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尖叫-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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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注意到,在眼睛的下方,还有一小道口子,类似于人紧闭的嘴,也不知起个什么作用!
“砰”的一声,我重重撞到树干上,荡起一阵泥土,以及脚下响起的几声碎裂的枯响。
我低头一看,一副枯骨被我踩在脚底下,早就践踏的裂成好几段,赫然是一副人骨!
我暗道完了,这可真是“才脱得狼窝,又入了虎口”,哪里是什么吉星高照,分明就是霉运当头嘛!
眼下看来,这棵大树不禁有些古怪,甚至还会“吃人”!
我在学习医学知识的时候,曾经见医学旁史里有过这么一种记录:
据说有一种高**米,长着很多长长的、垂贴地面的枝条的树,这些枝条随着风吹雨打而摇晃四散跳动,好似柳条般轻舞!
可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它们,那么树上所有的枝条就会魔爪似地向同一个方向伸过来,把人卷入里面,并且越缠越紧,使人脱不了身,挣扎不脱。
树枝很快就会分泌出一种粘性很强的胶汁,拥有极强的腐蚀能力,血肉之躯一旦粘着了这种液体,就被粘住不能动弹,好像蚕蛹一样被封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慢慢被“消化”掉,化成溶液,血肉不存,成为树的美餐!
当生物被吞噬一空,它又开始舞动枝条,捕食下一个血肉生命体!
这也就是所谓的食人树!
难道说我的命真的就这么“好”,居然就遇到了这种传说中极为难得罕见的生物?
第194章 痒
树枝上的藤蔓将我紧紧缠住,从我的胸腹、手臂以及腿脚间穿过,牢牢的把我捆在了树上。
经过了差不过一整夜的颠簸,再加上这时候正处于阴气已衰而阳气初升的当头,我身体里的尸力得不到任何的恢复,身体愈发的显得虚弱,所以这藤蔓一阵强拉,几乎让我有种骨骼断裂散架的感觉。
而且我挣扎的越厉害,这藤蔓就拉的越紧!
同时,藤蔓在缩紧的时候,从那个类似于“嘴巴”的细缝地方,缓缓分泌出一种粘稠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刺鼻异味来。
还好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军旅专用布料制成,还算结实,这几番折腾下来,虽有破损却还算完好,那藤蔓隔着衣服勒动,没有碰触到皮肤,那粘稠的液体也因此没有沾到我的身体。
我见挣扎无望,果断放弃。这种时候,越是危险,我越要镇定,与其这种盲目的挣扎,不如省下体力来寻找突破的机会。
根据我的了解,食人树杀人,并不是立即杀死,而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就跟胃消化食物一样,需要一个过程。
而这个过程,就是我的机会。
随着我静止了下来,树枝的藤蔓也渐渐停止蠕动,就那么牢牢的捆缚着我,像绳子一样把我捆得结结实实,也没有进一步采取其它的行动。
就这样,一人一树,陷入了静止中。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初升的太阳照遍我的全身,借此来缓解周身那冰冷刺骨的寒冷。
对于生物需求以及能量之间的转换关系,作为医生,我远比正常人要了解的多。这种情况下,被江水打湿的衣服几乎要消耗掉我身体里一半的热量,才能维持血液的正常流转。
如果衣服干透,那么维持体温的那部分能量,就会被我的身体存储下来,作为我翻身的资本。
这个时候,我必须节省身上的每一分能量,用来摆脱这棵树的纠缠。
据王九说,我带的那种压缩干粮属于最新型的军用研究产物,不比传统的压缩干粮紧紧只是由米面等构成,其中还蕴含着经过压缩风干的牛肉丁和蔬菜颗粒,蛋白质含量极高,一袋下去,基本能够维持正常士兵整整一天活动的消耗。
就着烈酒,我整整吃了三袋。
我相信以我身体的吸收力,这三袋干粮,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随着阳光洒遍我的身躯,体力也渐渐开始恢复,压缩干粮里面蕴含的能量已经开始生效了。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在这食人树消化我之前,想办法脱离它的控制!
可惜军用匕首已经丢失,我没有锋利而有效的武器,不能割断这个藤蔓。
几个小时过去,太阳渐渐从东方移到了头顶,想必已经到了正午的时候。
在这半天里,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浪石击打传来的水声,基本没有其它声音传入我耳中,不光是兽鸣鸟叫,从来虫豸之声都没有听到,看来,这颗食人树对四周活物的杀伤力也够巨大的。
只是我的身体已经有些隐隐发痒,就像有一些小虫子在皮肤里钻来钻去一样,好不难受!
我觉得,应该是食人树分泌的“唾液”已经渗入我的外套,开始沾染到我的肌肤。
那种痒痒酥麻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有些想要去挠,甚至想要破口大笑。只是为了不让藤蔓将我捆得更紧,我只能苦苦咬着牙忍住,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想一些其它的事情。
根据我在医院闲职时的一些了解,知道古时候有种“笑刑”,即将犯人或战俘的手脚在一条长凳上捆得牢实,然后在其脚底上涂满蜂蜜、白糖汁等香甜的涂料,然后牵来一只山羊,让它用舌头尽兴地大舔脚底上的美味涂料。
因为羊的舌头和猫的舌头构造一样,有无数细小的倒勾,与皮肤接触时摩擦很大,这一舔之下就使得受刑者奇痒难忍,无法克制而发出大笑的声音,最终会使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失去呼吸能力,于是造成极度缺氧窒息而死。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人会忍住痒而不笑,但最多也能能忍住五分钟,五分钟后就会痒的受不了并仰天大笑,据说如果用这种招式逼供的话,一般半小时左右嫌犯就会招了。
所以说,有时候“笑”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尸身已经消退,也需要跟正常人一样呼吸,故我也不敢大笑,只能勉强忍住。
忍痛可以,可是忍痒,那实在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
或许受到阳光的影响,这藤蔓居然给我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整棵树有些焉瘪瘪的,树枝软绵绵的垂落,就连捆住我的藤蔓的力道也有些放松。
这是个好机会!
我试着往后方牵引着,动了动手臂,藤蔓依旧牢牢捆紧,也随着我的拉扯往后动了稍许。
果然,在阳光的直射下,它的警觉防范程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松懈!
我的手臂随着藤蔓的偶尔蠕动而缓缓向着腰间滑去,那里,有剩下的那半瓶烈酒,还有一个打火机。
令我苦笑不得的是,王九精心准备的一些军用传讯道具什么的,倒是被水一冲,就全部没了踪迹,反而我当时在医院随手拿出的香烟和打火机,居然一直放在衣兜里保存很好。
香烟被水一泡,早就不能点燃,所以我在水葬用的死亡船上就已经把它丢弃,只留下那个防风打火机,我觉得起码生个火什么的没有问题,就将它放在了兜里。
我不知道这食人树喝不喝酒,不管怎样,以那半壶烈酒的浓度,只要一点星星之火,我相信很快就能燃起一大片来。
这食人树的藤蔓差不多有近十米长,我逃是逃不了的,为今之计,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半壶烈酒上,希望能够一把火将它烧起来,那样一来,我也就脱身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头顶忽然传来了一道“呼”的声响,像是某个重物瞬间落了下来一样!
第195章 火烧食人树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让我顿生警觉,立即停止了手臂缓缓往下移动的动作。
一个类似蚕茧的、通体被藤蔓包裹住的东西倒吊着,随着那坠落的声音,带着劲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堪堪与我的面孔形成了一个对视!
那个巨大的茧蛹,恰好停留在我的面前,再然后,它就静止在那里,不再动弹。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心生警觉之意,直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水滴状事物,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一注视,我发现在藤蔓包裹之中,居然露出了一层浅浅的隔膜,就好像鱼泡一样,里面居然可以见到一些泛黄的液体。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有脸盆大小的鱼泡,里面装满了水,然后被几根藤蔓给捆住吊起来,挂在我的眼前让我看一样!
我忽然有种想要用尖东西把它戳破、看着液体流出一地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那气泡忽然蠕动了起来!
紧跟着,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奇异的事情!
只见在那气泡的上面,随着里面液体的晃动,缓缓浮现出一张人脸的沟壑,轮廓渐渐的变得清晰,仿佛倒立一样,嘴巴在上而鼻子眼睛在下,五官一览无余!
那种感觉,就好似里面的人用一个透明的丝袜当作头罩,被倒吊在空中头上脚下的悬挂着!
是一个越显苍老的成年人。
我吃了一惊,饶是我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与各种不知名的生物打过不少交道,这时候见到眼前这玩意儿,依旧有些后背发毛的感觉。
死人不可怕,鬼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未知的存在,你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危险!
我觉得眼前的这东西里面应该不会装着人,因为它只有五六十公分的长度,任何一个成年男子,除了侏儒外,怎么都会有一米五以上的身高,这个“鱼泡”怎么可能装下去?
那古怪的脸,应该是一种类似人脸的植物或者动物,而不是里面真正的就有一个人被包裹着。
可是,那个东西此时也发现了我,居然咧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用嗡嗡的声音问我:“你……也是……被……送来……献祭……的?”
声音很低,或许是因为隔着那层皮膜,听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能够保证,那绝对是人的声音!
虽说在语言上各个地方都会有相应的诧异,但起码我能够听懂他说什么!
献祭?
从这两个字里,我似乎听出了一种残忍的猜测:难道说,他是被人故意送来,给这棵食人树吃的?
按照茧蛹的大小以及状态,很明显的就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说,这人的四肢已经没有了!
至于是被其他人在献祭的时候斩断的,还是后来被皮膜包住后消化掉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能看到我?”我试探性的问。
那个气泡给我的感觉是里面装着的全是液体,再加上那层皮膜,我还真不信有人的眼睛能透过这两重东西看到我的面貌来。
被裹在气泡的人,用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回答:“我……我很快……就要……被……神树……吸收,我……能……感受到……神树……的变化!”
这家伙,整个人都要被消化掉了,还念叨着神树呢,这洗脑是洗的有多么的彻底?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将在……快乐……中……死去。”那人说这么句无头无脑的话,显然,他似乎觉得能死在这颗树的手上,还应该是件很很荣幸的事情。
我没有理会他,手臂继续往下移动。
眼前这种情况,更是加深我早点离开的念头,如果一个不小心,我的四肢也被这棵大树给融化吸收,那可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只能乖乖的认命了。
那人还在呓语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为神树牺牲,为神树献出生命啊,是莫大的荣幸啊之类的话,声音已经愈发的低沉,渐渐的听不清楚,想必已经燃烧了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很快就会死亡。
还好这烈烈如火的太阳帮了我的大忙,我的几个小动作都没有引起古怪大树的注意,总算被我摸到了铝制酒壶!
我的手指轻轻的扭动,用缓慢到极点的动作,旋转着扭开了酒壶的盖子!
“吼!”
我鼓起胸膛,重重的吸收了一口气进入肺中,然后长啸了一声,将整个上午蓄积起来的力量凝聚于肩头,猛地一挣!
同时我的两肩错开一个奇异的角度,就那么一滑,就好像脱衣服一样,硬生生从外套里挣脱了半个身体!
藤蔓立即察觉到我的变化,被震开的藤蔓立即呼啸着像鞭子一样朝着我抽来,同时我双腿上没能挣开的藤蔓也纷纷束紧,向着我的躯体爬来!
我双臂的活动时间,几乎不到三秒钟!
可这就够了!
我一把握住铝制酒壶,就这么奋力一洒,随着我手臂有力而均匀的激荡,烈酒立即漫天而出,洒到了四周。
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防风打火机,弹开盖头,按了下去!
伸手将打火机凑到我的外套上,伸手一点,立即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