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鬼乌云-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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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盛唐风首饰拍卖会开始了。席元元特地提早了四十分钟到达丰泰，却发现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进门时还被盘查了半天，拿出顾氏工作证才算安全抵达后台。
现世代，丰腴的模特几乎绝迹，卢西奥也算本事，两天就找了四五个面如满月，皮肤雪白，看起来有一种特别骄傲的美感的特例来。席元元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衣服已经穿好，正仰着脸在梳化妆。唐装大礼服穿在身上，虽然有些大，却意外的有一种远古的飘逸感。很不错。席元元在心里给卢西奥打了个满分。
“席元元席小姐吗？”
席元元正看得自得，就听到身边一个有些怯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个子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纤弱的女孩子，提着化妆箱，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看这年轻的感觉，应该也是初入职场的菜鸟。
席元元有了些好感，扯起唇角，点头道：“正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孩一下开心了起来，扬起笑脸，道：“我是钟晴，卢西奥老板说今天由我来专门给你化妆。时间不多了，请跟我来。”
“诶？化妆？”看别人化妆是一回事，但轮到自己席元元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活这么大，一直是素面朝天的本色，顶多是冬天加上一抹唇油。听到钟晴的说法，席元元这才真正意识到卢西奥果然是要推自己上台的，并不是说着玩的。
答应了的事一定要做到。席元元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跟着钟晴来到了隔壁间一个单独的化妆室。只见钟情从衣架上拿过一套黑色的衣服递过来：“这是卢西奥先生特地为你准备的，请赶紧换上吧。”
强制把乌云留在外面，席元元有些迟疑地拿着这一身黑衣进了更衣间，在席元元印象里，盛唐的女装颜色非常鲜艳，大气又张扬，手上的这个……席元元那种不妙的预感再次降临。
因为是一整套，深衣中衣外衫外加靴子，又是完全仿古的方式，半个扣子都没有，席元元比来比去，循着在相关书籍中看来的印象，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黑衣穿上。对着镜子一照，席元元愣了。
这是一身……武侠电视时才有的夜行衣！囧，卢西奥这种老外对中国的文化最大的误解可能就是武侠了。他迷恋这些，竟然要自己在首饰拍卖会上穿夜行衣，他真的没搞错？！虽然……是让人意外的惊艳。
席元元脸色青白表情僵硬，平时看着不招人喜欢。可是配着这一身俐落非常的黑色夜行衣，却显得人如玉如冰，再加上特别瘦的原因，有种特别凛冽特别挺拔的气质。不得不说，卢西奥这人别的不说，审美的眼光还是非常毒的。席元元被自己给惊到了，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席小姐好了没有？”钟晴终于等不及，礼貌地敲了敲门。
“哦，好了。”席元元敛下心中纷乱的念头，微微垂下眼帘，镇定地打开更衣室的门。
沉默，沉默得有些诡异。乌云这个爱咋呼的小子不吭气也就罢了，连专业的化妆师钟情小姐也跟着不吭气。席元元微微皱眉：“怎么？我哪里穿错了吗？”
“没，没有。”钟情有些结巴，说完突然兴奋起来，大笑地过来，道：“席小姐，你太帅了！太出乎我的相像了！我，我，我一定要把你打造成今天的Superstar！”
忽略钟情从腼腆突然变得狂野的性格，席元元用余光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乌云，见他竟然看着自己在发呆。这不是平日里的那种空白的发呆，而是明明白白的惊艳。虽然觉得他这种表现太过，但席元元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唇角。
“不需要Superstar，钟小姐，我今天只是配角。请尽量低调吧。”说着，席元元已经被钟情按到了椅子上，顺便拿起了剧本。呃……并不算剧本，只不过是对每个人扮演的角色的设定。一边由钟情化妆，席元元一边翻到关于自己的那一页。于是又囧了。
这卢西奥想看武侠剧直接去看金大侠狂拍几十年盛况不衰的电视剧好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如此耍自己？！前面的各位模特的介绍都非常简单，无非是角色身份的一个说明，几个字就完了，比如：官家小姐之类的。可轮到席元元三个字的后面，却完完整整地写了一个故事大纲，席元元怎么能不囧？
大纲很狗血。大概是说，席元元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女子，在山上（果然是在山上，席元元看到这里撇嘴）学了一身武功之后下山复仇。寻找仇家的过程省略，反正是最后千差万错地爱上了仇家之子，最后结局是杀了爱人兼仇人之子，然后自杀。
席元元把剧本狠狠一丢，非常想骂人。这不就是东方版的罗密欧与朱利叶吗？！带着愤愤然，席元元拨通的卢西奥的电话。
“卢西奥先生！”席元元的声音硬梆梆的，为了把乌云叫回神给自己翻译费了半天劲，更加重了席元元的火气：“你这个配角的戏份也太多了吧？！这是个拍卖展示会，不是戏剧表演！请你搞清楚重点！”
“哦？元元啊，对不起啊，我现在很忙，有事我让顾总经理一会儿去跟你说。先挂了啊，再见。”说着，叭地一声之后就是让人心焦的盲音。
听乌云把话翻译完，席元元很想发飙，要不是钟情不知道还在用什么刷子笔之类地在自己脸上画画，席元元肯定是跳起来了。重新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X的！席元元在心里骂了一句，把手机捏得紧紧的，闭上眼睛慢慢给自己平缓怒气。
“元……元？”
顾知微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席元元睁开眼睛，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顾知微竟然穿着一身唐人男子的礼服，非常华贵也非常俊逸，宽袍广袖……席元元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玉树临风。
连钟晴都停了化妆，用花痴地眼神看着顾知微。而顾知微完全不知情，吃惊地看着席元元。不过，他的反应要比其它两人快得多，立刻就微笑起来，道：“这样的元元真是……让人惊艳，好看极了。”
“……诶，那个……”席元元都结巴了，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胳膊上一痛，才猛地回神，一转头，就看到乌云憋着怒气的脸。咳了两声，席元元道：“顾大哥，我正要跟你说呢，”说着，指着那个剧本道：“卢西奥先生太儿戏了，竟然搞了个这样的东西来，这会扰乱拍卖会程序的。”
“哦，这我知道。”顾知微两眼泛着柔光，软软地看着席元元，钟晴在一旁看得八卦心思乱飞，看看顾知微又看看席元元，好奇得不得了。就听顾知微接着道：“我也觉得太过复杂不好，而且之前也没有通知我们，现场肯定演不好，那可不行。所以，我就把这个表演简化了一下，我来这里就是特地要跟你说一说的。”
“我……们？！”席元元完全愣了。
“嗯。”顾知微笑了，道：“你不知道吗？卢西奥先生请我演那个仇人之子的。”
68
家庭成长，心性学识，都可以附于一个人与众不同的气质。而长久的孤独生活使席元元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说好听点叫疏离冷淡，说难听点叫僵硬木讷。绝不是说她漂亮，其实准确地来说，她这个样子，喜欢的会很喜欢，不喜欢的几乎可以用厌恶来形容。比如林慧，见到席元元定妆之后的样子，眉头都皱成了老太太了还没反应过来。
席元元头发做得很简单，只是唐代最普通最俐落的双环望仙髻。只是席元元头发短，做起来颇费了番神。幸好是首饰展，在难以固定的发髻从了一个镶蓝绿琉璃的梳篦，效果很好，让席元元青青白白的脸多了几分光彩，更显出了几分稚气。看得在一旁的顾知微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与这个梳篦一套的一个臂环与一枚戒指都被钟晴兴奋地一古脑往席元元身上招呼。本来还有一对耳环，幸好席元元没有打耳洞，才在钟晴惋惜的叹气中得以幸免。
席元元的速度很快，转过头去就好奇地看向别的模特。发现她们都是典型的唐仕女，复杂至死的飞天宝髻，颤颤微微的步摇簪，漂亮却繁复的发钗，襦裙装加艳丽至死的披帛，实在让人眼花缭乱。一个接一个的高傲的唐仕女在化妆间款款走过，看得席元元两眼直冒星星。一个时代的强大从服饰就能一览无余，这种开阔的大气的张扬的气势，真是无与伦比。
“元元，你这样很好看。”见席元元收不回目光，热切得近乎贪婪的模样乌云从未见过。这种历史人才有的热情乌云无法理解，唔，应该说完全地曲解了。连忙过去安慰她：“她们那个……太暴露了，不合适你，真的。”
“诶？”席元元回过神来，看了乌云一眼，自己这是被安慰了？席元元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
话没说完，顾知微突然走过来，道：“元元，来，别贪玩。我们商量一下一会儿的表演。”说着，就把席元元拉回了单独的化妆间。乌云在后面看向两眼都快冒出火来了。果然顾勇辉的儿子跟顾勇辉一样！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连元元的意见都不问一句，太可恶了！乌云跟在二人身后狠狠地握了握拳。
化妆间内。
“什么？！可我无论是武打还是舞蹈基础都没有啊。”席元元惊讶地反驳出声。
“连太极都不会吗？这样啊？哦……”顾知微有些为难地抚起了额：“我还以为一般女生都会些这种东西。”
“怎么了？”在外面发了半天狠的乌云才走进来，见二人全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一个比一个苦闷的样子，连忙上前拉住席元元问道。
“顾大哥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想要那么多戏剧性的表演的话，要体现身份符合这身装扮的话，最好来一套拳之类的，顺便也展示一下唐代武器。可是我……”席元元举起手中的唐刀很不华丽地挥了两下，有些不想提起自己的无能。
虽然前面有其它模特垫场，但时间也不多了，这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一下就改动到最好？席元元在脑中迅速搜索见过的那些打拳耍刀的场景，一边在心里暗怨那个爱搞神秘的卢西奥，这种事不是应该提前准备的吗？现在搞成这样，可怎么收场？！
“你会啊，元元。”乌云瞪圆了眼睛，听得席元元一愣，看向乌云纯真的表情，白了他一眼，安慰人也不用撒谎吧？乌云连忙接着道：“你真的会啊，你忘了你有你家练了好几天，把墙划得乱七八糟的？而且，还让那个什么约瑟夫受了伤呢！”
席元元听得眼睛一亮，转瞬又暗了下来，道：“可，那是席云云状态的技能，让我现在变成云云，不让顾大哥怀疑是不可能的。”
“你傻啊！”乌云难得见席元元糊涂，一下就笑了起来，把眼睛笑成了弯月亮，道：“技能可不是异能，是可以练出来的啊，更何况，你在家练了那么多天，难道你以为你的脑子与席云云的脑子不是一个吗？她通过练习记住的东西，你会完全不记得？”
“诶？”席元元半信半疑地道：“可，可，可……我并不象云云一样会流利地说法语啊。这难道不表明技能也是不能传递的吗？”
“因为语言这个你没练啊，这个技能是云云用元力支配的，你回原形之后不会很正常。如果，你也如同练习刀法一样练过语言的话，回原形的时候也是一样会的啊。不信，你现在可以试试。”
席元元把刀放在起手式的位置，闭上眼睛，回忆起那几日练过的刀法。虽然那时是用匕首练的，但那些招式应该都可以用的。回忆一遍之后，起手，推出。一招接着一招，开始还生涩，越到后面记忆回来的越多，练得越圆融，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要不是顾知微躲得快，非被砍成重伤不可。那唐刀可不是花架子，是真正的开了锋的刀呢。
看着顾知微吃惊又欣赏的目光，乌云带着些得意，带着些郁闷。心情超级复杂。又想让他人看到席元元的好，又想……把元元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矛盾的心情，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撅着嘴望天。
“啪啪啪”等席元元收式，顾知微从贴墙的状态走向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