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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克里特岛迷宫-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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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按照编年史顺序,是在时隔几千年之后的新石器时代早期居住在基色(Gezer)山洞的巴勒斯坦的火葬民族。麦卡利斯特(Macalister)教授写道,“其中的一个洞穴,能够明显地看出来,就是被这一民族用来安葬死者的地方。死者的尸体被安置在一张面向透气孔的岩床上,在经过火化后,存留下来的骨灰则全部散落在那里。从考古学的层面来看,这是不幸的:因为大量的人体骨骸在经过这种火化后都被彻底销毁了,考古学家将很难鉴别他们的人种学特征。我们对这一人种的全部了解是——他们应该属于非闪族人,身材矮小,头骨粗厚,有迹象表明他们大都肌肉发达,身体强健,这些都是适应蛮荒恶劣的原始生活的必备条件。”'36'但我们至今对新石器时代巴勒斯坦人在火葬习惯方面的信仰一无所知。
  在澳大利亚土著居民中,有时他们也会采用火葬的方式,火化之后的骨灰被装入一个便于携带的皮袋中。另外,在一些地区还流传着其他不同的葬俗,其中包括史书中记载的食葬——即将死者的尸体吃掉。而澳大利亚的火葬民族对于人死后灵魂命运的信念,在特征上它们既不同于印度雅利安人也不同于阿卡亚人。
  火葬传统在青铜时代的欧洲已经形成一种仪式,因此更具有严谨的学术意义。它的出现既不代表一种对死者的惩罚,也不是对于吸血鬼攻击的一种安全防卫,而是保障死者的灵魂藉此可以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方法。这种火葬文化一经形成,便紧随着军事侵略者的步伐,迅速向西、向北、向南扩张蔓延,并逐渐在武士贵族中流行起来。在瑞典,只有富人才可以享受火葬的待遇。从英国发现的考古证据表明,火葬与土葬两种习惯在某些地区同时并存,在一个族群中甚至只有一个人能够被给予火葬的待遇——那个人很可能是该部落的首领,而其他人死后都是土葬。在古不列颠,火葬习惯最终逐渐绝迹了。但是在南部欧洲,一些早期的宗教信仰却始终长盛不衰,一直延续到基督教时代(Christian times)的早期,就像木乃伊在埃及文化中的影响一样。而基督徒们之所以如此反对这些特殊的葬俗传统,正表明它们具有非常浓厚的宗教意义。
  多普菲尔德(Dö;rpfeld) 教授'37'就坚持认定那种对阿卡亚人火葬习惯由来的假想毫无根据,他认为阿卡亚人只是在外遭遇战争时才对殉难者实施火葬,而在其家园内则仍采用土葬方式。他猜想火葬这种习惯之所以兴起主要还是因为这种处理方式比起土葬来更加卫生。
  可是,无论在王朝时代前的埃及古墓,还是在欧洲其他广大地区类似的墓穴中,都没有发现局部焚烧尸体的痕迹。尽管如此,多普菲尔德教授仍然列举在迈锡尼(Mycenć;)及其他地区发现的焦炭残迹来佐证他的理论。因此,我们才再一次强调,在克里特发现的考古学证据对于这一研究更是独具特殊意义。在克诺索斯(Knossos)附近的古墓出土的古器物中,还包括食物容器、粘土烧制的盘子以及灰泥制成的三脚桌,而它们都带有燃烧过的木炭痕迹。这些器物都很轻便,易于搬动,可以被用来温暖僵硬的尸体,或者,从另外一个层面考虑,它们或许与那些神秘的祭祀仪式有关。在几乎整个欧洲都经常能够发现青铜时代的木炭灰,这表明在那些墓穴中都曾有过烹煮食物以供奉死者的传统。另一方面,这些墓穴火焰也可能被用来保护尸体免受魔鬼幽灵的侵袭。通常,那些木炭灰并不足为奇。根据考古学家对古代民俗信仰的研究,那些灰烬应该与人类早期的土葬习惯有关。在民间素有“死亡之光”的传说——据说,有人在突然猝死前曾看见一道强光在沿着一条大路射出很远后,进入一片墓地,而其穿越的那个点,正好是一座即将被开启的坟墓。早期的土葬都是在夜里进行,'38'部落的首领会将他手中的火把抛入敞开的坟墓中,这样做的目的是可以为死者奔赴另一个世界的道路照明。希腊神话中的赫耳墨斯,就是引领死魂灵们的向导,并一度被人们当作掌管睡眠和梦乡的暗夜之神。
  在克里特出土的便携式火盆,在当时或许是火把的替代物。同时,在那里的许多墓穴中,还发现了古代的“灯”——炬火。而在迈锡尼及其他地方的墓葬中,偶尔也能发现个别存在燃烧痕迹。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其中某些燃烧灰烬可能是由于意外的房屋火灾导致的结果。
  根据对考古学提供的证据进行研究,学界观点普遍认为,那种认为火葬传统起源于德国的理论很难令人信服。但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一习惯很可能是源自旧石器时代欧洲或者亚洲的某个地方。在基色山洞中发现的火葬证据就能够佐证这一观点。基于火葬在青铜时代还带有明显的宗教色彩,因此这一理论也极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许多伟大先哲创立或规范宗教仪式的一项重要原则,比如佛祖释迦牟尼(Buddha)、拜火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Zoroaster)以及伊斯兰教创始者穆罕默德(Mohammed),他们都是通过某种宗教信仰和组织的形式,借助教规教义对人性的最为强力的约束作用,来实现对其信徒们的聚合号召的。可以说,火葬民族大多都是征服者。早在公元前2000年至1200年间的数个世纪,他们便支配着移民至印度北部的所有印欧语系的部落;他们的影响至今仍在北亚地区的布利亚特人中保留着很深的烙印——他们的大地与天空之神被称作布坎斯(Burkans)或者主人(masters)。在欧洲,他们则似乎被广大的多瑙河流域文化区所征服,并在那里及其他一些地区逐渐形成武士贵族。我们尚不清楚是否他们的成功是由于更为出众的组织能力还是对于铁器的使用。在里格…吠陀(Rig…Vedic)时代,印度雅利安人使用的一种金属叫做阿雅什(ayas),这是一个表示铜或铁的词汇,抑或二者的意思兼而有之。在婆罗门时代,铁被称作syama ayas,即黑色铁的意思。而铜或青铜则被称作ohayasa,即红色的铁。'39'荷马史诗中的阿卡亚人也已经使用青铜器和铁器。但是早期的一些阿卡亚人漂泊到了希腊南部,并登上了克里特岛,当时的克里特人还仅会使用青铜器,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他们也并非采用火葬的方式。因此,也许后来的阿卡亚人是受到入侵的色雷斯人的影响而采纳的火葬习惯,同时也接受了色雷斯人的宗教信仰,并将其与他们自己的信仰融为一体。当火葬习惯逐渐在希腊南部普及的同时,几何形状的陶器与铁制武器也开始被引入到那里。
  当希腊文明开始兴起,并逐渐达到早期的鼎盛繁荣时,这块领土上并存着的各个民族也在相互之间争斗不休,以夺取统治者的至高权力。但无论如何,他们共同接受的这块领土上的最早期的文化,即克里特文化,始终都被保留着。这一文化首先进入希腊南部的伯罗奔尼撒半岛,尽管在那里和其他一些地方由于受到多里安人的入侵而导致连年战乱、动荡不安,但是克里特文化却能够始终保持延续,并在与爱奥尼亚(Ionia,位于小亚细亚西岸,包括爱琴海的岛屿)人的安纳托利亚殖民地的异族文化交往中不断发展,这一事实也再次验证了“一点点酵母足以使全团的面发起来”这句亘古不变的真谛。


内容简介(10)


  在此之前,我们还尚未提及任何与此相关的语言方面的证据,其实在这方面上一代学者也已经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但尽管如此,我们就一定能确认它们与此关系重大吗?一种观点认为,所有印欧语系的民族应该都是现已消失的那些宗教信仰的缔造者们的人种后裔。正如十八世纪英国绘画家和雕刻家贺加斯先生所说,“语言是经历的生动再现,它(的民族)一旦被征服,将比其长期建立起来的文明更加容易被改变……正如土耳其人所征服的小亚细亚的一些少数民族,如爱奥尼亚(Ionia)、吕底亚(Lydia)、佛里吉亚(Phrygia)及卡帕多西亚(Cappadocia)等,土耳其人不但征服了他们的土地,而且也将自己的语言影响永久地留存在那里。即便如此,可是这些被征服民族的文明类型及其最根本的宗教祭仪和信仰仍然有别于真正的土耳其人。”在谈及希腊时,他这样说道,“后来的希腊语言可能主要还是受到中欧的影响,伴随着惨遭屠戮后幸免的列吉昂人(Ć;gean)被留下的文化遗产;也许正如我们自己语言(英语)的鼻祖——盎格鲁…撒克逊人是主要沿袭了诺曼底征服者们的语言一样,希腊语很可能也是主要源于列吉昂人与中欧入侵民族等多民族语言的融合。”'40'
  以下的章节将从更新世的旧石器时代开篇,本书将向读者详细展示和介绍在克里特和希腊获得的众多珍贵的考古学发现,这些内容能够帮助读者深入了解前希腊文明的发展史。同时,许多古典神话也将在本书中被重现,并将克里特与希腊的众神进行比较。作者将二者进行比较后得出的证据用以揭示人类原始信仰发展的轨迹及其深刻的历史意义,并尽量将目前在学术界流行的各种理论充分展示给读者,当然,这其中既有保罗万象的一言之蔽,也有浓缩之后的点睛之笔。毫无疑问,环境在宗教信仰和民族生活习惯的发展过程中曾经起到无以复加的决定作用,正因如此,本书对于诸如爱琴海地区的许多不同自然景观的描写,更能引领读者细细品味前希腊文明是如何在此条件下发展与兴盛起来的,置身其中,仿佛一次美妙温馨的视觉旅行。最后,笔者希望指出的是,一直以来,在许多历史典籍中,对于与克里特几乎同一时代的埃及、巴比伦、亚述(Assyria)以及赫梯(Hittites)都有大量记载和提及,而且在这些论著中频繁提及它们与早期的克里特之间通过陆路和海路发生的贸易联系,而今天生活在中欧、西欧的许多民族的远古祖先就是这些贸易的参与者和见证者。可以说,这段历史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绝对是意义非凡的一段黄金时期,它将永远值得人类子孙的铭记。
   
  脚注
  '1' 《地中海文明的黎明》,安吉洛·玛索著,第175页。
  '2' 引自《欧洲民族》,里普利著,第172页。
  '3' 《传统与神话》,第87页。
  '4' 《遗址与传奇》(1835年),第31…32页。
  '5'《爱奥尼亚与东方》,第107页。
  '6' 此处根据头骨容量做出的推断。
  '7' 《古代埃及人》,第43页。
  '8'《北欧国家的民俗》,第144页。
  '9' 《莱斯特郡民俗丛书》,第29页。即怀特在《赛尔伯恩博物志》中提到的汉普郡的“shrew ash”。
  '10'《苏格兰的黑暗迷信》,达尔泽尔著,第191…192页。
  '11'《古埃及人的宗教》,A·魏德曼著,第226页。
  '12' 《伊里亚特》,第一卷,第1页。
  '13'《斯特雷波》,第十三卷,第604页。
  '14' 《斯特雷波》,第十三卷,第604页;《阿埃兰H。 A。文集》,第十二卷,第5页。
  '15' 《梨俱吠陀》,第二卷,第33页。
  '16' 《以赛亚书》,第九十六卷;第17页。
  '17' 《塞缪尔文集》,第一卷,第5…6页。
  '18' 《米诺斯印象》,第3、4、6页。
  '19'《印度调查》(1901年),第I卷,第一部分,第352页。
  '20'《印度神话与传说》,第148页。
  '21'《近东古代史》,第48页。
  '22'《伊里亚特》,第二十三卷,第75页。
  '23' 《凯尔特人的宗教》,E。安维尔著,第60页。
  '24' 《佩思郡风物志》,格雷厄姆著。
  '25' 在罗马(葬俗)的情况是,婴儿的尸体将不被火葬。在印度,所有未满十八个月大的孩子夭折后会被头朝下装在坛子里土葬。而因难产死亡的孕妇也同样是土葬,而非火葬。
  '26' 《南西伯利亚之旅》,耶利米·哥廷著,第101页。
  '27' Sabha Parva,第八卷(罗伊 译,第27页)。
  '28'《菲弗编年史》(注:菲弗为苏格兰一郡名)拉蒙特著,第206页。
  '29'《印度神话与传说》,第37页,《埃及神话与传说》,第143页。
  '30' ptes Rendus du Congrès International d'Archéologie ,1905年,雅典,第166页。 
  '31'《希罗多德传》,第三卷,第16页。
  '32' 《亚历山大大帝传》,E。 沃利斯·巴奇著,第133…134页。
  '33'《保萨尼亚斯》,第二卷,第34页。
  '34'《老艾达》(又称《诗体艾达》;古冰岛两文学集之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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