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进化-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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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宇的笑容有些勉强,常白衣表面有些粗疏,实际上却是难得的细心,看见舒宇的表情就问:“怎么,你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
舒宇对常白衣的感觉比较奇怪。要说熟人。他们认识并不久,之前分属两个势力,交往间带了大量的评估与试探,还有不少利益纠纷;但要说陌生,常白衣非常擅长交往,只要他想交好一个人。就会让人觉得极其舒适。现在他要拜陈万生为师,认舒宇当了师兄,于是言谈举止之间带着自然的熟稔与亲切,极难让人拒绝。
正是这种关系,让舒宇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问道:“常白衣,你觉得,我待人处事,是不是有些冷淡?”
常白衣愣了一愣,突然问道:“师兄,你今年究竟多少岁?”
舒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道:“整整二十。”
常白衣笑了起来:“这样说起来,的确有一点。你与人交往时有些世故,跟你的年龄完全不符。”
世故……舒宇苦笑:“这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
常白衣说:“也不算,只是你这个年纪,不免缺了些青春的活力。不过每个人各有不同,也没什么对不对的。到底怎么了?”
舒宇犹豫了一下,把陈万生对他说的话简单地重复了一遍。当然,在说的时候,省去了关于小世界的那部分内容。一听是陈万生说的,常白衣顿时集中了精神,支颐细听。
最后,他舒了口气,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我倒是觉得,师父说的有些偏颇了。“
他挥了挥手,指向正在离开的那些陌生行人,说:“很多时候,人家看你,不是看你怎么想,而是看你怎么做。你觉得这些人,他们在乎你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吗?他们敬仰你是因为你做了那些事情,不是因为你为什么而做。”他耸耸肩:“我始终还是觉得,人与人各有不同。师父他老人家自己直肠子,无所顾忌,所以也比较偏爱这种性格吧。师兄你想得比较多,所以常常会在做出反应前先过一遍脑子……只能说你的思维神经太敏感,不能说你没有感情啊。”
舒宇紧紧皱着眉,说:“但是我需要像个人,我需要有感情……”
常白衣笑了起来:“什么叫需要像个人,你本来就是个人、本来就有感情好不好?思维太敏捷,不代表没有感情,只是会冲淡它而已。你需要有感情,就努力去捕捉被冲淡了的那一些吧。其实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必要,总之,你做得已经够好的啦!”
常白衣不知道小世界的事情,说出来的解决方法不免有些文不对题。但老实说,听他这一番话,舒宇的心情倒是畅快了很多。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
常白衣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以后我仰仗师兄的地方,还多得是呢!”
常白衣也买了票,要跟他们一起去星云城。在临冬村几天,他跟村民们已经混熟了,宁大毛等人看见他,也别有一番亲热。
舒宇倒是有些好奇,问道:“说起来,这几天怎么一直不见你?”
常白衣苦着脸说:“我去向我师父坦白交待了……”
舒宇这才依稀想起来,常白衣原来就是有师父的。他师父好像还是银河杯四星的重要人士,当年强力推荐只有四级的常白衣参赛,还因此诞生了龙门测试。
带师拜师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忌讳,但怎么说对前任师父也很不尊重。舒宇一时好奇起来,问道:“你回去说了?你师父什么反应?”
常白衣无奈撇嘴:“还能有什么反应……他乐坏了。”
“啊?”这个反应着实出乎舒宇的意料之外,他惊讶地问道:“他没有生气?”
常白衣的无奈里包含着深深的敬爱,他说:“你还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吧,他叫霍夫仁……”
“霍夫人?”舒宇轻咳两声,勉强抑住笑意,“这个名字……很有趣。”
常白衣说:“嘿,他年轻的时候,谁要是在他报名字的时候笑,他绝对要跟对方打一架!不管对方是低级进化者,还是S或者双S,他都不会客气的。倒是老了看开了,想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叫了好多声,也没见他把我怎么样。”
舒宇有趣地笑了笑,问道:“霍师父现在多少岁了?”
看得出来,常白衣对他这个师父的感情非常深:“今年三百零四岁,看身体状况,应该还可以再活个几十年。”
舒宇有些惊讶:“三百零四岁!”
常白衣笑了笑,说:“是的,他是银河杯最早的开拓者之一。最早的银河杯,只是小范围的比赛,正是他们那一批人,把它的影响力扩大到了整个银河系。那个时代的人,活到现在的只有他一个,所以他到现在也是银河杯的长老,还算说得上话。”
常白衣说得客气,但舒宇却很清楚,一个最早的开拓者,一直活到现在的长老,怎么能只用“说得上话”这样轻描淡写的词语。难怪常白衣在银河杯的地位如此特殊呢,有这样一个师父,自己又是SS级进化者……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霍师父是什么等级的进化者?”
常白衣比了个手势,舒宇震惊了:“只有六级?!”想起常白衣之前说的关于名字的轶事,舒宇兴致盎然。一个六级进化者,对S级及SS级进化者也毫不示弱……这得有什么样的胆气,这得有什么样的能力!
常白衣哈哈地笑了起来,满脸骄傲:“没想到吧,我师父他老人家只勉强算是一个高级进化者,要说异能力,的确算不上强者。不过他很厉害,非常厉害!”
舒宇真心实意地说:“的确,不然,怎么可能带出你这样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把银河杯带到今天这种程度!”
常白衣笑得眯起了眼睛,说:“不过,也就是因为他的能力,自从我升上八级之后,他就一天到晚地唠叨,让我再找个能力强的师父,好让我能强一点,更强一点……不过,一直没找到中意的,混着混着也就到了今天。”
他朝舒宇挤了挤眼睛,说:“我师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奇葩,我一直都觉得,我师父要是跟陈师父见了面,不是成为要好的朋友,就会成为敌人!”
舒宇笑了起来:“看来,他们俩有些相似之处……现在有了你,他们不可能变成敌人吧。”
常白衣大笑:“哈哈哈,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第三百一十四章我也要拜师
舒宇和常白衣说说笑笑,说着说着,舒宇对常白衣这个只有六级的师父也生出了不少兴趣。常白衣说,霍夫仁听说他拜了个超s级进化者为师之后,兴奋异常,连声叫好。他本来正在西银河系,这会儿为了心爱的徒弟拜师,千里迢迢地要赶过来。
舒宇促狭地问道:“你跟他说了你还在考验期吗?”
常白衣说:“说了,我师父说,也对,就应该杀杀我的傲气!不过……”他挤挤眼睛,“他的下一句话又是,陈师父迟早会收了我的。”
舒宇大笑:“他对你可真有信心。”
常白衣笑得愉悦:“当然,我师父嘛!”
两人一起大笑,舒宇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问道:“你说,你师父在西银河系?”
常白衣点头:“是啊,前几天,我就是过去那边了一趟。师父本来要跟我一起过来,不过被一些事纠缠住了。”
舒宇问道:“深海领应该就在西银河系吧,你过去的时候,有没有听说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动静?”
常白衣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什么这么问?”
舒宇犹豫片刻,说:“你知道里格赛吧……”
常白衣说:“当然,那可是银河杯的竞争对手。”
舒宇把佣兵网的事情告诉了常白衣,常白衣摸了摸下巴,说:“门萨俱乐部吗……我倒是也听说过,那可是佣兵网一个出了名的精英社团。没想到你还是个新手,就已经被吸纳进去了。老实说,这个关系倒是可以好好经营一下,没准儿将来会有大用处。”
他沉吟着说:“这次过去比较匆忙,没感觉深海领有什么波澜。只是我呆的时间太短,也许只是没有留意。这样,等我师父过来的时候。我帮你问一下,他长年在西银河系,消息应该比较灵通。”
舒宇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虽然还不算亲近。但蓝石的确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他的事情,我的确有少许担心。”
常白衣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没事的。你自己是个s级进化者。在银河系已经算是高手,还有一个超s级的师父……就算你不成才的师弟我,也有一些能力。只要你这朋友的问题不是生死大事,我们都可以帮上忙的!”
一席谈话,舒宇跟常白衣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舒宇第一次觉得,这真是个不错的家伙,有这样一个师弟,感觉挺好。
宁大毛他们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变化的气氛,加入了话题,说笑得更加愉快。
公共飞梭到站。五个人立刻站起来,向那边走去。
今天是商业节的第一天,往星云城去的人非常多,公共飞梭一到,门口立刻挤满了人。明明一人一票。人人都有位置,但不少人像是赶场一样抢着往上冲,舒宇他们几个都还好,只有常白衣被挤来挤去的,显得有些狼狈。
舒宇突然轻“咦”一声,轻轻走了两步。他就像流水中的游鱼。轻而易举地在拥挤的人群中到达了常白衣的身边,一伸手,夹住一个人的手。
那人立刻大叫起来:“哗,你干嘛摸我的手?色狼啊,非礼啊!”
旁边顿时有不少人向着舒宇侧目,一看大叫的那家伙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猥琐青年,众人望向舒宇的目光立刻多了几分嫌恶。
舒宇哭笑不得,左手在这年青人的手臂上轻轻一抹。下一刻,他的手指间就拈起了一张星点卡,丢给常白衣后,说:“我真心实意地建议您,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下次做贼被抓的时候,换个理由脱身吧。”
说着,他拎起那家伙的后领,轻轻一甩。这小贼的身体立刻划过半个等候厅,落到保安人员的面前。保安听见这边骚动,正准备过来,一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落到面前,顿时按住。舒宇向着那边点了点,扬声说:“小贼一个,抓起来吧。”
保安一愣,立刻行礼道:“是,何瑞大人!”
“何瑞大人!”小半个飞梭的人听见舒宇的化名,都嘈杂了起来。他们都是长春领本地人,有些一早就认出了他,有些则只闻其名。赶来参加商业节的外地人好奇地问道:“这人是谁,很出名吗?”本地人一听这家伙居然不知道偶像的身份,立刻兴奋地科普起来。一时间,舒宇收获了大量各式各样的目光,再次成为了焦点人物。
舒宇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疑惑地望向常白衣,问道:“你刚才……是真的没有发现?”
常白衣拿着星点卡看了看,耸了耸肩:“的确没有发现。”
舒宇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因为被封住了力量?”
他有一句话放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被封住的只是异能力量,不至于影响这么大啊……”
常白衣跟他一起坐下,说:“这还算是好的呢,刚开始被封住的时候,麻烦事可多了去了。跟你说件搞笑的,有一次,我路过一个沟,下意识地就想闪过去。结果一迈步,扑通……”
舒宇失笑:“掉沟里了?怎么会,你这也太依赖异能了吧?”
常白衣说:“是啊,不被封住力量,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对异能的依赖程度这么深。老实说,光是在普通生活中适应这一点,就已经够费力气了。按照常理来说,下一步,我应该尝试着去寻找另一种力量?”
舒宇点头,说:“是的,到那个时候,有没有异能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你自己,就是力量本身!”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一动,仿佛有了什么新的感悟。
常白衣好奇地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一开始并没有这样适应的经历?”
舒宇坦然笑道:“是的,没有异能的日子,我已经非常习惯了。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个非进化者,险些保留这样的身份直至成年!”
常白衣听得眯起了眼睛:“非进化者啊……说起来我一直有点好奇,非进化者与进化者,究竟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究竟是什么决定了,他们成年时也没有出现异能力量?”
舒宇点头说:“我也有些好奇,而且一直想去非进化者的聚居地……”
常白衣兴致冲冲地说:“到时候带上我啊!我跟你一起去!说起来,师父也是这样说的嘛,让我跟着你好好学习学习!”
舒宇现在对常白衣的看法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他爽快地点头说:“好啊,等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过去!”
谈谈说说,这一小时过得很快,飞梭开始降落,在星云城最上端的空坪上降下。
公共飞梭停靠时,另外还有几架飞梭同时降落,常白衣随意扫过旁边,目光突然一缩,露出明显的厌恶神色。
舒宇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