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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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公之于众,他,他就会名利双收。但是我把这个作为——美国电影里总说的——我最后的王牌。因为最近,最近普卢默对我不那么好了。还有——我知道,他对我不忠。他有了另外一个更年轻、更有吸引力的人,普卢默告诉我说,这个完了后,他就带我去北非度假,他答应了,只要我答应带给他新本《圣经》。是的,新本《圣经》就足以让他留在我身边了。但一旦发生意外,我要抓紧我的王牌,我保留的这一手永远不会告诉他。”
兰德尔对这个失节的荷兰人发出的如怨如诉的声音有些害怕了,这是一种害怕失去对方的绝望。现在,兰德尔在想这个管理员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这个《国际新约》里有什么东西会有损于它呢?博加德斯不得不编了谎话来恐吓出版者们留住他并把新发现的资料交给他。除了质问这个叛徒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汉斯,”兰德尔冲着荷兰人大声吼叫道。
博加德斯自己正沉浸在与普卢默的痛苦之中,几乎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汉斯,你没有告诉我什么理由不让我报告给出版商们让他们来马上解雇你,你自吹什么发现了新本《圣经》里的错误。如果你发现了这个错误,那么你现在就马上说出来。不然的话,我是没有理由不告诉他们将你轰出去的。”
“你不相信?”博加德斯愤怒地说。
但也没有再说别的。
兰德尔有些迟疑:“我正等着听。”
博加德斯舔舔他肥厚的嘴唇,仍然沉默。
“好,”兰德尔说,“现在我敢肯定——你不但是个叛徒而且是个骗子,我这就告诉他们除掉你。”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听着!”博加德斯突然大叫一声,他一下冲过来挡住要离开的兰德尔。“你可以告诉他们除掉我,可是你最好别只告诉这些,即使他们知道也为时晚了。不管怎么样,对他们来说已经晚了。你告诉他们看纸草纸9号,从上数第四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旦我交给普卢默,公之于世,那‘第二次复活’计划就完了。但是……”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我保证永远不披露这个错误。如果他们不尽快交给我他们的《圣经》的话,他们就彻底失去一切了!”
“汉斯,他们今天就会把你从这儿踢出去。”兰德尔说。
“告诉他们看看纸草纸第九号的第四行,他们就会看到的。”
兰德尔推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好的,他会看的。
一个小时后,他看到了。
兰德尔此刻正坐在他的办公桌边,用肩膀扛着电话听筒,等着接线员为他找到美因茨工作的乔·L·惠勒。
兰德尔趁等着的空闲,又把手里的那份打印资料看了一遍。这些资料上有他从博加德斯那里了解的所有“错误”:在詹姆斯福音书,即纸草纸的第九号第四行。
获得这条信息可真不容易。其一,兰德尔不是什么学者;其二,他无从看到地窖里的那些原稿。另外,他不懂阿拉米语,最后一条成了一大绊脚石。他想起他的机密档案中有现存的唯一的一套埃德隆所摄的照片时,那最后一个困难更成了关键性的难题。
他把那张印有第九号的纸草纸的照片研究了一番,根本看不懂,那些蚂蚁似的曲线笔划和点点,有的甚至看也看不清。在画面上左一道右一道,这些对兰德尔来说真是犹如天书。但是旁边还附着一张表,上面写着各章节的名称以及段落编号,以注明詹姆斯福音书的译本上各阿拉米文出现的行数,第九号纸草纸文稿第四行在《国际新约》的英文版本上应是在詹姆斯福音的第23章第66节。
因为他没有被批准保留那本《国际新约》的复印件,兰德尔想找找谁手头还有一份,但出版商们都不在城里。奈特博士早把自己那份复印件毁掉了。忽然,兰德尔记起奈特博士曾用过杰弗里斯博士的那一本。
兰德尔找到了正在办公室的杰弗里斯博士,这个英国神学家极乐意合作。“呣,詹姆斯本第23章第66节,呣,让我瞧瞧。”兰德尔找到了译本的那一行,“我们的主,在带着教徒逃出罗马的那天晚上穿过了富西纳斯湖的大片土地。那个湖早就被凯撒大帝派人排干了,那时罗马人已经在开垦并耕耘了。”
简单、明了、清楚。
那么博加德斯指出的那个致命错误在哪儿呢?
犹太人是公元49年被赶出罗马的,耶稣也在其中。据詹姆斯福音所说,那年耶稣已死了,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年,这儿又有什么错吗?
兰德尔又找来亚历山大和泰勒给他找出的所有关于凯撒大帝以及公元49年犹太人被逐出罗马,还有富西纳斯湖被开垦为农田第三件有关的资料。他没告诉他们他在找什么。这些研究人员搜罗尽了古代的文件。不久,兰德尔的下属交上了各自发现的材料。
兰德尔一个人独自翻阅着这些资料,忽然发现了一个日期,刹那间,他认出来这就是博加德斯所指的所谓“致命的错误”。
富西纳斯湖一度是罗马城旁一个几乎全被陆地包围的湖泊,这个湖没有出口,每年古罗马的雨季来临时,富西纳斯的湖水就会上涨,溢满,淹没土地。凯撒大帝曾派他的工程人员把这个湖排干,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这是项艰巨的工程。工程要建一条3英里长的隧道,从富西纳斯湖到远处的西里斯河,中间要穿过附近山上的硬石。凯撒组织了3万劳力苦干了10年来穿凿建筑这条隧道。完成之后,他把富西纳斯湖的水沿隧道放出,排干了整个湖水,把这个湖床改造成农田。
据詹姆斯福音记载,公元49年耶稣穿过了这个已成农田的富西纳斯湖。
据罗马史学家们声称:凯撒大帝直到公元52年才把富西纳斯湖水排干改造成为农田。
这就是错误所在,博加德斯所谓的错误所在。
公元49年,耶稣飞行穿过了这片干涸的湖床,尽管那个不可辩驳的事实存在,也就是那一年那个湖还在,而且直到耶稣死后3年才被排干。
詹姆斯福音书上的年代错误是人人可见的,但从来没有人注意它,正如迄今没人查证过一样,除了那个荷兰图书管理员。然而,一旦被指出并向世界各地加以宣传,公众便会不安,正如此刻兰德尔的不安一样。
对这个错误肯定会有一个说法。
26
兰德尔仍等着跟美因茨的乔治·惠勒通话,他想这个出版商解决这个问题该是毫无疑问的。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包括博加德斯可以立即被解雇掉。“第二次复活”最终会免于沦为弗鲁米的手中物。
德国总机服务人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已经通知乔治·惠勒了,他一会儿就来接。”
一会儿之后,惠勒有如打雷般的声音震响在兰德尔的耳膜边。
“你好!是谁?史蒂夫·兰德尔吗?”
“是的,乔治,我不得不……”
“他们把我从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上扯出来,说有一个紧急电话。什么他妈的这么重要?不能等到我回去?”
兰德尔不理会惠勒的恼火,固执地坚持着,“是的,不能等。乔治,很重要,我们这儿出问题了。”
“如果这事有关出版……”
“它涉及整项过程,还有《国际新约》本身。我来尽快告诉你。昨天晚上我见到了弗鲁米。”
“你说什么?见了弗鲁米?”
“对,他叫我去的。我很好奇,就去了。”
“危险的交易,他想要什么?”
“见了你再说吧,主要问题是——”
“史蒂夫,你看,我们明天再谈吧。”惠勒听起来很苦恼,“我得回亨宁和其他出版商那儿去,有紧急情况。我们回头再谈吧。”
“我想我知道你那所有的紧急情况,”兰德尔打断他,“你刚发现普卢默和弗鲁米试图敲诈亨宁,他们搞到证据说,1933年亨宁曾是个纳粹分子并参加烧书活动。”
美因茨那端传来一声惊呼,“你怎么知道的?”惠勒问。
“从弗鲁米那儿。”
“那个杂种。”
“你想要怎么办?”兰德尔想知道。
“我们现在仍不能肯定。弗鲁米有底片和部分印刷品,但是图片是可以骗人的,照片可以歪曲事实,不能说明真实情况。卡尔·亨宁那时还是个孩子,刚刚上学前班,他们不过在大街上玩耍,他参加进去只是因为好玩而已。哪个孩子不想把自己的课本扔到火里烧掉?他也不是纳粹分子,不属于希特勒青年军队或别的什么类似组织。但是如果这一旦张扬出来,被歪曲或者被渲染得耸人听闻,你是干宣传的,你应该知道。”
“这看起来很糟糕,我知道,这对销售将大有影响。”
“不过,还不会张扬出来的。”惠勒直率地说,“我们订了几个计划来封住他们的嘴。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如何不能把秘密泄露给弗鲁米。”
“乔治,我打电话与你说的也是与之相类似的事。我就在克拉斯纳波斯基,也碰到一桩敲诈事件,我想知道……”
“什么敲诈事件?那儿发生了什么?”
兰德尔简单地告诉他如何通过与弗鲁米会面得知他们工程里的叛徒。
“是谁?”惠勒插问道。
“我们的图书管理员。汉斯·博加德斯。一小时前我见过他了。他承认了,他一直在传递我们的……”
“炒了他!”惠勒吼道,“告诉他了吗?嗯?”
“不,等一等,乔治。”
“你去,马上告诉他,你就说戴克哈德博士和乔治·惠勒授权你这样做,叫赫尔德林和他的警卫上楼去把那个狗狼养的扔出去。”
“乔治,可不那么简单,这也正是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的原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也在敲诈。他声称自己掌握了詹姆斯福音书的一处漏洞。他说他要把这漏洞移交给他的男朋友——那个记者普卢默——是的,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我们要解雇他,他就会把我们整个毁掉。”
“史蒂夫,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证据?”
兰德尔拿起笔记,给惠勒念了一段詹姆斯福音上的文字,又念了关于富西纳斯湖的研究调查。
“荒唐!”惠勒发火道。“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专家——碳素鉴定专家、文章分析批评专家、阿拉米语专家、古犹太专家、以及罗马史专家,经过了他们多少年的研究,詹姆斯福音的每个单词、短语、句子都是在放大镜下被世界上最锐利的眼睛和大脑细心检查过的。他们都一致、毫无例外地通过并证实了它的真实性。怎么,谁会听什么搞同性恋的图书管理员的胡说八道。”
“乔治,他们可以不听一个同性恋的图书管理员,一个无名小卒的话,但是整个世界会听弗鲁米的,如果他提出来的话。”
“不,他不会提出来,因为没有什么可提的,没有任何错误。蒙蒂的发现是真的,我们的《国际新约》是不会出错的。”
“那么我们怎么解释我们的《国际新约》上说耶稣涉足穿过罗马一个干涸的湖泊,而这个湖3年后才被抽干的事呢?”
“我肯定不是博加德斯就是你弄错了,搞得一团糟。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停了一下,“好吧,好吧,为了让你放心,再给我念遍材料——慢点,等一下,让我取一下我的笔和纸。好,把那些胡言乱语念给我听吧。”
兰德尔慢慢地念给他听,念完了,他说,“乔治,就这些。”
“多谢,我会给别人看的。可这事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忘掉它吧,照常进行,我们还要解决这儿的问题。”
“好吧,”兰德尔有些释然,“那么,我就干了,炒掉汉斯·博加德斯,我还要让赫尔德林队长送他出旅馆。”
那端有一小片刻沉默,“关于博加德斯,是的,当然我们要炒掉他。可是史蒂夫,再想一想,也许我们应该自己去处理。我的意思是,像解雇博加德斯这样的雇员,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聘用与解雇是我们的责任。戴克哈德博士一向喜欢在那种事情上处理得不出一点毛病。你知道那些德国人,就这样。今天先忘了博加德斯,干你的工作。明天,我们回办公室后,我们会履行我们的职责的,我想这样最好。现在,我最好回亨宁那儿我们现在的问题上。呣,史蒂夫,顺便还要谢谢你的警觉。你堵住了阿姆斯特丹的漏洞,值得发奖金。至于那个——那个湖,不管它叫什么湖——富西纳斯?忘了它吧。”惠勒走了。
兰德尔挂上电话。
可是,5分钟后,兰德尔仍坐在桌后的转椅里,他忘不了,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对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