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大舞-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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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够猛、够快!
大舞伸手一丢龙小印往院子中央落去,自个儿则反提气拔身而起。正好,鲁祖宗和柳无生错身落下。
现在,对付那八名刀手是他俩的事了。
好个鲁祖宗,但见人身在半空硬是一个反向下落。这厢头下脚上的迎着右首四名刀客,双臂一展一舞,刹那化成满天臂影迎去。
柳无生呢?他只有叹气的挑左边四个。猛然的右拳一换成掌,自有“临水双波”、“意凭风絮”、“楼前水洗”、“双燕飞来”四手连出。
“好呀……。”大舞在上头拍手叫好,很轻松的落到地面看着鲁祖宗和柳无生摆平了那八个家伙。“有一手,两位大侠真在行……。”
柳无生哼啐道:“屁少放,挂彩了……”
大舞望去,可不是嘛,自们柳大公子臂膀儿上可有一道血痕泛着血滴溜下来。再调转眼,鲁祖宗的腿肚儿上也真有那一口子刀痕出血。
“真是的,怎么这般不小心?”大舞口里叹着,心里却有一丝奇异的预感,似乎今晚不太好玩。
正想着,眼前一位中年文士,双眼如豹含笑而现。
叶老豹!
第 十 章 六 欲
叶字世家在两百年来,一直是属于江湖中隐化的一族。他们并不常在江湖中活动,而天下武林亦很少和他们之间有所来往。
直到十八年前,叶字世家新一代主人叶老豹以三十五岁壮年主掌本家,立即表现出他的雄才大略。
传说,他曾经受教于天下第一高手的第五先生。第五先生的“剑胆”心法曾有指点于叶字世家的“天星拾叶剑法”中某些疏漏的部份。
而眼前这个弃老豹,正是叶字世家有史以来第一个修为大成“天星拾叶剑法”的人。
大舞候头一阵发苦,并不是眼前这个叶老豹可怕,而是体内那股气机流正激汤着。该死,每回一运动内力便引发那邪门事儿。
那厢,叶老豹缓缓含笑的将目光投向大舞等人,一双招子晶亮如辰,却又冰冷敏锐刺人。“三位小兄弟,便是近月名动江湖的大舞、柳无生、鲁祖宗?”
“是啦……。”“鲁祖宗口里漫应着,全身肌肉却是抽绷着死紧,盯住对方和后头的屠无敌道:“说这些客套话干啥?想要香囊就明说了……”
叶老豹淡淡一笑,不置一言。却是这端的龙小印观看了四下一眼,接上道着:“香囊给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叶老豹将眸子转向龙小印,淡笑道:“让你们生离此地。”这话简单的很,而且几乎每天江湖上都有人在说。
不过,这话由他口里说出来似乎特别不同。
大舞嘻的一笑,活了活筋骨,顺势纳气平复体内那股气机,道着:“就这么一点点?”
那端叶老豹淡淡一哼,自是有六名汉子挟着百花门的文文、梅问冬、蓝掬梦到了身旁来。
叶老豹淡笑道:“此外,老夫子可以放了梅姑娘和蓝姑娘……”
大舞一愕,应道:“那文姑娘呢?”
叶老豹还没回答,大舞后头那位龙大小姐可吃醋了。怒哼斥碎着:“这时候还想女人?”
大舞苦笑的耸肩,望向柳大胆求救。却是,柳无生和鲁祖宗只做不见,各自东张西望。
那大舞这下只有自个儿叹气啦。“我是有事需要文姑娘帮忙的……。说着,手掌捏了捏那香囊,朝叶老豹道:“香囊可以给你。不过文姑娘……”
叶老豹一哼,淡然道着:“想要文姑娘,除非你向邓摘命要回浓衣来交换……”
大舞低头一寻思,这回柳无生和鲁祖宗可凑到身边来打商议:“你当真要把香囊给他?”
“不是想,是不给不行……。”大舞看了一眼身后气鼓鼓的龙小印,叹道:“我们三个还可能走的了,可是她……”
她当然指的是龙小印了。
现下,大舞不论是站在那种立场,是决计不能叫龙小印丧命于此而绝了龙家之后。
柳无生不能阻止他这么做。纵使是千万珠宝异珍,总挽不回一条人命,更换不来一门绝后。
更何况龙威风有功于天下武林?
眼前叶老豹亲自出身,大可想见叶字世家是倾巢而来。真干上了,只怕连自己三个也走脱不了,况且还有一个是半病的已亥猪,没啥可使力的。
鲁祖宗的想法呢?
“我不动脑。”他申明:“怎么好就怎么办?”
大舞感激的看了两位朋友一眼,正经说话。却是,后头的龙小印冷冷道:“慢着。那香囊可是我的,你们三个臭男人凭什么来决定?”
这话是真。香囊本来就是昔年钟玉双女侠送给龙小印以谢龙威风救命之恩的。
大舞叹了又叹,调转身过去问道:“好啦!那你的决定又是怎样?”
龙小印冷冷一笑,道:“香囊可以给。不过,你得陪我回龙威镖局,最少居住一个月把镖局重建……”
鲁祖宗可要打抱不平了:“喂-,龙大小姐你可要搞楚。人家大舞老弟会答应把香囊交出来是怕到时候干起来你会没命……”
“是嘛?那谢啦!”龙小印冷冷道:“答应的就爽快点,不答应的就甭谈了-。”
“唉呀呀,这婆娘怎的这么悍。”鲁八手怪叫着:“柳大胆,去教训她……。”
教训个屁,现儿可是大敌当前。
大舞不理会那厢吵着,将香囊一递,道:“叶家主,咱们君子一言……”
叶老豹点头一笑,身旁的梅问冬和蓝掬梦被拍解开穴道,推了过来。梅问冬迅的回身,对文文叫道:“门主-,我们一定想法子救你……”
文文穴道被点着,只有默默以目示意安慰眼前的两位属下。
这端大舞正要递交香囊,却冷不防龙小印欺身上前以掌按住大舞背后心口重穴,道:
“另外还有一个条件!”
大舞苦笑道:“又有什么事啦?”
“你不能让那个女人接近你……”龙小印的斩钉截铁,指着正是文文。
大舞话儿没出,倒是叶老豹淡笑道:“龙姑娘-,只怕龙威风没对你提过你和文姑娘的关系?”
龙小印一愕,怒哼道:“我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叶老豹轻轻一叹,盯向天穹蹉之道:“文姑娘是你爹亲的亲生女儿,难道你不晓得有这么个姐姐?”
“什么……?”龙小印心中大震,呆楞傻傻的望向文文,一时心中不知是那种味道翻上了脑门。
她第一个想到的事是,原来自己还有个亲人,还有个姐妹!这是真的还是梦?
便是再抬眼望去,正对着文文无言的投目过来,她心中一震,竟自有股难言的感觉哽到了喉咙。便此,位令大舞将香囊以凌空渡物的内力飘向叶老豹那厢而去。
那香囊到了半途,空中蓦底一声大喝,但见一道人影急落而来,同时伸手扣抓。来人,正是飞云山遗老的凝想老人。
叶老豹冷然一寒,身后的屠无敌自暴喝扬身。刹那,两相在香囊前轰轰连击六拳大响。
有五拳,是由凝老人所发,其势似弥天飞云。
屠无敌只打出一拳,霸杀一拳却见生死!
叶老豹看着凝愁老人躺下去的体,对着一园幽暗处冷冷道:“各位江湖朋友,没梁子的最好明天再来……”
简单话儿,却是引得四下一阵骚动,各路来人纷纷窜走。
这时,屠无敌已将香囊交到叶老豹手上。但见他指尖稍一用力。便破了囊布金绣,露出里面的一张摺来。
他一抖而摊,随看一眼便收入袖子,淡淡道:“是二十年前的齐大斋宣纸,墨是百年的古松三段墨,用的是小龙竹儿笔毛所写。哼、哼-,正是出于冷明慧之手。”
好深的研究!
一个人的成功绝对是有他的道理。这点,在场没有一个人不佩服。
叶老豹淡然转身,漫道:“你们可以走了……”
叶老豹的双眉紧紧的结着,半响才放松开来。
屠无敌这厢可等不住了,急问着:“家主-,是那里不妥?”
眼前桌上,正放置着由凝愁老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零零落落七八件物事中,最显眼的是一封信函。
一封问成利古莫亲笔所书写的“可汗大通会”信函!
叶老豹一挥手,自有人将东西全收入了布囊之中包理料定。他沉吟了片刻,方道:“方才我们失手杀了成利古莫的人……”
乌兰察布盟正是他叶老豹共商大举的盟友。如今这一错,只怕平添了些麻烦。
屠无敌浓眉一挑,哼道:“这件事成利古莫并未知会我们……”
言下之意,是那成利古莫别有居心?
叶老豹冷冷一哼,道:“其错不在我。不过,这事背后恐怕另有阴谋……”
他一顿,闭目沉思了片刻,方睁目冷冷一哼:“今夜大舞他们的行踪似乎是有人暗中散布?”
“是-。属下亦如是想……”屠无敌眉道:“那个暗中设计的人,想来正是传说中的羽公子或是‘险王’?打从被”狼狈绝配“在洛阳阻止他到龙威镖局开始,每件事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叶老豹冷哼,道:“那个人想要造成江湖上一片血劫混乱,届时好坐收渔人之利!”他仰首冷笑,寒脸道:“可惜他错了。怎么算也没料到叶某竟会现身逼的大舞交出香囊来……”
“按属下所遇的事情来看……”屠无敌浓眉一挑,道:“那个人应该是日来轰动江湖的‘险王’?”
“这事目前尚不宜妄下断语。”叶老豹冷冷一哼:“章伍方便是死于假的‘狼狈绝配’身上毒痣之下。”他一顿,接道:“目前武林的情势十分混乱,一切得多加小心行事。”
“是……。”
屠无敌恭敬一应,随是问着:“有关少主之事……”
“浓衣的事不用担心……。”他多接受一些磨练也好!“叶老豹一张冷瞿的脸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淡淡道:“现下本座和五毒教合作的‘冷魂夺心泉’已然完成。你即刻知会九方南翎,在截得百宝箱之后立立即赶来相会……”
朱盼盼一路心不甘情不愿的由悟一道长“陪”送到了京城里来。这座中国第一大城果然是大大同于其他城镇,单单是眼前这些雄伟比立的建,一街又一街踵踊的人潮,以及落目的各式玩意杂耍,直让这位塞北的查儿七公主看得目不暇接。
两人的住所,自然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天元酒楼。
这酒楼等闲人可住不得,也住不起。平素是招待各国来朝使节,或者是各处边睡大将元帅回京见圣时休憩之所。一夜,便值有百两银子花费。
这酒楼分成前后,前方膳堂有着二十来张桌子,平素开放给京城中有钱大佬们宴请摆阔之用。
后面那一听,则是住客才能享用的了。其上,院层顶立有三层,每层分成东南西北回厢院。
而后头,则是仿造大内禁宫中后花园的缩版,其间疏浓密交错,转折直横并陈,外加一梁一柱精心雕塑的飞禽走兽、人物山来自是妙不可言。
朱盼盼这厢在房里打点好了行囊,自是不告诉悟一道长的溜下楼到后院里来。
今夜儿老板心巧,四下各株树上尽悬了风笼灯子,蕴蕴黄黄的一片祥和,尤其是灯笼上头绘着各式图案字画,这厢游览着便叫人目不忍稍离。
稍一算数,灯笼之数有达一百二十之众。
她朱盼盼方自惊喜看着,耳里听得两名年轻汉子边踱边道:“这姓吴的家伙倒是好手笔。为了庆祝跟他老婆亲缘十年,硬是搞了这一百二十篮灯笼儿来……。”
姓吴,想来是这天元酒楼的主人吴双喜了?
设非是他,别人也无法在这儿如此搞和着。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朝廷大官子弟的年轻人笑道:“你和小嫂子交了这么多年,怎的不结婚了事?来日我们这般朋友也好闹闹……”
“行啦……。”原先那名着黑袍金带的年轻人摇头道:“一想到成家之后便得困着像乌龟,打死我也不干……”
朱盼盼看着他们一眼,哼了一哼,别过身调转向另一头走去。后面,偏偏是那个大官子弟嘻的笑道:“哪-,人家姑娘听了你的话尚且不以为然咧……。”
“你又知道啦?”
“看的出来吗-。不信你去问问不就成了?”
他们说着,那个黑袍金带的汉子当真走了过来,超到面前转身,唱了个大喏,抱忝道:
“姑娘请留步……”
朱盼盼双目儿一睁,哼道:“闪开……”
“这么凶?”那汉子讪讪一耸肩,含笑道:“小生有话儿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