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子-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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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可以跟我联系，这个是我的名片。”男子递过来他的名片，迟暮接过来，然后说“那么就这样，再见。”
拉着我，迅速走开。
“迟暮，那个男子有好看的样子呢。”我用手指抠抠他的手板心。
“可是，缄言，我已经有你了。”迟暮没有微笑，一脸淡然的表情。
嘉南走了之后，迟暮没有对我提过任何一个男子，虽然我知道总是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他。
路上很多的情侣，相互搂着行走。
很多小女孩，提着篮子，里面装了新鲜的玫瑰，向那些情侣兜售。
我和迟暮从卖花的小女孩身边走过去，我的眼睛瞟向篮子里面妖娆美丽的玫瑰。用好看的包装纸包着。
那个小孩子，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向我们兜售的意思。
快要走过去的时候，迟暮叫住那个小女孩，在他篮子里面选了开的最炽烈的玫瑰，递给我，给了钱以后离开。
拉着我快速的走了一段路。
之后停下来，大笑起来。我看着她的微笑，花枝乱颤。
“缄言，你知道吗，好久之前我就象在大街上给你买一枝玫瑰，让所有的人看到你幸福的样子，一定美好。”
“迟暮，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走过去，抱住她，吻住他。我和迟暮在大街上，激烈的拥吻，很多人走过来，看着我们。然后走过去。
之后我们笑起来。
我的手里一直捏着花，跟迟暮走很长很长的路回家。他牵着我，我象个小孩子。
我和迟暮目前的生活，亲密纠缠在一起的生活。我们给对方最大限度的安全感，然后把自己心里面那些不安定的东西藏起来。这样，内心明确。
十七
回到上海的第二个星期上海下了第一场雪。
那些雪花，细碎的，从天空之中飞舞下来。落到地上迅速融化，只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后来那些印子也都看不见，仿若从来没有下过雪一样。
上海下雪的时候，我在想，这个时候的武汉是不是也在下一场雪，缄言和迟暮是不是正拥抱在一起，取暖。着两个女子，冬天的时候变的同样慵懒，整日蜷缩在床上，拥抱着取暖，我看着他们彼此疼惜的眼神，内心刺痛。
回到上海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回家，在学校门口坐上公汽。车穿行在这个城市里面，从江的这边到那一边。我坐靠窗的位子，看这个城市的冬天。
上海的冬天仍然拥挤和繁忙，人们没有因为冷而蜷了身子，迅速的穿行在路上。照样有很多美好的女生穿了极短的裙子和靴子在商业区游荡，嬉笑着，在车上看到他们的笑脸。纯真的让人羡慕。
回到家推开门，厨房的灯亮着。我走过去，看到妈妈，穿着以前在家做饭时候的围裙，在厨房里面忙碌。我走过去，没有发出声音，靠在门上，看着这个女人，忙碌的身影。
好像看到多年以前的那个女人，在厨房里面忙碌，炖我喜欢喝的鱼汤。这些幻觉温暖了我的眼睛，渐渐模糊起来。我擦了下眼睛，看清楚在厨房里面忙碌的女人。眼前的女人，穿了白色的毛衣，下面是鱼尾裙。头发卷曲的散落在肩上。
站了很久之后那个女人突然回头，看到我。
“嘉南，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来把房子收拾一下，顺便给你做饭。”妈妈转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焕发着幸福的神采。这样的神采，还是多年以前看到过，那个时候妈妈在爸爸身边时常幸福的微笑，从爸爸走了之后，妈妈就再也没有这样动人过。
“恩。我回来了。”我看着妈妈的眼睛，然后别过脸，轻轻的回答她。之后走出去。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开了电脑，隐身登陆了我的QQ。
我看到迟暮的头像，亮着。看了上面的签名，写着“我被大把的幸福淹没了。”
看到这个签名的时候我微笑，这个女子，永远让人觉得疏远，却在另外的女子身上，找到自己浅淡的幸福感。
妈妈做好饭之后，来叫我。我跟着他走到客厅。桌子上放了很多我喜欢吃的菜，中间有鱼汤，汤的上面漂了葱花。绿的好看，那些汤，呈现浓稠的奶白色。有浓烈的香味。
桌子上摆放了一副碗筷。
我坐到桌子上面，妈妈在门边的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大衣。藏青色的大衣，长到正好遮住裙子，配了玫红色的羊毛围巾。妈妈穿戴整齐。
我看着这个女人，精心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突然觉得陌生。她舍弃了曾经如同身体发肤般不舍得丢弃的灰色衣服。
“嘉南，你自己吃饭吧。你叔叔今天晚上公司有聚餐，我必须陪着他出席，会有很多领导，他现在正在升职……”妈妈对我说出这些话，说的时候始终带着微笑。
“好了，别说了。快去吧，不要让他久等了。”
我一个人吃完晚饭，味道索然。
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做的饭菜已经不再合我的胃口，还是我的味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开始转身，走到另外的地方，我不再是可以留住他的那个人。
吃完饭之后我回到房间里面，开了床头灯，躺在床上看书，那些佛经，长久的陪伴着我， 我看着那些佛经，然后得到短时间的宁静。
在家里待了两天，到楼下超市买了很多的食品。自己做饭，放很多的辣椒，吃的时候流汗，然后舌头失去知觉。就是这样，我开始习惯一个女子的习惯。
回学校之前，给小雅打电话，告诉他，我会在她家楼下等他，之后打车到她家楼下，站在他楼下抽烟，那些烟雾，渐渐的飘远。穿了红色的羽绒服，在武汉时候买的，衬出干净的皮肤。
小雅下楼来，对我微笑。他换了格子的短裙，下面套了白色的靴子，上面穿了深蓝色外套，领子好看的外翻着。头发散着，顺直着。她走过来，对我微笑，然后牵了我的手。
手指温暖。我握着他们。小雅是好看的，走在我身边的时候会让我满足的微笑，这个女子始终对我温婉。我们坐车回学校，坐在公汽的后面，我坐靠窗的地方，小雅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嗅到洗发水的味道，和缄言头上的味道一样。
我亲吻那些头发，小雅感觉到的时候抬起头，看着我，然后主动吻我。
就这样，一路上，我们偶尔接吻，周围的人应该会看到，应该会微笑。这样的年纪，这样纯美的爱情，看到人都会微笑起来。
我和小雅冬天的时候牵了手，走在学校里面，做在草坪上，对着前面的湖。我拿了杜拉斯的小说，小雅拿了一些杂志，靠着我翻看着。哼着歌，我听着那些音符从她嘴巴里面飘出来，被风吹的散了，尽是欢乐。
上海的学校经过改革变成了一个学年三个学期制。每一个夏天都会经历一次军训，我们长期的被太阳晒着，之后每一个女生变的惨不忍睹。我喜欢曝晒在太阳底下，那样阳光可以一直直射到我心里面最阴暗的角落里面。
冬天一直很少有温暖的太阳，整日的阴冷着。四级考试之后我们开始放寒假，之前经历了一个星期的考试。
我和小雅在那一个星期里面没有见面，我始终没有给他发消息，她没有来找过我。
我一个人每天去教室自习，带大瓶的水。中间的时候走到阳台上面抽烟，萧索的风吹过来，烟雾吐出来之后迅速的吹散了。
我想起迟暮，四级考完那天我在小雅寝室楼下等她的时候收到迟暮的短信，她问我，回去之后还好么？
我看到这条短信，然后按了C键，从手机里面消除。
删掉之后看到小雅走过来。我迎上去。
之后，我再也没有给迟暮发过消息，我或许需要一些时间，融化在武汉所有的见闻。
我每天看很多的考试内容，那些知识，疯狂的灌进我的大脑里面，整整一个星期，那些电路图缠绕了起来，在脑袋里面，打成许多的死结，我必须在考试之前，把一个一个的死结打开。
考试在最后一天结束。然后收拾那些东西，准备回家。
小雅收拾了一个箱子，我问他，你是要准备不再来读书了吗？
小雅看着我正经的样子，然后笑起来。“不是啊，我的衣服比较多啊，我把他们都带回去，然后慢慢的穿啊。读大学之后第一次过年呢。我已经是大人了。”
小雅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怜爱的看着她，这个女子读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学期仍然如此可爱和纯真，或许经过一个大学之后他的心会迅速的成长，和任何一个经历过大学历练的孩子一样，成长，势不可挡。
寒假里面，我很少和小雅联系，每天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妈妈打来电话，要我过去过年，我拒绝，在电话里面对妈妈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生活。”
妈妈不再坚持什么，挂掉电话之前说“你叔叔的孩子也会回来过年，如果你有时间，就到妈妈家来吃饭。”
这个女子，不再对我说我们的家，而对我说妈妈的家。我知道那个家里面不再有我，而我的家里面，不再有我的妈妈。只有我一个人，空荡的房子里面，寂静阴冷。
迟暮的QQIP显示始终在武汉，这个女子，一直没有归属感，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个家，那个家里面有两个人，他们在一起生活，被大把大把的幸福淹没。
过年前一天，我接到小雅的电话。
“嘉南，你这几天还好吗？”小雅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回想起这个女生的样子。
“恩，还好的。”我回答，很想说，小雅，我寂寞了，一个人。始终没有说出来。
我们散淡的聊天，一些寒假里面的见闻。我对他说一些书和电影，寒假里面我不停的看一些电影，王家卫和关锦鹏的片子，一样细腻的手法，看的多了让人心疼。
我看这些电影，然后确定自己是心疼的，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仍然在有力的搏击跳动。
“嘉南，爸爸和妈妈他们去了外地过年，我一个人在家。你呢？”小雅最后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直一个人。”对于这个女子的思念更加明显起来。
“那我……”
“明天，我来接你。我们两个人过年。”
挂掉电话之后，我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回家之后我不再用剃须水，刮掉胡须，那些胡须长出来，生硬在戳在脸上，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依然棱角鲜明，但是显得苍老。
我拿出刀片，慢慢刮掉那些长出来的胡须。留下青青的下巴，触摸起来不再扎人。
除夕，街上人不再多。我坐车去小雅家，接他来过年。
我站在小雅家楼下打他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小雅从窗口探出头来，叫我上去，我拒绝。
半个小时之后，我等待的女生提了箱子，走下楼来。
仍然是那个很大的箱子。
“你又准备拎着你的衣服出走啊。”我笑着说。
“不啊不啊，里面都是过年要用的东西呢？”小雅郑重的说。
“哦，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和我一起过年吧。”
“这个嘛……”小雅的脸变的绯红起来。
小雅在我的卧室打开箱子，里面装了很多的衣服，有裙子，外套，大衣，很多美丽的衣服。然后拿出一些书，最后是大包大包的食物，这些食物，够我们两个人吃很久。
我们牵着手到楼下超市买很多的食物，菜和调料。晚上的时候，我做很多的菜，一桌子，小雅始终在我身后，看着我做饭的样子，在后面拥抱我。
我转过来，对他说。“知道么，我喜欢，做饭给我喜欢的女子吃。看着他们吃饭的样子，觉得心疼。”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想到在武汉的时候，做饭给缄言和迟暮吃，看着他们吃完我做的那些饭。我没有对他们说，我一直只做饭给我喜欢的人吃。
小雅听到我这个话的时候，脸开始变红，然后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
我和小雅在一起吃我们的年夜饭。时间很长，小雅细嚼慢咽的品尝我做的菜，我看着小雅吃饭的样子，垂着头，脸始终微微发红。不知道是红酒的作用还是因为我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