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较量-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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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快解放了,白崇接从上海派飞机到北平来接代表。代表们一个不想回去。可随
飞机来的却有张治中夫人和家属到北平,是周恩来安排上海地下党,把他们送上飞机。
夫人见到张治中先生说:“上海机场遇见俞飞鹏,我说去兰州,才把他摆脱开。你如果
飞回南京,肯定成了第二个张汉卿。”
中央军委决定在南苑飞机场检阅胜利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受阅的部队都集中在飞机
场附近待命。各部队都在总参统一指挥领导下操练队伍。有天鲍果在机场操练,看见一
个穿飞行服的解放军便走过去,从后影看像似郑黑马,他跑到前头一看果然是,喊道:
“黑马!”
被叫住的人站住脚凝神看,赶忙扑上前说:“鲍果,是你呀!”朋友紧紧拥抱在一
起。
郑黑马见鲍果新军装上挂着奖章,问道:“立大功了”?拍拍朋友肩膀。
“天津战役打飞机得的。”鲍果微微笑了。
郑黑马说:“我在锦州飞机场接收飞机,遇见四野首长非要我带他飞一圈,我带他
飞到蒙古大沙漠,差一点飞不回来了。我挨顿批评,因为我是服从命令,才没被处罚。”
他接着说他是来驾驶飞机在新中国成立时,在天安门上空受毛主席检阅。
鲍果在和郑黑马分手时说:“黑马,这次要飞好立功。”郑黑马让他代问罗老师和
罗英好。
毛主席在南苑机场检阅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毛泽东便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全体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奋勇前进,坚决、
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中国。
一切准备好了的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以第二野战军第三、第四、第五兵团共
九个军组成的西突击集团和以第三野战军第七、第九兵团共七个军组成的中突击集团和
以第三野战军第八、第十兵团共八个军组成的东突击兵团,于二十日午夜至二十一日在
西起九江东北之湖口,东至江阴,长达千里的战线上强渡长江,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
彻底摧毁国民党吹嘘的长江铁堤防线,他们经营了三个半月,有的地段三小时就被攻破
了。这时国民党军还在幻想的睡梦之中。
人民解放军兵处三路, 有的江段只用了二十分钟, 就渡过长江,国民党自称“固
若金汤”的长江防线,一夕间竟土崩瓦解。解收军占领南京总统府,结束了蒋家王朝二
十二载的金陵春梦。曾几何时,蒋介石以胜利者的姿态巡视中共老巢延安,此刻距离解
放军攻入南京不过是一年零八个月而已!
毛泽东在北平寓所得知百万解放大军过长江了。他在案上铺纸直书,七律《人民解
放军占领南京》。他几乎是屏住气一挥而就。当他把笔放在案上时,深锁双眉,倒剪两
手,在地上来回踱步。突然停在桌前,把写好的诗叠几叠,放在纸篓中。这时他才舒口
大气,在心里说:“诗言志。这么大的惊天动地举动,写不出。”他展开双眉一笑走出
屋去了。
第二天早晨,田家英秘书给毛主席送来《解放南京》号外,还有战士登上蒋介石总
统府的照片。他坐在雨檐下仔细地读,忽然,站起身从桌上拿起笔,要往纸上写诗,停
笔半晌一字也未写出来。他看着田家英说;“家英,解放南京这么大的举动,我却一句
诗也写不出来了。”
田家英说:“您已经写出一首了。”他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主席昨天写完不满意
叠起的那一张。
毛主席看田家英铺在桌上写好的诗说:“家英,读给我听听。”他站在窗前看墙上
挂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南京的形势图。
田家英拿起毛主席写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起苍黄,
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
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田家英读的很有感情,他激动得眼含热泪,仿佛毛主席顺手拈来,从胸中自然流出。
南京是蒋介石总统府所在地,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标志着蒋家王朝二十二年在大陆的
统治全盘崩溃了,标志着一百年以来的帝国主义压迫,几千年来的封建压迫被推翻了。
在占地球六分之一的土地上,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大事,新中国就要诞生了。
毛主席宁静地站在地图前边,心里想:怪得再也写不出了。半晌他回身看着这位理
解他的年轻人,经常把他写过的稿子收拾起来。毛主席在这间小小的屋里在掌握着全中
国人民的命运。
@ 蒋介石走了最后一步棋
蒋介石从溪口急忙飞抵杭州,召集李宗仁、何应钦、汤恩伯、白崇禧、张群、吴忠
信等人来杭州资桥机场航空学校开会。蒋介石命令:将南京城的火车站、码头、电厂都
炸掉,持久坚守沪杭一带,重点经营台湾,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伺机反攻。
蒋介石问李宗仁:“德邻,你呢?”
李宗仁说:“我?当然去广州罗!”
蒋介石说:“不必再谈了,派飞机把张治中他们给我接回来!”他两眼眨着怒火。
蒋介石在当天中午回到溪口,立刻把全家人召集在“丰镐房”里,他对儿子说:
“把部准备好了,明天我们要走了。”他要蒋经国先把妻子儿女送往台湾,然后随他到
上海。
第二天上午,蒋介石身着粗布长相马褂,带领全家到蒋母墓前辞别。他拿着竹筒帚
扫了墓,随后,摆张红漆供桌,上边堆满果品,他亲手点了香和蜡烛,蒋经国往玉石杯
中斟满酒浆,家人全跪下了,蒋介石把三杯酒手捧过头顶,由于手抖酒漾了出来,他微
微闭上眼睛,慢慢又睁开,双膝脆下说:“老人家,不孝的儿子没有掌管好这个国家!
愧对万分呀!在天之灵,保佑不孝儿子重振国家!……”他扯起两条长袖搭叠一起,连
头带脸蒙了个严实,已经泣不成声了。
蒋经国害怕老子哭堆水了,不能上路,会发生不测,说:“保重身体!孙儿们还等
您奠礼呢。”借势把老子扶了起来。
蒋介石揩去脸上泪水,把孙子们领到身边,他用手掐着孩子们的肩膀,嘴里呼着:
“跪!给祖太奶奶磕头!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他看着孩子们那天真的动作,活
像一个毛球儿,鼻子有点酸溜溜的,他心里想:孩子们这么小就离开了故里,他们还会
跟他一起回来的,他蒋中正不是孤身一人,他是有根、有种而暂别故里的。然后他领着
全家老小,绕蒋母墓转了三圈,他每走一步两手不时拂着那花岗岩,心情比石头沉重,
双脚坠着大石磨一样艰行。
蒋经国先安排把妻子孩子们送走了。他陪着老子又走上了飞凤山顶,对故乡的山水
作最后一次眺望。此时此刻极目四望,溪山无语,草木低垂,天气阴沉,益增心痛!蒋
介石站在山顶上微微仰起脸来,心里转念着:大好河山如故,滔滔溪水东流,我蒋某人
几至无立锥之地也!且溪口为蒋家祖宗庐墓所在,今一旦抛别,它日会毁于匪手?其沉
痛之心情,更非笔墨所能形容千万一!
蒋经国扶着老子,从飞凤山盘下来。蒋介石本想,再回到“丰镐房”探看一次,而
心又有所不忍,再者,“丰镐房”内,已无至亲,死的死了,活的该走的已经走了。又
想,向乡亲父老辞行,心更有所不忍,看了他们,又无法携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恋耳。
于是父子二人从飞凤山直接乘轿车前往象山港。
蒋介石下了飞凤山感到大势已去,心情平静些了,恰恰二位年事高的舅公,等在车
旁相送,这又是一番苦楚。但他反而刚强起来,把手杖吊勾在小胳膊间,紧走几步,迎
上前去,摘下头上礼帽,用另一只手托着。他看见二位舅公眼内含泪,长长胡须上沾有
泪水,他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恰好二位舅公踏着石台阶,比蒋家父子要低半截儿,伸出枯巴的手指头问道:“何
时能回来?”
“三年吧!”蒋介石也在指手指头。
“三年?”二位舅公耳朵背点儿,再加要问出个准成年头来。
“三年……”蒋介石滞滞呆呆的眼光停在自己和二位舅公的手指头上,心在打颤颤。
轿车门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轿车后边滚起一阵烟尘,开向早已停泊在那里的
“泰康号”兵舰。
蒋介石已经换上大总统礼服,快步登上“泰康号”,海军总司令桂永清向全舰下
“立——正——!”口令。然后正步迎上来向总司令敬登舰礼,军乐队吹奏起来,升国
民党旗,唱国民党歌。蒋介石站在舰指挥台前,听完桂永清报告词,然后向全舰官兵把
手扯长声喊了一句:“你们好!”
“总统好!”
蒋介石心里坦然些了,他又是大总统了。几艘护航舰在海上排列着,天空中出现了
护航战斗机!他向空中把着手。
蒋经国在军舰开航前向老子请示,还有什么问题要办?
蒋介石伸着手指头说:“告诉毛人凤在重庆办一件!还要去北平接回张治中他们。
还要办张学良、于右任!再把那个陈仪带上……”他的话音拉得很长。
军舰开航了,蒋介石一反常态地面向大陆,要舰上摄影人给他拍张暗淡虚虚的背影
照。平日他是极不喜欢模糊照片的,现在的模糊好像能使心里多填些东西,他在自言自
语:我还要回来!一定要反攻大陆,回到溪口……
“海上风大,当心着凉。”蒋经国侧着身子说着,他此刻害怕老子的眼泪。
蒋介石没有理睬,两手抓住舰上护拦,像拉弓射箭一样用力,滞呆呆地望着汹涌波
涛的大海,越看越离远的海岸线,像把亮亮的长把刀,向着军舰削过来,直刺他心窝。
他看着舰下滔滔流水,心里说:我蒋介石不能认输,反攻大陆的心不会死……
蒋经国劝父亲回到舱里去。
蒋介石看着快要圆了的月亮,他自言自语,这次只有在台湾看月亮圆了。过会儿他
看着儿子说:“共产党他们干吧,如果我三年之后回来,他们会给这些穷鬼什么吃严他
两腿发软,被儿子扶进了舱。
蒋介石全家抵达台湾高雄要塞度端午节。这时上海也失守了。他乘美龄号专机从台
湾飞到福州南郊机场,在那里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大讲第三次世界大战伺机反攻战略。
他又在浙、闽、粤边境和各海岛对那里的残兵败将作了最后的防御部署。
蒋介石以中国国民党总裁的身分,出访菲律宾。他感兴趣的就是满腔仇恨地煽动第
三次大战,他讲共产主义之洪流不仅威胁到中国,而且将影响到东南亚与东北亚的安危,
如果这些国家能结合在一个反共同盟组织之内,就能争取美国进一步支持这一战略性计
划,以遏制共产中国的猖獗。他应菲律宾总统季里诺的邀请,飞抵马尼拉,转往碧瑶与
之会商,他讲了这番话,接着两个人发表一个联合声明,呼吁亚洲所有独立、非共产党
的国家筹组一个反共同盟。
蒋介石还抱有另一个目的,他请菲律宾总统季里诺替他向华盛顿陈情,表示甘愿将
台湾划入美国西太平洋的防线之内,他认为这样做未来的安全即可无虞,但他决心不向
美国请求政治庇护。这时司徒雷登离开南京回国,向美国政府打了份国民党政府“腐败
无能”的报告,这份共有千余页的所谓“白皮书”的报告,字里行间,可谓极尽诬蔑国
民党政府之能事,其对中国内政的影响直接后果,是李宗仁借此公开反对蒋介石,因为
报告中说,美国政府已“不再援助蒋介石所控制的政府”。李宗仁在争取美国援李。
美国总统杜鲁门,对菲总统季里诺说:“毛泽东已经向我开烟了。但福摩萨是在太
平洋中,美国海军军舰是有大炮的。”他正在阅读毛泽东写的《别了,司徒雷登》、
《友谊,还是侵略》等五篇文章。
蒋介石从菲律宾飞往广州,他在给中常会的致词中强调:广州必须坚守,此为吾人
之最后之港口,可用作海军与空军之最后基地。广州有寸土,我绝不离开大陆,还提笔
写下“誓死守广州”。蒋介石唱了一出戏,旋即飞回台北,亲自到郊北十三公里处的草
山勘察,为自己选一所名叫“士林”的别墅作为住宅,该宅子是旧时台湾总督府。山上
草木葱郁,多温泉,青山环绕,林木幽深,是著名的游览胜地。这时他又提笔把“草山”
改为“阳明山”,为的是标榜他一生中最崇拜明朝哲学家王阳明了。他在窃机等着世界
风云变化。
就在这时,麦克阿瑟在日本发表“在对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