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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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阴森如晦,奇寒澈骨,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全身颤栗,五指僵硬,连剑都握不
住了,自然无法久持。
这一点,连金钵禅师都是如此想法,怎知丁少秋和四位女将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剑光
如织,一波又一波的握剑攻出,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打了五六十招,不仅丁少秋,甚至连四
位姑娘都没有丝毫僵滞的感觉,这可把金钵禅师看得心头十分奇怪,心想:“难道这四个女
娃儿的修为,还胜过采荠叟、洞庭钓叟不成?”
原来李玉虹等四位姑娘,在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勤练“崆峒九剑”,她们已把九式剑
法,练会了七式。(崆峒九剑,除了第九式没有正式剑招,须由练剑的人自行参悟,因此真
正招式,只有八式,她们只比丁少秋少了一式,那是时间关系,尚未学全)
当初和姬七姑交手,姬青萍不好出手,李玉虹因练飞星掌,没有时间练习剑法,只有池
秋风和柳青青两人,仅练会五招剑法,还能和大哥配合支撑下去。
这回多了李玉虹、姬青萍二人,又多会了两招剑法,自可更能配合无间,何况李玉虹由
花字门老门主临终之际,把一身功力,悉数转注,已有四五十年内力,方才身中“黑死
掌”,经丁少秋输入“乾天真气”,不但把体内阴气驱散,还因阴阳交泰,使体内数十年功
力,悉能化为己用,不惧阴气侵袭。
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三位姑娘内功修为较浅,照说决难忍受阴极真气,但她们使出
来的剑招,五人完全相同,(丁少秋为了和她们完全配合,暂时不使第八招)丁少秋剑上充
满了“乾天真气”,五人每次都施展同一式剑招,五道剑光一经流动,合而为一,“乾天真
气”也随同剑光,流注到其他四人和长剑之上,同样李玉虹体内的数十年功力,也随同剑
光,分布到功力不足的剑光上。
这一来,丁少秋的“乾天真气”虽然无法破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但对保护使剑的
五人不受阴寒之气侵袭,却足可支应。
观战的群侠,依然提心吊胆,看得十分紧张,大家已经屈指算过,丁少秋这一仗如果败
下来,怎么算也没有人能制得住金钵禅师了!
丁仲谋、丁季友、姚淑凤、丁小凤四人,已经站到了前面,只要丁少秋等五人稍现滞
象,即可上前支援。
丁小凤悄声朝娘说道:
“娘,女儿也上去助弟弟一臂之力好不?”
姚淑凤目注战场,微微摇头道:
“你没看到少秋和李姑娘等四人使的是同一种剑法?五人同使,威力也相对的增强,你
上去了剑法和他们不能互相配合,就会格格不入,岂不是反而给他们添麻烦吗?”
丁小凤道:“那么女儿赏那老贼秃几针,总可以吧?”
姚淑凤手掌一摊,掌心露出五支度厄针,一面含笑道:“娘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但这
时还不是时候。”
丁小凤道:“为什么呢?”
姚淑凤悄声道:
“老贼秃一身功力,已臻化境,在他没有落败之前,周身必有护身气功保护,度厄针未
必打得进去,就算打进他护身气功,以他的修为,普通穴道也未必伤得了他,所以咱们要等
待机会……”
就在她们母女低声说话之际,战场上忽然间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来金钵禅师久战不下,
心头大感惊异,心想:
“自己有近百年的修为,连五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女都打发不了,还能重兴白莲教,作天
下的大宗师吗?”
一念及此,杀机陡起,同时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缠斗,他也对丁少秋五人使的剑法,约
略看出一点端倪,(虽是一点端倪,也只有像他这样的超级高手才能看得出来)
那就是五人使的剑法,招式好像并不多,他们不住的重复使用,只是剑法太奇奥了,任
凭对方五人一再重复使出,自己还是无法看得十分清楚。
但像他这样一个超级高手,虽然只看出一点端倪,也就够了,他耐心的等候着五人联手
的一轮攻势过去,第二轮攻势开端,然后第二轮攻势过去,对方又从头开始,第三轮攻势接
着展开,现在他已可把五人周而复始’的攻势,清晰的分开来了。
(丁少秋为了配合四位妹子的招式,只使出前面的七式剑法,没使出第八式来,崆峒九
剑,是一式比一式厉害的剑法,他没使出八九式来,才会被金钵禅师看出端倪的)
金钵禅师一直等到自己的看法获得证实,再等到丁少秋等五人第七式用完,再从第一式
开始之时,(崆峒九剑既然一招强过一招,那么也就是使出第七式之时最强,轮回来,再使
第一式之时,也是攻势最弱的时候了)突然大喝一声,改以左手金钵禅师封拆了丁少秋的剑
势,右手挥动量天尺猛向四位姑娘剑势上磕去。
刹那之间,笼罩一片阴寒的战场中,陡然爆发四声震天的金铁狂鸣,四位姑娘惊啊声
中,分别被震得飞挥出去七八步之多,跌坐在地上,手中长剑也被震得化为四道长虹,凌空
飞射出去两三丈外。
这下看得围观的人猛吃一惊,纷乱之间,有不少人赶紧飞掠出去,分头救人,丁仲谋,
丁季友、姚淑凤、丁小凤耽心丁少秋的安危,不暇思索,不约而同的朝金钵禅师扑了过去,
人还未到,丁仲谋一记“铄金掌“,丁季友一记“玄冰掌”,和姚淑凤母女扬手打出的十支
“度厄神针”,几乎是同时出手!
再说丁少秋骤睹四个妹子被金钵禅师震飞出去,心头一急,口中大喝一声,长剑乍展,
立即使出崆峒九剑的第八式来,一片剑光迎面洒出,这一招情急拼命,剑势陡然大盛,金钵
禅师和他交手多时,从未见他使这一招,一时不由被无从封解的剑势逼得后退了一步。
丁少秋不待对方封架,陡地剑势一转,倚天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数丈长的银虹,挟着
沛然而出的乾天真气,朝金钵禅师当头劈落,他还怕一击不中,左手同时振腕一指,凌空朝
金钵禅师点去。
这一记正是他一直不曾展露,威力强大的“乾天指”,当日破去姬七姑“阴极真气”
的,也是“乾天指”,但当时李玉虹发出“飞星掌”,大家都以为是“飞星掌”破了姬七姑
的罩门,丁少秋并未多说,是以连金钵禅师也被瞒过。
这一击,可以宛如众流汇海,集中到金钵禅师一人身上,但也稍有先后,丁少秋是最先
发现四个妹子被震飞出去的人,心头一急,出手自然也加快了,他使出“崆峒九剑”,第九
式以气驭剑,长剑脱手飞出,自是最早,等他左手点出“乾天指”,也正是丁仲谋的“铄金
掌”,丁季友的“玄冰掌“,和姚淑凤母女的十支“度厄神针”等相继出手的同时。
金钵禅师原以为先把李玉虹等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丁少秋的剑法少了四人配合,必然会
减少许多威力,那知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之后,丁少秋使出来的第八式,剑光漫天乱闪,威力
反而大为增强。
不,他被逼退之后,堪堪退下一步,陡见丁少秋长剑脱手,化作一道数丈长的夭矫银
虹,凌空电射而来,直到此时,金钵禅师才知道这年轻人果然技不止此,这回使出来的竟会
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以气驭剑”功夫,心头不禁大骇,急切之间,急忙左手一抬,使了一
记“佛陀托钵”,希望硬挡对方这雷霆一击。
这纯粹是内功的比拼,他相信以自己的修为,凝聚在钵的真气,足以挡开丁少秋以气驭
剑的长剑,但他忽略丁少秋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古代名剑——倚天剑,只听丁的一声轻
响,紫金钵立被削成两半,托钵的食、中、无名指指头一凉,也各自削断了一节,但丁少秋
的长剑也被震了回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金钵被削破,丁少秋的一缕指风,也已袭到,金钵禅师但觉左
肋如中尖椎,火辣辣生痛,一身真气几乎被对方指风震散,心头蓦然一惊,就在此时,又有
十来缕尖风(度厄神针)同时袭上身前几处大穴,紧接着发现一左一右各有一道掌风疾卷而
来,他自然认得出那是北海“玄冰掌”和南离门的“铄金掌”。
一时之间,几处同时发动,他虽然对“玄冰掌”仍有抗拒和把他们震退的能力,可是对
丁少秋的以气驭剑,已经尝到厉害,自己纵然已把对方长剑震出,但丁少秋还可收回剑去,
再次发剑,自思量天尺也未必能挡。
一念及此,没待丁仲谋、丁季友兄弟的掌风袭到,猛吸一口真气,双足用力—顿,一个
人顿时凌空直拔而起,到得空中,双臂一划,转头朝西划空飞逝,去势如电!
当场许多人围在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及时拦阻。
丁少秋堪堪收回长剑,瞥见金钵禅师已脱出重围,划空逃走,心头一急,人喝一声:
“你往那里走?”纵身急扑而起。
身在半空,突听身边有人低声说道:
“要追就别嚷!”
接着自己手臂被人一把握住,凌空朝金钵禅师衔尾追去。
丁少秋听到话声,不觉喜道:“是老哥哥!”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道:
“别出声,快些提气,否则老哥哥带不动你了!”
丁少秋自然知道凭自己的功力,决追不上金钵禅师,这样划空追逐,全仗老哥哥握住自
己手臂带着飞行,这就不敢再说,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把自己身体放轻。
场中众侠,根本没有看到老哥哥的人影,但见丁少秋随着金钵禅师划空追逐而去,瞬息
没了踪影。
姚淑凤急道:“大家还不快追,少秋他一个人追下去,只怕不是老赋秃的对手!”
丁仲谋道:“大嫂、弟妹,你们莫急,我们人数虽多,但一时只怕也追不上了,就是追
上了,也无法能帮得上少秋的忙,何况少秋以气驭剑,一举劈破金钵,还削断了老贼秃三个
手指,以此看来,少秋有能力战胜他的,我们不如在这里等他好了。”
丁季友接口道:“二哥说得不错,少秋还有一记指功,叫做乾天指,专破阴极真气,还
没有施展,他追下去,不会有事的。”
丁少秋由老哥哥带着他划空飞行,几乎像飞鸟一般,全不着陆,心中不禁大为惊骇,暗
道:
“这到底还是不是武功?”
他尽量的提吸真气,藉以减轻自己体重,这样足足飞行了一顿饭的工夫,也许还不止,
终于飘落在一处山巅上!
老哥哥五指一松,长长的吁了口气道:
“小兄弟,到了。”
丁少秋略为定了定神,问道:
“老哥哥,金钵禅师呢?”
老哥哥笑嘻嘻的朝前面崖石上一指,说道:
“他不是在那里吗?”
丁少秋抬目看去,果见金钵禅师阉目趺坐在崖石之上,状若入定,一动不动。两人缓步
走近石崖,老哥哥扬了下手,示意丁少秋止步。
金钵禅师适时缓缓睁开双目,颔首道:“丁小施主终于找来了。”目注老哥哥问道:
“这位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能携带丁小施主追踪至此,定非常人,恕老衲眼拙。”
老哥哥耸耸肩,嘻的笑道:
“你真老糊涂了,咱们虽有四五十年不见,你怎么连我老孙也记不起来了?”
金钵禅师脸色微一变,点头道:
“老施主原来竟是醉半仙孙不二,无怪有如此精纯的陆地飞行术,老衲真是做梦都想不
到孙老施主依然游戏风尘,健朗如昔!”
老哥哥道:“我老人家只是把小兄弟带到这里来,旁的事我可不管。”
丁少秋手持倚天剑,目注金钵禅师问道:
“老禅师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金钵禅师左手一摊,掌心是十支银光头闪闪度厄神针,徐徐说道:
“小施主得天独厚,练成崆峒以气驭剑之术,老衲自思已非敌手,不料小施主还练成乙
清道友的‘乾天指’,也足可破去老衲‘阴极真气”,还有眠山神尼十支度厄神针,老衲一
身功力,几乎十去其七,刚才静坐下来,痛定思痛,才觉以前种种,譬如今日死,不有以
前,焉得今日?我佛慈悲,终能在老衲极大挫折之后,赐我极大禅悟,小施主既然找来,也
可以了我一场因果,小施主只管请动手好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安详,眉宇之间一片宁静,话声一落,就缓缓阖上眼睛,不再
说话。
丁少秋看他神色,显然所言不虚,经过这场挫折,已经大澈大悟,也只有杀人不眨眼的
大魔头,一旦悟澈人天,可以立地见佛,心中暗道:“金钵禅师已是百岁高龄的人,真能回
头是岸,定可成为一代高僧,未始不是好事,自己岂可手刃一个放下屠刀之人?”
想到这里,不觉返剑入匣,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