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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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许我走的呀!”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哪位高人,看上了我这个不成才的弟
子?”声音并不很大,但千峰回响,撞得石林内嗡嗡作声。江南躲到唐经天背后,只见唐经
天合什一揖,朗声说道:“后学唐经天,误入仙境,尚望恕罪。”声音高亢而清,好象一把
剑刺入石林之中,碰着石壁,发出金属声音。双方各显功力,旗鼓相当。唐经天刚刚把话说
完,倏地眼前一亮,湖边已多了一人,穿着紫黄色的道袍,相貌奇古。
江南吓得手颤脚震,躲在唐经天背后,不敢露出头来。那黄袍道士却不理他,径向唐经
天说道:“数十年来,能走出我的石阵的,只有阁下一人。能者称强,这有什么恕罪的。你
既能走出石阵,想必也有能力带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出去,好吧,你就带吧!”唐经天不由
得心中一凛,刚才听这道士说话的声音,虽因群峰回响,测不出他的实际所在,但最少也当
在百丈之外,他竟然声到人到,这石林中另有洞天,那是不消说了,而这道士身法之快,也
委实是不可思议,听他现在的口气,那当然是暗中含有较量的意思了。
唐经天吸了口气,暗运天山正宗的玄功,道:“既然如此,待他事情办了,日后再来请
益。”携着江南,缓缓的步出石林。那道士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但见他身形不动,仍是站立
原处,拂尘只是轻轻一拂,冷冷说道:“这顽童还没长翅就想飞啦,阁下可得好生管教呵!
”唐经天已尽得天山心法,那拂尘虽只是轻轻一拂,他已听出风声,而且不用回头,就知那
拂尘已飞出几条玄丝,直刺他和江南的穴道。想那拂尘丝是极微细之物,那老道竟能轻轻一
拂,就射出几条,当作刺穴的飞针使用,这真是防不胜防。唐经天身形一闪,拉着江南道:
“小心点儿,这儿有块石头。”若不经意地挡了一挡,将本来要射江南的几条拂尘玄丝,全
都挡在自己的身上。唐经天虽然暗运玄功,这刹那间,也觉得身上十几处穴道,同时发麻,
好象给许多蚂蚁叮了一口似的,若非早有防备,几乎着了他的暗算,心中暗道:“这道士果
是功力非凡,虽然还及不上我姨母飞花摘叶,伤人立死的功夫,比起我来,却是深厚得多了。”
江南莫明所以,叫道:“哪儿有石头呀?怎么我看不见!”他一点也不知道,若非唐经
天故意这么一挡,他两腿早成残废。唐经天道:“江南,快谢师父放行!”他知道象这等异
人,一击不中,那就再也不能与一个未学后进,是自己徒弟身份的一个顽童为难。江南也算
机灵,虽然不明用意,却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师父放行!”唐经天放开了
手,让江南自己走了。那黄袍道士面色铁青,冷冷说道:“从今之后,你我再无师徒名份,
你好生去吧。”那声音直刺进江南的耳鼓,江南心头一震,险险跌倒地上,急忙掩耳疾走,
只觉身上微微发热,但他急于逃走,却也并不在意。
唐经天正想告辞,只见那黄袍道士眼瞪瞪地盯着自己,发出一种极难听的声音道:“好
本事,好本事,你师父是谁?说出来让老朽好去请教!”
唐经天微微一”笑,道:“晚辈所居之地,离此甚远,哪敢有劳前辈出山。”此话明是
客气,实是占了身份,即是说自己的师父足可以当得他的“请教”不过不敢“有劳”罢了。
唐经天本来谦下自恃,因见那老道说话太过狂妄,所以刺了一句。须知唐经大的父亲乃是当
代的武学大宗师,辈份极尊,因此唐经天不必为他的父亲客气。
那黄袍道士怪眼一翻,冷冷说道:“我本来此生不想走出这片石林于,冲着你这句话,
我非找你的师父不行,你师父是谁?”唐经天微微一笑,正想答话,忽听得石林中一阵桀桀
的怪笑,倏忽之间,从里面的石洞又蹿出一个人,怪声笑道:“黄石道友,你输了眼了。天
山派的武功家数,你也看下出来吗?你试想天下后辈,除了唐晓澜的独生爱子,还有谁敢在
你的面前如此放肆?我早说过天山派以正宗自居,将一切异派都看作邪魔外道,如今你该相
信了吧?”这话显明挑拔,唐经天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又黑又瘦,形如桔竹,面颊深陷,双
睛如火,头发似一蓬乱草,狰狞怕人,正是那个被冯琳戏弄个够,赶下慕士塔格山的赤神子。
江南骇叫一声,慌忙钻出外面的石洞,心中暗自奇怪:里面的石窟只有师父一人,这怪
物是从哪儿来的,难道在石林中另有通路?
唐经天亦是心中一凛,想道:“这赤神子一来,只怕不容易走出去了。”赤神子说完之
后,那黄袍道士果然哈哈大笑,忽地面色一沉,拂尘一举,峭声说道:“我本不欲与后辈为
难,但既然是你,我若放你出去,别人只道我怕了天山的唐晓澜夫妇。”唐经大虽知形危势
险,仍是气定神闲,微笑说道:“既然两位老前辈要留我,那么我还有何法走出,只好留下
来任你们处置了。”话中隐藏讥俏。黄袍道士怒道:“我要留你,伺须别人帮手,赤神子,
你在这儿敞证人,这小子若接得我七招,我就让这人出去,你也不许拦阻。好个狂妄的小子
,你还不把兵刃亮出,更待何时?”
黄石道人划出道来,只限七招,那即仍是占着老前辈的身份。唐经天又是微微一笑,道
:“既然定要赐教,那也不必限定七招,我站在这里,不会逃跑,老前辈你不进招还待何时
?”唐经天不肯先亮兵刃,口中虽称他“前辈”,实是将他当作平辈看待罢了。黄石道人勃
然大怒,道:“好,那是你自己找死1”拂尘一举,也不见他作势纵跃,身子竟突然移前丈
许,呼的一声,拂尘已迎面拂到!
这拂尘一拂,看似寻常,其实却含有两种不同的劲道,先是阳刚之力,那拂尘聚在一起
,形如铁笔,呼呼挟风:阳刚之力倘若未能收效,拂尘一到对方面前,尘尾立即散开,化成
阴柔之劲,干丝万缕,齐刺敌人穴道,任是如何高手,也难防备。唐经天竟然凝立不动,黄
石道人喝道:“你真个要死?”这时拂尘已是迎面散开,黄石道人暗思:“打死了一个手无
寸铁小辈,岂不惹人笑话?而且我何必与唐晓澜结这样深仇!”他这第一招本来未用全力,
这样一想,劲力又减了二分,但若被他拂中,不死也得成为残废。
拂尘迎面散开,千丝万缕,一齐罩下,就在这问不容发之际,唐经天忽地张口一吹,尘
尾飘飘,有如柳絮随风,都拂了开去。本来黄石道人的功力要远比唐经大为高,但因他有所
忌惮,只用了一半力量,而唐经却是潜神蓄气,用了天山心法“吹云劲”,的上乘内功,此
消波长,黄石道人这一记绝招,竟是伤他不得!
黄石道人怔了怔,拂尘一转,全用了阳刚之力,那千根玄丝,根根竖起,都似利针一样
,下刺咽喉,上刺双目。萧青峰是使拂尘的高手,见他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也不禁骇然!说
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这同一瞬间,只见寒光一闪,矫若游龙,唐经天叫道:“谨遵命,
请接招!”唐经大的游龙剑,乃天山派的镇山之宝,非同小可,黄石道人料不到他出剑如此
之快,看这剑势,吹毛立断,黄石道人怕剑锋割断他的尘尾,只得硬把那阳刚之劲撤了下来
,一转拂尘,避开那游龙剑的锋芒。唐经天这一出手乃是大山剑式中的追风剑法,前招未老
,后招续到。黄石道人正想换招,但见他剑锋一颤,银光乱洒,端的是势挟风雷。黄石道人
喝声::“好小子!”移形换位,尘尾一拂,改用了阴柔之劲,半攻半守,将唐经天的剑势
解开。这时黄石道人己使了三招了!
但黄石道人那拂尘的招数确是怪异非凡,唐经天这两记追风剑的杀手,何等威力,看来
已迫得他要转攻为守,哪知就在这一转眼间,他已疾奔粪位,转过乾方,封了唐经天的剑路
,拂尘起处,遍袭唐经天上半身十三处穴道。唐经天仍然依照追风剑的剑势出招,那后心背
腹的空门,就立刻要被敌人攻入,黄石道人晴中得意,拂尘正待乘隙刺入,忽见剑光一聚,
竟似平、地上涌起一座光幢,将唐经天全身包没。这是天山剑法中最深奥的须弥剑式,一定
要碰到比自己高明的强敌,这才旋展,旋展开时,却像铜墙铁壁,无暇可击。黄石道人攻不
进去,这一招用尽心力,竟是白费精神!
江南从外面的石洞中探进头来,叫道:“好呀,只剩下三招了,我数着哩!”黄石道人
勃然大怒,忽地强行进招,拂尘一扫,一招之间,同时攻唐经天的奇经八脉。唐经天心中一
凛:他明知我这大须弥剑式无隙可乘,何以还敢强攻?心念方动,剑光一绕,拂尘己被削断
了数十根,再被剑风一荡,更碎成无数细屑,只见黄石道人张口一吹,那无数尘丝碎屑,都
透入剑光层内!
大须弥剑式虽然泼水难入,吹毛立断,但却不能挡着那发屑般的尘丝。唐经大大吃一惊
,知道若被这些破屑吹入七窍,那就有再好的武功,也难抵受。迫得身形掠起,斜身一转,
衣袖一挥,将那些尘丝碎屑拂开。只是如此一来;大须弥剑式立时现出破绽,黄石道人喝声
“着!”倒转拂尘,往前一刺,“凛”的一声,唐经天的肩头下面三寸已被刺入,衣裳也穿
了一孔!
原来黄石道人这拂尘上的招数,一共就只有七招,不过从七招之中又可以生出许多变化
,所以黄石道人说“只限七招”其实已是用了他全部的看家本领。这七招杀手,一招比一招
厉害,黄石道人见用了四招还奈何不了唐经天,故此拼着牺牲一撮尘尾,在第五第六招使出
了最古怪的杀着,一招破他的大须弥剑式,另一招则倒转尘尾,改作判官笔用,在他不致命
的地方使劲一插!
黄石道人这柄拂尘非常特别,尘柄乃是精钢合金所铸,尖端锋利,可以刺穴,可以伤人
,还可以破敌人的内家气功。这一插正插在唐经天肩背的“痊气穴”之处,满以为唐经天必
将受伤倒地,那知尘柄所触之处,竟似碰着弹簧一样,忽地反弹起来。唐经天一个转身,笑
吟吟道:“还有一招!”
黄石道人大吃一惊,自己这一插业已扎破衣裳,插正穴道、即算是练到第一流的金钟罩
铁布衫的功夫,亦是难以抵挡。难道这人年纪青青,就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
黄石道人有所不知,原来并非唐经天已练成了那种刀枪不入的上乘内功,而是他身上穿
有母亲给他的金丝软甲,这软甲是四十多年之前,无极派的大宗师钟万堂将师祖傅青主遗下
的宝物,送给他母亲冯瑛作“抓周”的礼物的。这软甲宝剑也刺不穿,何惧于他的精钢尘柄?
这几下快如电光石火,旁观的赤神子与萧青峰夫妇等人,眼见唐经天从死里逃生,都不
禁惊呼,萧青峰是先惊后喜,赤神子则是先喜后惊。萧青峰刚刚伸手拭汗,忽听得黄石道人
一声大呼,整个身躯飞起来,倒持拂尘,作最后的凌空一击。
黄石道人这最后一招。拂尘与铁掌一齐施用,拂尘拂穴,铁掌击胸,竟是用了十成力量
,势道极是骇人,唐经天还来不及运用大须弥剑式防身,黄石道人的拂尘铁掌已凌空击下,
周围三丈之内,全被他的威力笼罩,逃亦难逃。唐经大的软甲只能防护上半身,而且也挡不
住这种掌力。唐经天见势不好,拼着捱他一掌,急转身躯,将背心迎了上去。
这刹那间,又听到赤神子的怪叫之声。唐经天全力对付黄石道人已无暇顾及;萧青峰夫
妇忽见赤神子也来偷袭,更不禁骇极而呼!
就在唐经天这性命悬于俄倾之际,忽又听得赤神子一声厉叫,黄石道人打了一个寒颤,
掌势稍偏,唐经天何等快捷,立刻飞身掠开,反手一剑,刷的一声,把黄石道人的衣袖刺穿
了一个窟窿。黄石道人叫道:“何方小子,敢施暗算?”
只听得头顶上石林交错之处,一个人哈哈笑道:“你这两个老不死,何尝也不是偷施暗
算,两个老不死合力欺负一个浑小于,羞也不羞?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人耳刺心,唐
经天抬头一望,只见石林上露天光的一块怪石上,端坐着那假装麻疯的怪叫化金世遗。而在
金世遗的背后,则是冰川天女主仆。敢情是他们当着自己激战之际,悄悄掩来,林中诸人,
注目恶斗,所以都没有发现。而赤神子的厉叫,黄石道人的打颤,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