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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人类的当务之急-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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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人,为什么不可以在创造中学习,不可以在错误中修正?再说了,那二十四年的教育,真的很正确吗?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三部分切·格瓦拉和包二奶

    安:那你为什么宣扬格瓦拉,在舞台上唱《国际歌》?你不怕人们信了格瓦拉,都挎上背包,去丛林里打游击吗?    
    张:我演《格瓦拉》那阵,你知道天底下有一个叫切·格瓦拉的人吗?你知道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的革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当时,剧组坐在一起讨论,说拿《切·格瓦拉》作为剧名,恐怕没什么人来看,知道的太少了。我说,一定要用《切·格瓦拉》作剧名,否则演出毫无意义。现在,满大街都是格瓦拉T恤,格瓦拉像章,格瓦拉海报,甚至还有格瓦拉内裤,只是没有见到有谁扛着杆枪上山打游击的。所以,格瓦拉死了。昨天,天津的记者采访我,要我谈谈格瓦拉与中国当代青年的关系。我回答他,就是包二奶的关系。何以见得?    
    包二奶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不是出于生理需要,而是应着这种风尚。你包,我也包,否则面上不好看;格瓦拉今天不也这样吗?别人格瓦拉,我岂能不格瓦拉?所以我说,格瓦拉就是包二奶!采访结束时,记者要求我拿着顶印有格瓦拉头像的帽子拍照。我说,你觉得合适吗?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懂吗?不过,你实在要拍,我也可以配合,只是你报纸出版时,图片下面的说明文字这样写——看,这个包二奶的人!    
    安:那你当时就没有想过,万一《切·格瓦拉》一火,人们蜂拥而至,怎么办?    
    张:我当然想过。只是离开格瓦拉的日子,需要格瓦拉。再说,一种群众运动,不如被五十种群众运动替代好。如今,这摇滚乐又到体育馆老调重弹,结果票房不好。有人抑制不住,说,票房算个蛋,咱是原子弹!阿Q精神又来了。这些人实在不明白,那种靠着一种大一统的理想忽悠人的时代过去了,人们的思想不再那么轻易就会拧到一块儿,大家各有所想,各怀鬼胎,不再那么单纯了。全国人民看中央台,全国人民听摇滚,就让你一个人腰包鼓鼓,哪能一直有这样的好事?尽管目前远还没到人人觉悟的年代,但至少一种风尚统领几亿人的想法不再现实了。街上卖冷饮的,品种一多,顾客选择自然就有余地。因此,不是理想主义的时代过去了,而是集体理想主义的时代过去了。    
    四、新理想主义    
    安:按你这么说,反倒很乐观?今天理想主义非但没有缺失,反而比之前多了?    
    张:是的。还不能乐观地说,从集体理想主义已经到了个体理想主义,但至少已经从大集体理想主义到了小集体理想主义。独此一家的农村拉线广播,还能继续满足心思活跃的广大社员吗?你现在出一张唱片,卖七百万张,那简直就是做梦。你能卖出去八百张就不错了。这就是市场份额被切割了。蛋糕你一块,我也有一块。大家各自为政,多样化,好得很!    
    安:那么理想呢?    
    张:你为什么老是那么急,小妹妹?怎么又问理想的问题?个人问题没有解决,哪有什么理想的问题?    
    安:我已经清楚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六十年代的群众运动永垂不朽了,八十年代的群众运动也永垂不朽了!    
    张:我的理想主义,就是个体理想主义,自由理想主义。原先的理想主义斗来争去,各自有一套漂亮的说法,实际是为了独吞蛋糕。我的理想主义,只吃我的蛋糕,不会分给你吃。    
    安:你的蛋糕是格瓦拉?    
    张:我还排过《鲁迅先生》、《圣人孔子》,还排过女娲的戏;这些难道都是我的蛋糕吗?你们会问,你吃那么多不怕噎着吗?不,我吃不了那么多。这些只是切蛋糕的刀,不是蛋糕本身。    
    安:那你的蛋糕是什么?    
    张:我的蛋糕我自己吃,干你什么事?你想我分给你吗?那是妄想。但人毕竟生活在社会里,在这个社会里他得了好处,得了好处,就要替别人着想。怎么想?教你用刀呀,也可以向你示范做刀嘛。    
    安:你的意思是说,意识形态老化以后,就成了精神文化资源,成了全社会的公共财产,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禀赋和倾向有所取舍?    
    张:是的。原先是意识形态利用我们,如今是我们利用意识形态。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生活,要活得好,要吃到蛋糕。为了吃到蛋糕,最好自己找刀。    
    安:还好,我对你的蛋糕向来不感兴趣,要是真的吃了,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老话说得有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么说来,你这人用心还算好,没有拐骗少女的倾向。    
    张:我从来没想骗谁上当。谁傻呀?你傻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    
    安:你为什么把自己推脱得那么干净?你不是说个体理想主义吗?这难道不算一种主张?你个体理想,我还可以个体不理想呢!为什么偏要理想?    
    张:所谓理想,在中国字里的意思,即不是空想,不是梦想,不是胡想,而是合乎情理的想。道家说本来面目,就是这个意思,一切要回到它原初的样子,回到尘埃不染的本真,像璞玉浑金那样,天然成就,好玉不雕,雕玉不好。还有一种传统,是流行在知识分子中的观念,这个传统来自柏拉图的《理想国》,就是完美的概念。事物只是具体,并不是一般。一般才有形而上的普遍意义,才上升到完美。这个你可以借来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看看,写得很棒的书。西学体系中的求真,讲的就是这番道理。要放之四海皆准,要绝对正确。理想主义大约源自于此。    
    安:你曾经在《圣人孔子》中说,“一个说信而好古,他怀念过去。一个说前途光明,他相信未来。怀念过去,就是否定当下。相信未来,就是怀疑现在。子曰毛说,在今天的问题上,他们最终走在了一起。”这句台词是否可以帮助理解你刚才的话?    
    张:抽象的完美和自然的本真,看起来是本体论,实际上是方法论。它们二者都期望触碰“未及”。未及才是根本。人在既有生存状态里有暂时的满足,却无法永久和全面满足。一个人只要感到不满,就会探求未及。而探求未及,就是理想状态。至于怎样的未及,却是见仁见智。    
    安:这么说来,理想是人的本性。    
    张:总体上来说,是这样的。比方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就是理想状态。但不爱美的人难道就没有?也有,那是绝望的人,或者是非常态的人。非常态的人,未必非理想,它或许正以非常手段挑战传统的美、枯死的美。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三部分绝望

    安:人为什么会绝望呢?    
    张:人的绝望,原因很复杂,从目前的历史经验来看,绝望往往来自于受骗。当个人或少数几个人以理想许诺群体却屡屡不见兑现,人们就变得焦躁,失去耐心,不信任和绝望的情绪便会在社会上蔓延开。人从本性出发,没有不追求理想的,但几千年都在受骗上当,就难免不产生怀疑。    
    安:那绝望之望呢?    
    张:绝望后的希望,鲁迅是代表。“城头变幻大王旗”,各路山大王以漂亮的旗帜笼络人心,换汤不换药,还是古旧先生那套。可以说,他看透了人世,伤透了心。他曾经有一段意志消沉,醉生梦死,三十七岁才出来做第一篇小说,还是钱玄同死拖活拽拉出来写的。后来就是绝望之望的战斗,看破红尘补红尘。    
    安:我看并非所有的绝望都没有意义,涅的科本也是一名绝望者。    
    张:绝望乃希望之母。从集体理想主义的毁灭过渡到个体理想主义,这其间一部分人会度过漫长的绝望时期。我们不怕绝望,我们害怕假绝望。    
    安:我记得京不特提到过假小人。    
    张:绝望的迷信更可怕!你一个人绝望就算了,还率众绝望,这岂不是很可恶?!把那些受骗的人最后的机会都出卖了,断子绝孙啊!    
    安:到处张扬绝望的人并不绝望,屁股后面跟随的才真正绝望。    
    张:所以,到云南,我宁可去瑞丽,也不去丽江。丽江是面彩色的旗帜,但宣科的纳西古乐是伪造的,满大街的姑娘都像三毛,满大街的小子都像张楚,期期艾艾,可怜巴巴,怪力乱神,鬼气得很。丽江是死的,如果直接给我们看尸体倒也罢了,偏偏扎彩结花,弄成纸人!这就很恶心。而瑞丽的肉林酒池,倒也是活的。    
    安:我也讨厌那里。听说还聚集了一帮吸毒分子,他们企图依靠高原稀薄的空气帮助药力发作,以利于幻觉快点出现。    
    张:没有理想的绝望是可怕的,但眼下最最可怕的还轮不到绝望,有人居然利用绝望搞群众运动,真是万劫不复啊!    
    安:有人买了个小男孩回家,三天后发现小鸡鸡是假的,面粉做的。    
    张:没有胸隆一个,没有眉纹一道,假鼻子假臀假酒窝,连处女膜都是假的。骇人听闻吧?不,按佛教的说法,色即空,空即色,肉身本来就无常虚幻,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真正危险的是心假!心假才有色假。那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们比谁都会坑蒙拐骗,为什么我们有那么多打假,偏偏不打工程师的假?这个假是根子,是七寸,要紧追猛打!    
    六、个体理想主义方法论    
    安:那如何才可以达到个体理想主义?    
    张:那个形而上学的办法,我们试过了;那个信而好古的办法,我们也试过了。当理想以绝对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面目出现时,我们就得警惕了!它多半又要强制全社会的人唯我是从。理想在今天应有新的意义,不是完美,也不是本真,仅是未及而已,作为个体的未及。在你未及,在他已及;在此未及,于彼已及。    
    安:倒是“一花一佛一世界”的说法还在理。    
    张:难道三位一体的说法不在理?圣灵即上帝,人就是上帝,我就是上帝。    
    安:你又要宣扬你那套“因信称义”的道理了。    
    张:我从来不传福音,当基督徒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以此影响他人。我的意思是,以往的哲学、思想和宗教等,都可以作为切蛋糕的刀。释迦牟尼圆寂前留下遗言——“佛是永恒的,法是无边的。”我们不要抵触方法,诸法皆法,一切法,有什么不好呢?怕的是等!好比分房子,301太靠厕所,你不要;302树阴遮光,你不要;303面朝街市,你不要。最后,比你晚来的人都住进去了,你反倒两手空空。我的意见是:走起来再说,行动中修正。医学上有种治疗性诊断,当诊不出病时,不妨先投一服药,吃下去看有哪儿不对,格局破了,自然就看得出端倪。不要干等着做完美主义者,等一切都想明白了,你也就进棺材了。    
    安:这样不盲动吗?    
    张:什么叫盲动?动而不思则盲,思而不动则殆。譬如造火车,有人先弄了个火车头,加上一串轮子,拖上几块车板,三七二十一不管,呼啦啦跑起来再说;又有人花几十年时间打磨车门车窗,精心设计桌椅,什么都齐备了,最后忘了造火车头。你说这两样,哪样更好?    
    安:当然先跑起来好。不管怎么说,跑起来就有了火车。    
    张:火车一跑起来,经过的地方多了,见识广了,世面开阔了,积累的资源自然也就会多起来,回过头来再修理门窗桌椅,还会有什么难的呢?    
    (2005年6月  安根据回忆整理  张广天修订)    
    引跃如与大不韪从昆仑山下来,走到一个叫星宿海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就要分手告别,各奔前程去了。这一天,风一丝也没有,空气像沙土一样沉滞,暮霭密不透风,紧紧把他们裹住。他们站在星宿海旁边,回望昆仑山。    
    这昆仑山有多大呢?昆仑山大到几乎可以盛得下先师的亡灵。可是为什么这会儿却小了?小到都难以当做一道上路前壮行的背景来看!    
    两个人的心思越发混乱了。自从先师离他们而去,他们就由着悲恸弥漫身心,不餐不饮,不宿不眠,整日以泪洗面,整夜捶胸号啕。    
    现在,没有人再训诫他们的行为,也没有人再抚慰他们的灵魂。他们自由了,却忽然不知道走路了。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看见一条公路笔直康庄,另有一线野径曲折险涩。    
    引跃如对大不韪说:“兄弟,你愿意走哪一条路?我们就此分手吧。”    
    大不韪回答:“你比我年长,先师不在了,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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