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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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里卡迪和盖达走出去的时候,惠勒把兰德尔留下了。“史蒂夫,我们等一会再走,”他兴高采烈地说,“我知道,我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神学家知道这是一项奇迹,那应该归功于《国际新约》的。纵然基督教不像天主教那样把奇迹看得那么严重,像这种证据别人是无法忽视的。他们必定会受我们这本新《圣经》的影响。而你也可以想象得到天主教会多么希望取得我们这本《圣经》的发行权。史蒂夫,我们一旦准备好公开这本《圣经》时,这件事你务必要带上一笔。除此之外,难道你还能想象得出其他更好的证明吗?史蒂夫,你不必硬碰硬地去宣传,要想出更高明的点子来才好。”
“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好价是10块钱一本。”兰德尔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自己也深感惊喜。
他知道已有奇迹发生在他所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身上,她以前是一跛一跛的,而现在则痊愈了。
他对于这件事未置可否。显然地,科学也对这件事无法解释,所以叫它做奇迹又有何不可呢?
5个小时以后,在一家室外的餐厅的桌子旁边,兰德尔把他在医院里所经过的事情告诉了坐在他对面的安杰拉。
他们约定好在一起吃午饭的。这家餐馆是在克拉斯纳波斯基饭店到维多利亚饭店的途中。
安杰拉听完以后,并没有对洛丽奇迹般的痊愈表示惊奇,“这倒不是因为我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的缘故。”她解释说,“而是因为天下之大,实在有很多事物不是以理性所能了解的。在宇宙的万物之中,我们人类也不过比蚂蚁略胜一筹罢了。”
这之后,她一面在桌子上握着他的手,一面问他在离开医院以后的每一分钟是怎么过去的。在他正要告诉她的时候,一个服务员已来到面前问他们要什么菜。
兰德尔拿起了那上面印有四种特别午餐彩色图片的菜单。“这个餐馆你曾经来过,”兰德尔说,“而且你也了解我。我们要吃什么我看由你决定好了。”
安杰拉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对于工作很忙的人来说,建议我们要少吃一点。事实上,这些菜单上的菜每样的分量都很少。”她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图片,对服务员说,“我们要两盘这个。”
一旦服务员离去后,安杰拉便转向兰德尔说:“史蒂夫,现在告诉我,你今天早晨是怎么过的吧。”
“让我想一下。在我离开医院之前,我打过电话给你,对不对?我告诉你凡是有关你父亲挖掘和发现的事情,不是和你记忆所及在日记中所记载或是在你父亲的文件中的,统统都打下来,都会有很大的用处,而且会引发我们更进一步的问题。”
“我已经写下一部分了,等会儿就可看一下。”
“棒极了。好,我离开医院以后就要到办公室去。坎宁安和海伦·德博尔——他们都是我公共关系部的职员,你就要和他们见面的——等着告诉我好消息。荷兰政府已同意我们使用皇宫举行记者招待会,以宣布这一大发现并且在7月12日出书的消息,我们经国际人造卫星通讯系统来转播这一记者招待会盛况的事也都没有问题。然后我们替5位发行人草拟了一份机密的备忘录,那就是还有那一些有关的人员需要送一本书给他们,同时建议他们在明天前召开一次会议以便作最后的决定……安杰拉,我在办公室第二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这些事的大部分不都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是告诉过我其中的一些事情。”
“我讨厌重复那些发生过的事情,而且说起来也实在不胜其烦。”
“我要你说嘛!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史蒂夫,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哦,我在会议室里召开了一项职员业务会议,那间会议室真漂亮,我想我们倒可以用那间房子当你临时住家哩!”
安杰拉捏了他的手一下。“你现在工作的时候还有时间想那个吗?我真高兴死了。可是你忙得这个样子哪还有时间待在家里呀?”
“我希望不至于忙成那个样子,”兰德尔说,“我们的时间很紧张。不管怎么样,我们上午开了会而且进展顺利。”
“你们在开会时讨论了什么?”
“我把什么话都告诉了他们——当然泰勒小姐知道得很清楚——就是关于洛丽偷看詹姆斯福音后所发生的事情,而她现在能够正常地行走了,大家都听得大为感动。我指定泰勒小姐写两篇特写——一篇是以第一人称写洛丽自述一生患病,四处奔走寻求奇迹;另一篇则是写她关于昨天夜里她接到洛丽电话后的一切情形。我还指定内奥米对这件事情准备一则新闻稿。当然啦,这些一定要等医生和神学家们同意,才能在记者招待会后向世上发布。”
安杰拉惊奇地摇摇头。“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宣传,我还以为报社和电台的记者们得到处去发掘新闻呢,就像我父亲作考古发掘一样。”
兰德尔大笑出声。“不尽相同,不尽相同。哦,新闻界的确是要自己挖新闻的。但是编辑们有很多地方需要靠宣传人员。若是你想要关于战争、政治、发明、宗教、教育——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一样——并不仅有娱乐、运动或工商产品需要宣传,几乎是每个人都有需要。纵然耶稣也不例外,想想看,他也不是靠门徒和信徒到处去宣传福音吗?”
“听起来几乎有些讽刺的意味。”安杰拉说。
“有时候是的,但通常并非如此。试想全世界每天发生的事有多少?新闻媒介不可能统统知道。他们需要帮忙,我们就根据我们自己的利益把新闻供给他们。”
“你们在会议中还讨论了什么,史蒂夫?”
“我还对他们补充说了你在米兰所告诉我的关于你父亲的补充资料,同时我也把你来到阿姆斯特丹帮忙的事提了一提。我答应他们把我访问奥伯特和亨宁的谈话录音转录下一份来给他们听。噢,对了,奈特也在那儿。我在昨天吃饭时曾经向你提起过他,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是那个大英博物馆的愤世嫉俗的年轻人吗?”
“不错。但是他终于像他的女朋友所答应我的赶来了,他仍然有些恼火的样子,不过倒还勉强能够工作。杰弗里斯博士说得对,这个年轻人对阿拉米文和圣经方面的知识真是十分渊博。有一点遗憾的就是他虽然使用助听器,但和他对话时仍难免发生问题。然而,有一点他的意见非常好,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所以大家都把它记了下来。”
“真聪明。那是你那奈特博士告诉你的吗?”
“他够有趣的。无论如何,英王詹姆斯批准了47人来从事《圣经》的翻译工作,那些人真是形形色色都有。最老的一位是73岁,而最年轻的则只有27岁。他们中间有教士、教授、语言学家和学者们。其中有一位通15种文字,包括阿拉米文、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另有一位曾作过伊丽莎白女王的希腊文教师;还有一位在6岁时就能阅读希伯来文的《圣经》;另一位是从比利时逃来的难民;一位是酒鬼;一位为肺病所困只好在床榻上工作;一位是鳏夫,但他在工作未完成时就死了,留下了11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些人一共分成6个小组工作,两组在牛津,两组在剑桥,还有两组在西敏寺。在牛津的一个8人小组负责新约全书的一半翻译工作,而在西敏寺的一个小组则翻译新约的另一半。”
“可是,史蒂夫,他们如何凑在一起搞翻译的呢?”
“因为每一个分会指定翻译《圣经》的一部分,而每个人再分担个一两篇。在同一个小组的人可以相互研究,交换意见和改正错误。当一个小组的工作完成后再送到另一个小组去改写。他们花了2年零9个月的时间才把全部工作完成。然后还有一个由12人组成的审查会再加以修改或润饰,最后,由一位屠夫之子,19岁就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史密斯博士定稿,而且还有一个主教监督他。结果吗?这本1500页的詹姆斯钦定本《圣经》便在161年,也就是在莎士比亚去世前5年出版了。”
“那么我们的《国际新约》也以这种方式进行准备吗?”
兰德尔点点头。“杰弗里斯博士组成了3个翻译委员会,每个翻译委员会中都有5个专家学者,他们也同样是采取分工合作的方式完成的……我们的午餐送来了。咱们开始吃饭吧。”
在他们吃饭的当口,那天蓝色的凉篷已经卷了起来。天空中没有太阳,故而显得一片阴沉。兰德尔和安杰拉两人便把注意力转向街道上熙来攘往的行人身上。
兰德尔刚吃完饭,只见一个年青人正穿梭于每张桌子中间,分发着像广告似的印刷品。他先瞄了一眼,然后拿起来向安杰拉问道:
“安杰拉,这是什么玩意儿?”
安杰拉接过来看了一下。
“噢,这是一家酒吧的广告。他们供给一种荷兰陈酒。酒吧离这儿不远,你想去试试看吗?”
兰德尔把那张广告接过来丢了。
“不啦,谢谢你。说真的,我还要赶回办公室去工作。”
“我也得回去再多写一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秘书工作需要我帮忙。假使洛丽要在医院里住两周,而这两周又是你最忙的时候,那么谁来担任你的秘书呢?”
“你,”他说,“你仍然可以继续做你自己的工作。你真的想干秘书的差使吗?”
“如果你要我的话。”
“我要你。”
“我非常高兴。我现在就回维多利亚旅馆去把我写的笔记拿来。”
“我和你一起去,帮你多做些‘家庭作业’。”
天气潮湿而闷热。等他们到达旅馆,走出电梯,朝105号房间走去的时候,兰德尔已弄得汗流浃背,连衬衫都贴在身上。安杰拉的房间则凉爽多了。那是一个舒适的双人房间,乳白色的墙壁,安静的绿色地毯,宽广而吸引人的卧床,一个浅绿色的衣橱,几把椅子,在一张褐色的木质书桌上放着安杰拉的手提打字机和文具。
“安杰拉,”他说,“在你收拾带往办公室去的东西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在你的浴室里冲个澡?你看我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湿透了。”
“这个浴室里可没有普通的莲蓬头淋浴,只有拿在手上冲洗的那一种,”她说,“不过那个用起来倒也挺方便的。”
“一样用。”他于是摔掉鞋子,脱下运动衫和其余的衣服,直到只剩下内衣裤为止。“你在看什么?”他说。
“看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是什么样子。”
“还有别的吗?”
“别啰嗦,快去洗你的澡吧。”
他走进紧邻卧室的浴室。地下的瓷砖有点凉凉的,他赶紧把搭在毛巾架上那厚而柔软的浴室垫子铺在浴盆外面的地上,脱下的内衣裤丢在一边,把手握式莲蓬头从架上取下来,然后打开水龙头将水的温度调整好。
跨进浴盆以后,兰德尔把那粉红色的帘子拉起来,以免喷湿了地板。当他在全身各部开始淋浴的时候,立即感到舒适无比。他这样一面冲洗一面哼着曲子,过了几分钟以后才在全身上下擦上肥皂。
当他把肥皂放回架子上时,只听到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他连忙转过身去,只见那帘子已经被拉到一边,安杰拉赤裸裸地站在那儿。她那俏丽的面孔,丰满的身躯,微微颤动的双乳和粉红色的乳头,以及下身的凄凄芳草和若隐若现的小溪——他看得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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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声不响地从他身边跨到浴盆里来。然后拿起肥皂向他微微一笑说道,“史蒂夫,我也感到很热呢。”
在兰德尔返回克拉斯纳波斯基饭店的办公室时已是下午3点多钟了,这一种环境和心理的转变好像是从云端里跌落到现实世界里来。
他在旅馆入口处亮出红色的安全卡,那警卫皱了一下眉头,“哦,兰德尔先生,他们在到处找你,赫尔德林队长请你马上到会议室去。”
“队长在哪儿?”
“他和几位发行人在一楼会议室。”
“谢谢你。”
兰德尔匆忙地向里面走去。
刚才在维多利亚与安杰拉充满了温柔、愉快、兴奋和满足。可是现在,一听说一些人曾经在到处找他而且仍然在等着他开会,他心理上顿时起了很大的转变。显然的,这突然召开的会议不是什么好兆头,一定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他越过电梯,两步并作一步地由楼梯爬上去。上楼之后稍停调整了一下呼吸,同时找到了会议室的方向,然后疾步走过去。可是在他握着旋转门的把手准备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反锁着,而且,也是第一次注意到门上边还有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