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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开房吧,小辉煌-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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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阿姨?关袁阿姨毛事?话说,袁阿姨是谁?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辉煌眼冒金星地晃了几下,抓出几个重点词组合:
  老妈 熟人 熟人的儿子。
  靠之啊!粗到窝边萝卜了!!!!!!!!
  正当辉煌天人交战的时刻,一边的小兽站起来,低头揪衣角,“阿姨,不关不关她的事,是我……”
  小兽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萌又受状。她听得小心肝一阵激荡,要不是面前的敌人是老妈,她会直直就扑过去嚷:冲我开炮吧,表伤害他。
  黄月芬看向男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回忆的光彩,嘴角的线条柔和了一下,但很快隐去,“你们俩个……唉……”
  他的头更低了,嗫嚅了半天。
  黄月芬突然站起来,“来,你跟我来。”
  辉煌愣了一下,干么?老妈要带小兽去哪里?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妈?”
  “你给我在外面站着!”黄月芬难得对女儿色声俱厉。
  方老帅哥扯了扯辉煌,示意她不要惹难得发怒的温柔老妈。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兽低着头跟着老妈进了她刚出来的房间。
  现在……现在进去收拾垃圾还来得及不?
  希望小兽反应快点,把用过的TT盒子踢到床下……
  “阿姨”他讷讷言道,从他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被责骂和怒斥的准备了。只是心底的那块越来越颤抖得厉害,过往回忆似洪水一般快将他吞没了。
  “坐吧。”黄月芬拍拍床边,刻意不去看一片凌乱。
  他摇头,紧张得手心汗湿,站得更笔挺了。
  “你妈妈,她还好吗?” 黄月芬叹了口气,“叫她别介意,这么多年了。该放也该放下了。”
  他眼睛红了红,“她已经去世了。”
  黄月芬半张了张嘴,半晌才长叹一口气,“当年的事实在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完全没有必要自责。”
  他摇头,“妈妈她到死前也没忘记。她让我回来找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当面和您说对不起。当年要不是她把那女人介绍到你那里帮忙,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朋友。
  黄月芬记得当年自己怒极把登门道歉的母子俩推出门去,恨愤交加地让他们滚得远远的时候,袁婉凝这么哭喊着。遥想起来,也不是记忆之树飘下的一片枯黄败叶一样了。只是当时心境和现在差了许多,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妈妈也是好心,她是无意。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连生活了数年的丈夫也没有看透,何况她那朋友。”前缘往事只是不堪,归来归去只是因果二字罢了。“你们后来去了哪里?”事情发生后不久他们就背井离乡,渺无音讯了。
  “妈妈带我先回了趟爸爸家,后来去了香港,再后来,”他低低声,“再后来就去了英国。”
  “也是颠颇流离,你妈原先就身体不好,”黄月芬停了停,“后来,她是怎么走的?”
  “生病,我十五岁的时候。”他没有多说,心里焦灼的是另一件事,“阿姨,我和辉煌——”
  完了,要怎么说?
  黄月芬脸上褪去严肃,难得地起了丝尴尬,没有了刚才的严厉“你们这群小孩,胡闹。”老朋友要是知道这对孩子走到一起,是不是也会欣慰些?可是年纪又差这么多,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他结巴起来,“我我会好好对她的,我不是胡来,我……”完了,怎么越表白越乱?
  他急得舌头差点打了结,脸蛋涨得红红的。
  眼前这个小孩子,可再不是那个跟着女儿屁股后面迈着小胖腿叫辉煌姐姐的小可爱了。数年的光阴,虽然青涩未褪,但他隐然有些成熟男子的气概了。
  黄月芬笑笑地打量他,他和好友长得太像了,一样的漂亮。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到不像个男孩,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一眼就认出来他的原因。
  转眼看到一室的凌乱,她轻咳了一声,“你怎么找到辉煌的?按理说,你应该先来找我才对。”
  “我,我看到她写给你的信。”好在他们没有搬家,他偷偷扒着老式邮箱缝缝偷夹了快半个月才夹出她写回家的信。
  “你可是煞费苦心,”黄月芬哑然失笑,“小时候你们就投缘,只是没有想到。”
  她想了想,轻叹,“看来她还不知道你的事,你没有告诉她。”
  他揪着衣角揉得皱巴巴的,细声,“我不敢。”记得临走前的那个春节,妈妈特意带他上门再道歉,阿姨不在,而她像头小狮子一样冲出来,让他们带着狼心狗肺滚蛋,摔了一地的炮仗。他的棉衣烧了一角,那块焦色似一块永远褪不去的疤。
  儿子,我们欠她们的,所以不要埋怨她们,她们比我们更不容易。
  记得妈妈含泪带着他离开时,门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全身如坠冰窖。
  所以他不敢,他不敢言明他是谁。
  所以他只能用不光彩的身份和不入流的手段跟踪她,摸索她的踪迹,一点一点靠近她的生活。
  她失恋,她伤心,她去买彩票,他都知道,他都跟着。
  她误入自己打工的酒吧,他心里窃喜,却依然装做无动于衷。
  他心疼她喝得烂醉,把她往员工间一扔,却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等到她半梦半醒间他便对着嘟嘟作响的手机自己唱双簧。
  然后他一步步引着她,往他支起的竿子往上爬……
  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攻于心计。
  他只知道,她中了奖之后,幸运之神也临幸了他……

  你好,惩戒掌

  “其实,你和辉煌也只差了三岁而已,”黄月芬回忆起来,“我觉着不太妥当,不过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这孩子费尽心思走到这一步,不可谓不执着,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决心。“只是她心结打不开,她对那时候的事还是耿耿于怀。我女儿我了解,她平常是大咧咧 ,可是认定的事是几头牛也不好拉回来的。”女儿对当年的事恨到什么程度她很清楚,也是她这个当妈的当年迁怒波及,连孩子也影响到。
  到后来她慢慢看开了,可女儿却没有。甚至有一次在睡梦中还是恨恨地说要杀了他们,那时她才知道,在女儿心里的恨意。
  但有错的是丈夫和那个女人,并不关袁家母子的事。只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重重误解加上年深日久,要说服女儿恐怕并不容易。
  他不敢多言语,他早就料到这点,所以犹豫踌躇这么久一直不敢和她说出事实。只能时不时地暗示和提醒,可惜他辉煌殿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装死,总让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无赖MO:对谭董事是装死,对你就是迟钝了。阿门!)
  黄月芬摸摸他的头,“当年你那么小,又那么可爱,就跟着辉煌屁股后叫着她辉煌姐姐。现也这么大了,时间真是快。”她拍拍她的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的脸染上红晕,想了想,还是虚加了点时间“半年。”
  “才半年呐。”黄月芬微皱眉头,显然对这种速度同居有些反感。
  他恨不得把话吞回去,急急补充,“我们一起住了半年,之前还有交往的。”
  这明显骗人嘛。
  黄月芬好气又好笑,也不拆穿他。
  “我这次回来本来想……”话说一半,被大力的拍门声给打断了。
  “出来,妈!出来,我想起来了!”她的口气都带着火星点点。
  小兽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心惊胆战!
  黄月芬转头问他,似笑非笑,“你还瞒了她什么?”
  “没……没有了。”不能再说了,有再大的矛盾也只能内部解决了,千万不要想未来丈母娘来救场,丈母娘不添乱他就谢天谢地了。
  黄月芬打开门,女儿就像只出闸的小狮子一样冲进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足无措的小兽,像是要把他烧出个洞来。
  “我想起来了”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妈,那个袁阿姨是不是就是那个袁婉凝?”
  “叫袁阿姨!”黄月芬虎下脸,指着小兽“这是你袁阿姨的儿子,记得吧。”
  辉煌一口气堵在心口,依然不敢相信,“妈你骗我的吧,你骗我的吧。”
  “小辉煌,”他讷讷地不敢上前,怕她是气疯了。
  “姓袁的只生了个女儿啊!她哪来的儿子?”辉煌有点晕了,一大半是气的,一小半还在含混不清的回忆里抓线索。
  “就是可可嘛,以前常跟在你后面的可可。”黄月芬好心地提醒女儿,“你还常常带他玩游戏的。”
  她大脑停顿了半拍,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小时候扯着她衣角撒娇叫“辉煌姐姐”的小可可?就是那个玩扮装游戏,自己总是要抢亲才能娶到的小可可?
  “可,可可不是女生吗?”明明打扮得比她还花哨可爱啊!
  小兽泪了,“我,我妈妈喜欢把我打扮成女孩子。”妈妈原本想生个女儿的,好在儿子长得漂亮,偶尔打扮一下充女儿样带去走亲访友。
  变态?
  变性?
  伪娘?
  她半张着嘴,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
  小兽的心脏不停地颤抖起来,有种末日来临大难降临的不好预感……
  小兽已经做好被炮灰的准备了,可奇怪的,瞪了他半天的辉煌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很快地挽着黄月芬出去,留个纸片一样的背影给他。
  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他的耳朵轰鸣起来,连她和她母亲的对话也听不见了。
  她会原谅他吗?
  她或是会像那年一样,举起小手上的炮仗狠狠朝他摔过来,带着哭腔让他‘滚’!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他不知道该如果避免也不知道怎么逃开。
  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他摇摇晃晃地向着走一步,极艰难又极沉重。眼前快要一片漆黑了,没有了方向。过了很久他才在白茫的视线里找回了焦距,脸上冰凉一片。
  他看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面无表情。
  啪!
  啪!
  一下两边
  “骗子!
  他站在原地任她动手,反正早做好挂彩的准备了,她只要打得痛快解气不伤手就好了。
  可她没有下一步行动反而是一把推开他,往柜子走去,开始翻箱倒柜。
  “辉煌,”他害怕起来,她要赶他走了。“辉煌。”
  埋头柜子里的人发狂似的刨着,终于刨出她要的东西了。
  “辉煌,”他上前去,根本不敢去抢,只是徒劳地扯着她的手,近乎哀求。
  她一言不发地把他来的时候的大包包往地上倒,一样一样地翻找着。暗色的一角露了出来,她一边翻阅着一边冷笑,“很好很好,19XX年X月X日,嗯,太好了。”她合上护照,“你有什么好说的?耍我好玩吧。好玩吧。啊!扮幼齿好玩吧,好玩吧!啊!”
  她气极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踹得他半跪在地上,“真行,说说吧,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嗯?”
  他咬着唇一动不动,眼里盈满泪水。
  “我,我。”她气得语言不能,“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怒极又往他肩上捣了一拳,“出去。”
  “不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得到她的原谅,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平熄她的怒气。他只能这么求她,让他留下来。“我不走。”
  别赶他离开。
  “出去。”她精疲力竭,“要是你不出去,我就出去。”
  这话很有威慑力,鸠占鹊巢是个技术活,没有一定心理素质和厚脸皮是干不出来的。这种天气他连冷水也舍不得让她沾下,何况让她到寒冷的屋外。
  于是他开始收拾散在一地的东西,慢慢地,一样一样地拾起。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再一件一件地放回包里。他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身衣服一个大包包,这些是他的全部财产。曾经他有过她的一半床铺,餐桌边的一个位子,厨房里的一隅,他曾经有过这个房子一半的使用权。衣柜里的衣服有他的一半,她给他买的刮胡刀,洗面奶,牙膏牙刷,电脑,烤箱……这些都是曾是他的。
  他不是没有过被人驱赶的经历,每每离开一个地方,他从不会回头,也不会刻意去怀念。所谓的家,很久以前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可以提供遮风挡雨有床睡的地方。从一个地方那另一个地方,他习惯了。可骨子里的血液却告诉他说,人是要有家的,家就是你的根。像母亲去世的时候,让他回来。回到很久以前他们离开的那个家,他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他还记得站在那幢幢高楼面前,被拆得破败的大房子早就没有了原来恢宏的样子而像个迟暮末年的老者一样,只能在繁华面前躬下了身子。
  于是他离开了。
  幼年美好而温暖的回忆和妈妈的嘱托让他找到她,他跟踪她,渐渐地一点点地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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