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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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忘川河也是生死的分界线，只有忘川河的船 夫才可以安然在河上穿行。魂灵一旦落入河中，便被 一生中最为悲惨的回忆包围。直到失去所有勇气欲望 成为河中的水鬼，永远承受寒冷刺骨的河水的煎熬。 生下孩子被产婆用裙带勒死的那一天，被娘亲卖掉的 一天，被人下药奸污的那天，“我错看了你！”王清 远失望的神情，刘妈挑唆四奶奶去杀掉五奶奶房中的 婴儿，王氏在给四奶奶的饭中放入切碎的疯人果一口 口逼着四奶奶吃下，“当年二奶奶让你的孩子流产了 ，快去杀了五奶奶房中的孩子。那是二奶奶的孩子， 杀了他你的孩子就会回来了。”她看到四奶奶来到银 红的屋子，抢走了孩子。“不！”何梨撕心裂肺的吼 了出来，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姜家毁了她的一切 ，这天杀的姜府。“我发誓，我要用姜府的血来祭奠 我的孩子。”河中的水鬼看着这个拼命往河岸游的女 子纷纷避开。“快拦住她！”赶来的陆判大惊失色， 然而何梨已爬上了生的彼岸。
姜如玉和王清远回了娘家，王氏见到女儿忙将她 拉进房里嘘寒问暖。王清远信步走到了一所冷清的屋 子前。“这是六奶奶生前住的。”“什么？”王清远 惊愕的看着说话的人，银红带着惨淡的笑容看着王清 远，“何梨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负 了她也包括我。”银红告诉了王清远发生的一切，看 着王清远难以置信的表情，银红道：“为什么那时候 不听她和我把话说完呢？”她将布包拿出来，交给王 清远：“这是何梨最宝贝的东西。”王清远用颤抖的 手打开布包，两只破碎的蝴蝶被银丝穿了起来。贯穿 蝴蝶身体的银丝道出了何梨甜蜜而绝望的念想，长相 厮守永不分离。裂缝之间有些干涸的暗红，“傻丫头 ！”王清远的心被悔恨绝望一点点的切碎。“何梨… …”王清远绝望的吻着玉佩，他要攫取何梨在人世上 最后的一点气息。王清远擦了擦眼睛，拿出怀中的袋 子将玉佩放了进去。看到布袋上的花纹，银红身体一 震，“这是！”“这是何梨给我绣的钱袋。”银红脑 海中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表少爷，这个袋子还有 谁看过？”“姑母……”银红脑中细碎的情节全部串 了起来。她不是没有怀疑，四奶奶身边的丫头那么多 。为什么会挑上她？即使要借腹生子，为何要一直瞒 着何梨。生下孩子的何梨为什么莫名奇妙的死掉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氏做的。银红咬着牙：“表少爷， 今天晚上避开小姐，随我到佛堂来！”
☆、第三十五章 鬼母（11） （1916字）
“笃笃笃……”木鱼声在宁静的夜晚很是响亮，不过 也许是佛堂比较清净的缘故。
王氏一手持佛珠，一手敲木鱼。嘴唇翕动似乎是 在念经。“太太是在忏悔吗？”木鱼声戛然而止，王 氏道：“我听不懂五妹妹的话。我是在超度那个惨死 在四妹手中的孩子，也在祈求我姜家的平安。”银红 走进佛堂，对着神情慈悲的佛像双手合十：“人在做 天在看。太太你不怕天谴吗？”王氏沉默不语，银红 又道：“何梨和表少爷两情相悦，你为了小姐所以要 除掉何梨吗？可是表少爷和小姐已经成亲了。你为什 么要杀掉何梨呢？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什么是 两情相悦？”王氏起身转头看着银红，神色轻蔑：“ 清远和如玉才是天生一对。何梨只不过是个婢女而已 ，就像你一样下贱。我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她和我的女 儿抢男人呢？也不知道清远看上她什么了。”看着银 红平静的脸，王氏笑道：“说来也要谢谢你呢，要不 是你孩子的肚兜，我也不会发现她和清远的秘密。就 是有像你们这样的狐媚子，所以才把好好地男人从我 和我女儿身边夺走的，难道不是吗？”王氏收起了笑 意，神色有些狰狞：“我本来想借那个丫头生个孩子 一来让清远断了这个念想，二来借着这个孩子稳固我 在姜家的地位，可是那个孩子和他娘一样讨厌。再加 上你一直和老太太说要抚养那个孩子，也许他还不会 死得那么快。”说完王氏掠了掠滑落在耳边的发丝， “你很聪明，猜到了这么多。不过你可以见你的好姐 妹去了。”说完从袖中拔出一柄匕首插进了银红的胸 口，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是银红脸上有一丝解脱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你笑什么？”银红吐了口血沫，“太太你机关算 尽，可是你种下的业果你自己马上就要尝到了。”“ 真让人不快！”王氏踢了踢渐渐冷去的银红的尸体， 王清远死死的扣住窗棂，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 朵。端庄和蔼的姑母居然会做这样的事。第二日，王 清远不告而别离开了王家。
守着棺材的下人早早的吃酒耍钱去了，那口小棺 材孤零零的停在那里。灵堂里的纸幡无风自动，棺盖 慢慢打开了。婴孩脸色青紫，忽然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哇……”一双惨白的手将孩子抱了起来。吾儿， 娘再也不离开你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何梨心中想起 ，娘，我好饿。娘我要热热的鲜血。何梨知道这个孩 子同自己一样已经不属于人世。她将怀中的孩子拥在 胸前，“好啊，娘给你寻吃的去。”
如玉由侍女服侍，正准备歇息。忽然紧闭的窗户 吱呀的一声打开了。簇簇梨花花瓣飘进房中夹杂着淡 淡梨香，“咦，现在怎么会有梨花呢？”如玉好生不 解，侍女去关窗户。如玉一回头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 女人正站在床前：“啊……”侍女闻声赶来，看到眼 前的女人尖叫起来。如玉此时也认出了站在眼前的女 人：“何梨？”何梨笑着看着她，眼睛看着她的肚子 ：“是清远的孩子吧。”何梨的笑容阴冷怨毒，“就 拿他来当我孩子的食物吧！”
侍女尖叫着跑了出去，如玉也想跑出去。但是她 只能看着何梨将怀中冰冷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
何家…
何家娘子，正在院中杀母鸡。儿媳妇马上就要生 了，得好好给她补补身子，好给何家生一个大胖孙子 。忽然她闻到一股梨花香，她抬头向那颗早已枯死了 的梨树望去。梨树开满了雪白雪白的花。何家娘子眼 前一阵恍惚，眼前此景似曾相识。这时树下出现了一 个身着红色衣裙的怀抱婴孩的女人。红色的衣裙上有 白色的梨花纹样：“这位夫人你从哪里来。”何梨看 着眼前这个女人，数年的积怨尽数发泄了出来，“娘 你不认得我了么？”何梨一步步走向她，浑身散发着 阴冷的气息。“我就是被你卖掉的那个女儿啊。娘你 做的酒酿桂花糕真好吃。”何家娘子吓得浑身发抖， 杀了一半的鸡，扑棱着翅膀挣脱了她的手。“如今我 来讨回母亲您欠我的东西。”说完何梨飘飘然走向何 家的内室，等她回过神来。室内传来儿媳妇的惨叫， 何家娘子踉踉跄跄的爬到门前。儿媳的衣服被剥开了 ，露出隆起的腹部。何梨怀中抱的婴儿趴在肚子上， 冰冷的嘴唇贴在肚皮上使劲的吮吸着。孕妇的肚子渐 渐瘪了下去，孕妇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啊……” 何家娘子冲进内室，何梨伸手卡住了何家娘子的脖子 。血液的流动，生命芬芳的香味。引起了何梨嗜血的 欲望，鲜红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肌肤。生命的气息涌进 了何梨的体内。
一月之内，洛城所有的婴儿产妇均死于非命。姜 家在一夜之间都死去了。到了晚上，洛城的百姓能听 到婴儿的哭声。何梨将洛城的婴儿作为自己孩子的食 物，同时自己也吃掉婴儿产出鬼子。产下的鬼子没有 五官，何梨用手像是在捏面团似地捏出了鬼子的五官 。“这个孩子的眼睛像是表少爷的。”何梨将鬼子丢 在地上：“饿了的话，就去找找吃的吧！娘在这里等 你！”无数婴儿的死去的同时，也有无数鬼子的诞生 。鬼子不光吃掉婴孩，而且也会将五六岁的孩子吃掉 。洛城成了彻彻底底的鬼城。
☆、第三十六章 鬼母之尾声 （3614字）
稀微的晨光下，洛河像一匹蚕娘织就的丝缎一般围绕 着洛城娓娓而流。柔缓平静，一如这座南方小城一般 。岸边的青草浸润在这润泽的水汽中，长的格外茂盛 。就在这水润的青草气息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缓缓 向洛城走来。借着依稀的晨光，可见走在先前的人是 个男子，寻常文士的打扮。晨风掠过草丛，也拨乱男 子散乱的发。“师父，给！”跟在身后的那个小小的 身影，用河水浸湿了帕子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帕子擦 了擦脸，“蕙雪，用竹筒接些水。”女童拿着竹筒走 到河边跪坐下来。清亮的河水中映上了一个美丽的影 子，雪玉一般莹白的肌肤，娇艳如破蕊的唇，最为吸 引人的是女童的眼睛，像是用上好的黑玛瑙雕琢而成 。清冷却又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丝魅惑，天性使然 吧！女童将竹筒浸在湖水中，清凉的河水滑过指尖十 分惬意。女童娟秀细眉微微舒缓开来，忽然女童神色 凛然。顷刻间，四五道黑影窜出河面。分明是几个五 六岁的孩子，但是带着如猛兽一般凶残的眼神和凝固 在脸上的诡异的笑容告诉女童他们早已身属鬼域。几 个小鬼齐齐扑向女童，想将她变成果腹的食物。还未 等女童动手，一个身影以冲向前去。只见剑光一闪， 小鬼们扑来的身形一顿。“嗷……”女童看着小鬼的 头和身体分离。身体离开头颅的那一刻，便如轻烟般 消散了只剩下头颅落入水中。“真恶心。”女童将竹 筒中的水倒了回去。男子转过身来，晨光之下，男子 冰清之姿宛如谪仙，丝毫不见先前的凌厉。男子对女 童露出淡泊宁静的笑容：“徒儿看起来我们在洛城要 耽搁几天了。
一个茶棚突兀的搭在靠近城边的地方，卖茶的是 位年过七旬的老汉。老汉像往常一样烧茶，“老人家 来壶茶！”“好嘞！”老汉抬眼看了一眼客人，不禁 揉了揉眼睛。轻袍缓带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老人家 ！”“喔，喔！”老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先生气度非凡，老汉还以为看到神仙呢！”男子 和女童在桌边坐下，老汉为二人倒了茶。“老人家坐 ！”老汉看了看女童对男子说：“先生要去哪里？” “洛城！”老汉摇了摇头道：“先生还是快走吧！如 今洛城去不得啊！”老汉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城中出现了一个鬼怪，专门捉小孩子吃。洛城中 凡是有小孩子的人家无一幸免。一年前，洛城还是个 人丁兴旺的小城。如今城中也只剩得风烛残年的老人 啦。”“哦！”男子道。“老汉帮先生添些水。”等 老人取了茶壶转身看去时，桌前早已不见二人。只留 下两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何梨坐在堆满骸骨的姜家正厅哄着怀中的孩子。 “母王！母王！”厅中皆是她产下的鬼子嘻嘻闹闹的 打闹。“那个道士怎么样了！”洛城的人真是可笑， 寻常的和尚道士找了不少。可惜都做了鬼子们的食物 了。“只剩一口气了！”何梨不耐烦的挥挥手，“玩 的差不多就吃了吧！”“母王偏心！”一个鬼子不满 的看着何梨，“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可是您为什么只疼 他呢？”何梨道：“他还小啊，离开了我。他会死的 。”
在师徒二人之前来到姜府的是一个僧人，可是他 却和寻常除魔的僧人不一样。他的眼中有后悔和悲痛 ，也许在这之下还有一种可以称作激动的感情。
“绵绵！”大厅中的鬼子停止了嬉闹，何梨也抬 起了头看到来人。她忽然愣住了。那个自己认为已经 遗忘的名字，其实以早已镌刻在何梨的心里。何梨和 王清远站在这个阴森破败的大厅里。时光在二人之间 流转，宛若又回到记忆中那些遥远的夜晚。何梨忽而 冷笑了起来：“你是来收我的么？”身边的鬼子咯咯 的磨着牙齿，只要何梨一声令下便准备扑过去将王清 远撕成碎片。“我知道了一切……”王清远收敛了思 绪，“我是来劝你解开心结，度你往生的。”“往生 ？”何梨愤怒起来：“为什么你们这些做主子这么喜 欢决定别人的命运。让我嫁给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人，让我给不 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人生下孩子然后取了我的性命。在地府又要被 强迫去转世？为什么？”她怒视着王清远：“还有你 ，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苦衷的，可是为什么你又可曾 听过我的解释呢？现在我和孩子在一起，你又要度我 往生？”王清远道：“也许是天命，也许是造化弄人 。你如今到如此地步皆因我而起，若我一死能使你顿 悟。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