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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相亲以后-第27节

小说: 相亲以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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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哪有脸跑去这样相亲,所以很多家长便带着儿女材料代子去找未来媳妇女婿。大家嫌书院收费贵,就在门口聚群,互相看着顺眼地就上去搭话。每回车子开过万松书院,都能见到一帮老头老太,手里拿着机场接人那样的纸牌子,互相攀谈着。

无法想象我妈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说这个父母相亲行动流行很久,但是我妈在我面前还BS过这种行为呀!是什么事情让她决定去赶这么病态的流行呢?

脑袋里浮现老妈穿红戴绿,然后手里握着个纸牌,上面贴着我的艺术照。旁边写着:文小培,女,二十七岁。玻璃大厦白领,收入优越。有市中心独立二居一套,代步标志307一辆……

欲哭无泪中,怎么看着像刚才项链柜台前的促销牌子。我真那么不值钱到要老妈去外面叫唤了吗?

戚着脸看向身边已经僵成一团的帅脸,突然涌上恶作剧般的开心。

陈瑞涵,你把自己当根宝草,在女人群里游弋留恋,还不是跟我一样陷入纸牌买卖儿女丑闻里。嘿嘿,你也是卖不出去的滞销品。

刹那间,我笑魇如花。

流行性风潮真是席卷全面,连带陈瑞涵也逃不过呀!只是把我跟他又绑在一起了。

“文太太,晚上是小涵爸爸的生日,本来想我们三口人吃饭。刚巧遇到你们,要不叫上文先生,咱们一起去热闹一下。”陈妈妈还真是热情,卖儿子很有效率。也难怪,陈瑞涵今年三十有一了,有财有貌就是没老婆,老妈能不急嘛。

老妈迟疑两秒,勉着笑说:“会不会太打扰?”

陈妈妈摇头说:“现在都只有一个小孩,本来还嫌冷清,现在有你们一起,开心还来不及呢!”

老妈居然点头称说好。我急了,这回麻烦大哦。

“妈,你不是说晚上去贵叔那里吗?”这回我宁愿去相亲。

“改天去也可以,难得大家聚一起。”老妈面不改色的说完起身出去,给老爸打电话。

这怎么看着像是找到愿意出更高价买她女儿的人家,彻底忘记备胎了。

陈妈妈也是一脸和笑,说出去给陈爸爸打电话。

“陈瑞涵,看你折腾的事。你说怎么办吧!”我凶狠狠地对着他低吼。

他的脸恢复一贯的平静,很惬意地靠着垫子说:“她们自己先认识的,怎么又来怪我。”

这么不要脸的推脱也没见过。

“既然这样,我可当你妈的面把我们的关系说清楚了。陈总!”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

“文小培,配我委屈你了吗?”他用鼻子哼出声来说。

人不要脸成这样,就只有一个办法。起身出去跟两个老太说明白。

陈瑞涵坐直身体,拉住我的垂下的手说:“水暖的材料我全部帮你备齐,你演完今天这场。”

交易?他给的材料一向价值很高,有了它们打败灵月没问题。女人没有爱情,就得在工作上更加努力。反正都从这样了,要不再演一回女主角?

“呦!”门帘再次被打开,两老太太相携着出现。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陈瑞涵拉着我的手上,同样的带着兴奋。

骑虎难下,有口难辩。那就先演着吧,打发我妈同时还可以拿到高品质的材料。轻轻抽出我的手,对大人们笑笑。陈瑞涵也站起来,搂着我的肩对她们说:“文阿姨,妈,那我们就去隔壁的雷尊吃吧!”

呵呵,五星大酒店,人均消费400块,这回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冰激凌时代的完结

    青春期时候我特别喜欢冰激凌文学,家里的书柜里现在还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席娟的小说。

那时候我还没恋爱过,脑袋里老把自己想成人见人爱的小公主,或者是自强不息的灰姑娘,又或是我见尤怜的木痴女。而能够拯救我的男人要么是深情温柔的俊王子,要么是多金腹黑的冷酷男,还有就是武功盖世的真英雄。

冰激凌爱情的口味多样,少不去的是凉嗖嗖的口感。男女主角常换常新,故事情节变化多样,只是让恋情曲折的几样法宝永恒不变:女主角…难以启齿的过去,国恨家仇的交织,大义牺牲的精神,小人当道的委屈;男主角…虐心虐肺的倾心,风流傥荡的深情,义愤填膺的误会,生死相隔的悔悟。反正说来道去就是要爱情有不完美的酸痛,让读者在泪痕里挣扎。

女人特别喜欢自我折磨,小说看完后还想去现场操练。特别是我那个年纪,席娟JJ就是我的毛主席,整套小说背得比语录还顺溜。后来在蜜蜂苍蝇满身追的年代里,我找的男友都比非典还具有典型性男主特征。难得来个正常人,我偏要把人家折磨到泪流满面才觉得通体舒泰。好象爱情没有痛就不叫爱情,深情不伤就不能永恒。结果把言情小说当教科书的四,五年里,我将身边的爱我的男人全部男猪化一回后,终于落得个孤身一人去相亲的地步。

这几年在当代现实小说的帮助下,我看懂人性自私的丑恶。如今跟我谈爱情,还是一样狗屁不通。只晓得该收手时就收手,保护得好自己才是关键。另外年岁大和经历多后,我终于醒悟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千金或者坚强痴女,也别梦想男人会没有缘由地深爱我。只是有些时候,多年中毒的后遗症还在,我时不时会犯点小傻。

今天跟他爸爸吃得这顿生日饭,让我那根隐藏在深处的言情神经蠢蠢欲动,有一刹那就要把他幻想成绝帅多金,毒嘴花心却深情热恋我的男人。其实不怪我,陈瑞涵的演技实在太好,他现在已经成为我心目中的马兰白龙。

在雷尊的圆桌上,陈爸爸和我爸坐一道,接着是陈妈妈和我妈,我挨着陈瑞涵夹在大人们中间,冲眼看还真像个亲家宴。陈爸爸很有威严,听说是知识分子出身,然后下海经商的。他们家做什么到底多富我不知道,不过从老爷子的奔驰车和非常有品位的名牌武装来看,绝对是贯富。幸亏我爸也是开奥迪,穿BURBERRY来的,否则真是寒碜了点。

老爷子没什么架子,跟陈妈妈一样对我和蔼可亲,跟我家老豆也相谈颇欢,甚至四个大人约好下个月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只是他看儿子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相处了,第一次看见自信翩翩的陈瑞涵像只温顺小猫一样屈服在他爹的严厉目光下。开始小陈同志只是礼数周到的对待我爸妈,偶尔跟我伪装一下熟落。后来老爷子开口道:“小涵,要是小培这样的姑娘和你文叔叔文阿姨这样的人家还不能让你满意,我看我也不配做你爸了。”

瞄见陈瑞涵脸色微恙,唯唯诺诺地答道:“爸,我一定跟小培好好相处。”说完后嘴角荡出个大赦般的微笑。此后,对他右手边的我家老豆又是敬酒又是倒茶。妖媚的笑容一个接一个抛给我妈,嘴甜得跟蜜似地把我家老太太哄得笑哆嗦了。对我就更夸张,贡品鱼丸上来的时候,他帮着全场分完后,特意捡了个火腿陷的放到我碗里说:“小培,你爱吃火腿,这个给你。”说完星眸辉漾地朝我含情一瞟,楞得我硬把嘴里的食物咽进气管里。他也不嫌演过分,直接伸手就帮我揉背,轻声抚慰里满是怜爱。等我呛完抬头,四位老人眼里全部洋溢着幻想儿孙满堂时的幸福表情。

回想刚才他那个笑,心中一紧。这人也太会自创剧本了,配合他爸的话,好象是他爱我已久,碍于父母的面子不能表现。如今大人们点头,他就摆出贤婿良夫的形象。

到给陈爸爸吹蜡烛的时候,老人家盯着正对面的我和陈瑞涵说:“这么大年纪也不爱玩这套,唯一愿望就是小涵不要再自恃甚高,能早日结婚给我们大人生孙抱子。”这时候陈妈妈亲切的目光扫到我脸上,我爸妈含笑不语地看着我,身边的小陈同学更是在恰当时候搂住我的肩,两个大大的酒窝里荡出让人晕旋的琼汁玉酿。

这多像我盼望已久的小两口携四老相欢景象,我的多次相亲不就是为了能有今天这样的和谐场面出现吗?我有点爱上陈瑞涵的笑容了,跟他吃相亲饭那次对他种下的好感又跑回来。在闪烁飘移的烛光里,我少女情怀被散发到最大限度。他搭在我身上的手很温暖,他的身躯很伟岸,我似乎把他的脸跟帅G阳伞上的梅尔吉卜森混在一起了。对上大人们的笑,我从四双浑浊却有神的眼眸里看见一对怀抱婴儿的小夫妻,妻子的微笑是文小培独有的傻笑,丈夫的脸上就刚好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石然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两天前心里的伤痛让我瞬间我就清醒过来,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好。我跟陈瑞涵之间是演戏!出场费除了四百块每人的伙食补贴外还有一套全系列水暖资料。

按掉那个不想听的电话,很有艺德地朝假恋人身上靠靠,对着今天非常满意开心的寿星老头说:“陈叔叔,吹蜡烛吧。”

再也不是年少时代了,现实小说虽然没有冰激凌文学那么甜润多味,但读它们就好比冬泳般强心健身。再大的风暴来,我也是紧醒着时刻记得保护自己。

散伙的时候,趁着我爸妈跟陈家两老告别,我提醒陈瑞涵周一给我材料。对他这样的男人,喜欢过忘记了就不必再次陷进去。就算他是多金腹黑的深情男人,我也不会是可以让他爱上的特殊女人。这般真真假假让人难辩的陈瑞涵,就留给那些有勇气去征服的女人吧。

口袋里的手机还是一遍一遍地在震动,正在拨打电话的那个人在两个礼拜前还是我心里的王子。只可惜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石然也许是王子,可惜文小培不是公主,也没有幻想当灰姑娘的权利。

曾经我以为爱情必须有小说里的那种惊天动地的酸痛伤痕才是圆满,如今我明白普通如我的女人,幸福就是有个相伴一生简单过日子的男人。

平淡才是真。











君主立宪制

    人体像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脑袋好似高高在上的皇室,每天签发各项行动的指示。心便是手握实权的首相,它若要起兵攻打伊拉克,皇室再不愿意也必须配合签发命令。

我那个装满二十七年感情经验和人生经验的脑袋,直到在雷尊门口跟大家告别时仍然是完全清醒的。它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走上车,接听石然的电话,把他要说的话听完,最后将自己那天想法全部告诉他。然后回眸染笑而去,只留下一瓣让他这辈子都难忘的倩影。

可是我的心却不那么理智,在它看见手机屏幕上石然那张在我生日party搞怪的大头照后就开始动摇了。爱情的盲目让它不知所措,想见他也想躲他,想继续爱他也害怕伤害。

脑袋命令手去按下接听键,心却立刻阻止。

心在喊:我害怕,我还没准备好见他。

脑袋阻拦说:总有要面对的那天,逃避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心又道:我怕现在见他会临场倒戈。

皇室终究不过是个摆设,再不甘愿也只能服从心的意愿。四肢被支配着赶快行动起来开车回家。我要把自己泡进热乎乎的香浴池里,用蒸汽来鼓励我的胆怯。

车没有开进小区,而是停在路边。我害怕得发抖,担心石然跟以前的男友们一样等待在我家楼下。只身绕小道走到单元前,张望四周并没看见石然的车。心总算平静下来,手机也安歇了。脑袋鄙视着离它仅仅半臂距离的那颗血团,命令文小培的身体赶快回家。

揣着手机搭电梯上楼,跨出门还未及按灯,手机又开始震。石然伸着舌头想舔鼻子上蛋糕的照片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像鬼魅般缠上我的神经。

脑袋再也忍不住,在心发言前就按下接听键。

“喂。”我伪装平静地开口。

对方没有声音,或许他被我的突然接听吓到。

我不再说话,也忘记要回家。眼前完全的黑暗给予我力量,让我敢于面对这个小小的长方体传声怪物。

听筒里传来他的呼吸声,沉沉的。恍惚间,我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真实有力。

此般场景使我想起那夜,他压上我身体时曾经有片息的犹豫。冥静中,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也听见过如此有力的跳动声。均匀绵密的韵律带给我力量,让我伸手扣住他的背肌,解开系住他身体的绳索。我喜欢听他的心跳,坚强地让人很安心。律跳像极女巫的迷幻玄铃,摄人意志,扰动心魔。

这一刻任何东西对我都不重要,无论是答案,等待,更或是他的爱情。我的心彻底控制住脑袋,只想沉迷在虚伪的安宁里。

两步远的转角处出现另一幕银亮的手机屏,原来心跳是真实而贴近的。

“文小培,你终于接电话了。”他的语气无奈里透着点焦急。

声控灯自动亮起,眼睛被明亮刺疼着模糊一片。想要抬头去挡光,面上已被身前的瘦长身躯笼在阴影里。又几近是耳贴心,节奏均匀的跳动安抚着我的紧张。

不敢抬头,耳边传来他迷惑人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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