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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人类的当务之急-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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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鲁达有句诗:“我在诗歌中保留错误。”    
    如果有两条路,选难的一条走。/克短避长。    
    这两句话有点矫情,却是为了矫枉过正。我们的教育中,总讲扬长避短,总说智者不可强求。勤奋的人听听就算了,要是你生来懒惰,就不该再拿这些话抵挡人生的要求。    
    中国哲学的方法论,可以用两个寓言来概括。一个是愚公移山,一个是庖丁解牛。前者肩扛手提,想要移去大山,智叟劝他还不听,要“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欲积跬步以成千里,掘寸土以去高丘,地地道道的笨办法;后者,就是那个丁厨师,他摆弄宰好的牛很有一套,避其坚骨,绕开大筋,专找骨头缝隙、筋脉疏松的地方下手,一会儿就解决了问题。    
    我们做事,究竟选择做愚公还是丁厨师呢?丁厨师聪而不明,愚公愚而不昧。丁厨师的方法是碰到硬骨头就跑,今天跑了,明天还会有;愚公的方法是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大山搬走了,将来何必再绕道?一马平川,哪里不是路!    
    我曾经和一个德国录音师一起工作,二十四路的模拟台子,有一轨坏了,其实跳过这轨,我们还有很多富裕,完全不影响工作,可是,德国人要求停下来修理那路坏轨。结果,修了两个钟点才修好。大家很不理解,说这完全是笨蛋逻辑嘛。可谁也不想,要是不修,将来还会有遗留问题,等碰上跳不过去了怎么办?    
    孔子说:“好比造山,还差一筐土就成了,他却放弃了,这样的人,我也放弃他;好比平地,哪怕只盖了一筐土,他却进取不息,这样的人,我便支持他。”    
    左岸右岸,永不靠岸!    
    没有终极目标,没有绝对真理。从此岸到彼岸,彼岸就是此岸。人只要活着,是无法停息的,不如一直游下去,游不动为止。萨特说,如果真的证明上帝存在,那也与你无关。    
    (有人问我,你的上帝是绝对的吗?我说,那得再问,你自己是绝对的吗?)    
    表演就是控制你的情绪。    
    大部分演员在台上,只想过把瘾就死。他不想完成目的,他也不考虑和别人的合作,他认为自己的情绪可以解释一切,就是热情冲昏头脑。    
    而演出,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关系,你需要在台上对你的行为负责。    
    有三种演员:一是靠头脑演戏,二是用心演戏,三是凭生殖器演戏。第一种不错,第二种一塌糊涂,第三种是天才,是学不来的。用心演,就是用情绪演,一站在台上就忘记了所有的方法,好像被魔鬼控制了一样。在大脑和生殖器之间,心是最不可靠的。懒人爱说:“Let it be! 顺其自然!”大脑是抉择过的,生殖器是本能的,而心是被严重污染的,它更像社会垃圾的接受器。    
    爱就是豁出去。    
    爱一个人,不要讲条件。如果你期望回报,只能说明你不爱,而希望被爱。你只有把自己全部交出去,你才能在给予中获得自由。你爱你的孩子,爱你的动物,会要求回报吗?    
    (有人问:“要是我被欺骗被出卖了呢?”我说:“你不选择爱,你就可以这么想;你选择了,你便是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因此,你的问题与爱无关!”)    
    过去不能成为现在的依据。    
    这条是批判经验主义。    
    人的经验只是方法,却不是依据。过去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四大发明,炎黄伟业,与你毫无关系;亡国灭种,南京大屠杀,和你也没有关系。    
    你做你自己的,不要向两边看,不要交头接耳。你注意力集中一点,好吗?    
    通俗而不庸俗,高尚却不高雅!    
    没有高雅艺术,别相信艺术殿堂的鬼话!    
    吉他、贝司、架子鼓的音乐,何以见得不严肃?披头士的音乐就比贝多芬的低吗?弦、铜、木击打的都是严肃音乐吗?没有拍马屁的晚会喧嚣吗?没有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语录歌吗?    
    不存在艺术家,只有靠艺术吃饭的劳动者。修自行车铺和歌剧院两两相对,都要生儿育女,都要衰老病死。你可以普通一点,也可以自尊一点,但你绝不应该以高雅和庸俗来区别人。人是生活着的生命,不是摆放着的物品。    
    革命目标,你欢我爱!    
    革命乃是叫人生,不是叫人死。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先疯导演手记(2)

    如果为了某个人的目标,流了太多人的血,我们应该警惕了!    
    如果为了绝对公平遏止了人的创造力,我们应该警惕了!    
    如果为了所谓的理想,大多数人退回到茹毛饮血,我们应该警惕了!    
    堕落就是为别人活着。    
    这条讲得最多,前面半本书都在讲这条。    
    (有人问:“我不该为父母、情人、小孩子活着吗?”我说:“那你要先问问自己,是出于孝道、婚约和义务吗?孔子说:‘如今所谓孝道,就是赡养。然而,即使犬马,尚能有养,你们心里若不敬,只顾着赡养父母这一项,那跟饲养犬马有什么两样?’你看人孝你也孝,你看人恩爱你也恩爱。所谓‘为别人活着’,不是为你亲人活着,而是为社会舆论和别人的脸色活着。这样的活法,还不堕落吗?如果你真的不顾他人怎么想,而的确为了父母亲爱做了牺牲,你应该自己给自己发勋章。”)    
    法轮功的迷信要破,摇滚乐的迷信也要破!    
    很多人听了这话就糊涂了。他们本以为摇滚乐的利器是可以用来消灭法轮功的,结果张广天说,摇滚乐也是迷信。    
    这句话后来被写进《左岸》的台词里去了,有个观众听见极为光火,他倒不是生气我骂了摇滚乐,而是生气我竟然终于什么也没给他。不是说理想主义三部曲吗?理想在哪儿?我花了钱是来购买人生指南的,为什么这个家伙骗我?你这也打倒,那也打倒,结果连自己也打倒,你不是玩我们吗?    
    是的,我的目的是堵你的路,不是给你指路。你知道什么不是理想了,也就不至于把不是理想的理想当理想了。    
    除了创造发明没有别的艺术!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我还小、我没有经验、我先模仿学习之类的话;你学走路,还要会了以后再走吗?你难道不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的吗?为什么在艺术创作中,你变得矜持起来,变得那么道貌岸然了呢?如果你不是精神病患者,就是有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你想在艺术的园子里淘金吗?认为干这行比别的行取得的多吗?    
    这里不是赌场,不是股市,没有过去的经验可以保险,也没有守株待兔的鸿运当头。这里是一片荒芜的虚空,你是头一个到来的拓荒者。    
    你怕不怕无中生有?    
    或者你根本就无力也没有勇气面对空的舞台、空的画布,你说,没有一个完美的概念和经典之作在前,我如何行动呀!    
    好吧,那让我来告诉你吧——滚!你不配干这一行!    
    “先疯导演”又是媒体赠送我的雅号,上次是“先锋戏子”,这次升级了,意思是,我还没演就先疯掉了。疯在哪里呢?一是一口气排三部戏,还同台连本;二是折磨演员,三个月封闭排练,同一拨人一天内连演三台。    
    不论“先疯”还是“先锋”,管它符不符合事实,人家送来,咱就毫不客气地收着。这是我一贯的作风。不过,我的确稍稍有些疯狂,三个戏,从编剧到导演到作曲,都要我来干,不是逞能,也不是展露才华,基本上是锻炼身体。排完戏后,收获很大。首先减肥成功,其次人年轻了,回北京大家都有点吃惊,还有就是身体真的好了,多年的老毛病不犯了。    
    写这本书时,翻看了一下工作手记,本想把瘦身、健康和恢复青春的秘法向读者透露一二,但翻来翻去,尽是些具体的琐碎记录,诸如谁谁谁位置不对、逻辑重音有问题、节奏不准之类的,唯有下面几段导演阐释和给演员的评语尚可一读,摘录如下:    
    一、爱情是如今通向真理的唯一出路——《左岸》导演阐述    
    一个叫左岸的青年在鸡零狗碎的嘈杂人群里发现了莹莹,他们不相信如今爱情已经荒芜,不相信人群中关于男女交易的价值观,他们准备铤而走险,玩一把真诚。结果,他们在与人群的对抗中,把爱情推向了极端,推向了恐怖主义。    
    爱情恐怖主义导致了爱情炸弹的爆炸。    
    左岸在一次偶然的散步中,抬头看见斑驳的树杈后面朗朗的明月,就忽然双腿发软,再也没有勇气回家。他不由自主地走向莹莹的同事亮亮的家。    
    接着,就是他叛逃离家,寻死寻活地拼命奔向亮亮的故事。    
    人群指责他的虚伪,从爱情浪漫主义一夜之间堕落为庸俗主义。但左岸、莹莹和亮亮一致认为他们站在一起,他们不论遭遇多少不幸,终将相信爱情。    
    亮亮和左岸的爱情是现实的,低调的;尽管错失,但敢于直面,敢于重新做起,敢于各自承担。他们战胜贫乏的武器,就是不断恋爱,不断更新。    
    恋爱是不朽的!    
    这个戏的第一层面是,想要怎样的人和应该怎样的人群之间的矛盾。左岸、莹莹、亮亮是一边,其他人是另一边。我们常常在想要在怎样的路途中迷失,渐渐变得和周围妥协;而我们的主人公决心走一条新路,在遭遇挫折后依然不死心,还想用剩下的另一半活体再爱一次。他们发现,爱情是种子,不是注定的前提,需要日日更新方能不死,需要爱过,再爱,直到永远,才有意义。婚约、道德不是爱的避难所,两个人的情感甚至与两个人无关,只有每个个体都尽心尽力了,才有两个个体的共同局面。    
    这个戏的第二层面是,理想主义正是从两个人的互相依赖,走向了每个人的自我责任。文化大革命的蜜月期结束了,而爱情生活是否也摆脱了政治生活的极左路线?左岸和莹莹的过去和左岸与亮亮的现在,与我们熟知的历史经验何其相似!    
    这个戏的第三层面是,当集体理想主义缺失的时候,个体的爱情实践是否可以给自由的理想主义一次启示?“爱情是如今通向真理的唯一出路”,这句台词抑或判断,抑或方法,抑或高于一般的具体?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先疯导演手记(3) 

    二、人就是上帝——《切·格瓦拉》导演阐述    
    从2000年的《切·格瓦拉》到2005年的《切·格瓦拉》,正是一次从集体理想主义到个体理想主义的探索之旅。那年我们搞《格瓦拉》,号称集体创作,号称集体分配,结果共产主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几十年的问题,在我们几十人的几十场演出中都暴露出来了。谁愿意为这个集体承担呢?谁又能够为这个集体承担呢?我的话、我的主张的对错,难道可以让几十个人来付出吗?也许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更为清楚——“是谁带领我重新出发?”2005年,我终于发现,没有!格瓦拉不带领我,我也不带领你。只有“前进的路需要新的脚步”,这一句我没有写错,2000年这样,2005年也是这样。    
    但2000年的《切·格瓦拉》以集体存在了,就永远存在了,谁也逃脱不了!    
    2005年的《格瓦拉》,主要写人。在穷人看来,他是革命家;在情人眼里,他是英雄;在理想主义者心目中,他是完美的人,纯粹的人。    
    有人问卡斯特罗,切怎样?卡说,切很英勇,但他没有耐心。    
    切的确没有耐心。他没有耐心看新制度下的人民还和从前一样,也没有耐心看革命期间的英雄一夜之间堕落为人民的老爷。他不怀疑社会主义制度,他怀疑人,希望在古巴境内掀起“新人运动”,从根子上解决腐败问题。    
    他曾经访问中国,见到毛主席后问:“如果我们腐败了怎么办?”毛的回答是,我们有足够的手段可以战胜。或许当时毛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毁灭性的,而格瓦拉已经忧心忡忡。1966年暮春的一个早晨,格瓦拉推开工业部办公室的窗户,顿见霞光千道、晴空万里,收音机里传来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消息,切说:“他想通了。”    
    实际上,古巴的文化大革命早在中国之前就开始了,那就是格瓦拉的“新人运动”。只是古巴领导层包括卡斯特罗都有保留,使得格瓦拉的计划并未达到轰轰烈烈的效果。卡说切没有耐心,显然是指他不相信新制度下的渐进改变。    
    有一点,切是对的,即人是支持和维系制度的根本,人有问题,一切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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