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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金笛玉芙蓉 (h版)-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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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袍老人心中暗道:“此人口气如此托大,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一面轻哼一声道:“老夫那就有僭了。”
  「锵」的一声,掣出一柄一泓秋水般的长剑,剑光吞吐,晶莹耀目。
  飞跛子目射奇光,说道:“秋水芙蓉剑。”
  绿袍老人哼道:“看来你还识货。”
  剑势一领,目注飞跛子,左手上弯,斜斜作势,喝道:“阁下小心了。”
  他这一式,就与众不同。因为一般使剑的人,左手必捏剑诀,以决引剑,他左手化掌,斜斜上扬,恰似飞凤展翼。
  飞跛子一看她剑式,立即沉声道:“且慢。”
  绿袍老人哼道:“你如果觉得徒手和老夫利剑相抗,吃了亏,此时取出兵刃来,犹为时未晚。”
  “哈哈。”
  飞跛子大笑一声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绿袍老人冷峻的道:“那是什么意思?”
  飞跛子目注绿袍老人,问道:“你方才使出的可是「飞凤剑法」「百鸟朝凤」?”
  绿袍老人微微一惊,哼道:“你如何认得的?”
  “你手中拿的是秋水芙蓉剑,使的是「飞凤剑法」。”
  飞跛子目中精芒连闪,「笃」的一声,朝前逼上了一步,问道:“你可是姓严?”
  “你给我站住。”
  绿袍老人惊疑不止,手中长剑一指,望着飞跛子,凛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
  飞跛子追问道:“快答我所问,你是不是姓严?”
  “不错。”
  绿袍老人应声道:“老夫姓严。”
  飞跛子又朝前跨上一步,目光逼注,问道:“你是女子乔装的?”
  绿袍老人身躯陡震,怒声道:“你胡说什么?”
  飞跛子大笑道:“老夫一点也不胡说,你虽然竭力改变口音,但老夫岂会听不出来?你不但是女子而且年纪不大,对不?”
  绿袍老人愤怒的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
  刷的一声,青虹乍闪,一剑朝飞跛子刺了过去。
  飞跛子大笑道:“小丫头,「飞凤剑法」只能对付四大剑派,对老夫是不管用的。”
  右手中指轻轻一弹,「嗡」的一声,一缕指风把绿袍老人刺来的剑尖震得直荡开去,一面喝道:“你还不住手?”
  绿袍老人没想到对方武功之高,竟比自己预料还高出甚多,一时大感惊骇,脚下斜退一步,喝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飞跛子道:“你既是江南严家的人,老夫要跟你打听一个人。”
  绿袍老人道:“什么人?”
  飞跛子道:“严文兰。”
  绿袍老人身子又是一震,冷然道:“不知道。”
  飞跛子大笑道:“你是江南严家的人,如何会不知道严文兰的?”
  绿袍老人道:“老夫说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飞跛子突然目光一聚,大笑道:“小丫头,莫非你就是严文兰?”
  绿袍老人有些情急,大声道:“我不是。”
  “哈哈。”
  飞跛子大笑一声道:“老夫清楚的很,每一个小丫头,都没有真话,嘴里说不要的,心里却要得很,以此类推,你说不是,岂不就是你吗?”
  绿袍老人怒道:“你简直是无赖。”
  飞跛子大笑一声道:“这样吧,老夫不难为你,只要你取下面具来,给老夫看看就好。”
  绿袍老人在他说话之时,突然一声清叱,手臂连扬,动作之快有若电闪雷奔,刹那间,银芒飞闪,一支雪亮的剑尖,急如骤雨,朝飞跛子身上密集刺出。不过一瞬工夫,他手中芙蓉剑已经连续刺出了十九剑之多。若以一瞬间能刺出十九剑来说,武林中一向以快剑驰誉的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也比他要慢得多了。
  飞跛子目路奇光,说道:“「天山三十六飞刺」,也给你学来了,无怪敢如此目中无人了。”
  他虽然武功高不可测,但绿袍老人手中这柄秋水芙蓉剑,锋利得可以削铁如泥,切玉断金,更何况「天山三十六飞刺」,招式实在神速已极,他也不敢轻撄其锋,身形飘忽,连连闪避,几乎在电光石火之间,就要接连转变八九个方位,才能躲得开绿袍老人飞刺的袭击。
  直到绿袍老人刺出第三十五剑,飞跛子突然欺身而入.右手食中二指一下挟住了绿袍老人的剑刃,左手更快,扬腕之间,就已从绿袍老人脸颊上,揭下了一张连着白髯的假面具。这下出手之快,当真快到无法形容,绿袍老人只觉自己剑法一滞,脸上有些凉飕飕的感觉,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人家揭了下来,心头蓦地一惊,口中已忍不住惊咦出声,急急抽剑往后跃开。
  他面具被飞跛子揭下,花白长髯随同面具而去,登时露出了一张清秀俊朗的脸孔,只是惊骇之时,脸色变得煞白。飞跛子大笑道:“如何,老夫料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丫头,快说,你是不是严文兰?”
  绿袍老人道:“不错,我是严文兰,你又待怎样?”
  “这就对了,穆七娘如果没有欺骗老夫。”
  飞跛子得意的大笑一声,又道:“老夫正在到处找你。”
  他目光如电,凝视着严文兰,口中咦了一声,问道:“你脸上还易了容,对不?快把易容药物洗去给老夫瞧瞧。”
  严文兰还没有开口,突听一声长笑,划空飞来,一道人影,犹如大鹏展翅,疾风飒然压顶,朝飞跛子当头直扑而下,仅凭这份声势,来人身手之高,就非同小可。飞跛子猛然一怔,大喝道:“什么人?”
  左手一记「天王托塔」,朝上拍出。
  “哈哈。”
  那人在空中一个转折,避了开去,飘落地上,洪笑道:“果然是老怪物。”
  飞跛子定睛看去,这人是个醉态可掬的老道,一脸红白斑点、白发白髯,左手提着一个斗大的古铜葫芦。此人非别人,黄山醉道人是也。
  飞跛子怒声道:“松云道人,你这是做什么?”
  醉道人笑道:“老道找了你几十年,今晚总算给我找到了。“飞跛子道:“你找我作甚?”
  醉道人斜睨着他,大声笑道:“真没想到当年自诩天下第一,风度翩翩的老怪物,几十年不见,居然跛足弯背,真的成了老怪物了。”
  飞跛子怒哼道:“老杂毛,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
  醉道人眯着醉眼,说道:“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如今变成又老又丑,还想作孽?对人家小姑娘纠缠不清,若非老道及时赶来,你这老怪物,岂不又老毛病复发了?”
  飞跛子听得大怒,喝道:“老杂毛,你胡说什么?““老道一点也不胡说。”
  醉道人道:“难道你不是……”
  飞跛子喝道:“老夫飞跛子。”
  “飞跛子,哈哈……”
  醉道人仰首向天,长笑一声道:“屈指天下,能徒手破人家「飞凤剑法」「天山三十六飞刺」的人,除了你姓谢的老怪物,还会有谁?”
  严文兰眼看凭空来了一个醉道人,把飞跛子拦了过去,她当然知道醉道人是当今武林第一奇人,有他拦着飞跛子,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就悄然转过身,正待往山下掠去。飞跛子倏地转过身来,喝道:“严文兰,你等一等,老夫还有话问你。”
  醉道人挥手道:“小姑娘,你只管走,有贫道呢。”
  上身一俯,一个人忽然间到了严文兰的身前,挡住了飞跛子。严文兰有醉道人撑腰,自然不惧飞跛子追赶,迅速的朝山下飞掠而去。
  飞跛子大怒道:“老杂毛,你让开。”
  “人不风流枉少年。”
  醉道人笑嘻嘻的道:“但你如今已经老了。”
  “你简直胡说人道。”
  飞跛子怒声道:“这女姓儿和老夫颇有渊源,你快让开。”
  醉道人道:“老道不管你和她有什么渊源,这桩事,老道是管定了。”
  “你这老杂毛,真是酒迷心窍。”
  飞跛子喝道:“你再不让开,老夫就对你不客气了。”
  醉道人道:“老道今晚找到你,就是准备和你打一架的。”
  “你真是无可理喻。”
  飞跛子目中精芒连闪,右手直竖,一掌当胸拍去。
  “咦,咦。”
  醉道人口中连声惊咦,说道:“老怪物,你真的说动手,就动手了。”
  左手一抬,把古铜葫芦朝前推了过来。
  飞跛子这一掌,虽未用上全力,却也有四五成力道,换上武林中任何一位高手只怕谁也接不下来,但听「砰」然一声大震,手掌不偏不倚击在酒葫芦上。两人功力悉敌,都被震得后退。醉道人瞪大一双酒眼,赶紧收回葫芦往怀中一抱,嚷道:“老怪物,你把我老道的酒葫芦打碎了,里面还有三十斤好酒,我就和你没个完。”
  说话之时,脚下不禁往后斜退了半步,点点头道:“几十年没见,你老怪物掌上功夫,果然精进了不少,只可惜昔年风流自命,风度翩翩的谢老怪,却是岁月不饶人,变得又老又丑了。”
  要知飞天神魔谢长风,六十年前,已是名满武林,罕有对手,而且风度翩翩潇洒俊逸,虽已年近四旬,看去不过二十出头。他因不是正派中人,各大门派都把他列在旁门异派之中,加之他人本偏激,遇事只凭好恶,不问是非,因此才有神魔之名。
  他一生最讨厌的一个字,就是「老」字,此时听到醉道人说他「又老又丑」这四个字,正是他最忌讳的,闻言不觉仰首发出凤鸣般的一声清啸,弯着的腰跟着往上一挺,身如陀螺在原地打了一个飞旋,朗喝道:“老杂毛,你再仔细看看,谢某是不是真的老了?”
  他在这一个飞旋之中,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站在醉道人面前的,已经不是长发披散,腰微弯,跛了一脚的老丑怪人,而是眉目清朗,丰神飘逸的蓝衫文士,手持金笛,面含微笑,好一派飘洒悠悠的风度。他不是数十年前威震武林黑白两道的崆峒谢长风,还有谁来?他几乎和数十年前并没有大的改变。不,看来似乎更稳重,更飘逸了。
  醉道人眯着醉眼眨了两眨,盯着谢长风,心头也自暗暗吃惊,忖道:“老魔头这四十年来,果然练成了绝世玄功,不然不可能驻颜有术,还有这般年轻,而且他肤色中氤氲宝光,这是丝毫也不能假扮得了的事。”
  接着呵呵大笑道:“老怪物,你会变魔术?怎么一下子变了另一个人。”
  谢长风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你现在看清楚谢某了?”
  醉道人连连点头道:“老道看清楚了,你一身修为,已臻上乘境界,这是丝毫不假,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人家一小娃……”
  “你真是个醉鬼,糊涂透顶。”
  谢长风面有愠色,怒声喝道:“你以为谢某要把那女娃儿当作鼎炉,谢某区区成就,是靠采补练来的?”
  醉道人眯着一双醉眼,说道:“那你找这女娃儿作甚?”
  谢长风挥手一掌,朝醉道人脸颊上远远打了过去,口中喝道:“老夫先打你一个耳光,好让你清醒清醒。”
  他和醉道人相距足有五六尺远近,但他举手之间,就有一阵掌风,掴向醉道人脸颊。
  “慢来,慢来。”
  醉道人又举起他的洒葫芦来,朝前一送,口中叫道:“老怪物,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啪」,一声清响,打在他酒葫芦上,醉道人身子歪歪斜斜的退出去了一步。
  谢长风哼道:“你以为有酒葫芦,我就打不到你了?”
  左手又是一掌,拍了过去。这回醉道人不再用酒葫芦顶替,上身一俯,一个人忽然失了踪影。
  谢长风冷笑道:“你这「迷仙步」在谢某面前并无多大用处。”
  他金笛向后一指,但听「笃」的一声,一缕劲风,又打在醉道人酒葫芦上。
  醉道人在他身后大叫道:“老怪物,好了,你不能用金笛打我老道酒葫芦,你明知道我这酒葫芦,比老道的命还值钱……”
  他抱着酒葫芦,窝在胸前,一下又转了出来,说道:“有话好说咯,何必动火?”
  谢长风道:“你当那女娃儿是谁?”
  醉道人问道:“她是谁?”
  谢长风道:“她是老夫故人之女,老夫受那故人之托找了她一十八年,好不容易今晚在这里遇上,老夫要看看她左眉是否有一颗朱痣?给你这一搅和,被她轻易的溜走了。”
  醉道人道:“这没什么,老道记住了,自会帮你找的,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有什么好着急的?”
  谢长风怒声喝道:“我还有一个小兄弟,中了拍花门穆七娘的「忘优散」,解药就在那个女娃儿身上。”
  “老道还当什么急事儿?”
  醉道人耸耸肩,笑道:“你小兄弟中了拍花门的迷药,找不到这女娃儿,不会找穆七娘要去?”
  “你老杂毛说得稀松?”
  谢长风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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