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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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照顾弟弟，帮姐姐们做家里的农活。可是即将被抛 弃的命运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一日，洛城里走街卖花的婆子来家里串门，婆子 喝了口茶道：“娘子好福气啊！”何家娘子苦笑了下 ：“有什么福气啊！”“儿女双全就是福气噢！”说 着便笑了起来：“洛城的姜府你知道吧，那姜老爷取 了四房太太了，就只生了一个丫头。这不就要取第五 房太太了么？娘子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这可是他们 想修都修不来的福气喽。”“婆婆，吃点心。”何梨 怯生生的把一盘点心放在了桌上，转身便去洗弟弟换 下来的衣服。“啧啧！好懂事的丫头，这么小就懂得 招呼客人。难怪街坊们都说何娘子家教好呢！”何家 娘子叹了口气：“难啊，要是谁家要，早早打发出去 倒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何梨听了这话心中更是难受 ，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盆子里。婆子皱着眉头，看着 何娘子说：“这话本不该和娘子说的，姜家老爷想买 几个小丫头当小姐的玩伴。可是娘子知道，大户人家 规矩多，不把下人当人看。所以这桩事姜家二奶奶很 久之前就吩咐我了。只是……”何家娘子眼睛一亮， 忙将何梨拽到跟前：“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婆子 伸手要去看何梨的手，何梨哭闹着始终不让婆子碰她 。何家娘子发了急，一巴掌甩了过去。女儿稚嫩的脸 上肿起老高，婆子看了看手，又提起裤子看了看腿脚 。说道：“腿脚没什么毛病，只是这进了大户人家。 十年八年也见不得爹娘几次，何娘子还是再考虑考虑 吧！”何娘子送走婆子后，何梨拉着她的裙带：“娘 ，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我什么家务活都能干，也吃 得不多。”看着女儿泪水涟涟的脸，何家娘子微微有 一丝心软，可是生活的艰辛以及对幼子的偏爱。抹杀 了这一丝丝的心软，她蹲下来哄骗女儿道：“谁说娘 要将你送走了，刚才那个婆婆说十年八年见不到梨儿 娘不是把她打发走了吗？”何梨本来就是个孩子，见 母亲说不送她走便就相信了。何家娘子摸了摸女儿的 头，说道：“等会娘要出去买点东西。你看着弟弟啊 。”
下午，何家娘子提了一坛酒和一块花布回来了。 何家娘子第一次给小女儿量了量尺寸，便拿出剪刀针 线给小女儿做起衣服来。何家娘子将做好的衣服给小 女儿穿上，何梨第一次穿新衣服格外开心。何家娘子 对小女儿笑了笑，“梨儿去外面玩一会，娘给你做你 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桂花糕吃。”何梨点点头开心的出去玩了， 何家娘子用酒和面做好了点心便将女儿唤了进来，何 梨玩得有些饿了，便多吃了几块点心：“娘，点心真 甜。”看着女儿的笑脸，何家娘子没有说话，她给女 儿倒了杯茶：“慢点吃！”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对 待这个女儿，何家娘子心里有些酸楚。热茶加上酒， 何梨很快便昏昏欲睡。“娘，我头好晕，好想睡觉！ ”“梨儿累了，娘哄梨儿睡觉。”何家娘子温柔的哄 着女儿进入了梦乡，女儿睡熟之后。婆子也来了，何 家娘子看着她：“钱带来了没有？”婆子拿出五两银 子放在桌上。“就这么点？”婆子笑了起来：“何家 娘子说这话就好笑了，买个十岁的童养媳才八两银子 。这么点子大的孩子，还要养上几年五两已经不少了 。”何家娘子瞅了一眼婆子：“童养媳好歹还能回家 看看，我这女儿卖出去可就见不着了。再加几两吧！ ”婆子阴阳怪气的笑了笑：“何娘子现在想起心疼女 儿来了？”二人又扯磨了一会，婆子说道：“好罢， 再加二两。这一趟老身连茶钱都没落下。”婆子拿出 卖身契交给了何娘子，何娘子看也不看的便在上面落 下了指印。婆子收好了卖身契，拿出银子交与何家娘 子，抱起何梨便离开了何家。
晚上，何梨的父亲和姐姐们从集市上回来，吃饭 吃到一半。父亲便问：“三丫头哪里去了。”“卖了 ！”何家娘子毫不在意的说，“哦！”父亲点点头： “卖了多少？”“七两！”何家娘子看着两个即将出 嫁的女儿，眼光很是柔和：“和那老虔婆磨了好长时 间才又加了二两，那二两给你们两个打两个银簪子。 省的嫁过去嫁妆薄了让婆家笑话。”“谢谢娘！”“ 娘真好！”两个姐姐没有一丝难过，反而因为得到首 饰而开心。不知道她们是否想到，这首饰是她们的妹 子被卖掉而换来的。
☆、第二十六 鬼母2 （1422字）
何梨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就如被拔起的花草，晕晕乎乎的还不知道害怕和难过 。何梨被婆子领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跟前，“回二 奶奶的话，人我给你带来了！”妇人打量着何梨：“ 这么小能做什么？”婆子搡了何梨一下：“还不快向 二奶奶请安？”婆子本来就气愤自己少赚了二两，于 是手上的力气格外的大。何梨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 贵妇人，姜家二奶奶端起茶润了润喉咙，“罢了罢了 ，这丫头有名字没有？”见二奶奶愿意留下，那婆子 陪着笑脸：“她家人管她叫何梨！”二奶奶念叨了几 句，不犯什么冲。便点点头，然后唤过一个丫鬟：“ 银红，把这丫头带下去洗洗澡。别把虱子什么的过到 家里的猫狗身上。”
何梨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下人的房中，当银红给她 洗完澡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银红问了半天才从何梨 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了解了个大概。银红叹了口气，“ 谁让咱们是女的呢。就这个命吧！到了姜府命就是姜 府的了，好在你伺候小姐的，受的罪还能少一点。”
何梨见到了姜府的大小姐，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粉雕玉琢的，胸前挂着金镶玉的长命锁。姜家的大小 姐看到了何梨，旁边的老妈子推了何梨一下：“还不 快向小姐问好？”“小姐好！”何梨怯生生的看着这 个比自己只大一岁的主子。“二姨娘？这是爹爹给我 的礼物吗？”姜家小姐问着坐在一旁的姜家二奶奶如 意，如意将一个枇杷剥成倒垂木莲的形状递给了这个 大房夫人生的女儿，笑道：“我的小祖宗，这是你爹 买来伺候你的。你爹买的放在二娘那里了，一会二娘 给你送过去。”三太太冷哼了一声：“这等借花献佛 的好事永远轮不到我们这些人啊，还是二奶奶会做人 ，你说是不是啊四妹！”二奶奶刚才的一番话，其言 下之意就是告诉大伙自己是多么的得老爷的宠，老爷 是多么的信任自己。一贯看不惯二奶奶做派的三奶奶 鹂清出言讽刺道，被卷进来的四奶奶秀梅讪讪的笑道 ：“二姐做事周全嘛！”何梨第一次目睹了大户人家 侍妾之间的争斗。然而很快，她也明白了何为小姐的 玩伴。
书房中，神色严厉的夫子看着姜小姐姜如玉，“ 小姐可曾背熟昨日留下的功课——《女戒》？”姜如 玉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还没。”“还没？”说着夫 子拿出了戒尺，一把拉过随侍在一旁的何梨的手。噼 噼啪啪的打了下去。何梨痛的直掉眼泪，哭声传到了 在不远处凉亭乘凉的姜老夫人的耳朵里，老太太问道 ：“是如玉在哭吗？”旁边伺候的下人笑道：“昨日 小姐疯玩了一天，想来是夫子在打小姐的丫鬟呢。吓 吓小姐罢了！给夫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姜府的千金 小姐啊！”老妇人点点头：“那就好。打的再狠点， 孩子么就要趁小的时候管教。才能成器！”晚上，何 梨的手肿的都握不起筷子。厨房的柳妈一幅晚娘的脸 ：“短命的小奴才，吃不吃。不吃老娘还要洗碗呢！ ”“我吃……”何梨哭喊着，强忍着疼痛抓起饭往嘴 里塞。旁边的大丫鬟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吃完饭把 碗往桌上一撂便嘻嘻哈哈的走出厨房。柳妈嘴里碎碎 念着：“一帮子狗仗人势的小娼妇。”看着吃完饭的 何梨，便把碗往何梨面前一推，“诺，把这些碗都洗 了再回去睡觉！”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厨房。“娘，我 好想回家。呜呜呜……”何梨一边洗碗一边哭。当她 回到房中时，银红看到她的手，惊叫了起来：“怎么 肿成了这样？”何梨呜呜哭着将下午发生的一切告诉 了银红，银红起身出门从屋角揪了一把草，将草捣碎 敷在何梨手上。然后找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帮何梨把手 包起来。银红眼圈红红的看着何梨：“我当年被卖来 的时候，也是这样。等时间长了，慢慢熟悉一下府里 的规矩也就好了。”
☆、第二十七章 鬼母3 （912字）
“如玉，二姨娘的镯子是怎么碎的？”如意笑眯眯的 看着如玉，“是何梨打破的。”如意立马收了笑脸， 扯过花瓶中插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朝何梨打了下去 ：“那镯子是你碰的吗？把你卖到堂子里，都不能买 来那个镯子。”看着三太太鹂清从门外经过，二奶奶 越发狠道：“从堂子里出来，卖几年身子也是个破烂 货。”出身烟花的鹂清听了这话一打帘子进来：“二 姐打下人就打下人，嘴里刮擦别人做什么？”说完冷 笑道：“我是堂子里出来的不假，你娘不也是堂子里 出来给别人做妾的么？装什么清白门户的小姐。”
一次，何梨对姜如玉讷讷的说道：“小姐，你能 不能不要摔这个打那个的。太太们打得何梨好痛啊。 ”这时，正巧姜家大太太来看女儿。听了这话便道： “何妈掌嘴！”跟在太太身后的何妈上前劈手打了何 梨两个耳瓜子，似是这一手做惯了。何梨的鬓角都没 有乱，脸上肿起老高，泪顿时涌了出来，眼泪淹到红 肿的脸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大太太冷声道：“给她长 长规矩。”何妈躬身道：“是，太太。”何妈板着脸 道：“姜家称的起太太的，只有大太太而已。其他几 位只能叫奶奶。记住了吗？”“记住了。”“大点声 ！”“记…记住了。”何妈有道：“你要记住你的身 份，你是我姜家买来的。是给姜家当奴婢的，哪有奴 婢告诉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何梨在宅子里就这样一直被打磨了几年，开始打 的时候还稍稍分辨几句。可是越分辩打得越厉害，慢 慢的便也不分辨了。别人打她也不讨饶，慢慢的性子 也就阴沉了许多。这时，姜小姐身边又多了几个乖巧 的奴婢。所以，何梨便被打发到厨房里做事。何梨十 四岁的时候，正好四奶奶身边的丫头因为照顾主子不 得力，使得四奶奶小产被卖到堂子里去了。便让何梨 去补了这个缺，姜家偌大的家私依然没有继承的男丁 。这让老太太发了急，一次早饭时。老太太阴着脸扫 着大太太和其他几个姨太太，道：“姜家抬你们进门 是为了给姜家留香火的，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哼， 生儿子一个不及一个，那弯弯心可是比谁都多。”姜 家的四个媳妇大声都不敢出，老太太扫了一眼二太太 的丫鬟道：“我看银红这丫头不错，二奶奶又是最明 事理的，下人想来也错不了。等老爷回来了，就让银 红伺候老爷吧。”二太太脸色难看的笑了笑：“就照 老太太的意思办吧！”
☆、第二十八章 鬼母4 （1713字）
晚上，何梨看到银红在偷偷的哭。便问道：“银红姐 姐，你怎么哭了。”银红擦了擦眼泪：“何梨，你还 小。不懂。”何梨说道：“伺候老爷不好吗？以后你 就能和二太太他们那样了，也不用干活也不用挨骂啊 ？”银红叹了口气：“我已经二十了，这些年存的赎 身的银子也够了。我被卖进来的时候，和堂哥约好了 等我赎身出去我们就成亲。如今，老太太把我指给老 爷。这也是我的命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二太太 的人，如今去伺候老爷。我怕到最后连命都没有。” “怎么会？”看着何梨难以置信的眼神，银红凄楚的 说道：“不然，四太太的孩子是怎么没得？被卖到堂 子里的丫头原来伺候过二奶奶，麝香这种药就是二太 太给她的。”
不管怎样，银红都成了老爷的五姨太。也许是老 太太的恐吓起了作用，也许是二太太另有打算。五姨 太在年底就有了身孕，不光是五姨太，三姨太也有了 身孕，姜家自然是有人喜有人忧。秀梅因为这几日老 爷没来看自己，便闷闷不乐的早早洗漱睡了。何梨伺 候四奶奶睡了之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一 个男子也从主屋那里出来。何梨看了看来人，福了福 身子：“表少爷好。”来人正是大太太王氏的外甥， 姜如玉的表兄王清远。姜如玉想嫁给王清远全府都知 道，只可惜是妹有情，郎无意，王清远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表妹骄 蛮的性子一直对表妹淡淡的。王清远温文尔雅，知书 达理即使对下人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的，所以不少丫鬟 都做过飞上枝头的梦，王清远来府上的时候。不少丫 鬟借故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