪异的沉寂中。她们互相打量着，并且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走过来。庞若拉急忙带着两名各拿一瓶香槟的侍者走过来，眼中俱是担心的神色。“我希望不会引起麻烦吧！”他虽压低声音，却又使他的音量足以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放声大笑。真是伟大，我在片刻之间摇身变成摩洛哥的苏丹。“不用担心，不会有麻烦的，”我信心十足地说着，“这些女士们只是想开个即兴的同学会。”　　　　
　　　　她们也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顿时化解了。我们坐下来谈笑着，餐厅的其他顾客也就　　　　
　　　　转移注意力了。　　　　
　　　　午夜两点我和丹妮一起离开餐厅。“真好玩，”她微笑着，“我们每个人都在注意别人，并且猜测对方在想些什么。”　　　　
　　　　“的确好玩，可是我不想天天玩这种游戏，太累人了。”　　　　
　　　　她笑了起来。“到我那儿去小睡一会，你就会平静下来。”　　　　
　　　　“好呀！可是我不能待太久。明天我还得忙一整天。”　　　　
　　　　我离开她的公寓时已经五点多了。我注视着电梯里的镜子，镜中的人影看起来一副失魂落魄像，脖子上还留有两条抓伤的痕迹，耳朵里似乎还灌满了她兴奋的呻吟声。我以怜悯的眼光打量自己，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跟她厮缠那么久。　　　　
　　　　公寓管理员看着我，一语不发地打开门让我出去。路上找不到出租车，我只好朝着公园大道的方向走过去，那边应该叫得到出租车。我没有注意到路边有辆车子缓缓跟着我，直到她叫住了我。“德士！”　　　　
　　　　“碧翠！”　　　　
　　　　我转过身去凝视着她。　　　　
　　　　她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深绿色的眼睛有一抹受伤的神色。“我们已经跟着你整个晚上了，”她说道，“没想到你一直都那么忙。”　　　　
　　　　15　　　　
　　　　纽约值得称道的好处之一，就是任何时候你都有地方可以去。我们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餐厅里几乎是空的，只有几个彻夜不归的游荡者。无聊的侍者根本懒得多看我的晚礼服一眼，他对这类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们要什么？”　　　　
　　　　“咖啡，”我说道，“来一壶浓而且纯的咖啡。”　　　　
　　　　我看看碧翠。“我也喝咖啡。”她说。　　　　
　　　　侍者点点头就走开了。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是她一直把手缩在桌子那头。“我发现你没有留话就走了，我还真是担心。”我说道，“我每天都在想你。”　　　　
　　　　碧翠凝视我，眼中还是充满伤痛。“你的脖子被抓破了，衣服领子上沾着血。”　　　　
　　　　“我会叫理发师当心一点，”我轻声答道。　　　　
　　　　碧翠并没有露出笑意。“我不觉得这是好玩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她默不作答。侍者送上咖啡离开后，她才开口说：“你并不是真的担心我。”　　　　
　　　　我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觉得身体缓和了一点。“我不想跟你抬杠，况且这也不是你下定决心来找我的理由。”　　　　
　　　　碧翠注视她面前的杯子，或许我把问题这样扔还给她并不公平，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她再度抬起头来。“我父亲并不相信我告诉他的话，他说那是诡计。”　　　　
　　　　“你父亲！”我愤怒地说着，“他大概也认为马坦札村五十七个人的死亡也是诡计。”　　　　
　　　　她没有回答。　　　　
　　　　我想到昨天参议员所说的话：世界上充满了怯懦的人，他们总是希望英雄来为他们送命。　　　　
　　　　“你说什么？”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24）

　　　　我不知道自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我再重复一次，并且添了几个字。“你父亲就像安坐在战场之外指挥作战的将军，他知道战场上的鲜血不会污染他的手。如果你父亲真的相信他能代表人民的意愿，就出来参加竞选。除非他害怕落选，或被别人揭穿假面具。”　　　　
　　　　碧翠的唇紧抿着。“如果他相信总理会信守特赦的诺言，他就会出来参加竞选。”她生气地反驳道。　　　　
　　　　“总理会遵守他的诺言！”我也同样生气，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他必须遵守，他已经向全世界宣布特赦的消息了。你想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自食其言？”　　　　
　　　　碧翠凝视着我。“你真的相信特赦这回事，是不是？”　　　　
　　　　“是的！”我气得连话都不想多说。　　　　
　　　　过了好一会，碧翠开口说：“你愿意跟我父亲见面，并且跟他谈谈这个问题吗？”　　　　
　　　　“愿意，而且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是私下的会晤，你能自己一个人来吗？”　　　　
　　　　“可以！”　　　　
　　　　“我会跟他谈一谈。”她站了起来，我也想站起来，可是她制止我。“不要跟踪我。”　　　　
　　　　“碧翠！”我叫着，一面想拉她的手。　　　　
　　　　她还是躲着我。“不，我错了！我本来以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是我的朋友说对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碧翠，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她以颤抖的声音回答我，转过身急步走出餐厅。　　　　
　　　　看到她就这样走了，我的心中不由抽痛起来。我站起来从巨幅的玻璃窗看过去，她坐进汽车后，车子就开走了。　　　　
　　　　侍者走过来说：“先生结账吗？”　　　　
　　　　“是的。”　　　　
　　　　我步出餐厅，在灰色的晨曦中盲目地走着，想起我没有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电话中，马瑟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你要我找的资料已经找到了。”　　　　
　　　　“好极了！”　　　　
　　　　“是的，”他很快地打断我想说的话，他不信任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日程表，“晚上我得参加一个宴会，宴会结束后去找你行吗？”　　　　
　　　　“可以，大约几点钟？”　　　　
　　　　“十二点会太晚吗？”　　　　
　　　　“没关系，我会告诉仆人你要来。”　　　　
　　　　我沉思着放下话筒。我虽然想查出有关枪支以及付款人的事情，可是我根本没有指望马瑟会把这些资料提供给我。　　　　
　　　　门上传来一声敲门声。“进来。”我叫道。　　　　
　　　　蒲利特拿着一张报纸走进办公室。“你看过这则新闻吗？”　　　　
　　　　我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先锋报》登了一则很不起眼的新闻。　　　　
　　　　科多圭名人发表演说　　　　
　　　　桂荷西博士，前科多圭大学校长，曾任该国副总理，目前旅居在美，将于今晚在哥伦比亚大学发表演说，演说题目为：“科多圭需要民主政体。”　　　　
　　　　我注视着蒲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