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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海底两万里-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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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您或者会对我说,人们实是一无所知吧?”

“教授,”船长回答,“不,我不能这样不客气,不过动。它是无限与有限的统一。运动的物质世界在时间上无始,我要问您,您怎样解释这些生物可以在这样深的水层生活呢?”

”我用两个理由来解释,”我回答,“第一,因为那些上下垂直往来的水流,由海水的不同咸度和不同密度决定,发生一种运动,足以维持海百合和海星一类的原始基本生活。”

“对。”船长说。

“其次,因为氧是生命的基础,人们知道,氧溶解在海水中,并不因水深而减少泽东在延安时期读苏联哲学教科书写的批注,是本书的主体,反因水深而增加,而底下水层的压力又把它压缩了。”

“啊!人们知道这事吗?”尼摩船长回答,语气有点惊异。”那么,教授,人们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事实。我还要说,鱼类的缥子,当鱼是在水面上捕得的,里面藏有的氮多于氧,但从水深处捉到它们时就相反,氧多于氮。这也是证明您所说的这一点是对的。现在我们继续做我们的观察

我的眼光盯在压力表上面。表指六千米的深处。我们下沉开始以来有一小时了。诺第留斯号跟它的纵斜机板溜下去,老是往下沉。汪洋无物的海水显得十分透明;这种透亮性简直无法形容。再过一小时后,我们到一万三千米,即三里又四分之一深了,但人们还没有感到就要抵达海底。

但是,到了一万四千米的时候,我看见带黑色的尖顶从海水中间露出来。不过这些尖顶可能是属于跟喜马拉雅山或白山①一样高或更高的山的峰顶,下面的深渊还是深不可测。

诺第留斯号虽然受到强大压力,但仍然继续下降。我感觉它的钢板在螺旬·衔接的地方都颤动了,“白的方格铁板有些弯起来了,它的中间隔板发出悲鸣了,客厅的玻璃窗受海水的压力好像要凹陷了。如果这架坚固的机器,不像它的船长所说过的,坚硬得像一大块实铁:那它一定早就要垮了。

在掠过那些敞在水底下的岩石斜坡的时候,我仍然看到~些介铪类、蛇虫类、活的刺虫类,以及某种海星。

但不入,动物生活的这些最后代表也不见了,在三里下了面,诺第留斯号就超过了海底生物可以生存的界限了,像气球上升到不可以呼吸的空气外层那样。我们到了一万六千米,四里的深度,诺第留斯号身上这时是顶着一千六百大气压的压力,即它身上每平方厘米顶着一千六百公斤的重量。“多么新奇的地方!”我喊道,“走进这人类从没有到过的最深处来!船长,请看那些宏伟的岩石,那些没有居民的岩洞,那些地球的最深收容所,不可能有生命存在的地方!这是从没有人知道的壮丽凤景,为什么我们只能把它们保存在记忆中呢?”“教授,”尼摩船长问我,“您想得出比仅仅放在记忆中更高明的办法吗?”“您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在这海底深处,拍照是再没有更容易的了!”我简直来不及向他表示这新提议使我发生的惊奇,由于尼摩船长的吩咐,立即有一架照相机拿到厅中来。从敞开的嵌板望去,海水周围受电光照耀,显得非常清楚。我们的人工光线没有任何阴暗、任何晕淡不匀的地方。对于这种性质的照相,就是太阳光恐怕也没有这种光线便利;诺第留斯号在它的推进机的力量下,受它纵斜机板斜度的管制,停住不动。照相机于是对准海洋底下的风景拍摄,没有几秒钟,我们就得到了极端清楚的底版。我现在拿出来的是正面的阳版底片。人们在照片上看到那些从来没有受过天上照来的光线的原始基本岩石,那些形成地球的坚强基础的底层花岗石,那些在大石堆中空出来的深幽岩洞,那些清楚得无可比拟的侧影,它们的轮廓作黑色的线条,像某些佛兰蒙画家①的画笔所绘出来的一样。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是横在边际的山脉,有一道波纹弯曲的美丽线条,作为这幅风景的底层远景。我不可能描写这一群平滑、黝黑、光泽、没有薛苔、没有斑点的岩石,它削成离奇古怪的形状,并且牢固地矗立在细沙形成的地毯上,沙受曳光的照耀,闪闪发亮。

可是,尼摩船长照完了相,对我说:

“教授,我们上去吧。不要过久地停留在这个地方,也不要让诺第留斯号过久地顶住这样的压力。”

“我们上去。”我回答。

“您好好地站稳。”

我还没有时间来理解尼摩船长为什么要这样劝告我,我就被摔在地毯上了。

船上的推进器,由于船长发的信号,跟发动机连结起来,它的纵斜机板垂直地竖立起来,诺第留斯号就像气球飞在空中一样,闪电般的迅速上升。它分开海水,发出响亮的颤声。所有详细情景都不可能看见。四分钟的时间,它就越过了分开它和洋面的四里的距离,同时又跟飞鱼一样,跳出水面,它把海水拍打得飞溅到惊人的高度,随后又落到水面上来。

       

第十二章 大头鲸和长须鲸

在8月13日至14日夜间,诺第留斯号航行的方向还是往南。我想在合恩角的纬度上,它要把船头移转向西,这样就可以再到太平洋,完成它的世界周游。实际它并不这样做,仍然继续向南极地区驶去。那么,它要到哪里去呢?到南极去吗?那真是疯了。我开始想,船长的大胆狂妄很足以证明尼德·兰的顾虑同恐惧是合理的。

几天以来,加拿大人不跟我谈他的逃走计划。他变成不爱说话,差不多完全沉默了。我看出这种无限期延长的囚禁使得他很难受。我感到他心中所累积的愤怒是怎样强烈。当他碰见船长的时候,他的眼睛燃起阴沉可怕的火光,我时常害怕他那暴烈天性可能使他走极端。8月14日这一天,康塞尔和他到我房中来找我,我问他们来看我的理由。

“先生,”加拿大人口答我,“我只有一个问题向您提出来。”

“您说吧,尼德。”

“您想,诺第留斯号船上一共有多少人?”

“我说不上来,我的朋友。”

“我觉得,〃尼德·兰立即说,“这船的驾驶并不需要很多的人员。”

“是的,“我回答,”在目前的情况中,大约至多有十个人就足以驾驶了。”

“那么,”加拿大人说,〃为什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人呢?”

“为什么?〃我立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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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盯着尼德、兰,他的意图很容易了解。

“因为,”我说,“据我所有的推想,据我所了解的船长的生活,诺第留斯号不仅仅是一只船。跟它的船长一样,它对于与陆地断绝了所有关系的人们来说,又是一个躲藏处。”

“可能是这样,”康塞尔说,“不过诺第留斯号只能收容一定数目的人,先生可以估计一下它的最大数目吗?”

“康塞尔,你这话怎么说?〃。“就是用算法来估计。根据先生所知道的这船的容积。可以知道它含有多少空气,另一方面又知道每个人的呼吸作用所消费的空气,将这些结果跟诺第留斯号每二十四小时必须浮上水面来调换空气相比较……”

康塞尔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了解你的意思,”我说,“并且这种计算也很容易做到,然而那只是一个很不确实的数字。”

“那没关系。”尼德,兰坚持着又说。

“下面就是对于这问题的算法,”我回答,“每个人每小时消费一百升·空气中含有的氧,二十四小时就消费二千四百升含有的氧。这样就可以求出诺第留斯号含有多少倍的二千四百升空气来。”

“正是。”康塞尔说。

“可是,”我又说,“诺第留斯号的容积是一千五百吨,一吨的容积是一千升,诺第留斯号含有一百五十万升的空气,拿二千四百来除……〃{“我用铅笔很快地计算:

“所得的商数是六百二十五.这就是说,诺第留斯号所有的空气可以供应六百二十五人在二十四小时内呼吸之用。”

“六百二十五人!尼德·兰一再说。

“您要相信,”我又说,“乘客:、水手和职员都算上,我们还不及这数字的十分之一。

“这对于三个人来说,还是过多了!”康塞尔低声说。

“可怜的尼德,所以我只能劝您忍耐了。”

“比忍耐还要进一步,”康塞尔回答,“只能听天由命了”

“总起来说,”我又说、“尼摩船长也不可能老是往南走!他总有要停止的时候,就是到了冰山面前也罢!他总要回到有人居住、有文化的海中来!那时候,就可能有机会执行尼德·兰的计划了。”

加拿大人摇摇头、手摩一下前额,不回答,走了。

“请先生允许我说出我对他的看法,”康塞尔于是说,“这可怜的尼德老是想他不可能有的一切.过去生活的一切都回到他心中来。我们所不能有的一切在他觉得都很可惋惜,心中发生悔恨。他从前的回忆苦苦纠缠着他,他很伤心,很难过。我们必须了解他的情况。他在这船上有什么可做的呢?没有。他不像先生那样,是一位学者,他跟我们不同,对于海中的美丽事物没有同样的趣味。他要冒险不顾一切,只求走入他本国的一个酒店中去!”

很显然,船上生活的单调,对于习惯自由和积极生活的:加拿大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海上事件可能使他高兴的是很少的。可是,这一无,一件偶然的意外使他恢复了他从前当鱼叉手时的最好日子。

早上十一点左右,诺第留斯号在大洋面上,航行在成群的鲸鱼中间一这个遭遇并不使我惊异,因为我知道这些动物受人过度的追击,都躲到两极边缘、高纬度的海水中来一

鲸鱼类在海上事业方面所起的作用,对于地理上发现的影响是很重大的。鲸鱼类,首先吸引着已斯克人)、其次亚斯豆里”①人、又其次英国人和荷兰人,追随在它后面,使他们不怕大洋的危险,带领他们从地球这一极端到那一极端。

我们坐在平台上,海上风平浪静。是的,这些纬度地区正给我们带来美丽的秋天。是那个加拿大人——他不能搞错——指出东方天边有一条鲸鱼、注意地看一下,我们看见它的灰黑色的脊背在距离诺第留斯号五海里的海面上,不停地浮起来、沉下去。

“啊尼德·兰喊道:“如果我是在一般捕鲸船上,现在慨是使我痛快的一次遭遇T!那是一条身躯巨大的鲸鱼!请看它的鼻孔有多大的气力,喷出了混有气体的水柱!真可恨!我为什么被绑在这块钢板上呢!”

“怎么。”我回答,“尼德,您还没有打消您哪打鲸鱼的老念头吗?”

“先生,打鲸鱼的人能够忘记他从前的手艺吗?他能够厌倦这种捕捉所引起的激动吗?”

“尼德,您从没有在这一带海中打过鲸鱼吗?”

“从没有,先生。、我只在北极海中打鲸鱼,就在白令海峡和台维斯海峡一带。”“那么,南极的鲸鱼对您来说还是陌生的。您以前捕捉”的都是平常的白鲸,它并木敢冒险通过赤道的温热海水。”

“啊!教授,您给我说什么呀?”加拿大人用相当怀疑的口气回答。

“我说的是事实哩。”

“好嘛!、事实!正在这儿说话的我,两年半以前,在北纬65度,格陵兰岛附近捕获了一条鲸鱼,它身上还带着一般白令海峡的捕鲸船所刺中的鱼叉。现在我要问您,鲸鱼在美洲西边被刺中了,如果它没有绕合恩角或好望角;通过赤道,它哪能死在美洲东边呢?”

“我跟尼德朋友的想法一样,”康塞尔说,“我等着听先生的答复哩。”

“朋友们,先生的答复是这样,鲸鱼类是有地方性的,按’照种类的不同;它们定居在某处海中,并不离开。如果有一条鲸鱼从白令海峡走到台维斯侮峡,那很简单,因为这两个海洋间一定有一条相通的水路,或在美洲海岸边,或在亚洲海岸边。”

“要我们相信您的话吗?”加拿大人闭着一只眼睛问:

“我们要相信先生的话。”康塞尔回答。

“那么,”加拿大人立即又说〃既然我没有在这一带海中打过鲸鱼,我就不认得往来这~带海中的鲸鱼类吗?”

“我刚才对您说过了,尼德

“那要认识它们就更有理由了。〃康塞尔回答。

“看!看!〃加拿大人喊,声音很激动,〃它走过来了!它向我们冲来了!它侮辱我、玩弄我!它知道我现在不可能惩治它!”

尼德把脚乱跺,他的手挥动着一支空想的鱼叉,在那里颤抖。

“这里鲸鱼类动物是跟北极海中的一样大吗?”他问。

“差不多一样,尼德。”

“我看过的大鲸鱼,先生,是长到一百英尺的大鲸鱼!我甚至要说,阿留申群岛的胡拉摩克岛和翁加里克岛的鲸鱼身长超过一百五十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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