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画传-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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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每当‘尖刀连’有人死去——这是每场战役不能避免的事情,我们就会找到新的人选。这时我会发现,那些没有选上的人表现得非常痛苦,有些孩子甚至会失声痛哭。看到这些高贵的勇士们流下绝望的眼泪,我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人们对格瓦拉又敬又畏,因为有时候他甚至可以用“残忍”来形容。站稳脚跟后,他们发现眼下必须清除当地的一些土匪。有一次,他们生擒了当地的土匪头子,这个人无恶不作,和他一起被抓到的,还有强暴妇女的三个农民。他把土匪头子枪毙了,却给其他三个人留下一条小命。但是,格瓦拉下令将他们的眼睛蒙上,来一次假处决。“朝天开了三枪后,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其中一个人向我跑过来,跪在我面前亲了我一口,好像我是他爸爸一样。”记者圣乔治·安德鲁把这一幕写在了《观点》(Look)杂志上,还因此得了奖。
1957年12月的一场战斗中,格瓦拉被敌人打中了左脚踝骨。后来,在拉梅萨小学的课桌上,马恰迪托大夫用一把剃须刀,将他踝骨上的子弹挖了出来。马恰迪托后来成了政府的卫生部长。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像一个孩子一样,格瓦拉将这粒子弹挂在脖子上。
古巴解放了。卡斯特罗不能让一个外国人第一个进入哈瓦那。于是,1959年1月2日,哈瓦那人卡米洛,兵不血刃第一个走进哈瓦那;而格瓦拉却驻扎在几个钟头路程以外的卡瓦尼亚堡,接受政府军的投降。
他还忙里偷闲谈起了恋爱,阿莱伊达·马奇成为格瓦拉的第二任妻子。
1958年2月,卡斯特罗发动了全新攻势:破坏糖厂、炼油厂、烟厂、公共设施和铁路,他的口号是,“有巴蒂斯塔就没有收成,有收成就没有巴蒂斯塔。”到8月底,“七二六运动”共破坏了古巴200万吨的糖产。
美国的态度值得玩味。总的思想当然是控制事态发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商业利益。可是华盛顿内部的分歧却很大,国防部和美国驻古巴的军队,与反共机构BRAC合作,想要继续支持巴蒂斯塔政权,摧毁游击队。与此同时,国务院和CIA却认为,让巴蒂斯塔彻底滚蛋才是控制局势的最有效方法。也正因为如此,种种证据表明,在1957至1958年间,CIA暗地里向“七二六运动”提供了大笔资金。到了1958年3月,美国停止向巴蒂斯塔供应武器,政府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第四部分:古巴革命中的格瓦拉古巴革命中的格瓦拉(4)
4月,卡斯特罗号召工人起义;26日,总罢工开始。这是一次彻底失败的行动,具体领导罢工的福斯蒂诺·佩雷斯并没有动员一切反对派的力量,甚至没有在各处张贴告示,告知大家罢工的具体时间。结果到了预定时间,只有一些家庭主妇在电台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少数几支支持罢工的游行队伍被镇压在血泊中,150余人被杀,100多人被捕。
巴蒂斯塔以为卡斯特罗就快不行了,加派1万余兵力以及飞机、大炮、舰艇,决定将山区 里的280个游击队员一举歼灭。这场热战没有像巴蒂斯塔想像中那样轻而易举地结束,战斗持续了76天,游击队熟悉地形,打了就跑,诱敌深入,政府军被歼灭1000余人,还送给游击队600多件武器,其中包括一辆坦克和20门大炮。到了8月底,政府军将游击队的交通道路全部破坏,格瓦拉和他的游击队只有打着赤脚,在泥地上艰难行走。10月2日,格瓦拉的日记这样写道,“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了。完全是在靠意志坚持着。坚持不住了就在泥地里偶尔打个盹。”格瓦拉的哮喘病又发作了,可他仍然最后一个睡、第一个醒来,夜里还不时地出去巡视。
9月初,格瓦拉和当初差点误杀了他的老友卡米洛会师。两队人马,一共230个战士,被格瓦拉用尽了各种方法,逼着往前挪动脚步。10月16日,他们终于赶到拉斯·维拉斯省的埃斯冈布拉伊山,这里激流很多,陡峭的山脉刚好适合打伏击战,政府军不敢深入敌后,格瓦拉终于有了点空间,他在这里建立弹药厂,又进行了一次土地改革,同时开办军校培养新兵。
他还忙里偷闲谈起了恋爱,他遇见了阿莱伊达·马奇,她又年轻又漂亮,长着一头金发。更重要的是,她与格瓦拉在思想上完全一致,她本人也参加了“七二六运动”。后来,她成为格瓦拉的第二任妻子。
12月21日,首战告捷,游击队攻下了卡瓦甘和瓜亚约的两处军营。在卡瓦甘,格瓦拉少校跳上一个小楼的屋顶指挥作战,不料被一根电视天线绊倒,滚了下去,摔在一个花盆上。他右眉弓被撕裂,左手腕脱臼,军医将他的左手前臂打上绷带,再用一块黑布吊了起来,倒让他看起来更潇洒。
12月27日,格瓦拉和他的部下解放了8000平方公里土地和50万人民。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圣克拉拉,古巴第二大城市。这里驻扎了3200名士兵,并配备了坦克和大炮。而格瓦拉与同伴卡米洛率领的队伍,加在一起才只有360人。仔细研究地图后,格瓦拉发现可以走一条小路潜入城中。28日凌晨,战斗开始,到了第五天,也就是1959年元旦,守军指挥官逃走了。收音机里传来更震撼人心的消息:巴蒂斯塔在例行的元旦晚宴上,胡乱吃了点饭,便向在场的人士宣布,现在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要离开古巴。随后,他携带巨款和家人登机逃往圣多明哥,而后流亡美国。夜里12点半,最后一批守军投降。凌晨两点,格瓦拉和卡米洛向哈瓦那挺进。
1月2日,临时政府总统乌鲁希在圣地亚哥宣誓就职,卡斯特罗的大学老师米罗·卡迪纳担任总理,卡斯特罗被任命为古巴武装部队总司令。
此时,卡斯特罗玩了一点花招,他不能让一个外国人第一个进入哈瓦那,他一再表示,应由“卡米洛的纵队当先头部队,首先攻占哈瓦那”。于是,1959年1月2日,在哈瓦那土生土长的卡米洛,兵不血刃地第一个走进哈瓦那。而格瓦拉却驻扎在几个钟头路程以外的卡瓦尼亚堡,接受政府军的投降。
第五部分:工业部长阁下工业部长阁下(1)…(图)
“我是格瓦拉司令。”很多昔日的游击队员,包括卡斯特罗本人,都已经搬到了哈瓦那的希尔顿酒店居住,可他却坚持住在卡瓦尼亚堡阴冷潮湿的房间里。
战争结束了,卡斯特罗并没有重用自己的亲弟弟劳尔和格瓦拉,因为这两人的共产主义倾向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派弟弟担任奥伦特省省长,而格瓦拉留在卡瓦尼亚堡当司令。 格瓦拉仍然怀着极大的热忱做每一件工作。1月13日,他在卡瓦尼亚堡发起了学文化运动,让那些习惯举着枪杆子的军人拾起纸笔,学习古巴历史、地理、经济和政治。他仍然保持着打仗时的生活习惯,每天很晚才睡觉,当其他游击战士已经被哈瓦那这个花花世界迷惑时,他仍然保持着最朴素甚至清苦的作风。他总算剪掉了长发,但还是不愿整理好胡子。他穿上了一身干净的军服,口袋却总是鼓鼓囊囊,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笔记本、铅笔、香烟,还有治疗哮喘的喷雾剂。来访的人总会惊奇地发现,这个面容严肃的人说话竟然带着浓厚的阿根廷口音,而且,他的声音那么小,让人感觉他的身体糟糕极了。很多人发现格瓦拉难以接近。一次,电视记者皮内利采访格瓦拉,随口说:“那么,切……”格瓦拉立刻打断了记者的提问:“对于你来说,我是格瓦拉司令,切是留给我的战友和朋友叫的。”
卡瓦尼亚堡被改建为军事监狱,而格瓦拉成为最严厉的检察长,负责清除巴蒂斯塔时代的战争罪犯。他要对付的,主要是在专政时期利用刑讯逼供和暗杀对付老百姓的政客和警察。有多少人在这一时期,被控反革命,遭到军事法庭或特别军事法庭处决,人们很难下一个定论,不过一般认为,人数应该在600人左右。格瓦拉相信,这完全不是滥杀无辜,对于很多殴打或者虐待犯人的警察,他们都没有进行处理,遭到处决的那些人,往往都是屠杀了上百人的凶手。他很坦然:“革命的公正是真正的公正,不是怨恨,也不发泄不满,既然判了死刑,就要依法执行。”绝大多数古巴老百姓支持处决战争罪犯的行动,可是美国人却很不安,他们形容往日美丽的哈瓦那已经血流成河,而格瓦拉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王。
很多昔日的游击队员,包括卡斯特罗本人,都已经搬到了哈瓦那的希尔顿酒店居住,可格瓦拉却坚持住在卡瓦尼亚堡阴冷潮湿的房间里。他的哮喘病不断反复发作,医生又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个结核病灶,他只好同意去塔拉拉海滩的一个别墅里疗养,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小渔港科希马尔,当年海明威就是在那里写出了《老人与海》。
生活稍稍安定了一点,1月9日,格瓦拉突然接到消息,他的父母和家人将要来看他。在机场见到了已经阔别6年的父母和弟妹时,格瓦拉激动得大哭,哮喘病再次发作。他这才知道,这是他老友卡米洛的杰作,他瞒着格瓦拉,包了架飞机,将他的家人接到古巴。
父亲发现儿子变得如此陌生:“他很瘦,变黑了。以前他说话很快,滔滔不绝,现在却说得很慢很少,而且声音低沉。但他的眼神却没变,还是那样锐利,又有点嘲讽的意思。”父亲劝他该继续行医,他笑着说:“你和我同名同姓,干脆你冒名顶替,替我当这个医生好了。”过了些时日,父亲旧话重提,他很严肃地答道:“我的医学知识已经生疏了,现在,我只是建立政府的一名战士。我不知道将来我会做什么,甚至不知道我的尸骨将埋在哪里。”格瓦拉对他家人的态度也像对待同志一样严肃,卡米洛替他们在希尔顿饭店留了房间,没住几天,格瓦拉便让家人搬去与自己同住。有一天,父亲突发奇想,想去儿子打游击的地方看看,儿子表示当然可以,但他们得自己出汽油钱,这件事也就慢慢搁置下来。
一家团聚了,格瓦拉想起了他还有妻子、有女儿,那个他唤作“我的小印第安姑娘”的女孩。他离开墨西哥的时候,她还不会走路呢,现在,女儿该有两岁大了吧。1月21日,伊尔达·加德亚带着女儿来到哈瓦那。事实上,1958年,伊尔达曾经写信给格瓦拉,表示愿意与丈夫一起战斗,可格瓦拉置之不理。
夫妻相见,格瓦拉坦言,他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在打游击时认识的金发女孩阿莱伊达。伊尔达悲痛欲绝,可是又颇感欣慰,因为在她哭泣时,格瓦拉叹道:“我还不如在打仗时被人打死。”5月22日,格瓦拉与伊尔达离婚。6月2日,在卡斯特罗的建议下,格瓦拉与阿莱伊达结婚,阿莱伊达不仅担负起了照顾小伊尔达的任务,还在接下来的6年里生下4个子女。在婚礼上,人们发现,原来格瓦拉笑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在结婚时的一张照片上,人们看到,阿莱伊达说了个笑话,格瓦拉和新婚妻子竟然笑弯了腰,从客厅手拉着手跑出去,就像一对两小无猜的玩伴在做游戏。
10月,劳尔出任国防部长,格瓦拉莫名其妙地成为国家银行总裁。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1959年2月7日,格瓦拉被授予“古巴公民权”的身份,此举是必要的,作为人民军司令和卡斯特罗的亲信,他必须是古巴人。
格瓦拉竭力想要影响卡斯特罗的政治倾向,但卡斯特罗并不为之所动。1959年4月,卡斯特罗受到美国数家媒体的邀请出访美国,在华盛顿他见到了很多美国政要,其中就有副总统尼克松。卡斯特罗一直谨慎地表示,古巴不会采取任何伤害美国利益的事情,甚至说,他的心“在西方”。结果会谈结束时,CIA关于拉美共产主义的“专家”总结说:“卡斯特罗不是个共产主义者,相反,他有强烈的反共倾向。”尼克松则发现他仍然很难掌握卡斯特罗的思路,他困惑地下结论说:“卡斯特罗这个人,要么就是对共产主义一无所知,要么就是严格遵守了共产主义的清规戒律。我们应该依情况行事。”
第五部分:工业部长阁下工业部长阁下(2)…(图)
格瓦拉不同,1月初刚进入哈瓦那时,一个记者问他是不是共产党人,他就坦率地回答说:“我是个共产党,但是,我不是古巴社会人民党员。”
就连赫鲁晓夫也对新生的古巴充满疑惑,他还编了个笑话,当时颇为流行:
“有一天,上帝召见古巴领导人,上帝开始问,‘谁是共产党人?出列向前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