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舞天堂之魂逝-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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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将军,”叆鴜尝试着微笑,让凌嘉稍稍安心,“为什么要说自己不再是为了正义了呢?不管那场战争有多残忍,让你们失去了多么坚定的信念,在我看来,你们仍然是英雄,仍然是正义的化身。也许杀戮模糊了你们的视线,让你们失去了看透自己的能力。可留传至今的故事中,你们都是受到崇敬与尊重的,你们解救了处在痛苦中的国家和百姓,是你们缩短了这场战争的时间,让更少的人受到磨难。而当初以维护正义为理想的你们早已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可血腥迷惑了你们,让你们看不到仍然纯透清澈的心境。即使我知道雷特曾在那时杀人无数,我也仍然认为他是我心中最为完美的神,也许正是这样一场战争造就了这份完美。你们也是一样的……”
叆鴜……,雷特轻轻拨转马缰回身向队伍走去,这样的对话,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再听下去,无法控制内心异样的情绪,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加木是位于缘界南部最为兴旺的大镇,当年一些落败国家的神祗便聚居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乘大船穿过一条不知名的湖泊,靠近加木罗时,四周田地间金黄的稻穗映射着这里的百姓富足的生活。
“我们今晚会在这里过夜吗?”叆鴜兴奋地几乎将整个身体探出船外,“好棒哦!”
雷特站在一旁,忍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翘起腿向外翻去的叆鴜捞了回来,“不要命了你!”像这样语气严厉却目光柔和的训斥对叆鴜早已失去了作用。
“你看那些田!你看水里的鱼!好大呢!”满脸除了两颗大桃心外,就是横流的口水,说着就又翻了过去。
岚夕看着这一切笑岔了气,看雷特手忙脚乱、毫无办法的样子,叆鴜还真是厉害呢!坐在一旁的凌嘉将军笑道:“除了叆鴜,再没有人能让杜辰大人这么开心了。”
“这样也叫开心?”虽然岚夕心里也明白凌嘉的意思,可眼前的雷特可看不出开心的样子,而是尽量在装得恶狠狠的,一次次教训着不听话的叆鴜。
“当然,而且我相信,叆鴜不仅可以给予他好心情或几朵简单的笑容,更重要的是,也许只有叆鴜可以抚平他心中的伤痕。”凌嘉的笑容有些收敛,认真的神情不禁让岚夕对他另眼相看。平时默不做声的凌嘉,竟会是一个如此心细和体贴的将军呢。
两千骑兵从加木镇外绕路而行,至于长老和侍女们则在凌嘉的带领下,到加木几家最大的客栈落脚,岚夕也扔下了叆鴜,随凌嘉去了。
“嗯?”叆鴜呆呆地看看雷特又看看远去的岚夕,来回来去看了好几遍,最终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你怎么让他们去了,那那那……”
“那什么?这镇上有熟人,如果我们随着这么多人住客店,被他们盯上的话,恐怕今晚就没得睡了。”
“不会吧,又是哪个迷恋你的姑娘啊?”跟着雷特,也不知道这是往哪里走呢。
“你胡说什么啊,只不过是一些流落的神祗而已。”拍拍叆鴜的头,满脑子怪念头,“出了这镇子,会有广林帝国的人来接我们,你第一个出访的国家。”
“哦?真的?天啊,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我都快忘记我们这次是出来做什么的了。哈哈!”
“我就知道,看你天天玩得得意忘形了。”雷特微笑道。
“雷特?”
“嗯?”
“其实雷特笑起来比较好看!虽然不笑也蛮酷的没错,可是笑起来比较可爱呢!”
雷特的笑容僵在半空,脑子里完全被继续笑下去或不笑的决定占据着,和白痴无异。
欣赏着雷特难得的呆相,忍住笑,“那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找个地方,露天睡一晚。”他还是笑着。
“啊!”可惜叆鴜笑不出了。
“我是说你啊,我当然有地方睡了。”
“你!!”
“嘘~~”猛地抱起叆鴜冲进一处小巷,紧紧靠在一面墙壁上。看着叆鴜迅速红胀的脸颊和那双睁得大大的有些惊慌的眼睛,雷特有些诡异地笑了笑。
从没有像这样近距离地靠近雷特的脸,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每一根闪动的睫毛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呼吸传出的热气吹打在脸上,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你,你干吗?”看着雷特这样僵持着不再有任何行动,叆鴜忍不住轻声问道。
“嘘~~”
“嘘什么嘘,你这是干吗啦!”不会又是在消遣我吧!
“有人跟踪我们呢。”雷特似笑非笑道。
“怎么可能?在哪里?”想要探头看看,可雷特的脸就在面前,稍稍一动就要碰在一起了。
“他们还在找我们,我在等啊。”虽然他有逗着叆鴜玩的意思,可也的确是被跟踪了没错。他们跟在一段距离以外,雷特这样带着叆鴜突然的一闪,让那两个人一时没了方向。
“你,你没有骗我的吧。”叆鴜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得也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非翘不可了。
雷特点点头,神秘道:“我们从这里绕过去到他们后边,看看是谁好不好?”
“好!”两眼闪光,这么好玩的事情!
“那走吧。”他轻轻放下叆鴜,拉着她的手缓缓深入小巷中。
“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就是在这里。”那人坚定道。
“真该死,怎么会不见了!”
“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不会!我们跟得这么远,怎么可能被发现!”
“那就算了,反正他们大批人住进了客栈,还怕明天找不到他们两个么!”
“只能这样了。”两人无奈地向远处走去。
叆鴜蹙眉对着他们的背影,抬起头看见雷特有些凝重的神情,“我们真的被跟踪了呢。”
“嗯。”本以为会是这镇上的人认出了他,所以偷偷跟在身后开个玩笑。可没想到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本地人,莫非是寻着他们出访的路线来的?这让雷特不得不有些忧心。
“雷特?他们是谁?”
“不知道,走吧。”如果明天还发现他们跟在后面,就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
第四章 复活
五个月之后,盟国已越来越少,不得已便需要在缘界的村庄或部落留宿。幸好现在有加木这样的大镇,可再过一阵子也许连村庄都会慢慢减少,恐怕就真的需要就地宿营了。
也许是由于身处情形复杂的缘界,加木的镇民人情甚是淡漠,路上形形色色的路人都挂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不关心发生在身边的任何事情。
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客栈,笑脸相迎的老板看似憨厚朴实,不停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老板,两间上房,要挨在一起的。”叆鴜似乎很老练地装着酷,又顺便向雷特扬了下眉。
“两间?”
“是啊,没了?”看着老板一脸的抱歉,叆鴜有点急,她可不想真的露天而眠。
“两间房是有,可这上房,就只剩了一间了。”
“那没关系,一间上房就可以了。”雷特把叆鴜拽到一旁,对老板温和道。
“房间离得远,没问题吗?”
雷特略微沉思过后,道:“那么只要一间上房,其他不要了。”
“好,没问题,请随我来。”老板笑盈盈地在身前领路。
“一间?”叆鴜拉过雷特的衣角。
“是啊,离得远的话,你如果有什么事,我听不到的。”雷特认真道。
“我会有什么事?倒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怕我来不及去救你才是真的吧!”不等雷特反应,叆鴜开开心心地跟着老板看房去了。
…………
熄了灯,雷特为叆鴜压好被角,转身在窗前宽大的平台上坐了下来。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客栈前繁华的街道,只是此时天色已晚,行人渐希。
可以悠闲地坐在这里,耳边传来叆鴜均匀温柔的呼吸声,让雷特感到一种舒心的幸福。如果这世界从此不再有战乱,他真的愿意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就这样守着,哪里都不去,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与泪都会为她一人而流。尽管他的人已不再完美,可他会倾尽所有,献出一份完美的爱。阿里斯还在等叆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告诉他,我爱叆鴜,除非她明确说出她厌恶我的爱,否则我永不放弃,想要争的话,那么来吧。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雷特冲动至此。也许是在听到凌嘉与叆鴜的对话之后,也许是他终于发现自己是那样依赖着她给予的快乐,也许是从看到叆鴜的第一眼之后便在心中萌发了这样的愿望。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当看到她在樊晴的魔法暗殿里,蜷缩在墙角内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掉了,如果叆鴜当时已经死去,别说是一拳,他恐怕会失控到杀掉无辜的阿里斯也不一定。
阿里斯要他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他这样做了,得到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失去了与叆鴜相对的勇气。可现在,他已不会再惧怕伤害,因为他不会伤害到叆鴜,他只会疼她、爱她,让她幸福。
深夜中的明洛帝国,连柔和的月光也不复存在了。新建的神殿殿顶幽幽地散着阴寒的光雾,贪念与邪恶的召唤惊扰了深埋在极界的曾极富威力的封印。趁着这一瞬间的松动,暗黑魔神多刹似一股青烟逃出极界大门,从此获得了重生。
亚帝。明带领着战神藏叶。多普,之后则是列队中身着战甲的一百多名战将,不顾那些用于祭祀的几千名工人的尸骨还未被清理干净,便疾速进入神殿大厅。
“是不是成功了!”亚帝极其兴奋地冲到大神官面前。
“是,就是不知道魔神是不是已经来到我们的神殿了。”大神官面露惧色,这股浓重的湮气让本是由极界之神创造的神官感到窒息。
“怎么才能知道!”
“需要魔神亲自给出指示。”
“如果给出指示,就说明他选择了我们是吗?”
“是的。”
亚帝自信地微笑:“不会错的,是我们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一定会选择与我们一起。”
“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个自以为是的圣主。”低沉阴郁的声音此时突然响彻在大殿之上,巨大的神像四周盘聚昏黄的雾光,整个神殿也随之轻轻摇摆。
不用再发号任何施令,五体投地、瑟瑟发抖的大小神祗跪满在神殿内的神像前。亚帝的汗水在自己的话音未落之际便已淌了下来,太大意了,竟然在神殿说出那样不敬的话,万一惹努了魔神,不只是前功尽弃,恐怕自己的小命儿都要葬送了。
“不过,你说得不错,是你们的召唤松动了封印,才让我重新获得自由。亚帝。明是吗,你这样的人我喜欢!”一阵令人心悸的冷笑。
“我伟大的暗黑魔神,刚刚的一番话实在不敬,您却如此宽容于我,让我很惭愧。”
“你们为我准备的这地方很不错。如果不是那几千血祭,我也没有力气冲破封印。你们想得到什么,只管说吧。”
“魔神圣明,我等要的不过是拥有整个缘界,对您来说无非是小事一桩啊。”
“拥有缘界?缘界是艾休斯创造的,你们竟想据为己有吗?”
亚帝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却蹙紧眉头,难道他不肯帮我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艾休斯的地方,哈哈~,很好!我就是要帮你得到他的地方!”
“真的!”多年压抑的梦想,眼见就要成为现实,亚帝激动得难以自制。
“当然,不过你们不可急于一时。我可以赐予你们的军队前所未有的力量,却还不可以亲自为你们做的更多。”多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被封印的一刻,我被艾休斯手下那可恶的战神刺中要害!现在虽然已逃出,却还需要时间恢复。你们且耐心等待,不需要太久。”
军队能被魔神赐予力量,就已经等同于战场上的所向披靡,就算多刹不亲自出手,也足以称霸缘界了。
亚帝再三磕头,带着已被魔化的一百多位将军离开了神殿。
月光下,雷特几乎银色的发丝在额前晃动着银色的影,双眼看向远方,似乎也看向了遥远的未来。靠在窗棂上沉思的神态让叆鴜着迷,虽然醒来,却躺在床上没有动,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可一定是很愉快的事情,面部的线条是那样的柔和温暖,再不是离开天堂帝国前看到自己时的那种冷竣和淡漠的样子。
就像休葛洛说的那样,不管是现实还是幻境,雷特在自己心中都有着最为重要的位置。只希望他可以永远快乐,忘记所有的烦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