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里的痛或者痒-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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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她哭的时候，我带走了爱
1 大学毕业那年，我到一家外企实习。因为是实习，同事们对我爱搭不理。那时我有一个隐秘的乐趣，就是坐在那张临时安排给我的办公桌前，听同事们说长道短，他们眉飞色舞，根本不顾及我的存在。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一个叫陈奥的女孩子。 陈奥25岁，容颜姣美，身材修长而丰满，喜欢穿黑色衣服，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孩子。公司里的小伙子都对她有好感，有几位曾很下功夫地追求过她，可她偏偏爱上了有家室的公司经理。 我对陈奥有几分好奇，经过她的办公室，我会偷偷地瞅她几眼。她样子很冷，冷中裹挟着淡淡的忧伤。她举止优雅，全然没有坏女孩的粗俗与放纵。我主动与她说话，她很接受我，甚至有些感动。原来，因为她与经理的特殊关系，同事们跟她交往都很小心。在公司，除了经理那份特殊的爱，她几乎没有什么友情。 有一天，我们一起吃午餐，我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同事们私下里议论你和经理的事……”她不在意地扬扬眉毛，“那都是谣言，你别信。在他们看来，所有漂亮女孩子都可能成为经理的情人。”想一想他们唾液四溅的市井俗相，我几乎相信了陈奥的话。实习期结束前，经理请我吃饭。四个人，经理和他的夫人，我和陈奥。席间，陈奥对我很亲密，我感觉很受用。陈奥与经理夫人谈笑风生，话题琐碎而亲切，体现了小女人情趣。 这次吃饭，使我相信了陈奥的话，她与经理之间是清白的。但有时候她表现出来的伤感又令我疑惑，她的伤感不是作秀般挂在脸上，而是自骨子里一点一滴地渗出来的。离开公司时，陈奥为我饯行。她真诚地祝愿我前程美好，我祝愿她早日寻到归宿。她说：“背弃与离别，厌倦与伤害是所有的爱情都会遇到的劫数。”听得我心里发凉。2 分手时，我们相约保持联系。然而，人在“江湖”，“杀机”无数，需要全力打拼，没有时间去沟通新朋故交。我在事业上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升为公司副经理。我曾有过事业不成功不谈儿女私情的誓言，如今成功了，我想歇歇脚，在人海中找一找能与我牵手共看人生画卷的女孩子。 命中注定，我与陈奥有缘。那天，我去会见一个大客户，竟然邂逅陈奥。她仍风华无双，举手投足有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大气和雍容。她如今是那家公司女总裁的秘书。四目相对的刹那，我们并没有忘形地惊喜，身份让我们自持，但内心的喜悦如五月春花纷纷扬扬地绽放。 就这样，陈奥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毫无设防地爱上了她。爱到深处，我的心隐隐作痛，我总会想起她那段出位之爱。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向她问起此事，她美丽的脸庞一下子冷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离去。好多天她如断线的风筝，杳无踪影，我感到惶惑和痛苦。当我在她家门口苦候三日终于看到她的身影时，我对自己说，即便她以前干过昼伏夜出的勾当，我也不追究，我再也不能失去她，我爱她！ 可是，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还是会想起她曾像爱我一样爱过另外一个我所熟识的男人。我转弯抹角地与她找别扭，先是刺伤她的心，然后是拼命地道歉。这样反反复复，我们都备感折磨。 有一天，我竟突发奇想要找个人问问她过去的事。我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这是我所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他叫钟悍，还在那家公司谋生，当年他与陈奥在一间办公室。酒桌上，我们推杯换盏，东侃西聊。“哎，那个叫陈奥的还在公司吗？”不知不觉我将话题转移了。钟悍眼睛一亮，像个更年期女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经理是个颇有风度的中年人，公司许多漂亮的女孩子都爱慕他，对我们这些‘愣头青’眼睛也不夹。经理这个人比较‘博爱’，说通俗一点就是对女人的兴趣比较大。公司多数女孩子都很理智，只是想利用自己的美丽来换取职场生涯的风和日丽。可陈奥却不可救药地爱上经理，一心要嫁给他。她爱得深，伤得也深。据说，她曾经为经理流过两次产，最后一次好像还很危险呢！经理曾经被她的真诚感动过，但后来没了新鲜感，就觉得她是一个大麻烦，便对她冷了下来……” 最后，钟悍还告诉我，当年我在不知不觉中被陈奥利用了一把。经理夫人对丈夫与陈奥的事有所耳闻，要来公司大闹，经理便安排了那次晚餐。陈奥对我佯装亲密，是为了向经理夫人证实她已有男友，而且男友与她在同一家公司，是不可能与经理有染的。我以为当我明白真相时，便释然了。谁知，我为自己设了一个致命的令我永远无法超脱的劫。闹矛盾时，我会冷不丁地戳一下她的痛处。终于有一天，我向陈奥提出分手。 分手时，陈奥哭着求我留下来。我很爱她，可我又不能忘记她那段出位的爱情。我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在陈奥所在的公司落脚，我和陈奥也许会花好月圆；可是如果不在那家公司落脚，我又去哪里与陈奥相遇呢？命中注定，我与陈奥聚了又散。3 转眼，我已挈妇将雏。37岁那年我开始觉得婚姻烦闷，这个年龄的人多少有种想抓住青春尾巴的亢奋和无奈。我就是在这时与陈奥再次相遇。她还是那么年轻和漂亮，当得知她还没有结婚时，我心底涌起了一种内疚之情。 那天晚上，陈奥的大胆是我没有想到的，我顿时乱了方寸：“我已经结婚了。”陈奥说：“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都有儿子了，7岁，上小学。”我当时已搞不清自己是在向她挣扎还是在向自己挣扎。“这不是理由，不是理由。”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我的心乱极了。
为了躲避陈奥，我不再去公司，而是把工作拿到家里来做。我以为这样可以逃避一切，可是陈奥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家的电话，竟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你是个懦夫，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几年前你抛弃了我，现在我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的心太狠了……”陈奥在电话里呜咽起来，我不知所措。“我想去你家，和你当面谈，现在就去。”我气馁了：“那么，你来吧。”话说出口，我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我心里有一种等待已久的冲动站在我面前的她，额头上闪动着晶莹的汗珠，眼睛里闪动着热切的光芒。面对这样的女人，我哪里有勇气拒绝她呢？我不顾一切地把她搂在怀里…… 陈奥和我的约会经常安排在白天，并且是在我的家里。她没想破坏我的家庭，因此妻子也未看出什么破绽。但我不愿意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心里还是留着一方古典爱情的空间。一天晚上，等儿子睡着后，我吞吞吐吐地向妻子坦白了我和陈奥的事。我原以为她会哭，可她听我说完后镇静地问我：“你说完了？”我不懂她的意思：“完了。”然后她说：“那我去睡了。” 她的平静让我愧疚不已。我家有楼上楼下两个房间，上面是我们的睡房，楼下是我的书房。 那夜以后，书房就成了我的卧室。 也许是因为已对妻子说穿，陈奥渐渐地变得不顾忌了，她在我房里一直可以呆到晚上，常常会和妻子、儿子照面。我从不介绍，她们也就当没看见似的擦肩而过，我的心里会有一丝男人阴暗的胜利。4 一天，陈奥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她的前任男友一直纠缠她不放，她是在一年前与他相识并同居，他们曾经爱过，但自从与我重逢，她就不爱他了。 “你想离开他吗？”我郑重地问。“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陈奥情意绵绵。 于是一场“营救”陈奥的计划便在我的脑海里酝酿起来。这是一场闹剧，由于我和妻子还在婚姻状态中，我无法直接面对陈奥的前任男友，于是，我便请来了钟悍。自从那次向钟悍求证陈奥的情感隐私之后，我们便一直有来往，我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哥们。钟悍说：“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这话听起来真不舒服，但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有什么能比我的陈奥更重要呢？我很后悔当年离开她，现在我才体会到失去所谓贞节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并没有失去她的可爱，更不会扼杀爱神来到她的身边。 女人不怕失去所谓的贞节，可怕的是失去一颗纯洁的心。 钟悍果然“不辱使命”，找到了陈奥前男友的住址，直接打上门去。人站在门外，钟悍大声吆喝：“你的女朋友跟我了，以后你不要再找她了。” 那男的哪受得了这个气，冲出来就要打，谁知却被钟悍带去的两个兄弟一顿好打。 我听完钟悍的叙述后不寒而栗，这不是我选择的方法，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应该自己去解决。两天之后，瞒着陈奥，我独自和她的前任男友在一家上岛咖啡店见面。在摇曳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睛还有些青肿。他看着我，微微冷笑：“这就对了，你才是陈奥现在的情人，先前那人不是，陈奥不会喜欢那样的男人。”我注视着他，我相信陈奥能看中并同居的男人不会是等闲之辈，“对不起！”我低声道歉。他却出言不逊：“你不要把她当作宝贝，这个女人不过是一块煮了又煮的蹄NFDA1肉。” 他的话激怒了我，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起身就走。走了几步，我还是回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以后，如果你再有女朋友，要懂得尊重她。”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尊重她？她懂得尊重自己吗？她对每一个男人用身体表示好感，你不过是他们中的一个而已。”他的话像一把榔头打蒙了我，我掉头就走，可一路上他的话总是在我耳畔响个不停。 那个晚上，我辗转难眠，我决定去调查一下，还陈奥以清白。但天亮时我又放弃了这个打算，我想我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愚蠢，爱她就要相信她。 陈奥对我的依恋越来越深。一天深夜2点多钟，电话铃声骤响，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想你，我要见你！”是陈奥的声音。 我有些为难：“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不！”她倔强地说。“那好，你来吧。”我答应了。 才过了半分钟，门铃就响了，原来她是在我家门口打的手机。一进门，她就仔细打量我的房间：“她呢？”“谁？”我不解。“你太太。”她说着妩媚地揽住我的脖颈：“我不准你和她在一起……”说完就热烈地吻我。 我总是在她这样的热烈中失去主张，性的欲望总是冲昏了我的头脑，这是我的弱点，还是男人的弱点？ 我处于痛苦和矛盾的夹缝中，痛苦和矛盾来自于我对这段感情的认真，认真到我在考虑婚姻的重组。我和陈奥曾相约这场波澜壮阔的爱情只供我们独享，但她没有做到，我的家人，我的邻居，我的朋友甚至单位里的同事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我由此而格外被动。 与情人共存的家庭模式是不可能长久的。一天，我硬着头皮对妻子说：“我们去离了吧。”“你终于说了，我同意，并祝你幸福！”这时，我发现妻子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但我已不能回头。5 我原来认为，一个女人如果非常想跟一个男人结婚，就说明这个女人一定很爱他。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结论不一定正确，因为她很有可能仅仅就是为了告诉男人，她战胜了他。陈奥就是这样的女人。 领了离婚证我就去找陈奥。男人也渴望归宿，我想和陈奥策划一下未来。陈奥翻了翻那个绿色的小本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笑得我心里直发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过几天我要去上海工作。”说完，她飘然而去，像一缕轻烟。我立在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曾经那么贴心贴骨的女人瞬间变得如此陌生和遥远。我去找陈奥，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来到她的住所，敲了半天门，她才打开。地上有一双男人的皮鞋，我抬起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看见钟悍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喝茶。我的心有一种撕裂的疼，我想起了前妻，想起了我将陈奥领回家时前妻的心情。回头看陈奥，她袒胸露乳，斜倚在门框上，用冷漠、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在漫长的孤独中，我仔细回忆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蓦地明白，陈奥最大的快乐并不是我要给她一份天长地久的爱，而是她拆散了我的家庭。多年前，陈奥的第一场爱情就遭遇已婚男人，已婚男人固守着自己的婚姻，对她犯下了始乱终弃的罪。而我又因为她的这段经历再次抛弃她，于是她恨男人，破坏男人的婚姻成了她隐秘的快乐。 将陈奥想明白了，我不仅不恨她，反而感觉很内疚。当年我和她在一起时，她虽然已经失去了贞节，但并没有失去纯洁的心；当我嫌她不贞抛弃她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