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鬼乌云-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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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一小孩子还说别人单纯？”席元元甩了一下把自己胳膊当抱枕的乌云，没甩掉，也就由着他去了。也不回头看他，而是把目光全定在手中的图纸上。
席元元已经打定主意能不看乌云的眼睛就不看他了。过了一会儿，席元元见乌云竟然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更亲密，不由有些纳闷，侧头看着他的脸，真的好象有点红呢？下意识地伸手给他轻轻揉了两下：“对不起啊，刚才劲儿太大了。”
“元元，我不是小孩子，我长大了。”乌云收了郁闷的脸，舒服地靠在席元元的掌心里，软糯地吭唧地说道。
“只是样子长大了，性子还……”话还说完，就听到顾知微的声音：“元元。是什么样的改动？”
席元元连忙回头，一直揉着乌云脸的手也放了下来，拿起了图纸，完全没看到乌云吃惊与落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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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你第一次感觉到对人生无奈的时候，就是成长的开始。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乌云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就已经是一位老者了。拿着魂镜，说是提纯元力，但心思完全不在魂镜上，而是看着在一边与顾知微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席元元。她是主人，她有自己无法参与的世界。乌云气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连一句话都没有理由多说。
对于席元元与卢西奥讨论出来的改动，顾知微做为一个建筑设计师自然会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总体方向还是同意的。把大体的型定了之后，午餐时间已过，顾知微看看表，有些不情愿地道：“临时的改动，有些细节没法说清楚。下午只由你来监督有些为难。这样吧，我叫小齐来帮你。”
“虞学长？他不是说寒假都要跑工地吗？”席元元愣了一下，这一个多星期都没有虞思齐的消息，要不是林慧一直在眼前晃，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人。
“工地春节放假早。现在已经没事了。”顾知微说着，站起身来，拨出电话：“小齐，来丰泰大厦，找你有事。”话语极简洁，连个询问对方有无时间的客气都没有。席元元第一次觉得，原来顾知微真的是虞思齐的小舅，这态度实在是长辈才有的态度。这么一想，不由为刚才自己的平常态度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随便了？
“元元……”顾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个拍卖会忙完，顾氏就放假了。春节你打算怎么过年？”
席元元一怔，这种事……在母亲去世之后从未有人问过自己。眨了眨眼，席元元下意识地一把捞过乌云，紧紧拽住他的手。手中感觉到他的温暖柔软的触觉，心下那种揪痛感顿时轻松下来，侧头看了眼漂亮得不象话的乌云，幸好，这一年有他会一直在身边。对顾知微笑了笑道：“没什么打算，应该是要好好吃好好睡吧。难得给自己一个放松的理由。”
“也是。”顾知微眼神闪了闪，顿了一下，道：“要是元元没有别的安排，介不介意……春节去我家过年？”
“我……”
“不”字还没说出口，顾知微就打断她的话，道：“别担心，我们家过年也就只有我母亲和我，还加上虞思齐一家三口。人不多的。”
“可是我……”
“不必担心。”顾知微再次打断席元元，微笑渐敛，盯着席元元的脸，道：“其实，我也知道可能是冒昧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母亲她很爱我的父亲。独自一人把我与姐姐养大。”
说到老人家，席元元嘟哝嘟哝嘴，也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在这样感性的时候说什么：“这关我什么事？”之类的扫兴的话吧？只能瞪着眼睛听着。
“我……”顾知微低下了头，也低下了声音，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做为儿子，其实也只在照片上见过父亲。一直以来，关于父亲的形象都是从母亲与父亲从前的朋友那里听说来的。而他们……对逝者都过于美化，所以，父亲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完人。一直到遇到元元你。是元元你告诉我，原来我的父亲也是有缺点的，是个多疑又霸道的人。说实话，这样的父亲我更觉得亲切。我一直愿意这样亲近元元，也是想从元元这里了解更多的父亲，顺便的，也想见见那个接了父亲命书的人的样子。这……算是一个做人儿子的一个自私吧。元元可能也对我对你过大的善意吓到过吧？幸好，元元并不会因此而猜忌我，这实在让我很开心。”
“呃……”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为人儿女的情怀，席元元完全不同，无法感同身受。不过，看过电视也看过小说，知道这世上确实有一种所谓的孺慕之情。于是，只能点点头。心里还纳闷，怎么讲讲就偏题了？不是在说服让自己春节去他家过年么？怎么突然扯到这里来了？带着疑惑，席元元盯着已经有些感伤了的顾知微。这样的顾知微很……迷人。性感又忧伤，任谁见了都不得不承认这人有强大的杀伤力。
顾知微抬眼看见席元元的表情，不由一愣。刚才自己那样动情的述说，竟然换来的只是迷惑？顾知微突然笑了起来。果然是席元元，想感动她，让她感同身受，恐怕不能循常理。顾知微收敛心神，微笑道：“我说这么多，其实重点是想说，我也想满足我母亲对父亲多年的思念。不论父亲是好是坏，但都是父亲。希望元元能帮我这个忙，来我家过年，与我母亲聊一聊我的父亲。可以吗？”
能不答应吗？顾知微这样的王子用如此卑微的态度请求你，请求你一个并不太为难的事，你能不答应吗？席元元虽然万分不想去见那个传说中的顾氏的慈禧，但也并不怕见她。看了眼乌云，却意外地见乌云神游天外，于是，自主做决定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到时恐怕需要你来接我。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而且，听说，有钱人家的家门的难进也是非常的，席元元可不想大过年的吃晦气的闭门羹。
“那是当然。元元愿意让我来接，是我的荣幸。”顾知微眉毛调皮地一挑，微笑起来，特别真诚，特别灿烂，笑得整个大厅都明亮了起来。让席元元心神不由恍忽了一下，连忙别开眼睛。奇怪，明明顾知微是个人类啊，为什么会有与乌云一样的强大能量？席元元在心里嘟哝。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能量来形容一个人是多么古怪。果然，很多改变都是潜行默化的。这思维方式，席元元越来越向乌云靠近，越来越非人类了。
“小舅，找我有什么事？”虞思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近了才发现穿得一身OL装的女人竟然是席元元，不由一愣，道：“元元……也在这里？”
席元元微笑点头，道：“今天我在这里做监工。”
“小齐来了，正好，我给你解释一下，下午你帮我辅助一下元元的工作，我在楼上还有事要谈。”顾知微一说起工作，就立刻把刚才的那种细微的情绪抛开来，直接拉了虞思齐到桌前坐下，开始讲那份改动的图纸。
专业人士对专业人士，速度非常快。没到一刻钟，顾知微就站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虞思齐的肩道：“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要是出错的话，唯你是问。”说着，向席元元挥挥手：“我先走了。下班和小齐别走，我们一起吃晚饭。”
“诶……”
席元元话没说完，顾知微已经转身：“就这么说定了，先再见。”
真象个舅舅啊……席元元看着顾知微挺拔的背影，感叹。
“元元，见到你真高兴。”虞思齐拿着图纸凑过来，笑呵呵地道。
“嗯，我也很高兴。”席元元转过头来，指了指图纸道：“我还怕我跟那些施工的工人说不清楚呢，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我就放心多了。”
“尽管放心。一切有我。”虞思齐一拍胸脯，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直接走向施工台，开始与人沟通。
“乌云，想什么呢？”席元元终于闲下来，给自己泡了杯茶，回头一看，被自己一直抓着的乌云到现在还在望着天花板放空，不由纳闷问道。
“其实，我不叫乌云的。”乌云声音幽幽地，慢慢地低下头，看着席元元叹气道：“顾勇辉叫我小微，你叫我乌云。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元元你无法帮我塑身成功，下一任主人又会叫我什么。”
“诶？”席元元一愣，道：“小微？知微？！难道顾勇辉给他儿子起名字叫顾知微并不是源自‘知微见著’的成语，而要让他儿子‘知’道你这个小‘微’？！顾勇辉发什么傻呢？！”
乌云这样可怜的表现竟没等到自己希望的安慰，反而得来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反应，不由大怒！恨恨地转过头去，跺着脚大声道：“我管他叫顾知微还是叫顾知云？！讨厌！讨厌！！！笨蛋！笨蛋！！”
“知云？呃，这名字也太象女人了吧？不好不好。”席元元一边假装摇头，一边好笑地看着乌云发飙，这孩子终于象个孩子了。
听了席元元的话，乌云的背一僵。好一会儿，乌云突然一声不吭地迈脚走开。席元元纳闷地叫了他两声，他根本不理。席元元想要追上去，却听到虞思齐在那边叫：“元元，你来看一下，这里的材料应该是这个吗？”席元元有些郁闷地停住，看了眼乌云消失的门口，心道，反正有自己在这里，他走不远。一会儿再说吧。连忙转身往施工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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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就没钟没点的。等席元元腾出空来，已经下班了。看着虞思齐笑眯眯地打电话叫顾知微，席元元缓了缓气，才发现乌云竟然不在身边！
他竟然气了这么久？！席元元连忙跑出门去找。乌云离自己离不了多远的，不会走丢的，也没有人看得到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加这些建设，一边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心下大急。不会是又有一个约瑟夫之类的非人类把他给掳走了吧？！那自己可太失责了！
席元元急出一头汗，在脑海中大喊乌云的名字。喊了几声之后，突然想起来，乌云好象是不喜欢乌云这个名字？脚步一顿，愣了一下，连忙又叫起了“小微”。绕着丰泰大厦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连声地喊：“小微～～～小微～～～小……微？”
席元元意外地看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乌云竟然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肩并肩地坐着，而那小孩子竟似看得见乌云一样，一直转过头去看他。这个画面太震惊，让席元元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
“小朋友，那个……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犹豫了一下，席元元还是扯上笑容决定诈上一诈。
“姐姐好，”小家伙挺有礼貌，向席元元鞠了个躬，才指着一直没说话的乌云，道：“你看这里，一会儿就有一团金色的痕迹，特别漂亮。”他指的就是乌云的坐着的位置。
“金色痕迹……？”席元元一愣，低头看向小孩子指的地方，果然见到一颗一颗的圆形的金色痕迹闪烁在乌云的腿上：“乌云……”席元元心里一揪，抬眼看着乌云，果然见他眼中的泪全是金色的，心中大惊。席元元记得很清楚，乌云说过，这金色是元力的象征。怎么他现在流泪竟然把元力给流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这么想的缘故，席元元这时觉得乌云的脸色竟有些透明了。
“乌云，乌云，你怎么啦？”席元元也顾不上还有人在场了，直接拉过乌云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叫他的名字，已经忘了要叫他的那个“小微”那个名字。
乌云软软地靠在席元元身上，一动不动。无论席元元怎么叫他，他都象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你干嘛呢？”小孩子奇怪地看着席元元一会儿伸手，一会儿伸脚，好象抱着一团空气一样，表情还特别丰富，不由好奇地问道。
席元元没空理他，只是哑着声音道：“没事，我不太舒服，想坐一坐，小朋友可以给姐姐让个座吗？”
“好的，姐姐坐。”这小家伙一如刚才的有礼貌，听了这话，赶紧就跳下长椅，把位置让给席元元。席元元根本扶不住现在大个的乌云，此时气喘吁吁地抱着乌云一起坐了下来。
小孩子看了席元元一会儿，见席元元不理他，觉得无趣，道了个再见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乌云，乌云，你说说话。”席元元掰着乌云的脑袋，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很奇怪，他虽然没有反应，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