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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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也是笑脸相向:“想着怎么给主了您做点甜粥。”
宁芳上前几步,挽着素心的手臂:“素心是最好的。”要不是头上那沉重的把子头,宁芳都想把头靠在素心肩上,就像靠在妈妈肩上一般。想着 想着,不禁停了步,散了神。
妈妈,妈妈,你好吗?和爸爸在哪里呢?有没有想宁宁?
“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宁芳放开素心,四处打量一番,现在所有的妃子都在慈宁宫里,西六宫里静静的,皇上上朝更不会在后宫。宁芳自笑开来,“素心 ,我很会跑的,你来追我吧。呵呵。”
素心看着自己的主子大清国的皇后蹬着花盘底子鞋飞快地向西二长街的北门——百子门而去,也不禁忘了自己是在宫里,只像是在田间地里同小 伙伴们的嬉戏,追了上去。
“主子,你慢点,别摔着。”
天很蓝,美丽规整地衬在红墙之上那一条不宽的天上,白云浅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除了花盘底子嗒嗒的脆响,四周安静异常。
素心见皇后在近百子门前停了下来,盯着天空出神,也不自禁浅步消音。皇后的目色很奇特,像是再寻找什么,又似在倾听什么。
百子门的门北,立着一个孩子,三、四岁的光景,一脸小大人的神色,也好奇地凝视着宁芳。
“你在看什么?”
宁芳见到小儿一脸煞气,仿若别人欠他大笔的银子,不禁也来了气:“好大一碗米饭呀。”
偷瞟瞟,那小孩拧着眉,满面鄙视。
“素心,人都说白白胖胖圆圆团团面色红润笑颜常在的小孩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鸣,你说是这个理吗?”
素心愣了愣,却不好明言,毕竟这小孩虽然一身泥土,可衣料子看着就是阿哥们才能穿的。
“素心,是这个古理吗?”
“是的,主子。”
“嗯,我想也是的,这毕竟是上古就留下的见识。何况,你看,这小娃儿人不大,却满面刹气、瘦若竹竿、衣衫不整、五谷不丰,看来古人诚不 欺我呀,一看就是个不受宠的,谁让他长的本就让 人抱歉了,还自我感觉良好不严加整顿。哎,这人那,就是不能太自我感觉良好啊。”
素心是想笑的,可她不敢。
而那小娃儿却气地毛都要立起了:“你胡说!皇阿玛不会不喜欢玄烨的!”
玄烨?那是谁?中国人都知道,加个爱新觉罗姓那不就是康熙帝嘛。原来,康熙帝小时候是个坏小孩呀!
“你胡说!”
宁芳不知该怎么感觉了,我们伟大的康熙大帝被她给气着了,还气得发起了抖,怕是连眼泪都要出了。
“好了好了,我胡说还不成嘛。”
“你胡说!你胡说!呜呜……”
哎——你别着,怎么说两句就真哭了,这怎么能成大气哩?
宁芳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同小朋友相处过,这会顿是没了主意,忙奔上前去跪在小娃面前:“哎,你别哭呀,不是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吗?”
这小子用那脏手把拉把眼泪,立马接上:“我不是男人,我是小孩。”
“哎——”宁芳挠了挠颈发根,“好好好好,小孩小孩。”谁知他哭得更凶了。
“哎哎,我的小祖宗,您别着呀,您歇会下。”见对方一个劲对天狂吼,宁芳怕把整个故宫的人都招了来自己被扣了个戏弄小孩的罪名,下意识抱住了这位康熙小爷,站起身一颠一颠的身体哄着, 手里拍着,口里一嗯二乖三道歉着。她这是招谁挠谁了?
咱们伟大的三阿哥被人抱了,先是愣住,后来接着哭,随后抱住了这个不挺美还圆鼓鼓的少女脖子。
“哎,小孩,你别抱着我脖子,我累不累呀?”
“啊……啊……”
“哎哎别q别q,你要喜欢就抱着吧。”
这小孩果然哭声小了。可宁芳一停下他又哭开了,来来回回只能抱着他不停地哄着拍着走着抚着。最后,那小娃竟然紧搂着我们新上任没仨月的 假皇后睡着了!那眼泪呀,鼻涕呀,汗水呀,口水 呀(你胡说,我们的三阿哥怎么可能有口水?)……宁芳不禁小吼了一声:“我的美美宫装呀。” 还不敢大声,怕把这坏小子闹醒了。
宁芳看着这鼻涕拉遢睡过去的康熙小弟,就在心理告戒自己,这宫里,没一个人是她惹得起的,得,今晚就把自己弄病了,明天继续把自己埋在 永寿宫。
太阳已经出来了,高高地挂在瓦头,素心看着自家主子同三阿哥的大战,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以后的生活——有趣极了。
第三章 假如三阿哥要听睡前小曲
慈宁宫里,太后坐在内室歇榻之上听完妈子的回禀,没什么言语。苏茉儿打发了那妈子和一干婢仆们,坐在榻角凳上,给周身僵直的太后抹着腿 。
“哎,这些孩子,怎么就从不省心呢。”
“格格,孩子们还小,大些也就好了。”
“哎……福临从小到大是那么个脾气,受不得一点气……这才亲政多久,竟然招挠上那么个妖娥子!现在哀家听到娜木钟(懿靖大贵妃,博尔济 吉特氏,名娜木钟,皇太极麟趾宫贵妃,生一子名 博穆博果尔)的名字都得绕道走……”苏茉儿起了身舒着气不顺的主子。
“格格,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您就安安心,总能解决的,她不是受了罪。”苏茉儿一说完这话就发觉了错处。
“受了罪?她是受了罪了,可怜我的济济娜儿却要受那一辈子的孽障!……”
苏茉儿没了话儿,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会令主子更不快。
“您不是还有孙儿辈嘛,那二阿哥听话得很,什么都想着您。小三子虽然脾气不好,却最是聪明的,那么个混世龙孙今天不是也被博雅娜收服了 。过去您和奴婢总说博雅娜不灵光,今天看来,虽 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也是有善缘的。奴婢看,这天家真正能嫡母与庶子相容的还真没几人。博雅 娜可见是个心善的孩子,也算真有皇后的份儿。您说是不是?”
“……嗯。”太后由苏茉儿侍侯着侧躺下,“这么个若大的皇宫,还有博雅娜那么个性子,也不知……哎。”
“把手放开。”永寿宫里人流涌动,三阿哥的奶嬷子与奴仆并侍侯皇后的众奴仆们目不转睛地或正大光明或小心窥视着外暖阁的榻床上,大清国顺治帝的皇后被大清国顺治帝的三阿哥像个离不开树 的粘虫般紧紧严实地把着脖子,死也不愿放手。
“把手放开,我的三阿哥。”
奶嬷子看着小主子把手收得更紧了。急得立在他们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阿哥——”宁芳已经被这小P孩打败了,“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皇帝。”
素心见主子出了错辞,赶忙挥开人群:“你们都下去吧,三阿哥既然喜欢皇后娘娘,娘娘今夜就留下他了,瞧三阿哥今天的样子,怕是看护的也 不待力,可怜见的。”
轰走了一大院子,只留下内室里三个大宫女,只见那大小两个主子正对着眼,眨都不眨,扛着呢。
宁芳觉得自己的气都快喘不上了:“爱新觉罗玄烨!你给老娘把手拿开!”
那个什么,宁芳是真不想讲脏话的,要知道,她可是个淑女,琴棋书画不说都会,至少也算是“琴走天下”,这辈子——不对,上辈子可从没讲 过脏话,却不想,人生都一句脏话却在大清国最高 行政住宅区贡献给了现在还是小P孩的康熙小爷,不知道他大了,会不会掌自己的嘴?
“呵呵,呵呵呵……”
小孩子果然都是恶魔,你和他好言好语他不搭理你,你对他恶言相向他竟然还能颜如夏花!天,这是什么世道。
“我的小祖宗,把手拿开吧,你累不累呀?你看我这身名牌被你弄成什么样子,看看这,”宁芳指着块稀状物,一脸厌弃,“这可是我们三阿哥 的鼻涕,天那,我们大清国皇阿哥原来也像小孩子 一般有鼻涕的呀!”
“闭嘴!”三阿哥抽了手,举起右臂浑囤在脸上抹了抹。
“啊呀呀,真是个脏小孩,别q别q,把这身都脱下来。”
三阿哥看着这女人,虽然满面的厌弃满口的恶毒,手上却不带时、不嫌脏地亲自帮他把泥里滚过的外褂退下来,连着中衫也换下,怕他冷,还让 宫女把她自己的被子披于他身上,再拧了湿帕子把 他的脸清干净。
“哎,累死了。”
“你说讳字。”
“要你管!一边凉快去。”
“主子把衣服换下吧。”
“对对。”宁芳就着素心两人麻利地换下脏衣,只剩下肚兜和囊裤。
“衣衫不整。”
“去,还不是你小子弄的。”宁芳回首见那小子低着头不好意思,“呵呵,你才多大,又知道那些有的没的,小P孩。”
素心见三阿哥紧皱着眉头,怒视着自家主子。
宁芳一屁股坐在三阿哥身边,“拿水来,把手脚都洗了,累死了,开饭!”
“是。”素心领了命令,正要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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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住!”一句童音,却透着权威。
宁芳就在想,皇家的小孩子就是不一样,有模有样学得这么快。
“跪下!”
宁芳被三阿哥突然地严肃气派震住了,那素心也下意识跪下了。
“本阿哥不‘可怜见的’!收回你的话!”
宁芳摸不着头脑,素心却很快反应过来,立马磕了三个严实的头:“是奴婢错了,求三阿哥责罚。”
“哼,看在皇额娘的面上饶了你这次,滚吧。”
宁芳看着素心迈着小心的步子出了内室,再看包在被子里气势强盛的小孩。或许是皇家天生的敏感,或许是皇家的孩子过早的面对权宠,或许只 是这孩子太不一般了,宁芳觉得这时的三阿哥,竟 然已经像个渴望有尊严的少年,希望被爱,却不希望被可怜。
“你看什么?”
“看我们三阿哥有几根汗毛。”
“你!恬不知耻。”
“哼。小P孩,才多大,竟然敢说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啊——杀人啦——”
“敢跑?别跑——看我降龙十八掌!”
素心在外间理两位主子等会要穿的行头,听着里面的追喊打叫,那种幸福的感觉居然越发的浓了,看来,自己真是跟对了主子。
下面是大清国的皇帝陛下与太后陛下睡前的首次朦胧时光:
“睡前小曲?”宁芳盯着躺在她身边,紧把着自己右臂的小娃子,没见到有阴谋的影子,到看了些许窘态与故作无意。
孩子嘛,毕竟是孩子,就算将来如何成就,现在也不过是个希望被爱的孩子。
“你不会就算了,本阿哥就知道你不会。”三阿哥放开手臂,背过身去。
“谁说我不会。”那小子只动了动肩。
“大话,宫里就没有会唱的嫔妃。”
宁芳也知道这小子用的是激将法,乐了乐:“要我唱也行,你睡过来,我不喜欢别人用背对着我,不礼貌。”
那小子一动不动地想了想,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却蜷缩着闭着双眸。
宁芳暗自乐呵着,也躺平了,盯着黄|色的帷蔓。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三阿哥瞪大了双瞳,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你开你开你快开,妈妈回来了。”
直到宁芳再唱了两遍,他腾地坐起来。
“你骗我!”
阿雷雷,宁芳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已经是瞪着双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自己,满面倔强就是不愿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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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小小的,宁芳把自己鄙夷了一把,怎么又和这么个另类、不走寻常道的小鬼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呢,这是代勾呀,三百年的代勾!
宁芳立马狗腿地起身亲密地抱住这不停动欢的倔小孩:“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只是个玩笑,现在立马唱立马唱。”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坏人……”
神那,自己怎么就成坏人了哩?坏人明明不是自己好不好。
“对对对,我是坏人是坏人,好人乖乖的听我唱呀,保证好听。”
“……要是不好听呢?”呜呜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这小子力气大呀,宁芳那个胸闷呀。
“不好听我就天天给你唱。”
“……那本阿哥就勉强听听。”
听听,这口气,怎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到是唱呀。”坏小孩已经在她怀里占好了有利位置,趴、睡两相宜,绝不下滑。
宁芳想了想,帐外留有的一盏油灯透过明黄的帐帘泛着浅黄的微若的光亮。
(这首歌最动听之处就在中间甄妮所唱那段,是很感人的,到是前面那段孩子们唱的不怎么样,太生硬了)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