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大冒险家-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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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瑟屏住呼吸看德士把袜子拿出来,幸好罗麦士不敢逞英雄。
“快说,钱呢?”德士小声地问。
“输光了。”
德士静静地咧嘴一笑,小刀一划,一条血丝出现在罗麦士肥白的肚子上,他头一歪又晕了过去。肥猫去盥洗室端来一盆水,整个倒在他的身上。
同时那个女人也开始扭动,用脚敲着地板。“把她抓紧。”德士命令道。
肥猫过来一巴掌打在她的面颊上,女的仍然又踢又打还用嘴咬。肥猫冷笑道:“还是女人有骨气。”说着骑在她的肚子上,很熟练地用手掐住她的喉咙。
“钱呢?”德士再问。
罗麦士只顾担心地看她,直到德士用刀子顶他的喉咙才蓦地转过头来:“花光了!真的!”
肥猫皮笑肉不笑地对罗麦士说:“你这小妞儿很不错呢!”
罗麦士还是不吭声。
肥猫询问似的对德士说:“我已经做了三天的处男了。”
德士的眼睛并没有离开罗麦士的脸,说:“请便吧,你完了让马瑟接下去。”
马瑟瞥见德士眼中闪过的那股野性的光,浑身又僵硬起来。他看着肥猫用膝盖分开那女人的双腿,并说:“来吧!小妞,你该庆幸你碰到一个真正的男人。”
罗麦士突然冲口而出:“放开她!钱在床后的保险箱里。”
“这还差不多,”德士接着说,“怎么开?”
“钥匙在裤子口袋。”
德士拾起地上的长裤,摸出一串钥匙,径自去开。
“马瑟!”
马瑟勉强把目光从地上厮缠的人影扯开,失神地走到德士的身边。小保险箱中塞满成叠的钞票。“我的天!”他低呼。
“别愣在那里,拿个枕头套来把钱装进去。”
马瑟还是情不自禁地偷偷去看肥猫,他发觉罗麦士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这世界简直疯了,他想。可是德士看也不看,好像这是每天都发生的家常便饭。
“好啦!”德士满意地提了提满是钞票的袋子,找来一只丝袜绑好袋口。在床边坐下,对肥猫说:“快一点,我们还得想办法出去呢。”
他看了看手上的钥匙,想要丢掉,忽又想起,问马瑟道:“你会开车吗?”马瑟点点头。
“那好!天下还有比在月夜下开车兜风更惬意的吗?”
男爵探身问他:“他们要回了多少钱?”
“大约四百五十万法郎。”马瑟好不容易才回到现实中。
“很好。”男爵注视着桌面说,“这孩子很不错,他们谈过要送他去念哪个学校吗?”
“我听领事提起公立小学,不过那是在这笔钱要回来以前。”
“这笔钱也是杯水车薪,连还领事私人垫出来的钱都还不够。你去建议他念罗德贵族学校。”
“但——那是全巴黎最贵的呀!”
“也是最好的,我儿子洛白也是罗德的学生。我会安排一份奖学金给他。”
口袋里一万法郎的支票使马瑟挺着胸走出银行的大门。这笔钱正好应急,只有杂货店托他向领事馆要债,回扣并不多。只是他实在想不通,男爵为什么会对芮氏父子那么有兴趣。
4
父亲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德士从窗前走回桌旁,拿起听筒,问:“什么事,马瑟?”
“你的朋友洛白来看你。”
“谢谢,麻烦你请他进来。”德士放下话筒转向门口。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二章 权势·金钱(6)
他们依欧洲礼节握了手。“谢谢你,你怎么知道的?”
“俱乐部的人告诉我,领事馆打电话找你。”
德士把嘴一撇。巴黎也像那些小城镇一样,现在消息必已满天飞,马上就会有记者找上门来。
“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洛白问。
德士摇摇头。“我们谁也帮不上,只有等待。”
“今天早上你要出门时,他就不舒服了?”
“没有,他要是不舒服,我就不会去练球。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好,”德士沉吟着,“我们一到欧洲他就一再地感染重感冒,如今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马瑟发现他昏倒在桌子上,肥猫扶他上楼后就找了医生。医生诊断是心脏病突发,他们才打电话给我。”
洛白摇着头。“巴黎的天气不适合你父亲,他该住到里维拉那种温暖的地方。”
“我父亲根本不该出国,这儿的压力和紧张根本不是他的身体所能负担的。自从他断了手臂,体力就一直没有恢复。”
“那他为什么不回国?”
“他太有责任感,国家需要,他就硬逼着自己撑下去。他向你父亲的银行借到第一笔贷款,使科多圭政府免于破产。”
“办完这件事他就该回国了。”
“你不了解我父亲,这才是开头呢。他敲遍了欧洲每一家银行的门去借钱,挫折与拒绝使他一天老似一天,然而他还是不肯放弃。”
德士点了根烟,接着忧郁地说:“刚来的那几年更糟,前任领事留下许多债务让父亲清理,他变卖了家乡所有的财产,只留下我们在班达亚的山庄,因为他希望我将来回去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两道白烟接着从鼻孔出来。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德士自嘲地笑笑。“如果不是罗德的奖学金奇迹似的出现,我就去念公立学校了。但是,就算这样,我父亲还是得节衣缩食,好让我穿得体面,让肥猫在周末的时候有汽油去接我回家。”
奇怪的是学校里谁也不曾猜到,洛白心想,罗德的确有些没落的贵族,那是为了提高学校的社会地位。大家都以为南美洲来的都是大财主,有油井、牧场和锡矿,永远穷不了。
往日的学校生活突然清晰地在他眼前浮起,例如开学第一周星期四的下午,最后一节课和晚饭间的自由活动,他们在后操场上围住那个新来的同学。
他黑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们。“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们之间的一个打架?”
倪塞奇不屑地说:“因为下星期就要分配宿舍,你不打,我们怎么知道该接受或拒绝你当室友?”
“假如我打赢了,我有没有选择室友的权利?”
“只要你打得赢。”
新同学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这是很无聊的规矩,可是我接受挑战。”
“很好,”塞奇说,“我们会秉公处理。对手让你自己挑,不要说我们欺负你,可是你也不能找个子太小的。”
“我就挑你。”
塞奇惊讶地说:“可是我比你高了一个头,这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才挑你。”
塞奇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开始脱外套。柯洛白走上前去对他的新同学说:“换一个吧!”他很诚恳地说:“和我打,我们身材差不多。塞奇是我们班最壮也最强的打手。”
男孩笑着说:“谢谢你,选了就选了,这个陋习已经够烂了,何必使它更糟?”
洛白讶异地看看他,这正是他一直不敢说出来的想法。他知道别人也是这样想,可是这是传统,没有人敢有异议,他打心底喜欢这个新来的同学。他说:“不管你打赢或输,若我抽到你做我的室友,我都会认为那是我的荣幸。”
男孩反而有点害羞地说:“谢谢你。”
“你准备好了吗?”塞奇大喊。
男孩脱下外套,点点头。
“你来选,”塞奇说,“拳击、摔角或是没有限制?”
“没有限制,”德士说,因为其他两句法文他根本不懂。
“好,那就打到对方认输为止。”
事实上打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罗德贵族学校的传统陋习也到此自然取消,而一大群人还等着看好戏呢!
塞奇举起双手上下挥动绕着男孩打转,突然探手去抓,而对方的动作像闪电一样,他用手架开塞奇伸长的手臂,再抓住用力一拧,另一只手砍向塞奇毫无保护的肋骨。他们只看到塞奇吃惊的表情,然后他的对手就到了他的身后,握紧的拳头击中塞奇的后脑勺底部,塞奇就软软地瘫在地上。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胜利者,他居然大气不喘地拾起小心折放在地上的外套,想要走开,又回来对洛白说:“我选你做我的室友。”再看一眼地上的塞奇。“你们最好请医生来,他的肋骨断了一两根。这没什么大碍,我并没有打死他。”
皇家大饭店的门僮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标志符号。高大的个子,将近二百厘米的身高,戴上那顶哥萨克帽子更是高不可攀。浅红、粉蓝又绣金的制服,胸前还有花俏的盘扣,像一个由喜歌剧中走下台来的将军。
事实上他也像个将军似的管理着饭店门口那小小的地方,行李车小心地摆放在门边隐秘的角落,如有人将它弄乱就连声咒骂。他那外国口音很重的叫唤出租车的声音,三条街外都听得到。
据说他原是哥萨克军队中的一名上校,而且是个公爵,还是俄皇的远亲呢!一九二年俄国大革命后不久流亡到巴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皇家大饭店的门僮。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二章 权势·金钱(7)
现在,他正很不耐烦地坐在太小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一边埋怨着说:“你可真傻,怎么挑这种不懂规则的人打架,规则就是用来保护交战双方的呀!所以我们会把俄国丢掉,就是因为游击队也是不懂作战规则的人。”
塞奇恼羞成怒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不懂规则?”
“所以你早该解释给他听,使他无法施展,你才有机可乘。”
塞奇想了想,摇摇头:“即使他知道,也不会遵守。”
下课铃响了,窗外顿时喧哗起来,倪维治公爵站起来,好奇地问:“是哪一个?”
塞奇转头看向窗外。“黑头发、一个人走的就是他。”
公爵看到一个男孩望也不望别人,自顾自地向另一幢大楼走去,不禁点点头。“我想你是对的,他的确只会依自己的规则行事。他甚至不怕一个人走路。”
下一年,德士和洛白搬入大宿舍,他们现在高一级了,必须三个人一间房。学校的理论是四个人容易形成对立的两派,两个人又浪费地方。他们俩正在打开行李,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门外是倪塞奇提着行李站在走廊上。
很难说谁比较惊讶,塞奇看看手中的条子,再看看房门口的号码。“没有错,是这一间。”
他走进来把箱子放下,他们又静静地看着他,塞奇自言自语地说:“不是我自愿来的,我的同房退学了,校方把我分配到这儿。”
两人还是没有开口,自从打架后,他们一向避免碰头,谁知冤家路窄。
塞奇突然自嘲地笑笑,却又挺恳切地说:“还好这次我们不必打架,我的骨头可能招架不住呢。”
洛白和德士对看了一眼,终于也释然地笑着说:“你的法文好不好?”
塞奇摇摇头:“根本不好。”
“数学呢?生物呢?化学呢?”
塞奇表情不佳地一一摇头。
“那你专长哪一科?”洛白问,“这些科目我们最需要人帮忙。”
“我不知道,这几科我也自身难保。”
“历史?地理?国际关系?”德士问。
“也都很糟。”
德士瞥一眼洛白,眼中藏着几分笑意:“我们需要一个能教我们一些东西的同房,看样子你似乎不是合适的人选。”
“我确实不能胜任。”塞奇悲哀地说。
“难道你真的不能教我们任何东西?”
塞奇挖空脑筋地想,终于灵机一动:“有了,我知道二十三种打牌作弊的方法。”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举手为礼说:“欢迎加入我们的小小俱乐部。”
5
黑色的轿车在马球场边慢慢停住。芮杰礼由车上下来,望着场内纷至沓来的骑士,眯着眼问:“哪一个是德士?”
“戴红白色头盔的就是他,”肥猫说,“你看他不是来了吗?”
一匹马正由北角沿着边线跑过来,马背上瘦削的男孩挥着球杆紧紧地控着球,对方有人策马来抢,德士球杆一勾,轻巧地将球传给队友。
“是芮杰礼先生吗?”
领事转身看到一个蓄着小胡子浑身散发阵阵马味的人,“是的,您是?”
“我叫费南度,马球队的教练,很荣幸认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