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鬼乌云-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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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真的是丑呢。
绕了几个弯，弗莱堡看不见了，入目的都是带着肃穆感觉的冷杉枞树，树叶绿得发黑，远远看去甚至有点神父的感觉，疏远又高贵。奇怪，明明是黑巫妖的驻地，竟然有这种完全相悖的感觉，席元元自己在心里笑了笑。
突然席元元感觉车身一晃，整个人被惯力狠狠地甩到后座的车厢地板上，头磕得生疼。况着牙抬起头来，正想问怎么回事，却看到自己刚才趴过的车窗被子弹已经打成了龟裂状，要不是眼下这个时候，席元元一定得说，这裂得真是艺术，以弹孔为圆心，向外越裂越大，非常有美感。
从约瑟夫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兴奋的，车打着Ｓ型开得飞快，席元元在后座被甩得根本没有机会坐到座位上，只能一手趴着另一边的门的门把，另一手揪紧了乌云。车窗外的风景一会儿天一会儿地，从未想过做为黑巫妖的约瑟夫竟然车技如此之好。
对方又发了两枪，但只是打在了车外盖上，发了尖锐的撞击声，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是谁？针对的是谁？席元元一边努力保持自己的稳定，一边纳闷地想着。刚才那第一枪明显是要自己的命。难道这一切只是针对自己？也是，如果对方知道约瑟夫是黑巫妖，应该也不会选择使用枪械来对付他吧？
车开得太快，变向也太快，加上又是山道，车轮扬起的泥土没一会儿就糊满了窗户，从席元元的角度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了。说实话，有点想吐，不过，从昨晚就一直没吃什么东西的席元元只能干呕两下，胃里空空如也。
一直沉默的玛蒂尔德听到席元元干呕的声音，挑了挑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手，对约瑟夫道：“行了，玩够了吧？长老等急了。”
听了这话，约瑟夫才猛地一刹车，席元元彻底地一头撞在了车门上，两眼直冒金星。“约瑟夫！”乌云大怒，喝了一声，席元元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车停了。然后是奇怪的哗哗两声。席元元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只顾着坐起身来，就见约瑟夫转过脸来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席元元有些纳闷地看了乌云一眼，乌云只是指了指玛蒂尔德，似乎是她使了什么法术让对方住手兼住嘴了。席元元索性把泥糊的车窗摇下来，看出去，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处冷杉有被水冲洗过的痕迹。是谁呢？席元元目光冷了下来，到这里用枪攻击，肯定不是约瑟夫一派，那还能有谁呢？席元元眼前浮现顾夫人艳丽的脸，转瞬又变成顾知微温柔的眼睛……脑袋轰了轰，席元元甩了甩头，这事等能出了黑森林再说吧。
车越开越高，前方明明没有路了，约瑟夫却视而不见，随意地轰着油门，车一径地前行，没一会儿，眼前的景色竟意外地突然一变，从树木密集变得开阔起来。
从摩登世界到中世纪来了。这是席元元下车来之后的第一观感。森林，木屋，小溪还有零零落落的穿长袍的人，载自己前来的这辆宝马在这世界里显得非常突兀。
一手抱着已经被折腾得没样了的玫瑰，一手牵着乌云，席元元显然忘了自己此时已是满身狼狈，非常自在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看向约瑟夫。他带自己前来，肯定有所安排才是。
约瑟夫早收了路上的浅笑自在，一派严肃，还特地低下头整了整衣服，才正步上前。走到其中一间最大的木屋前，约瑟夫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久？”
约瑟夫一惊，立刻就单膝跪地，把明严的事说了一遍。席元元一听，果然是明严出现之前就发了警告，不许他离开，约瑟夫才不得不让席元元滞留在了巴登巴登，不过，席元元对这件事并不觉得糟糕，甚至是有些庆幸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泡到这么舒服的温泉，也不会知道顾夫人竟然会在背后使坏招了。
96
雷曼应该叫李奥，长得很象一头狮子。嗯，就是那种外国人长得头发胡子一大把让人分不清鼻子眼睛的长相。
“您好，雷曼先生。”席元元依旧拿着那束玫瑰枝，向雷曼躬身行了一礼。
“坐。”雷曼的声音刚才在外面听着没什么大的感触，谁知道一进来，立刻能感觉到一种压力。明明声音不大的，可就是能把心脏压得多跳两下：“路上好玩吗？”
“有点刺激。”席元元牵着乌云的手坐到了对面唯一的椅子上。这椅子极不舒服，椅背非常高非常直，愣愣地伫在席元元的身后，席元元坐在那里就感觉那椅背就象耶酥背负的十字架一样，让人有阴影。
木屋比外面看见时要大上许多，屋里说明不明说暗不暗，有一种暧昧的光线，让人总感觉是黄昏。雷曼坐得很高，背对着光源，看上去有神祗的错觉。
雷曼喉间发出闷笑，呵呵呵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道：“见到明严了？”
席元元点点头，就听他继续问：“什么感觉？”
席元元愣了一下，万没想到竟然会问出离自己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问题来。顿了一下，还是直话直说：“好象有点迷糊。”
雷曼又是一阵闷笑，笑得让席元元直郁闷。难道千里把自己唤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这个雷曼讲笑话的？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随即就感觉到后上一紧，回头，是乌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不耐烦。
席元元微微一笑，重新回过头来看着让人看不清的雷曼。
“孩子过来。”雷曼招了招手，席元元刚想站起来，就感觉手上一松，乌云已经迈步走到了自己前面，往雷曼走去。席元元一愣，这才尴尬地发现，也许刚才雷曼所问的一切都是在问乌云。自己一直以为别人看不见乌云，习惯了把自己当做中心，竟然抢先回答了。难怪雷曼会一笑再笑呢。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席元元登时脸热如沸，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在这里。唔，万没想到，自做多情这种事也会在自己身上出现，反省中。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次很开心吗？”雷曼把乌云牵在手边，细细地打量。
“嗯。”乌云也难得地乖巧，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一直想，上一次实在对不起你这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不记仇。不过，你不记，我可替你记着呢。你有什么愿望就说吧。”
乌云看了眼坐在下面一直没有看自己的席元元，笑了笑，小声回道：“嗯，我想变成人。”
“重新投胎，比较快。如果……你愿意做灵魂传承，我也可以帮你。”雷曼眼神转了转，也笑着回道。
“不，我想自塑肉身。”乌云摇了摇头。
“这事……明严在行。见到他的时候，你没说吗？”
乌云有些郁闷地撅起了嘴，道：“他看不见我。”顿了下，又道：“连命书都看不见。”
“啊？！”雷曼一愣，突然爆出一阵狂笑，让席元元感觉心脏都快随着这笑声蹦出来了，赶紧捂住胸口。
“可怜的家伙！”雷曼笑完，给了这么一个结语。沉吟了一下，又道：“这样吧。我去给明严说一下，他会帮你的。他现在功德无量，帮你塑个肉身还是没问题。再说，他在世俗中的地位，也方便你安个身份。或者……”雷曼顿了顿，道：“你想当德国人，我也可以帮忙。”
乌云看着一直保持着原样，动也不动的席元元，心里有些着急。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元元她，她好象不喜欢外国人……”
“诶？就那个小丫头吗？”雷曼这才回头正视了席元元一眼：“你这次选得不错，虽然有点傻傻的，但元力还算纯粹。上次那个什么顾的比她可差上一截。”说到这里，雷曼又转回来，看着乌云，道：“不过，如果你同意让明严帮你塑肉身的话，她就没用了。你直接把契约毁了就是。她不过一普通人，没必要纠于此事当中。”
一直在听着二人对话的席元元听到这里，完全懵了。毁约？！那，那，那岂不是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乌云了？！没，没，没有乌云的日子？！席元元猛地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乌云，生怕听漏他回答中的任何一个音节。
乌云也盯着席元元，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雷曼见此情景，加了把火，道：“塑肉身不只是功德值的事，功德值够了，自塑肉身时没人护法，你认为你可以熬得过那七个月吗？难道你真要靠这个普通人类？”
“会死吗？”席元元突然出声。
雷曼也听得一愣，有些吃惊席元元的插话。转过头来看着她。
“自塑肉身时，如果没人护法，乌云他会死吗？”席元元继续问，声音低哑，面目阴沉。
雷曼埋在一堆胡子里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点头答道：“会。那时的他功德外泄，自身脆弱。必会引来各类嗜食者争夺。而且……”雷曼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道：“这一死就是真正的死亡，神魂俱灭。”
“乌云，毁约吧。”席元元站起来，伸出手。
乌云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元元……你，你不要我了……？”
席元元抿紧嘴，说不话来。
乌云转回头对着雷曼，道：“大人，请让我和元元单独谈一谈。”
雷曼眼神微闪，笑道：“也好。你们这些小儿女总要说清楚才方便行事。”手一挥，席元元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自己与乌云就已经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了，空间里只有一张那个非常难坐的椅子。
“乌云。你认得这位雷曼先生？”席元元问出心中疑惑。
乌云点点头，道：“刚才一进雷曼先生的房间，我就突然把我从前忘记的一切都想起来了。雷曼先生……算是我的长辈。”
席元元怔了怔，突然有一种自己替人家养了儿子，最后却要离开自己认亲生父母的感觉，很失落。眼前这个乌云长得还是那个祸水样，可是已然让席元元感觉到了一丝生疏。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道：“那……很好。有他们维护你，我就放心多了。”
“元元～”乌云凑过来，不顾席元元的退缩，拱在她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肩头，不顾玫瑰花枝还横在两人中间，硌得人肋骨痛。软软地道：“元元，别担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永远不会改变的。”
席元元听了这话心里有一丝丝的欣喜，刚才一直紧崩的弦因这一句话放松下来。也不再抗拒乌云的拥抱，伸手怀住他，道：“我没担心。不过，雷曼先生说得对。我的功德值太少，积攒起来太慢，而且，重塑肉身又很危险。你还是去找明严先生比较合适。”
“不～”一听这话，乌云把席元元抱得更紧，嗡着声音道：“不要，我不要离开元元。”
席元元感觉有些窒息，不知从何时起，乌云已经真的长成一个大人了，劲道如此之大，让自己都无法反抗。突然有些怀念起当年那个小不点，自己能够用一个手指就把他点倒的小不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对自己埋怨：“元元，你是坏人～”，唉，那时的乌云有多可爱？想着这些，席元元唏嘘不已。
“来，乌云。说说，你是从哪儿来的？雷曼，还有什么明严的，跟你什么关系？怎么雷曼是黑巫妖的首领，你却被他们残害了二十几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席元元没有就乌云说不离开的话题发展下去，因为知道乌云这小子长得一脸机灵相，实际上执拗得很。还是先说些别的轻松一下气氛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想早些完结吧，本来计划在黑巫妖这里还有一些认祖之类的仪式，还有什么玛蒂尔德的敌视之类的东西，都被我省略了。不然，我很怀疑要写到下个月去。可是，没力气了呢。只好直接让大BOSS出场。于是，嗯，俺郑重地宣布，本文快要完结鸟~大家欢呼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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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往事来，乌云就象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是赖在席元元身边撒娇，让席元元一阵一阵地脸红尴尬，毕竟他已不是那个可以任由自己抱在怀里蹂躏的小屁孩了。十三四岁模样的乌云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了，这样拱在怀里不由自主地就让人多了份绮思。
尤其是在简之焕情人节表白之后，席元元那根粉红色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以前一直只有把顾知微那样的成熟的男人才当做男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