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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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过是一些禽鸟呢。”康塞尔说。
“但里面也有可吃的呢!〃鱼叉手回答。
“没有,尼德好朋友,”康塞尔回答,“因为我看见那里仅有一些鹦鹅。”
,‘康塞尔好朋友,”尼德·兰严肃地回答,“对没有别的东西吃的人来说,鹦鹉就等于山鸡。”
“再说,,,我说,“这种鸟烹调得好,也很值得动刀叉。”
正是这样,在树林的浓密树叶底下,一大群鹦鹉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只要细心地教育它们,便可以说人类的语言了。目前它们只是陪着所有各种颜色的雌鹦鹅,叽叽喳喳说个不休:有神气严肃的五彩鹦鹉,好像在思考些哲学问题;有大红色的赤鹦鹉,在飞时作响声的加罗西鹦鹅电间,好像一块随凤飘荡的红纱;有染上最美的天蓝色的巴布亚樱鹅,以及各种各样的美丽可爱的飞禽,但一般来看,都是属于不可食用的一类。
但是,这地方特产的一种鸟,它从不走过阿卢群岛和巴布亚群岛的边界,现在在这一群禽鸟中我并没有看到。命运暂时把这鸟保留起来,但不久我就能欣赏它了。
穿过了一座不很浓密的丛林,我们又到了一片有许多树丛堆垛着的平原。我看到了好些华丽的鸟飞在空中,它们身上很长的羽毛使它们一定要逆凤才能飞行。它们的波状起伏的飞行,它们在空中的优美曲线,它们鲜艳夺目的色泽,吸引了和迷惑了人们的眼睛。我一点不困难就认出是它们来了。
“无双鸟,无双鸟!”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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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雀目,直肠亚目。”康塞尔回答。
““鹤鹄科吗?〃尼德·兰问。
“我想不是,尼德·兰师傅。不过我要靠您的好手段,把这种热带出产的最美丽可爱的东西打下一只来!”
“我试试,教授,虽然我用惯了鱼叉,使枪要差一些。”
这种乌是马来亚人对中国人的一宗重要贸易;马来亚人用种种不同的方法来捕捉这种鸟,但我们都不能使用。他们或者把罗网安放在无双鸟喜欢居住的高树顶上,或者使用强力的雀胶,使它们粘上不能动。他们甚至于把毒药投到这些鸟经常去喝的泉水中。至于我们现在,只有在它们飞翔时进行射击这一种办法。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击中它们。果然我们确实白费了一些弹药。
到十一点左右,我们已经走过了构成这岛中心的第:层山脉,可是仍然毫无所得。腹中作响,饥饿煎熬着我们。打猎人相信自己打猎一定有成果,可是错了,一点猎物也得不到。很幸运,康塞尔开了两枪,完全出于意外地获得了午餐的猎物。他打下一只白鸽和一只山鸠。急忙把它们拔掉羽毛,挂在叉子上,放在燃点起来的干木头的旺火上烤着。当烤炙这些很有意味的动物的时候,尼德·兰就调理着面包果。一会儿,白鸽和山鸠连骨头都被吃得精光,大家都说很好吃。这些鸟惯常吃很多的肉豆寇,因此它们的肉像加了香料一般,成为一盘又青又好吃的莱。
“这味道好像吃香菌长大的母鸡的味儿一般。”康塞尔说。
“尼德,现在我们还短些什么吗?”我问加拿大人。
“还短一只四足的猎物,阿龙纳斯先生。”尼德·兰回答,“所有这些鸽子、山鸠都不过是零食和小吃。因此,只要我还没有打到有排骨肉的动物,我就决不能满意。”
“尼德,如果我没有捕捉到一只无双鸟,我也不能满意。”
“那么我们继续打猎吧,〃康塞尔回答,“不过要向大海这一边走。我们已经到了山岭的第一层斜坡,我想再回到森林地带要好些。
康塞尔很有见识,我们就照他的意见办了。走了一小时,我们到了一座真正是西米树的森林。有些不伤人的蛇在我们脚下逃走了。无双鸟看见我们走近就飞开。当我十分失望,没有办法捉到它们的时候,走在我前面的康塞尔,忽然弯下身子,发出胜利的呼喊,拿着一只十分好看的无双鸟走近我身边来。
“好!你成功了!康塞尔。〃我喊。
“先生,不敢当,您过奖了。”康塞尔回答。
“不,好小伙子,你真是做了一件出奇的事哩。弄到一只洁的无双鸟,把它捉在手里,真了不得!”
“如果先生细心地考查它一下,那就可以看到我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功劳。”
“康塞尔,为什么呢?”
“因为这鸟像鹌鹑一般醉了。”
“醉了吗?”
“是的,先生,它在豆寇树下吃豆寇吃醉了,我就在树下把它捉到。尼德好朋友,请您看看这贪吃贪喝、过度任性的可怕结果吧!”
“怪话!”加拿大人回答,“我这两个月来只是喝了一些真尼酒,实在用不着责备我!”
我于是检查一下这只奇异的鸟。康塞尔没有搞错。无双乌被豆寇汁迷醉了,使得它瘫软无力。它不能飞,走路也很困难。但我用不着为它担心,让它好好地睡它的酒后觉就是了。
这只无双鸟属于巴布亚和邻近群岛出产的八种无双鸟中最美的一种。这是“大翡翠”无双鸟,最罕有的一种。它有三分米长,头比较小,眼睛也不大,就在嘴近边。它的嘴是黄色,脚爪和指甲是褐色,翼是臻子色,翼端是朱红色,头上和颈后是淡黄色,喉间是翡翠色,腹部和胸部是栗子色,因此,它看来像是十分华丽的各种色彩的综合。而且尾巴上耸起两个角形的绒毛绿球,和很细腻的很轻飘的细长羽毛连接,好像拖垂的长带,于是这一切就把这只奇鸟的整个形象完全美化起来了,所以当地上人很诗意地称它为“太阳的鸟”。
我很希望能把这只好看的无双鸟带回巴黎去,送给植物园,因为园中还没有一只活的无双鸟。
“这鸟真是很罕见吗广加拿大人问,用一种不从美术的观点来估计猎物的口气。
“十分罕见,我老实的同伴,特别是十分难得捉到活的。就是死了,这些鸟仍然是重要的贸易对象。所以上人想法制造假的,像制造珍珠和钻石一样。”
“怎么!”康塞尔喊,“有人做假无双鸟吗?”
“是的,康塞尔。”
“那么,先生知道土人的制造方法吗?”
“知道。当东方的季候凤起来的时候,无双鸟便脱掉了它尾巴周围的美丽羽毛,这些脱下的羽毛,生物学家把它们叫做副翼羽毛。假造鸟类的人把这些羽毛收拾起来,很巧妙地把它们装在预先打死、拔了毛的可怜的鹦鹉身上。然后他们把皮毛接合的地方粘起来,粉饰好鸟身,他们就把这些新奇的制作品送到欧洲各地的博物馆和喜爱鸟类的人。,,
“好广尼德·兰说,“虽然这不是鸟的本体,但总是鸟的羽毛,如果鸟不是拿来食用,我想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的欲望虽然因为捕得这只无双鸟得到满足,但加拿:大猎人的欲望还没有得到满足。很运气,在两点左右,尼德·兰打到一只肥大的林中野猪,这是土人叫做“巴利奥唐”的一种猪。这猪正好在我们追求真正四足兽肉的时候到来了,所以它很受欢迎,被留下了。尼德·兰对自己打枪的准确,表示很得意。野猪中了电气弹,倒在地上死了。
加拿大人从猪身上割下六七块腰窝肉准备晚上烤着吃,他又把它的皮毛剥去,开膛,清出内脏。然后又来打猎,这次打猎又显出了尼德·兰和康塞尔的劳绩。果然,这一对朋友在搜索树丛的时候,赶出了一大群袋鼠,它们伸开有弹性的腿来,一蹦一跳地逃走。这些动物虽然跳、走得快,但还没有逃远,电气弹已经追上它们了。
“啊!教授,”尼德·兰喊,他打猎的兴致狂热起来了,“多么好吃的猎物,特别是闷煮起来!在诺第留斯号船上,这是多么难得的食物!两只!三只!五只在地上了!我想到我们要吃所有这些肉的时候,船上的那些蠢东西一点肉渣也尝不到,我真高兴:”
我想这个加拿大人,在过度欢喜中,如果他不是说了那么多的话,可能他把这整群的袋鼠都屠杀了!他只打了一打左右就停止了。“这类袋鼠是乎腹哺乳类的第一目。”康塞尔说。这些袋鼠身材短小,是兔袋鼠的一种,通常居住在树洞中,跑得非常快。它们身材虽然不大,可是肉很好吃,被当做一种珍品。
我们很满意我们打猎的结果。快乐的尼德·兰提议明夭再到这个迷人的岛上来,他要把所有可以吃的四足动物都打尽,一个不留。但他这样打算,井没有想到就要来的意外事件。”
下午六点,我们回到了海滩。我们的小艇仍然停在原来的地方。诺第留斯号好像一座很长的礁石:在离岸两海里的海面现出来。
尼德·兰一点也不耽搁,立即准备晚餐这件大事。“巴利奥唐”野猪的腰窝肉烤在红火上,不久即发出一种很香的气味,空中都充满香味了!……
我觉得我也跟加拿大人是同道了。面对着这些新鲜的烤肉,我也大乐起来!请大家原谅我,像我原谅过尼德·兰师傅一样,完全是由于同样的理由!
晚餐实在是好吃。加上两只山鸠,这特肆的莱单更丰富,更完美了。西米面条,面包果,一些芒果,六七个菠萝和一种椰子果酿成的饮料,我们吃得快活极了。我并且认为,,我的忠实同伴们的头脑连那必要的清醒都没有了。
“我们今晚不回诺第留斯号船上好吗?”康塞尔说。
“我们永远不回去好吗?”尼德·兰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落在我们脚边,立刻把鱼叉手的提议打断。
第二十二章 尼摩船长的雷
我们向树林方面看去,但没有站起来,我的手正拿食物向嘴里送就停住了,尼德·兰的手也正好把东西放到嘴中就不动了。
康塞尔说:“一块石头不能从天上掉下来,不然的话,就应该叫它为陨石了。”
第二块石头,加工的圆形石头,又落下来,把康塞尔手中好吃的一块山鸠腿肉打落了,这证明他的看法更有道理,需要我们注意。
我们三人全站起来,把枪扛在肩上,准备立即回答这次·突然的攻击。
“是一些猿猴吗?”尼德·兰喊。
“可以说是,”康塞尔回答,“他们是野蛮人。”
“回小艇去。”我说,同时向海边走。
果然,我们必须向后退走,因为有二十来个土人,拿着弓箭和投石器,从遮住了右方天际的丛林边缘出来,相距不过一百步左右。
我们的小艇停在离我们二十米远的海上。
这些土人并不快跑,慢慢走来;可是他们做种种表示故意的动作。石块和弓筋像雨点一般打来。尼德·兰不愿意放弃所有的食物,不顾近在眼前的危险,一边拿野猪,一边拿袋鼠,相当快地把食物收拾起来。
两分钟后,我们就到了滩上。把食物和武器放在小艇里,将小艇推人海中,安上两支桨,这是一瞬间的事。我们还没有划到二百米远,一百左右的土人大喊大叫,指手画脚地一直走到水深至腰间的海水中。我小心地看,以为这些土人的出现一定要把诺第留斯号船上的一些人引到平台上来观看。可是没有;这只庞大的机器船睡在海面上,完全看不见人的踪影。
二十分钟后,我们上了船。嵌板是开着的。把小艇放好后,我们又回到了诺第留斯号的里面来了。
我走人客厅,听到有一些乐声发出。尼摩船长在那里,他正弯身向着他的大风琴,沉浸在音乐的极乐情绪中。
“船长!”我对他说。
他好像没有听见。
“船长!”我叉说,同时用手去碰他。
他身上微微发抖,回过身来对我说:
“啊!是您,教授。很好,你们打猎好吗?你们采得很多的植物吗?”
“是的,很不错,船长,”我回答,“不过我们很不幸,带来了一样两腿动物,这些动物就在附近,我觉得很不放心。”
“什么两腿动物哪?,
“是一些野蛮人呢。”
“一些野蛮人!”尼摩船长带着讥讽的语气说,“教授,您脚一踏在这地球的陆地上便碰见野蛮人,您觉得奇怪吗?野蛮人,地上尹。一处没有野蛮人呢?而且您叫他们为野蛮人的炫=书=网,一定比其他的人还坏吗?”
“不过,船长……”
“在我个人来说,先生,我到处都碰见野蛮人。”
“那么,”我回答,“如果您不愿意在诺第留斯号船上接待他们的话,我请您注意,想些办法。”
“您放心吧,教授,这事用不着您担心。”
“可是土人的人数很多呢。”
“您估计他们有多少?”
“至少有一百左右。”
“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长回答,他的手指又搁在大风琴的键子上了,“就是巴布亚所有的土人都齐集在这海滩上,诺第留斯号一点也不怕他们的攻击!”
船长的指头于是又在风琴键盘上奔驰了,我看他只是按黑键,这使他弹出的和声主要是带苏格兰乐曲的特色。·不久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