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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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喘息。
“我完全感受到了,你心里害怕的感觉。”“她”满怀兴奋地说。
“谁?”急忙转身,只要是敌人,立即把他杀掉!
“是你!”天诛有点惊愕。
“啊,我又感受到了,那种血管突然贲张,肌肉剧烈抽搐的感觉,那是惊愕的徵状。”
天诛眼前所见,是另一个天诛,一个外表跟自己全无两样的人。
“邪天诛!哈……”天诛笑。
“邪天诛”伸手向脸上摸去,轻抚刚才出现在自己脸上的一道笑痕。
天诛笑时,“邪天诛”的脸上也同时出现因笑而泛起的笑痕。
“那是“笑”吗?有啥好笑?”“她”问。
“不是梦,老天诛及邪天诛都非毙于我手,令我好不痛快,不管你是人还是阴魂不散的鬼魂,出现得正是时候。”
天诛出手如雷,怒劈一掌,绝不耽搁,只需把邪天诛全身碎毁,刚才的恐惧自然会消失。
“邪天诛”没有准备迎挡、没有打算避开,应该是,她根本不知道天诛已经出手,只呆呆的感受刚才脸上的“笑痕”。
“舍利八焚五脏掌”挟无穷杀力轰向“邪天诛”面门,直接命中,轻易得连天诛也感不畅快。
“邪天诛”没有弹飞,面门没有碎裂爆散,相反有一股黏力把“舍利八焚五脏掌”吸住,跟天诛手掌完全融合,天诛全身内力如江河决堤泻入“邪天诛”
体内,竟是泼水难收。
内力迅间消失,双手扭曲变形,天诛痛苦难耐,“邪天诛”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被暖流源源注入的感觉十分畅快。
脚下一撑,天诛借力弹离“邪天诛”丈远,一抖劲扭曲双手回复原状,但一着地已发现双腿痠软,竟已损失了两成内力。
“啊!感觉好舒服……那是活着的感觉,拥有生命的感觉真好!啊!还有,在体内有股气在流动,像是另一种生命,那是什么?我记起来了,刚才你在梦中提过,是‘爱’吗?是‘爱’在我的体内?”
天诛体内的“爱”,竟随内力化成一股跃动真气,流送到“邪天诛”身体里。
天诛道:“梦?你刚才在我的梦中?”
“邪天诛”道:“没有你的梦,便不会有我。因为你吃了“美梦种子”,才把我种出来,要我替你实现未完的事。”
不是“邪天诛”,却是“假天诛”。
天诛道:“荒谬!”
“假天诛”答道:“在梦中你问了一个问题,是什么?‘你爱我?还是爱那个邪天诛’?这就是你要实现的事?就这样简单?”
人生总有一个希望能实现的事,天诛倔强、固执、冷漠如霜,除了自己外,什么都淡然处之,但一样是人。
自幼被双亲遗弃、养父母先后被杀、自小被“道教”同门排斥,从没尝过温暖,温暖究竟是什么?被爱有何曼妙?
天诛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够败给任何人。
“假天诛”道:“只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却不能由你亲口说出来,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吗?”
师父跟徒弟、道姑跟和尚、杀父之仇还有挫败的恨,怎么能公然相爱?爱要怎么说出口?
“假天诛”道:“从今以后,你办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替你办吧!你只需要在一旁去‘感受’,正如我刚才‘感受’你的恐惧一样。”
天诛冷然:“你不过是我的心魔,妄想来替代我。”
“假天诛”道:“就算是心魔,也是你把我种出来的,我俩一气同生,同命相连,你的痛苦我来尝,我的快乐就由你来享受。”
“仙梦冢”人所敬拜的“梦魇罗”,以“美梦种子”种出人心欲望,是“涅盘劫”以后才出现的奇异妖物,虽与“洛水八阵图”以幻梦之境困锁人心异曲同工,但当中却大有分别。
天诛有梦,好想实现,就是昙花一现也好。
天诛却更有原则,已经错过一次,绝不可以再行差踏错,是魔障便必须要死。
“八焚天刀”在低鸣,也在认同不能给自己一个犯错的机会……“杀……”
夜色苍茫,星斗阵列,本是苍翠有劲的松柏亦满怀倦意。
由昨日至今夜,班禅三世等人已在“仙梦冢”内度过了两晚。
亥卒子今夜没有外出,被烦恼煎熬了一晚,神色憔悴,回到房间点燃了一炷清香,盘膝坐禅。
“复白佛言世尊若诸众生诵持大悲神咒……”
自从一无所得后也变得一无可失,遇上百岁神僧法力大师,方知昔日作孽自为,今日与佛有缘,立心奉佛。
一阵幽风袭来,门被推开,还未见有人,一股清幽体香随风而来。
“呃……”心念微动,“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没法再念下去。
“谁?”亥卒子问。
长发、道袍、凤目。
邪气尽退,杀气消除,只剩妩媚。
是天诛。
天诛道:“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不能再逃避。”说得直接爽快。
亥卒子道:“罪过,罪过。”答得婉转冷漠。
天诛道:“何罪之有?”
亥卒子道:“已经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世间五欲,诳惑凡人,出家人不应该再拥有。”
天诛道:“如要忘记前尘,情愿做个凡人。”
亥卒子道:“爱而色,色及欲,非纵饮欲,淫犯色恶。”
天诛道:“你曾经要我嫁给你。”
“观自在菩萨般若波罗蜜多……”说罢闭目静修。
咻。一个道袍解下的声音。
亥卒子未敢张眼。
“无色无嗅无味无觉无嗔无喜无悲……”
一阵温暖袭来,软如绵,滑不溜手,芳香扑面。
是天诛滑似凝脂的胸脯紧贴在背项。
不能逃避,不能将她毁伤,默默承受。
一个修道,一个参禅奉佛。
一个道姑,一个高僧。
修道道姑裸体拥着参禅奉佛的高僧。
“喝!”一声当头棒喝,亥卒子要把自己动摇的心唤醒。
天诛伸手抱着他的胸膛,要他更亲切体会“软玉温香”。
温柔抚摸,耳畔吹气,呵气如兰,佛也要动情。
天诛道:“你有反应了。”伸手直入袈裟之内。
真正的天诛,正身在树荫之内,也有反应了。
天诛虽然提起了“八焚天刀”,但却没有把从梦中种出来的“假天诛”一刀斩杀碎尸万段。
为什么?因为根本无法杀得掉。
一气同生,同命相连,“假天诛”虽没有杀力,但只要天诛蓄劲疾斩而下,属于天诛的全身真气便过渡给“假天诛”,成为她的养分。
每个人都有想实现的美梦,“仙梦冢”藉“美梦种子”替人达成愿望,只是要不停付出,给予“美梦”生命活力。
最终甚至要付上自己的生命去成就美梦,否则的话,“美梦”将会变成“恶梦”。
但只要试过一次沉醉美梦中的曼妙,谁也不能再抗拒其中诱惑。
“美梦种子”其实是一种吃过便不能回头的毒药。
天诛与“假天诛”同命相连,真的天诛性格不能变,但“假天诛”却是凭空再造,只为成全美梦而来,为达到目的,可不择手段。
所以才有赤裸道姑情挑得道高僧这一幕淫邪之戏上演。
天诛却不能阻止。
因为“假天诛”现在眼所见、耳所闻、心所受、手贴着亥卒子的触感,也真实地传到天诛身上。
如同身历其境。
天诛也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想找一点凭藉,却扑了个空。
林中只有她一人,连虫鼠蛇蚁都回避,寂寞的一人。
房中,亥卒子妄心流转,欲念自心内千军万马的奔腾,仍然在压抑:“不行,还是不行。”
林中真正的天诛听在耳里,也不禁说道:“我也不过是个女人。”
以为只是对着空气说话,但却传到“假天诛”口中。
“假天诛”道:“我也不过是个女人。”忽然成了代言人。
亥卒子道:“你是天诛。”
天诛也听得到,答道:“一个你曾经说过会爱的人。”
“假天诛”又再次代言。
亥卒子道:“曾经爱过,现已看破红尘。”
天诛道:“红尘放纵,只求多给我一晚。”
暖意融融,徒地酥软。不过是一晚的要求,佛祖也不忍拒人于千里。
亥卒子只是人,情思犹在,爱念还未熄灭。
春情催激,终于反客为主,脱下袈裟,来吧。
“呀!”林中的天诛真切地感受到亥卒子热烈的吻,惟有在四野无人之下,天诛才做回一个女人。
终于“感受”到了,却无法“捉摸”得到,人心本是贪痴,相爱又岂能相分?
一滴,一滴,眼眶忽然湿了,天诛也有泪,原来她也懂得哭。
“哈哈!呵呵!”忽然在笑,却不是天诛想笑,而是“假天诛”的笑声传到天诛口中,天诛忽然成为代言人。
“假天诛”的愉悦,天诛这一刻却无法感受,她的内心还是很悲痛。
为什么拥抱缠绵的不是我?
为什么曼陀罗多情风流,最终仍能得到太乙夕梦?没有太乙夕梦,也有相思公主?
为什么风飞凡只要不停付出,最终就可被白雪仙所接受?
就算是只以降魔卫道为己任的班禅三世,也忽然有了清风。
“神宗四圣”中,只有天诛一个是女人。
以为必胜却失败告终,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
天诛拥抱不到的爱,任何人也不能代替她去拥有。
好痛好痛,身体仍传来被亥卒子抚摸的触感,内心却如坠冰川,交织着怒火。
“我终于可以连‘爱’也放弃了……”天诛忽然说道,声音却没有传到“假天诛”口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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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真情假意浓
滞留在“仙梦冢”内第三日,真正的天诛已不知往何处去了,但并没有人理会。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已离开。“假天诛”已顺利代替了她的位置。
而班禅三世在三日之内先后作了八个梦,梦都有关于清风。
他好想清风能够起死回生,洗脱自己杀错良民的孽债。
但对于“美梦种子”能助人梦境成真的传说,依然半信半疑,未能付出全部的信念去成就自己美梦””也就不能供应足够养分让清风长大成人。
跟天诛不同,她对于“美梦”的恳切已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真正的自己只能在梦中出现,是以“假天诛”一晚之内便从她身上取得足够养分,长大成人。
梦中人也会有梦””拥有生命,脱离梦境。
因为养分不足,所以已经“起死回生”的清风虽比日前稍微长高了一点,不再是三寸大小,但还是比初生婴儿还小的模样。
而班禅三世三日间,容颜就憔悴了数倍,被疑幻疑真的梦境纠缠,不断向“仙梦冢”中人讨点“美梦种子”,不断作梦,不断被“美梦”蚕食,原来的壮健一去不返。
面对着婴孩大小的清风,班禅三世一筹莫展:“真没有理由,这两晚梦中都有你的存在,但看你还是这般大小,真难搞!”
“清风”安坐被榻上,一听得班禅三世这样说,忽然拉开自己的袍子,摸摸自己的胸脯,十分不满:“真岂有此理,这样扁平的胸脯也实在见不得人,令我太自卑了。”
“鸣呜鸣……胸脯扁平,男不男,女不女的……”然后忽尔哭起来。
哭罢又突然扯起嗓子向班禅三世厉声指骂:“你呀!我慈你个悲!我有这样的身世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不满我胸脯的大小?你是想负我吗?你想抛弃我吗?”
班禅三世喝道:“我阿弥陀你个佛!你胸部大小与我何千?”
被班禅三世一喝,“清风”忽然又变得温婉可人,楚楚可怜地落下泪来:“呜呜……要不是你老是想着降魔伏妖,诛奸灭邪,连在梦中也顾着普渡慈航,虽然梦中也有我的存在,但一看到我的样子,又怕犯了色诫,便又跑去找些魔物来杀……”
说到伤心处,“清风”哽咽着,看到她这般境况,本是含屈受冤的班禅三世也为之噤声。
“清风”旋即转脸,厉声喝道:“你呀!真岂有此理!你还敢说与你无关?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有多少,我的实体便有多大,原来的我是长发披肩、秀丽动人、皮肤滑溜、凤目秀长、身段匀称、声如黄莺,你却在梦中经常“慈你个悲、阿弥陀你个佛”,连我都被你污染了,你究竟想我是怎么模样?”
这个“假清风”,虽然长相跟清风一样,但因为班禅三世对于降魔伏妖的偏执,连梦中也只能抽一点时间去把清风“起死回生”,所以她的性子也反覆多变,杂染班禅三世说话的语调。
一个人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