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大冒险家-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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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另一组照片又送到他们的早餐桌上,这次是寄给苏安的。她撕开封口,一叠照片滑了出来,她气冲冲地把它摔在德士面前。“原来这就是你背着我干的好事!”
德士低头看见他和姗姗,这些照片可能也是同架照相机所拍的,总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抬头对苏安说:“先别生气,我也有东西给你。”
苏安默默地看完,脸上的怒气已经不见了。“他妈的,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你到亚特兰大没有回来那一天,他们是在几天前拍的。”
“噢,”她说,“看样子我控制自己的能力还是比我想像中差很多。不知是谁拍的?”
“是总理要人拍的。他只想把我弄回去,不管是毁了我的或别人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我的照片办不到时,他就以为你的或许有效。”
“不错。”
苏安沉默了一会。“你打算怎么办?”
他抬起眼来,四目相接。“当然是回去啦。”
“他把你害得那么惨,你还要回去?”
“不错,但不是为他,也不是因为他对我怎么样,而是为其他很多的理由,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我的母亲、姐姐和父亲。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苏安注视着他。“你要离婚吗?”
“你办吧,我没有时间。”
“我的律师会依惯例把一切安排好。”
“我什么都不要,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我送你的东西你会留着吧。”
“你要我留,我就收下。”
他们静静地望着彼此。“那么,我想就没有什么可以说了。”
“大概是吧。”德士起身要走,却在门口被她唤住。“什么事,苏安?”
她正拿了两张照片在手上。“嘿,我觉得拍起照片来,我还是比姗姗好看。”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1)
“情况不大对,”我一边把方向盘转向狭窄的泥路一边说,“现在应该听得见狗叫才对。”
“他养狗吗?”女孩问道。
我瞥了她一眼,年轻的面庞上俱是不解的神色。“狗、猫、羊、猪,什么玩意都养。如果他的房子位于佛罗里达的公路附近,他就可以挂一块动物农庄的招牌。”
房子就在前面那座山上。“或许他现在不养动物了,”她说,“你离开这里也很久了。”
我点点头,真是很久了,总有五、六年了吧。“不可能,如果那里没有养狗,我敢说马奈兹一定是死了。我小时候所拥有的唯一一只狗就是他送给我的,那是一只黄棕色的土狗。”
车子爬上山坡后,我一眼就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房子。“看!”肥猫叫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两只兀鹰懒洋洋地在房子上方的高空中盘旋着。正当此时,另外一只又从房子后面飞了起来。
我一语不发地将车子开到大门前停下来。木头篱笆有一部分倾倒了,一条狗躺在篱笆附近,脑壳被敲碎了,脑浆迸溅在地上。我将车子熄火后,动也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原本一成不变的,此刻全都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力过后的死寂气息。
我觉得颈后汗毛直竖,肥猫也一样。他已经把手枪抓在手里,脸上隐隐冒出汗来。
我转身对女孩说:“你留在车里,我们两个去瞧瞧怎么回事。”
她的脸色发白,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跟你们去,我可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从后视镜看见肥猫略一点头才下车去,顺便替女孩拉开车门。我领头走向那栋小房子。
门的绞链被撞坏了,整扇门斜斜地悬挂在那里。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朝肥猫打个手势,同时把身后的女孩推向墙边。肥猫抬腿踢开破门,就冲进屋里,我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一进门就立刻转身想阻止她进屋,还是慢了一步。她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马奈兹的无头尸体和房子中央木桌上摆着的一颗龇牙咧嘴的人头,她的脸全白了,整个人吓得愣在那里。
我很快上前把她推开。她虚弱地转过身去,我怕她会晕倒而一把抓住她,可是她挣脱我的手,然后弯着身子作呕。
“闭上眼睛深呼吸。”我说着,并且拥住她的肩膀。这个女孩可真勇敢,没过一会就镇静下来了。肥猫拿着一张纸走过来。“炉子还是温的,这件事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我接过那张纸,上头用铅笔写着:
“这就是背叛人民的下场。兀鹰”
我把纸条摺好放入口袋。我想到当年在老兀鹰被刺杀那晚逃脱的男孩子。如今,暴力与死亡和他的名字紧紧相连。他比他父亲更厉害之处,是他受过政治与游击战略的训练。
可是,他的武器仍然是暴力、恐惧与死亡。我回到科多圭之后,发现许多事情都改变了,只有暴力依然存在,它的阴影总是笼罩着我们。
我注视着女孩。“好一点没有?”她只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你还是回到汽车里等我们吧!”
她走到汽车旁钻入前座。我转身对肥猫说:“他们为什么没有找上我们?当时我们离开这里不到十五公里呀!”
肥猫泰然自若地看着我。“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来了。”
“他们知道,那张纸条就是证明。他们知道马奈兹不出面,我们就会来找他。”
肥猫耸耸肩膀。“他们或许怀疑我们身边设有陷阱。”
我点点头,这个解释颇为合理。我每次离开古拉都,总理都坚持要士兵护送,只有这回例外。“看看有没有铲子,”我说,“我们至少可以把老人掩埋起来,免得秃鹰和狐狼侵犯他的遗体。”
养在屋后的各种动物都被杀光了,就连马奈兹骑的灰色老驴也横尸于厩房中。我摇头叹息,早在几年前,这些动物必然会被土匪们乘胜掳走;现在,他们什么也不要,只是不留余地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毁掉。
我将最后一铲土加在墓上,并用铲子拍平,然后仰头望着
天空的薄暮。十来只秃鹰在我们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说道,“我不希望天黑以后被他们半路拦截。”
肥猫点点头,将铲子顺手扔开。“走吧!”随后又看了房子一眼。“要不要把房子烧掉?”
我摇摇头说:“不,他们看到烟就晓得我们在这里,还会放过我们吗?”我也将铲子扔开。“可怜的老头。”我注视着肥猫,“这儿的景物一点都没变,是不是?”
他皱皱眉头,说:“外边的世界却改变了。”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对别人来说,战争与和平只是供他们讨论的题目。录音带与纸张记录下来的声音和文字都是无菌的,丝毫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
我们走回汽车旁,肥猫进入后座,我就坐在女孩旁边的驾驶座上。她瞪大眼睛注视着我。黄昏时突然冷下来的天气,使她发着抖。
我将车子发动后,看看油表,发现油箱只剩下不到一夸脱的汽油。我扭头问肥猫:“我们的汽油够不够回到城里去?”
他点点头:“行李厢中有两桶十加仑的汽油。”
“最好趁现在把油箱加满。”我说道。“我可不想在半路上停下来摸黑加油。”
这里离古拉都还有四、五百公里路。我将行李厢的钥匙交给肥猫,转身看到女孩还在发抖,就把我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谢谢!”她说,我则默不作答。“我们不回你的山庄了?”
我摇摇头。“附近有土匪不太安全。”
她静默了好一会。“我从来不知道土匪这么可怕。”
我点燃香烟。“没有人晓得。”
“我父亲说”
我将她的话打断。“你父亲!”我愤怒地说道,“他知道什么?他从未到山里来过,他根本就活在象牙塔中,每一件事情对他来说都是纯理论。他可曾闻过死亡的恶臭味?”
她把我的外套拉紧。“枪支,”她微弱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并不是用来屠杀的。”
“枪本来就是杀人的利器,”我粗鲁地回答,“他以为枪有什么用途?挂在墙上当装饰品?”
“他并不了解这些人的行径,”她坚持着,“他们答应他”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2)
“他们?”我再度打岔,“谁?土匪?政府军?还是一诺千金的圣人?你父亲是个傻瓜!”
“这都要怪总理,”她生气地说道,“第一个毁约的人是他。”
“你父亲涉嫌刺杀总理,事情败露后,一逃了之,却运了一些枪支回来要别人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任务。有多少像马奈兹这样无辜的人因此而死,他一点都不在乎。”
“民主政治,”她说道,“我父亲所追求的只是民主政治。”
“谁不是呢?可是这个口号被滥用了,许多人打着民主政治的旗号做尽坏事。要达成民主政治,除了上帝的保佑外,还得靠多方面的配合。”
“那么你认为总理并没有错,政府的腐败是可以宽容的?”
我将嘴上的烟拿下来。“话不是这样说。你太年轻了,记不得总理上台以前的情形,他仅代表往前迈进的一小步。我们的国家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有待改革,可是我们不能以血腥的手段来进行啊!”
她转过头去注视那栋房子。“你真认为如此,是不是?”
“是的!”我简单地答道。
“你认为军火停运后,滥杀的情况就会停止?”
“我认为若能禁止军火进来,国内将有新的起步。”
她转过头来,肩膀往后一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我。“我能相信你吗?”
我默不作答。她所要的答案只有她自己才能找到。
“你不会背叛我父亲,或是我吧?”
这个问题是我能回答的。“不会。”
她静默了好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早晨,有艘船会趁早潮停靠古拉都港口。”
这正是我寻求已久的机会。从我回国后,自总理以来的所有人,在我身边织成一张谎言的大网,现在我或许能够冲破这道网了。也许,我还能挖出我父亲所不晓得的真相。
2
我第一次在迈阿密机场看到她时,并不知道她叫桂碧翠。我当时正准备登机,而她还站在划位的柜台前面。
我首先注意到她高昂的头,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髻,以一个拉丁美洲人来说,她的个子算是高的。她的体形苗条,在黑色薄纱衣裳下若隐若现的身材却相当丰满。或许在美国人眼中,她的胸部稍嫌太大,小腹也嫌胖些,可是这些却是我们所公认的经典之美。最吸引我的还是黑色的睫毛下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我从来没看过如此清纯美丽的绿。
她感觉到我的注视,就以一种轻蔑的态度缓缓转过身去。我不禁为之失笑,这种姿态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
她对一个站在柜台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他转过头看我,随即带着一瞥认识我的目光很快地转过头回答她的问话。这回轮到她瞪着我看了。我保持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了解这种眼光,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并不高大,相貌也平平,真怀疑那些女人何以那样谈论他?
当她的眼光变得若有所思,我没有办法再耐着性子微笑了。我可以感觉到心脏加快速度地跳动着,对女人产生这种狂热感,在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呢,我无法抗拒这种挑战。她的眼光似乎在问我:“你真的那么富有男子气概吗?”
当你看到一个你想要的女人,在占有她之前,你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内心的苦闷时时啃啮着你,直到你用更苦闷的肉体解决它。
我举步上前,她的眼神变了,似乎有点害怕。这时有只手搭住我的手臂,我转过身去。
“真是幸运,先生,”贺伊斯说道,“我跟你搭同班飞机回科多圭。”
“可不是吗?”我用讽刺的口吻说道,总理大可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答应了一定回去的。何况,我正急着想去找那个女孩。
年轻一点的蒲利特也开口说话了。“我正要前往纽约为你筹备领事馆的事情。等你跟总理讨论过以后,纽约方面的人一定非常高兴见到你。”
“那是我的荣幸!”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