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我不会忘记-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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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他索性放下刀叉,表明我不夸奖两句他就不作罢的姿态。我决定我不理他。
他居然伸手过来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下一跳,“你干什么!?”
逼我直视他,一派哄小孩子但仍带着强硬的口气,“夸奖我。人人都需要被夸奖,并非要求你放低姿态,只要你实话实说。”
他的手停在我的下颚,“我这样像在被人刑讯逼供。抱歉,我从来不夸奖人。”我不想妥协。
他的手立即放下,但却转移座位到我这边,跟我并排,双手力气大得惊人要我转身面对他,不知道他的盯视之后还有什么动作。
“从不夸奖人,那会不会夸奖一只超级可爱的狗?”他的笑里有狡黠的味道,看来甚为得意,抓到我言语里的破绽,我的确会无意识的夸奖楼下管理员的狗可爱,“那么现在把我想象成一条需要夸奖的狗。”
啊?我瞪大眼睛看他,随即笑了,“你果然是放了很低的姿态。”
“我要让你学会夸奖别人。”他也笑了。
“你只让我学着夸奖一只狗。”
他突然松开钳在我两臂间的手,坐回他自己的位置,看来有生气的趋势,内疚感腾升,我把话说过了。
静静的坐着不到1秒,他拿起面前的盘子起身走回厨房。背影看起来难过,我真的如此吝啬?
“那个……比我想象的好。”
我终于开口,等着已经停下脚步的他的反应,我并不希望弄僵这顿饭的气氛,只是我一贯的进攻不妥协难以做出改变。
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的已经是笑脸,“真的吗?比你想象的好?”
我松一口气,继续拿起刀叉,轻轻点头,“我已经在用行动说明了。”
他坐回位置,“哄一个人并不太难,不是吗?”把中间的那盘香草焗虾推到我面前,“再尝尝这个,”又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好不好吃?”
无奈点头。
并非菜式不好,只是,只是对面这个人在进攻我的城堡,他的大军已经杀到护城河外,我的对策还没有出炉。
晚饭后我参观他的书房。和我刚才呆过的深蓝客房不同,银灰色是主基调,整面近4米高的墙凹进部分被用作天然书柜,层与层之间用作支撑的只有两条漆上银灰的长木,与书房内的整体色彩相谐相和。随手抽出一本英文原版的《巨人传》,转身朝他说话,“这个书柜非常别致。”
他立在书房的门边,手里是两听可乐,笑容张扬,“我当它是夸奖。”
“我只是陈述事实,”随手翻过两页,重放回位置,“我的工作并不允许我经常发表一些带有感情Se彩和道德评价的言论。”
他把可乐放在书桌上,走过来,“现在我不是你的当事人,你也不是我的委托人,你在我家里,这里没有任何与你工作有关的物件。请放松自己。”
我叹气,在家里尚且我不允许自己放松,更何况在这里,“抱歉,做不到。”
他走到我面前,双手轻轻扳过我身子,让我背对着他,“你需要我的帮忙,”然后双手在我的双肩揉搓, “时刻保持高度的戒备对身体不利,现在听我的。”
不,他在诱惑我,他在试图改变我,他越过护城河,在敲打我的城门,我怎么可以坐以待毙?
我转过身子,右手去挡他仍停在我肩膀上的手,“不,抱歉,我不需要。”
他微笑的看着我的眼睛,我担心里面在泄漏我的害怕,“不,你需要,你的眼睛告诉我你需要。只需要5分钟让身体放松,”他重又转过我的身子,“往前走,慢慢往前走。”声音像催眠的符咒。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不可以像笨蛋的特洛伊人一样自己为敌人开启进攻的大门。他的双手力道却在加重,双肩居然放松下来。
越来越靠近他书房内的大幅镜子,居然有人在书房里摆设镜子?
除去车子的后视镜,我从来害怕照镜子,也从来不照相,那个在反射原理里面可能丑态毕露的真实的我,不敢面对。立即闭上眼睛。
他的手停下来。我疑惑,却不想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他在下命令,“害怕照镜子的人,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不,博尔赫斯说镜子不过是可恶的繁衍生殖器。”我反驳。
感觉到他的手离开我的肩膀,那里已经产生的温暖感觉瞬间消失。凭着感觉要退到镜子的势力范围之外,他的手却突然间落在我的腰际,紧紧匡住,阻止我再一步后退,另一只手在拉捻磨挫我的头发,扯开我的发带。
“不要逃。你知道自己的头发披洒下来可以多美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沙哑而蛊惑,“放松自己,睁开眼睛,否则……”
这个否则把我所有的理智全部召回——我在干什么?任由身后的那个人如此摆布?
“不,我……”我急速转身,却发现转身之后面对的才是那面大镜子,镜子里面的那个人长发披撒,垂及过肩——这是我……
他在我身后笑,“看见了吗?”他的右手抚上我的额头,顺着头发缓慢的下移,“镜子里面的你。是不是比想象中的好?”
“我从未想象过。”无意识的呢喃。那个,真的是我?
笑意还停留在他的唇边,只是下巴已经搁在我的右肩,“不用怀疑,她真实存在,镜子不说谎。”
等到他的手再度攀到我的腰间,我的自我迷惑已经结束,“抱歉,我要回家。”
他点头,径自走回客厅取过我的旅行袋和外套,“路上小心。”
我也点头,“谢谢您的照顾和招待,我不虚此行。”
他的笑容放大,“你的第三次夸奖,我非常期待下一次。”
搭计程车回家,一路绿灯。我不得不跟自己承认,最后那一句话并非出于礼貌和敷衍,那是事实。我的防守不力。
CH 8
回到家里发现电话里居然有12条留言,全部来自爷爷家的电话号码。荣琪,父亲,爷爷。
于是回拨。又是荣琪的大呼小叫,“明明是今天回来,居然到处找不到你!家里没有办公室没有,从实招来,你还有什么藏身之所?!”
我在犹豫要是告诉荣琪我在安牧家睡了一天,她会作何反应。但转念想,说谎和掩饰并非我擅长,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填补一个谎言,划不来,况且还有一个安牧的弟弟安岩,于是决定坦白,“去了安牧家。”
如我所料,“什么!!!Zoe你说什么!?你居然会去一个男人家里?!你居然会去安牧家里??你居然……”惊天动地,我把电话举远,等她平复下来。
“琪琪你干吗?”那头似乎有人走近,“伯……伯父……不,没什么。”“爷爷已经睡觉,小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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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冷静下来,“Zoe,我今晚去你那儿睡觉!”
知道她来的目的,但我并不希望是目前——尤其是我和安牧之间的关系太过奇怪的目前,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荣琪,我很累,主要是,我不知怎么说。”
荣琪表示理解,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在点头,“Zoe,打电话给婶婶,她知道。”
非常好的提议,“我会。早点睡觉。”
“等等——爷爷居然真的划了两千万给我,怎么办?”
我叹气,“尽快拟议一份投资计划交到你父亲那儿,他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不是,我目前手头有两个店面选择,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看看,你的意见很重要,”果然是荣展坤的孙女,“还有店内的设计方案,我本来想请安牧来做设计的……”
“工作切不可和私人问题相混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打算结束电话,“另外,荣琪,提醒你,对安岩或是其他的任何一个男人有所保留。”
本想打电话给母亲,却发现的确不知从何说起。这个男人出现在我生活中过分频繁的次数,让我不得不停下来整理分析一下。
从第一次见面他对我那个嘲笑意味的揭露,从他一眼看透我的周身顾忌以及提出巨大诱惑,从他突如其来的示好和充分了解我的在乎,从他轻易挑动我的怒气甚至动人打人,从他毫无顾忌的表明态度,还是从他对我的所有改变,比如夸奖人,比如面对镜子,比如去从未到过的地方吃饭,比如接受一个男人递到嘴边的虾,比如……
认识这个男人三个月来,他层出不穷的花招几乎开始动摇我的意志,之前所有与男人的战争我都可以在一个礼拜内获胜,我要跟他打持久战吗?
睡着之前,重复默念母亲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一早回到在大厦,在一楼遇见匆匆跑进来的盖玥,大大拥抱我。
“一个星期不用忍受我折磨,漂亮不少。”
盖玥突然睁大眼睛看我,我不明所以,“怎么?”
“Zoe你第一次夸我漂亮耶!”
一瞬间的震颤,安牧的话,他的影响入侵,“你怎么知道我在夸你?听不出来我的讽刺?”
啊?盖玥表情复杂。
走出电梯,我一下楞住,这是我们的事务所?
盖玥点头,示意我继续朝里面走。和几位同事打招呼,他们并未对事务所的变化有何质疑。
我边吩咐盖玥把卷宗拿进来,边打开办公室的门,收获惊讶:窗帘由原来的黄|色换成过分明亮的橙色,整个房间的感觉完全不同,沙发和茶几通通换过,墙上的油画换成卡通插画,圆鼓状的透明花瓶里插着一支郁金香——除了安牧,还能有谁这样的乱来?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盖玥把卷宗和咖啡杯递给我,连咖啡杯也换成天蓝色,天哪。
盖玥朝我笑,里面的意味复杂,“我本想阻止的,但是安先生说服Mr。 Hauck,把事务所所有的房间全部重新布置。”
我的笑容有点僵,“他,还真是神通广大。”
“Zoe,这句我听得出来是讽刺。”
Mr。 Hauck把我叫进办公室。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一起案子,看来案子棘手,否则他会自行安排,不会亲自问律师本人的意见。一家英资和一家美资的在港银行承兑汇票纠纷,纽约总部的人承接下美方的巨额委托,我要求先看案件资料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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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本身并不复杂,但是事关两大银行利益群体,案件的判决结果也可能会直接影响接下来所有的汇票承兑手续。更困难的是,依照我的经验观点,错误并不在英资银行。
Hauck表示同意我的观点,没有一位在港同事愿意接这起案子,故觉得为难。若是赢了,自然是名声大噪,但对金融程序本身可能产生影响,若是输了,事务所的脸又拉不下来。
我突然想到秦廉。遂试探Hauck愿不愿意请一位独立律师来代表事务所受理此案。他立即同意,若是赢了他可以对外宣称事务所慧眼识英所向披靡,若是输了,事务所不过是所托非人,只是,哪有这样的笨蛋?
挂电话给秦廉,详述案件的利益牵扯和性质特征。自然必须让他是在完全了解实情的状况下做决定。
“为什么找我?”秦廉听罢良久,才有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觉得你会赢。”我在说实话。他最擅长的就是在法庭上强词夺理,以及从抨击制度的不合理性入手,再证明当事方无法律责任。还有就是,他的作风,不计后果。
听见那头一声叹息,“我下午去你办公室。”
在我的办公室和秦廉针对案件讨论近二个小时,一半的时间他在发呆,和在大学的时候一样。秦廉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不说话的同时思维一定在动。然后他决定下来。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他终于恢复我比较习惯的那个自信戏谑的口气,“为一个案子花费三小时的考虑时间已是极限。”
“你确定知道后果?”不论如何与秦廉都做过三年同学,趁我还没有把他拖下水之前,我必须确定自己还有拯救他的可能。
“我会赢。”口气狂妄的不可一世。
Hauck对于秦廉愿意接这一案子,既是惊又是喜。问及与他之间的合同该如何拟定,即秦廉有什么条件。
“二八分律师费。”他毫不犹疑。
果然。要价不低,合同一签不论输赢,即有400万美金入账,若果赢了,秦廉的大名更是要被捧上天。我在一旁鄙夷的看着秦廉的侧脸,按我现在70万美金的年薪,至少奋斗5年,价钱还真是不低。
不过Hauck不介意,有人愿意趟这个浑水,事务所的名誉比钱重要。
“需要任何帮忙请直言,”我送他下楼,在电梯口等待,“我当然比较希望案子能赢。”
“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