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风的三宫六院-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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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后的儿时往事,天音眨巴着眼睛说,她路过天莱山的时候,看到了好几栋本风哥哥说的那样的房子,房子周围还有条青溪,青溪旁边有金黄金黄的金叶菊。
就这么,天音说起要取了建康城外清溪的水,浇了金叶菊的话,金叶菊很快就开了。本风所想的却是首很著名的反诗:待到秋来九月八,唯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本风非欲杀人也,只求有片地。就象现在,在净土山,跟在师父的身侧,做个厚道的救死扶伤的医生,诵诵佛经,或许,还可以跟再次踏入俗世的遮星阁仙子羿璇师姐谈谈剑道,练练双剑合璧,然后,在时机成熟时,让师父赐婚,美美地得几房娇妻美妾,过神仙般逍遥的日子,此生足矣。
想归想,本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等杨广那厮稳住了京城,就该调兵派将地到净土山来显摆大隋的统天下的威仪了。
眼下的小情小趣,实是难得的放松。
“没想到你这个呆头鹅还挺会讨人欢心的。”天琴随在本风身后,把她的剑琴背到了背上,很悠闲地掐了些山花插到了本风的头上,“告诉我,那天夜里,是谁伤了师尊?”
本风对大年夜的那场以莲花手印击众高手于无形的凶战,知之了了,他所能记起的,是打出九个莲花手印时,好象,在他的眼前有几个黑色的莲花座晃即逝,对手是个什么样子,他根本就没看到。
“师姐,你也知道我的本钱,我当时吧……现在才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师父是不愿亲自出手,你想,师父尘不染,所以假我之手,把那些自以为了不起实际却狗屁不是的什么掌门谷主的心志灭了,叫他们回去回炉重造,别再到处唬人了……至于,师父受伤的事,我……其实,觉得,师父是做给某些人看的,或者,师父是另有深意,你想,以羿璇师姐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当然没有人怀疑,若是师父真的受伤了的话……”本风说到这儿,朝四下里看了看,“会不会有人偷听咱们师门的秘密。”
“真是个笨蛋,师姐连这点查察的道行都没有,怎么会随在师父左右。”天琴刺了本风句,转头对忙着编花篮的天香道,“你给呆头鹅起个名字,个让他长记性的,我真的担心,他会累及师门。”
“那是你们师门的事,我可高攀不上。”天香笑嘻嘻地把刚编好的花蓝挂到了本风的肩膀上,“看看,新媳妇回娘家了。”
本风很乐——这样的小日子已经超乎原来的想象了,没有压力,有美相伴,随性而为,还可以发挥专长,得到认同,很有男人的硬气。
大智在旁不时地炫耀他在庙里看到的惊心动魄。净土山战,能有幸目睹,已经是种别人无法忽视的资本了。
……
四人到了清溪,有说有笑地往木桶里灌水。
未及灌满,天琴发出了警兆。
有三路隋军飞尘踏土而来。未几,便听到女人的啼哭声。
“隋军的畜生又要造孽!”天琴拔剑。天香却道:“皇后吩附过,不跟隋军冲突。”
三路隋军离清溪的七里岸有里路时,停下了。
十几个粗壮的军汉押着个女人朝岸边走过来。
“是张贵妃!”天香低声叫道。
天琴已经看到了。她对只知媚上的张丽华无点好感,身子转背对了那些隋军,“本风师弟,这功归你了,呜去给师尊烧水去了。”
天琴叫着大智灌满了最后桶水,推了独轮车顺着河岸的另条路,迅疾地走了。
本风看到张丽华却呆住了:这分明就是沙华的翻版——女神,曾经惆怅过的,触手可及,却又是绿草苍苍在水方的遥远。
……山洞里的沙华妹妹和眼前的乌云乱披的张丽华连衣服都样,亦都是长发飘飘。本风心里七上八下地,难道是上天,翻云覆雨的手,给我安排这样个命中注定的英雄救美的机会?
“你们要杀人吗?你们凭什么杀人!”本风的话问得有点多余。拿着鬼头刀的军头,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非常老到的军中刽子手。
他这问倒把军头们给问住了。
两军作战,杀个把人不需要理由,刀起刀落,人头就下来了。
第十一章 肌肤之亲
本风步踏地,举着那柄蛇身节杖,朝军头们走了过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杀几个军头,当不在话下。可是,他不是杀人的姿态,他举着那柄节杖,是很庄重的种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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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军头们宣示什么,他不知道。
“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杀不了她,千个万个杀不了。”本风很俯视的自信加决绝,把军头们真的给震慑住了。
手中的节杖突然发出声古怪的叫声。这声叫竟引来了漫天的乌鸦。乌鸦见枝落枝,遇墙落墙,不多会儿,便把七里岸遮成了黑夜。
触此景,本风想起了沙华曾拿了幅乌鸦乱飞做背景的自画像——那时那景,竟满是古树断肠的幽伤——沙华问本风:个男人杀个最爱的女人,个倾国倾城芳华绝代断了男人江山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时的本风只是嘿嘿两声,用呆头鹅的厚道不做声地大着胆子突然地拉起沙华的手亲了下,然后,窜出房间,无头苍蝇似地跑到了海边,衣服也不及脱,头拱到海里,把满身的躁热释散给了大海。
凭良心说,当时的沙华象是蒙了层什么的珠玉,没有人识到她的天然去雕饰,只有本风知道她骨子里的销魂蚀骨——沙华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按点干自己该干的,其他时间,都是在埋头不停地画——很赶时间的样子,可惜的是,她的西式技法的历代贤后画像和历代宠妃画像还没功成,本风就回炉重造了。
——本风不知道,原来个男人心里要是存了个女人,无论如何抹如何压如何盖如何假装不当回事也不行,沙华的千古绝唱式的问话,下子让本风这个厚道地不敢跟女人有三长两短的呆头鹅,置之死地而后生地做了回落荒的骑士,跟个女人有了之亲……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只具象征意义的之亲。
“我告诉你们,她是我老婆,上上辈子,上辈子,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老婆……满城寒鸦片愁,清溪增绿写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谁教人间有白头!”本风把心里绷着的,直想对沙华说的话和沙华念给她的改编情词古脑地喷了出来。
有个军头,显然是过来人,他把刀挂到腰上,走到本风跟前,叭嗒了下嘴,“娃子,去吧,别在这捣乱,留点劲儿跑路,今天我不杀你,快走!”
天香立在处断墙上,字顿地道:“他是李——本——风,是沈皇后在净——土——山上新收的徒弟!”
个膀大腰圆的老军头认出了天香,他脸上还留着道天香留给他的剑伤,“保命要紧!”他嘀咕了句,拉了他的酒道老友,两手抱头趴到了河岸的沙里。
正纳闷儿着的军头们听到天香的话,反映都出奇地快,立即驼鸟拱沙,还好,河岸上的沙够松软,十几个老油子的军头装死装得各有千秋。
天香笑了:“你们这些老军头,真给隋军丢脸!”
离河岸里之遥的千夫长查觉有异,赶紧驱动战马,指挥手下的骠骑分三路前冲。
骠骑扬蹄,引动了黑云样的乌鸦的凶性。这些长嘴乌鸦飞扑而下见人就啄。领令斩杀张贵妃的千夫长挥长刀猛劈,凶悍地骑突前,高声喝问:“何方妖人,要救这千夫所指的亡国妲己!”
本风却理也不理,抱起千般惹怜的张贵妃,纵身跳到了河里。他急中有智,只有没到河里,才能避开遮天蔽日的乌鸦群。
哪知刚跳到水里,怀中的倾国芳华,却大放悲声:“你让我去死……”
“不行,我不让你死!”本风生怕怀里的芳华就此而去,死劲地抱着。
“你这个笨蛋,我不死,你和我……要永远人鬼相隔吗?”这声分明是沙华幽咽而发。本风双手颤颤地松开了。
刚松开,就见曼妙的玉臂在眼前闪,接着道寒光……
血光崩散,脱怀而去的倾国芳华,胸口插着断剑,躯体漫展,落叶般片片飞散。清溪飞浪喷扬,把道玉影吞没了。
本风伸手去抓,只抓住了条玄黄的玉带。
站在断墙上的天香,在黑云重叠中,看到站在水中任由乌鸦撕咬的本风,挥剑飘下,在纷纷跌落的断翅里,背起本风,如飞般奔回了净土山。
本风趴在天香的背上,紧紧地捏着玉带,“你,我不会放掉你,无论你在哪里,地狱鬼府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找到你!”
“我怎么这么命苦,这好日子咋就没了呢!”本风根本没去理会沙华跟他说的那话的意思,他只觉得,这来来回回地太不容易了,两人在那个怪胎的社会,都不敢把最真实的软弱表现出来。
现在,可以率性而为了,却又阴阳两隔了。
老天怎么可以这样,踩了遍软柿子了,又踩遍,凭什么就命中注定安排我李本风独唱这叫人断肠的千古绝唱。
……
等到天香把他背到草屋里,本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真情流露把天香的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他赶紧把脸埋在了干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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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出去,端了个木盆,倒上雪水,拿了自己的汗巾,轻手轻脚放下,又轻掩了木门,退了出去。
人小鬼大的天音,端着金叶菊,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她看到本风拿着天香的汗巾,不停地耸动双肩,就特别小心地冲天香呶嘴,小手模仿着本风的动作,左下右下。
天香个飞身把天音抱到了边,“不许看,你可别学他,要是大男人那样让人看到了,可就没脸了。”
“本风哥就是大男人,大男人遇到伤心事了,也可以左下右下。”天音扯了扯天香的衣襟,“天香姐,你们刚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了?”天音故意歪着头上下左右地看着天香。
“瞎说,我们什么也没做。”天香担心天音看到她被本风濡湿的后背,故意把披风摔,点了下天音的额头,疾步去了花老爹的屋里。
天音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又蹑手蹑脚趴到木板缝上看本风在屋里是不是还在左下右下。
她刚趴上,却突然听到木板门哐啷声响,本风舞风砸地冲出来,朝着后山狂奔。
“天香姐,快,不好了,本风哥要去自尽了。”天音小碎步地跑到春山老爹的屋里,好紧张地喊。
天香听这话,撞破木壁,直追本风而去。
本风是突然想起了山洞里的乾坤。他担心自己的千古绝唱表错了情——进了山洞,他屁股坐在了沙华女神样玉立过的那块巨石上,又忍不住泪湿汗巾。
山洞里啥也没有了,沉思着的曼珠也消失了。
本风感觉自己是天下号笨蛋,眼睁睁看着,个可以手牵手的芳华绝代的女人就这么去了——本风望着空洞洞的天漏,呆呆地,眼不眨地,怅惘。
……
直坐到太阳西沉,天香给他送来了师父亲手蒸的米糕和春山老爹吵的三味地鲜,本风才慢慢地从巨石上滑了下来。
“天香姐,你不知道,我李本风以前活得多憋屈,都快三十而立了,连个女人都没有。那个张贵妃,就是我在我那个变胎的社会里遇到的沙华妹妹,我直以为,这事没什么,咱下位,咱贫贱,就算相中个女人,也只能在心里偷偷憋着闷着,咱没那本钱,不能好高骛远,平日里,也不去做那天长地久比翼鸟连理枝的梦,心里边有这个念想,就挺知足的。可是,我不能当面看着个女人,个叫我抹也抹不掉闷也闷不住的女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插刀带血地走了,这太残忍了,我……我心疼啊我!”
本风双手抚着地,想以头撞地,却被天香轻轻地揽到了怀里。
天香并不能完全明白本风所说的话,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孩子心里装了很多东西,心里好多苦处,尤其是对个不知怎么跟张贵妃扯到起的女人念念不忘,让她这从未颤动过的芳心启开了。她也没有男女独处的经验,只是以个女人天性的温柔,让软弱得成了头小鹿的本风依在了怀里。
“我来了这朝这代,遇到了正喜、大智,天香姐,遇到了春山老爹,遇到了师父,就在这个山洞里,我坐井观天样地看到了我自己的来来去去,我知道,我这前生后世的有个离不开的女人,或者说,是两个,我原本想着,跟着师父,慢慢地道行高了……忘了说了,这山洞,原本,就在那石头上,有个女人跟张贵妃长得模样,在我心里,她们是个人,完完全全是个人……可是,沙华妹妹站在那儿,是座雕塑,不会动,不能说话。我准备……准备……”本风偎在天香暖软的怀里,这么说着说着,慢慢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天香默默地看着本风……芳心轻颤中,竟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