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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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竟把手指挖向鼻孔,轻佻的道:“我的耳朵一定没听错的,你认帐,加倍计算,合共二十两银!”
店小二说完废话,五个执刀的大汉都缓缓抽刀出鞘,明晃晃的在客人面前摆动,显然是要强词夺理,巧取豪夺。
客官也没有太大反应,一手突拑住其中一刀,强力一抽,大刀脱手,便被射向墙壁。
刀身射向墙上,砖墙竟然“吞噬”了刀,只剩下刀柄露出,显见来人手劲惊人。
谁的武力更强,谁便是道理。
店小二见情势不妙,立时躬身嘻笑道:“哈……本号的第一碗‘十全大面’,免费招待,请客官多多指教。”
不敢再纠缠下去,失神的店小二立即退下,今天也不知碰上什么楣运,一上来便碰壁,不小心的话,恐怕贱命不保!
把大面吃个清光,留下一两银,默不作声的客官便起身离去,朝着向北的路直奔。
正北力,那里是荒郊啊,唯一的可落脚处,就是从前享负盛名的“地藏千佛寺”。
这家伙还要去拜佛吗?“天魔道教”早说过,一切佛寺、神庙也不容再存,“地藏千佛寺”看来很快就会被拆毁。
既非方丈、僧人,此去所为何事?
店小二不明所以之际,身旁的掌柜笑道:“你险些儿闯祸,贱命不保啊!”
摸不着头绪的店小二,连忙向老掌柜问个明白。
掌柜看见客官已远去,才挨近店小二道:“他,正是‘神宗四圣’之一、‘神教’的风飞凡,你把他当作一般笨客人威逼,小心他一掌便要了你贱命,哈……”
“啊,原来是‘神宗四圣’的风飞凡,他奶奶的,不去找寻庙宇,却往‘地藏千佛寺’去,难道他也要当和尚,颂经念佛吗?真不明白!”店小二借故再问道。
掌柜笑道:“你知个屁,他去找女人啊!”
店小二呆在当场,露出奸淫邪笑之色道:“什么?‘地藏千佛寺’内,竟有女色,怎么佛家庄严地,‘天劫’过后,竟成了活色生香的淫室?好没道理啊!”
掌柜坐下来捧腹大笑,再也不说下去。
“地藏千佛寺”里,究竟有啥女色?人心败坏,真的已到了如此不能原谅的地步?
以佛寺犯淫色戒条,太混帐吧,何况,还是风飞凡。
风飞凡何曾对女色钟情,他可不是“佛圣情”曼陀罗啊,他向来只爱一个人——白雪仙。
对了,原来是白雪仙身处“地藏千佛寺”,难怪他一得到消息,便立即赶在“天劫”中,白雪仙并没有受伤,惟是云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这些日子都不见了她的芳踪,原来,竟躲在佛寺里。
越过千级梯,风飞凡问了又问,竟没有一个小和尚可以回复使他满意的答案,白雪仙哪里去了?
直至风飞凡步入“大雄宝殿”,他呆住了,目光涣散、心头悸动、手心冒出冷汗,竟呆呆的四肢冰冷,动弹不得。
“天啊,这……不会是真的吧!”心中狂呼大叫,怎也难以相信一双眼睛所见的白雪仙。
头顶上再没有一根烦恼丝,青白的头皮十分光滑,身上竟穿了架裟,容貌庄严,仁慈安详。
从前的活泼刁蛮、任性不羁,竟半点不再存在她身上,静静的领着一群小和尚颂经念佛,喃呒喃呒的没完没了。
白雪仙,她竟看破红尘,皈依佛门,诚心礼佛,当了什么尼姑,弘扬佛法,在乱世修心助人。
风飞凡只知白雪仙来了“地藏千佛寺”,却绝不知她剃渡入门,一步一步的穿过小和尚群,心头竟难以自制的怦怦乱跳。
“玄苦,你念经之声不定,心头恍恍惚惚,难以静心,所困何事啊?”白雪仙忽然问道。
一个十岁的小和尚立时停了下来,不断摸着光光的头顶,心中纳闷的道:“师父,玄苦有疑难不明白啊!”
白雪仙道:“晤,心中究竟有何困惑?”
玄苦道:“弟子三日前下山挑水,被两位‘天魔道教’的小道士欺凌,拳打脚踢,又砸烂了木桶,伤痛教我苦恼。”
白雪仙道:“伤痛教你不安,然则被人打了一顿,留在你身上的,是‘痛’,对吗?”
玄苦道:“啊,师父,弟子实在好痛。”
白雪仙道:“那又如何?”
玄苦道:“弟子好想报仇,回来找师兄们帮个忙,埋伏痛打小道士俩一顿。”
白雪仙道:“这样,你身上的痛就会消失了吗?”
玄苦道:“……”
白雪仙道:“玄苦,你深感不平,并不因为‘痛’,而是恨啊!只有恨,才会存留于心,记得愈深,恨得愈深。痛只会痛一阵子,而且痛一定会渐渐消灭,很快失了踪影。
“恨”,却会愈恨愈深,永不磨灭。”
玄苦道:“弟子明白。”
白雪仙道:“皮肉之苦,犹如炎夏烈阳炙痛,寒冬北风冷冻,感受一阵,不久就会平复下来。既然你不记恨炎夏、北风,为啥偏要恨打你的人?这些都是过眼云烟,随风便该消逝。”
玄苦道:“多谢师父训诲!”
白雪仙道:“心不存恨,自然无恨,无恨无仇,不留点滴在心头。昨日种种,只是一种病,转眼已不留痕,明白‘痛’与‘恨’之分,就不会迷人恨海,沉沦苦劫中,不能自拔。”
一番佛愒解说,果然当头棒喝,玄苦及一众小和尚立时悟出道理来,玄苦不再记恨,也就念经如常,不再杂乱。
“有一些痛,只是皮肉之痛,当然可以忘掉,惟是内心苦痛,是经年累月积聚而来,痛与恨已纠缠不清,请问神尼又如何可以忘掉,如何能不再心痛?”
站在削发剃渡后的白雪仙身前,风飞凡依然痴心情长,他找遍了“慈京城”,终于再见梦中情人。
风飞凡道:“你已看破尘世了吗?那好得很,请也助我忘记与你的那段难舍难离真情,请指点我迷津!”
白雪仙脸上毫不动容,淡淡道:“施主,‘地藏千佛寺’乃佛家重地,只为拜佛者开解心结,阁下贵为‘神教’弟子,未与我佛有缘,恕贫尼不能替你解开疑惑,请回吧!”
风飞凡苦笑道:“白雪仙,是你本身还没解开情困疑惑吧?我说得一定没错。”
白雪仙仍是冷冷答道:“贫尼已清心寡欲,看破红尘,施主未免太不了解,请回吧。”
风飞凡道:“要是真的看破红尘,又何须剃渡入佛门,看破就是看破,明白就是明白,根本毋须习于佛寺之内,免得再触景伤情,你的心还是留恋,只因为爱未忘怀。”
一句爱未忘怀,竟教白雪仙心头一震,她一心剃渡为尼,已是全心希望摆脱从前一切,但内心仍会感动,真的无法四大皆空?
白雪仙冷静下来,再喝道:“玄苦、玄离,佛门清静地,绝非与‘神教’口舌之争处,代师父请施主离去。”
玄苦、玄难实时跃起,恭请风飞凡离去。
奇怪得很,风飞凡竟顺从而行,转身便走,跟他从前锲而不舍、永不放弃的性格竟有天渊之别。
风飞凡已找到了白雪仙,他会如此容易放弃所爱吗?
如今连云傲也死了,再无阻拦,这段情还不能开花结果?
终于,风飞凡离去了,白雪仙心下宽畅,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不能不承认,风飞凡仍能教她平静的心泛起涟漪。
继续念经颂佛,拼除杂念,喃呒阿弥陀佛,喃呒阿弥陀佛……喃呒阿……啊……唉!
白雪仙的一双眼目呆呆望着前面,当玄苦、玄难再进来“大雄宝殿”,她整个人竟颤抖起来。
“见怪不怪,奇怪自败,松柏不凋,金刚不坏。”原来应该静如止水的心,突然掀起急风巨浪。
白雪仙是得道神尼,经凡尘大挫折,已领悟出人生大道理,学佛护法,七情六欲早已拋得老远,但跟前的光景,实在教她心弦又再悸动,他,风飞凡,好过分。
风飞凡如何过分,风飞凡仍是百分之百的风飞凡,身上只少了一些东西,换了一些东西。
少了的,是头上那青绿色的飘发,头颅变得光秃秃的。换上了的,是身上原来锦衣华服,变成了佛家弟子袍服。
风飞凡双手合什道:“弟子风飞凡从今天起脱离‘神教’,皈依佛门,既是佛家弟子,应该可以向神尼问长问短,问三问四,问个不停了吧!”
这就是风飞凡,“神圣痴”风飞凡,比谁都更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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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神仙的一半
原来的皇宫四周,是受“天劫”重创最严重之处,整个建筑群也毁于一夜之间,不论皇域外围或内廷部分,护城墙也好、各宫殿也好,全被“天劫”轰得粉碎,经大火一烧,更付诸一炬。
原来大殿广场之上,放着八对威猛至极的大铜狮,原意是保卫皇宫的象征。
但那八对铜狮,经数日数夜烈火焚烧,已经扭曲溶解,变成十六堆面目难分的废铜,意义全失。
原来的玉砌雕栏、绚丽彩画,大殿顶上的金黄色琉璃瓦,全都化为灰烬,富丽堂皇消失无踪。
只要谁有胆量、有兴趣,如今都可以随意进宫,翻开倒塌了的重重乱石烂瓦,看看有否奇珍异宝。
皇宫,从前最神秘、最庄严的地方,如今再没有人会阻止你乱闯,任由摧毁、掠夺,毫无尊严可言。
天狗是十五岁的顽童,生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只有一个娘亲,但娘亲在“天劫”
来临,跟村中所有人一样,死于睡梦中,烧得连骨灰也未能寻回。
身手敏捷的天狗侥悻逃过大难,从此便毫无管束,自由自在,带着同村的孤儿胡混,到处或偷或抢,觅食求存。
胡混只有十三岁,一对大眼,样子较黑黝黝的天狗灵气得多,只是个子较矮小,又瘦又钝,便只好跟着天狗行走江湖。
这一天,二人来到颓垣败瓦的皇宫之前,这是天狗从前梦想一游之地,今日终于可如愿以偿,梦境成真了。
正要攀墙而入,胆怯的胡混扯着天狗衣衫道:“大……哥啊,我还是担心那鬼话……
传说,倒不如不去罢了!”
看来,胆小的胡混好想退缩。
天狗笑道:“胆小鬼,你也是鬼啊,有啥可怕,就算真的如传说中有两头恶鬼在宫内守护,会吃人吞血,我俩又臭又脏,也不一定能令对方有胃口吧!”
硬要拉胡混入宫,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胡混只好任由摆怖,一同走进皇宫内寻宝。
就是因为恶鬼食人的传闻不绝于耳,故此不少人竟然真的不敢走进皇宫,谁又不怕死啊!
蹑手蹑足的四处乱闯,找了大半天,竟然只找得一些已破烂的丝绸,大石、梁木把所有的东西都盖住,要抬也抬不起来,就算有金银珠宝,天狗、胡混有心无力也只好放弃。
偌大的皇宫全然被毁,东闯一闯,西跑一跑,疲乏得满身臭汗,竟然还没走遍十分一的地方。
手上所得的收获实在微不足道,绝对比昨日攀入大户人家马老板的府第,所搜寻得到的少得多。
天狗怒道:“没理由啊,堂堂皇宫总会有一些大殿留有宝物吧,我就是不信半点珍宝也寻觅不到。”
天狗拍一拍胡混,却见他的大眼,狠狠瞪住不远处的一个乱石烂木小山丘,足有两个人身高。
天狗笑道:“怎么了,要上前尿尿吗?”
“光啊,是好明亮的反光。”胡混愣住指着小山丘道。
天狗换个位置,走个胡混身后,方才见阳光照射在杂乱的石头、木块小山丘上,却有着耀目反光。
依天狗的经验,这夺目反光是因为阳光照在光滑的金器、银器之上,才会有如此亮光。
可以肯定,小山丘之内,是有珍宝在其中,一定错不了。
二人相视而笑,立即找来一刀一剑,把乱石、木块都欣断或移开,终于,宝物出现眼前了。
“他奶奶的弄得我一身臭汗水,却只发现了如此一个大铜炉,就算是天下至宝,也不可能搬走啊!”天狗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只是那胡混仍不服气,好努力的踏着石块攀上,要看看炉内究竟有否珍宝,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不甘心一无所获。
天狗埋怨道:“都是你这胡混太过胡涂,今天所得的,都尽归我所有,不分给你,以作为处罚,哈……活该啊!”
细心再点算一下手上的烂布、铜器,看来也换不了多少银两,但胡混全不吭声反抗,如此甘心被剥削,倒也罕见。
天狗正要唤他及早在太阳落山前离去,这才发觉,那胡混竟不知所踪,他妈的滚哪里去了?
放轻步伐,趋前至大铜鼎炉处,把耳朵贴着铜炉,隐约可听到一点点声响。
难道那家伙掉入了铜炉,攀爬不出来?不,有危险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