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大冒险家-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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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害你去坐牢，”丹妮低沉地答着，“你是自作自受，谁的劝都不听。”　　　　
　　　　“胡说！”他叫了起来，“是阴谋，他们联合起来整我。”　　　　
　　　　此刻丹妮的泪水已干，脸上起了一阵微妙的变化。“他们？谁？”　　　　
　　　　“艾比强、霍根，还有其他的人。”马瑟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他们以为我在牢里就无法可想了吗？”他笑起来。“等他们发现是我买了他们的股票，是我取得加勒比海石油公司的大多数股份，他们就不敢自认聪明了。我要他们爬着来求我。你猜我会怎么做？”　　　　
　　　　她摇摇头望着他。　　　　
　　　　“我要在他们脸上撒尿。”他笑着说，“就这么着，我要在他们脸上撒尿。”　　　　
　　　　丹妮头一回发觉马瑟病得不轻。她等他不笑的时候说：“马瑟，你累了。或许你该先休息一段时间再作别的打算，到各地走走，散散心。”　　　　
　　　　“他们已经知道我出来了？他们派你来的！”　　　　
　　　　“马瑟！”她激动地说，“我毫不知情，我是刚刚才晓得的。”　　　　
　　　　“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要死缠着那个老头，你是替他监视我。”　　　　
　　　　“乱讲，”丹妮几乎绝望地说，“我不可能替他们工作，我根本不认得他们。”　　　　
　　　　“你说谎，你说谎！”他大声叫道。透过后视镜他示意司机停车。“下车！”　　　　
　　　　丹妮不慌不忙地望了他一会，笑着对他说：“下车？我说你病了果然不错，这是我的车，你叫谁下去？”　　　　
　　　　马瑟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她，然后越过丹妮便要下车。由于行动匆忙，人没站好，在水沟边摔了个正着。　　　　
　　　　“开车。”丹妮正眼也没瞧一下地吩咐司机。　　　　
　　　　翌日报纸的头版刊载了马瑟从沟里爬起来的照片，是位紧跟在轿车之后的摄影记者的杰作。　　　　
　　　　“这些人在干嘛？”薛克纳到书房问马瑟，他真不懂这些电工在忙些什么。　　　　
　　　　“装防盗系统，”马瑟说。　　　　
　　　　“做什么？”这位律师问道，“这儿是公园大道，全市最安全的地方，谁敢闯进来？”　　　　
　　　　马瑟以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他。“已经有两次记录了。”　　　　
　　　　“你有没有报警？”　　　　
　　　　“报了，我还要求他们给我特别保护，可是他们一笑置之。他们说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再打电话过去，我怀疑他们收了红包。”　　　　
　　　　“警察？”薛克纳笑道，“别傻了。”他坐下来，点了根烟。　　　　
　　　　“你忘了我坐过牢，”马瑟不自然地说，“他们下意识地排斥我。”　　　　
　　　　薛克纳没吭气。有些事情和马瑟是讲不通的。“别理他们就行了。”　　　　
　　　　“我已经习惯了。”他脸上绽出了笑容，“装好了防盗系统，就没有人进得来了，除非他们有穿墙功。”　　　　
　　　　“我带了些文件，要你签字。”薛克纳说。　　　　
　　　　“什么文件？”　　　　
　　　　薛克纳把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我们以十一点五元买下加勒比海石油公司的认股权。”　　　　
　　　　“我说过十一的。”马瑟怀疑地说。　　　　
　　　　“你说我最高可以出到十二。”薛克纳最讨厌他这种吹毛求疵的毛病。　　　　
　　　　“有多少股？”　　　　
　　　　“四十二万一千，占全部的百分之九。”　　　　
　　　　“那不是比霍根还多了吗？”　　　　
　　　　薛克纳点个头。“你现在有百分之二十六点一，他们有百分之二十五点三。”　　　　
　　　　“好。”马瑟笑了。他快速地签了字，把文件推给律师。“还有什么事？”　　　　
　　　　“今天早晨我去了趟柯氏银行。他们不肯拨款，据说是现在银根紧得很。”　　　　
　　　　马瑟突然涨红了脸，拍着桌子道：“他们也背叛了我，我去要他们改变主意。”　　　　
　　　　“不可能，”律师说，“移民局不会放你出国。”　　　　
　　　　“了不起再坐牢！”薛克纳想起上星期才装的铁窗，还有现在的防盗铃，他已经坐在自己手筑的牢笼之中了。　　　　
　　　　“我创办了以色列航运公司，当初只有我一个人敢冒险，柯氏银行就急着要把钱借给我。现在，这批犹太人却想把我挤出去。”　　　　
　　　　“这跟犹太人没有关系，”薛克纳说，“柯家是搞银行的，他们晓得你现在究竟有多少能耐，不要要求太多。”　　　　
　　　　“为什么不？”马瑟问，“还有谁比我更有权利要求？”　　　　
　　　　时间有点晚了，酒会也接近了尾声。德士环顾四周，他发现只剩下他和马瑟还有几个女孩。马瑟留意到他的眼光，走到他面前说：“你觉得酒会如何？”　　　　
　　　　“非常好，”德士回道，“不过有点晚了，我该走了，明早还有事。”　　　　
　　　　“干嘛那么急？”马瑟说，“还早嘛，节目还没开始呢。”　　　　
　　　　“还没开始？可是人都走光了。”　　　　
　　　　马瑟神秘地笑了。“这些女孩还没走。”　　　　
　　　　德士看了看他，然后环视一下屋内，还有五个女孩没走，其中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他。　　　　
　　　　“她们是我雇来的。”　　　　
　　　　“她们在你的办公室上班？”德士难以置信地问，“她们不像是那种女孩。”　　　　
　　　　“当然不是，”马瑟得意地说，“不过，她们都听我的。每个月付点钱，还可以省下一笔税金。”　　　　
　　　　“哦？”　　　　
　　　　“这年头，人得多动脑筋。”马瑟说，“所谓适者生存。”　　　　
　　　　德士没说话。　　　　
　　　　“既然别人都走了，”马瑟说，“你就跟我上楼来，我保证你不会无聊。”　　　　
　　　　德士跟他上了楼。“我叫工人把楼梯都封死了。要到我的卧房，只有坐电梯。”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五章　时装·政治（15）

　　　　一进门，德士便被里头的摆饰和装潢给吓住了，看看身旁的小姐，再看看桌上的香槟。醇酒美人，他正处在一个粉红色的迷魂阵里。　　　　
　　　　清晨四点钟，德士终于要走了。他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我陪你一起下去，反正我也有些事要和你谈。”他们两人出了电梯。马瑟笑着说：“你觉得我这些妞儿怎么样？”　　　　
　　　　“我必须承认她们是个中老手，很贵吧？”德士大声笑道。　　　　
　　　　“任何有经验的事，都必须高价获得。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马瑟关上办公室的门。“你大概奇怪我为什么要找你谈话吧？”　　　　
　　　　德士没答腔。　　　　
　　　　“我觉得总理太傻了，他不该那样对付你。他迟早会后悔的。”　　　　
　　　　德士耸了耸肩。　　　　
　　　　马瑟望着他。“不过这不是我找你的原因。你会不会觉得日子过得很无聊？”　　　　
　　　　“有你这种朋友，怎么会无聊？”　　　　
　　　　马瑟笑了。“可是，”他突然收起笑容，“你总不能成天游手好闲，迟早要做点事呀。”　　　　
　　　　“很难说，”德士回道，“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在计划着做些正事。可是下场又如何？”　　　　
　　　　“你有没有想到做生意？你一直都在替别人赚钱，可曾想到也替自己赚点钱？”　　　　
　　　　“我不需要钱。”　　　　
　　　　“你和你爸爸一个德行，”马瑟说，“他也从不替自己打算，别人的事总是放在第一。我记得开始为他工作的时候，非常讶异他这种作风。我头一次碰到像他这样的人。”　　　　
　　　　“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　　　　
　　　　“所以他死时一贫如洗。”　　　　
　　　　“死都死了，有钱又有什么用？”　　　　
　　　　“话是不错，可是，德士，别人不这么想。除了金钱和权力，别的都无足轻重了。”　　　　
　　　　“这么说，我倒是满幸运的。”德士笑着说，“我与世无争。”　　　　
　　　　马瑟看了他一会。“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我可以把你拉进来，我们俩可以合作得很好。许多人想整我，你是知道的，如果由你出面，情况可能会好些。”　　　　
　　　　“我只找过你一个人，”马瑟诚恳地接着说，“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惟一能相信的人。”　　　　
　　　　德士深吸口气，他知道这话不假。此屋内的闭路电视、窃听电话、床下的录音机……显然他也是通过了某些考验才有这份殊荣的。但他还是缓缓摇头。　　　　
　　　　“我很感激，但是恕难接受，我根本不是生意人的料，拉我进来可能有害无益。”　　　　
　　　　马瑟低头沉默了一会，“每一个人都背叛我。”　　　　
　　　　“我没有，如果我有其他的想法，深入你的公司比在外面所能制造的破坏力更大。”　　　　
　　　　马瑟衡量这话倒也诚实，便笑着说：“我是看透你了，你有你一套赚钱的本事。”　　　　
　　　　“我有吗？”　　　　
　　　　“我听到你和苏安的事了，”他自以为是地说，“这也不能怪你，娶钱总比赚钱容易。”　　　　
　　　　德士笑了，似乎并不在意马瑟的话，就让他这样想吧。他起身要走。　　　　
　　　　“我送你出去，进出我的房间有一道专用电梯。”德士看他扳下警铃的开关。　　　　
　　　　如往常一样，街上没有一辆出租车。公园大道那头已呈鱼肚白色。“反正不远，我走回去好了。”这时第五街转角有辆黑色轿车朝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马瑟紧张地望着，身子直往门里缩。“我有点冷，先进去了，下次来时打电话给我。”　　　　
　　　　德士看着他进门，听到马瑟打开警铃的开关。如果财势的代价是这样的话，他宁可不要。　　　　
　　　　11　　　　
　　　　午夜时分的别墅一片沉寂，洛白来到书房想找点书看，赫然发现父亲正在书房的大皮椅上。　　　　
　　　　“你怎么还没睡？”　　　　
　　　　“我年纪大了，人一老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父亲微微一笑。　　　　
　　　　洛白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悠闲地翻着。　　　　
　　　　“你的英国叔叔认为现在是我们银行合并的最好时机。”男爵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　　　　
　　　　洛白抬起头来。“你的看法呢？”　　　　
　　　　“许久以前我的祖父就有以一家银行席卷全欧的野心，这到现在来讲还是一个很好的主意。美国银行的势力越来越大，连摩根银行都想合并而变得更大。这些美国银行是我们最大的敌手，如果我们的力量能集中，就有能力在任何情况之下与他们竞争。”　　　　
　　　　“我不喜欢。”洛白却突然说。　　　　
　　　　男爵好奇地问：“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我只是觉得合资的话，我们就不能像现在一样自由了。”　　　　
　　　　“我也不十分赞成。柯陆柏一直是一帆风顺，他的银行是我们的两倍大。”　　　　
　　　　“话不能这么说，”洛白马上说，“他们没有受到战争停业的影响，我们从拿破仑到现在停了多少回？每一回都得重头干起。柯陆柏只不过比我们幸运，有个稳定政府。”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五章　时装·政治（16）

　　　　“既然如此，如果合资的话，把总行搬到伦敦去，我们不也蒙受其利吗？”　　　　
　　　　“如果你考虑的只是安全问题，那干脆搬到纽约岂不更有保障？”　　　　
　　　　男爵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不喜欢柯陆柏，他从小就比较有野心。”　　　　
　　　　“这不是有没有野心的问题，我担心他想控制我们的银行。”　　　　
　　　　洛白望着桌上的文件，陷入沉思中。这几个月来一直有人偷偷地在买银行的短期债券，到现在他才查出是谁。其实他早该猜到，柯陆柏手中如果没有一张王牌，是不敢来找他老爹的。　　　　
　　　　他拿着文件下楼去找男爵。“你知不知这件事？”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掷。　　　　
　　　　男爵看了看说：“我猜到了八分，只是不敢肯定。”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洛白问道，“他几乎把我们并吞了。”　　　　
　　　　男爵耸了耸肩，往后靠着椅背说：“如果两家银行合并，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但那样我们是被迫合并！”　　　　
　　　　“我有什么办法？”男爵说，“我老了，没有精力和自己的亲戚再争夺什么了。”　　　　
　　　　洛白气呼呼地瞪着他父亲。“你没有精力，可是我有，绝不能因为你老了，就剥夺我儿子将来要享有的权利，我会想办法对付那个老狐狸的。”说完便砰地把门撞开，气冲冲地走了。　　　　
　　　　男爵望着门口，慢慢地笑了。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时刻，如今洛白终于和他一样的关心这个银行，和他一样的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现在，他可以毫无牵挂地退休了。　　　　
　　　　洛白找出机密卷宗，研究着上面的数字。答案或许就在这里，接着就要看柯陆柏有多贪心。　　　　
　　　　私人银行最大的困难一向就在资金，他们不像股东制的银行可以无限制地发行股票，以求增资。柯氏银行的股东都是亲戚，一向自给自足，但也限制了自己的脚步。　　　　
　　　　多年前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