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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记号 (下)-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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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举办弥月之喜,设宴酒席好不热闹-- 
冷铁生注意到两个孩子坐得远;一个在东,正和同辈之间聊;另一个在西,处在这一代的长辈之间。 
他朝身边的娘子问道:「玄念,翟颖适才跟你说些什麽,他是不是和念生闹得不愉快?」 
尹玄念手忙脚乱的应付怀中孩儿,懊恼他的一双小手抓到东西就往嘴里塞,好不容易终於扳开小儿握住的桌巾,尹玄念才抬头回应:「没有。翟颖只是问候几句。他要我放心,念生现在的身体健康无碍,也没在外惹事生非。」 
「就这样?」 
「嗯。」尹玄念把孩子交给相公,「给你抱著,我吃点东西。」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後背。 
冷铁生任孩儿揪扯头发,温柔的眼神细凝娘子清丽绝色的脸庞,内心顿时涌起无限的满足感-- 
两人相处多年,娘子在家相夫教子,鲜少在外抛头露面,拥有一身才华却不求名利。 
甘於伴他过著平凡恬适的生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冷铁生别开视线,见女婿细心呵护怜儿,已怀有几个月身孕的怜儿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小女人的目光不再追逐翟颖,展颜欢笑是为了阙不凡。 
恩人魏七和王若娇夫妇俩抱著孩子到处献宝,那孩子长得像明月,十分清秀。可不像他手上的孩子,浓眉大眼,调皮捣蛋。 
冷铁生伸手从桌上夹来一只鸡腿给孩子啃咬,小鬼头长了好几颗牙,像条虫似的黏在身上不安分的张口乱咬。 
尹玄念搁下碗筷,嗔道:「你不怕孩子噎到?」他动手抢回孩子手中的鸡腿,惹来孩子哇哇鬼叫。 
「玄念,由著他吧。若是吞不下去的食物,玄铁会吐出来给你。」 
「你真是放任孩子。」尹玄念瞪了相公一眼,脸上仍难掩担忧之情。 
冷铁生见他们母子俩为了一只鸡腿僵持不下,娘子拧眉连哄带拐,小儿子就是不肯妥协放手。 
「呵呵……」 
这戏码每餐必会上演,他是乐得看娘子拿孩子没辄。 
冷铁生转念思忖-- 
这各分东西两桌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究竟在搞什麽鬼?! 

三更半夜-- 
冷念生在房内来回踱步,懊悔万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妈的!没有斯文人在身边,根本睡不著。」他瞪著窗棂外,对面的厢房是一片黑压压,斯文人睡死了是不? 
冷念生很懊恼的一捶桌面,碎骂:「死文人,我说分房就分房,你难道没有脚走过来找我睡觉,隔天一早再爬回去你房里不就得了,天晓得我们会睡在一起……」 
该死! 
他干嘛为了死要面子搞得自己必须瞪眼到天光?! 
拉不下脸来去骚扰斯文人,又呕又恼自己把话说的绝,也万万料想不到养成的习惯如此可怕-- 
若要他耗个三天不睡觉,还不如一刀解决自己乾脆些。 
冷念生当下翻跃出窗外,决定不当什麽君子,他承认自己是小人。 


60 
斯文人的房门没锁? 
冷念生即时收势,没一脚踹开房门。 
轻手轻脚的偷溜入房内,他随手扣上身後的门锁。内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霎时听见自己的心剧烈狂跳-- 
搞什麽! 
他在半夜当起贼来了…… 
冷念生不悦的撇撇嘴。呿,真没出息。 
恼归恼,双脚仍不受控制的朝印象所及的大床位置接近-- 
突的,「喝--」他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抵上一尊障碍物,瞠大的瞳孔映入模糊不清的轮廓,「你……你没睡?!」 
「我在等你。」 
冷念生愣了会儿,才反应:「你怎知道我会来?」 
翟颍勾唇一笑,「我知道你会忍不住。」他根本没睡,守在门口等粗暴的家伙上门。 
习惯抱著他入眠,即使他有好一段时间不再要求亲热,心里明白是因为明月去世的关系,他也不强迫他。 
伸手触碰人儿的脸颊,倏地燃起的高温熨烫著掌心,他被逮著小辫子後总会感到尴尬,翟颖率先低头求合:「念生,我在想你。」 
冷念生浑身一颤,讶然斯文人没取笑他。 
翟颖落唇吻著他熟透的脸庞,细微的喘息入耳,瞬间撩起想要他的欲念。「我等了好久,念生,好不好?」 
斯文人在求欢……。冷念生张臂攀住斯文人的颈项,发烫的脸闷在斯文人的胸前冒烟,开口催促著:「快抱我上床。」 
翟颖扳开他的手,要他,「等会儿。」 
呃? 
冷念生一瞬愕然,纳闷:「还等什麽?!」 
须臾,室内一亮,一盏烛火照映出两人彼此凝视对方,双手自有意识的轻解衣衫,互相勾引,渐渐靠近…… 
四片唇瓣贴合的瞬间,两具身躯交缠;冷念生整个人攀在斯文人的身上,任他抱起移往床榻。 
坚挺的欲望抵在股间厮磨,双腿被斯文人拉得更开,倒向床面之际,「啊!」瞠然的眼迅速染上水气,冷念生倒抽了几口气,十指一扣,掐入有力的臂膀。 
翟颖辗转吸吮他的软舌,吞下他断断续续的闷痛嘤咛,睽违已久的情欲如脱缰野马,站在床沿任欲望失控的在他体内奔驰与占有。 
「唔……」 
冷念生心甘情愿的任他索求,缓缓的敛下眼睫,回应著他的吻,鼻端大量渗入斯文人的气息,渐渐消弥下身被贯穿的痛…… 
噢…… 
斯文人似发狂,精悍的腰身强而有力的撞击,快速的节奏刺激体内的敏感点,挑惹下腹的欲望瞬间膨胀,摩擦在两人毫无缝隙的身躯之中。 
「嗯……」冷念生抑止不住的呻吟由喉咙发出,透出愉悦的讯息为两人的亲密加温-- 
翟颖的唇舌离开了他的,丹凤俊眸细凝他嫣红的脸庞似酒後醉态,氤氲的双眼迷蒙,被吻得红潋肿涨的菱角嘴微启,甜而腻人的嘤咛缭绕而耳,「念生……」 
他情不自禁的轻唤,细碎的吻沿著他的额际游移至耳廓,牙齿啃啮他敏感的耳垂,感受到他浑身轻颤,下腹一热,随即挺直身躯,低头见那饱满的欲望流泄,伸手在他的顶端轻压,惹来他高亢的叫喊-- 
「啊!」 
冷念生的身子倏地一僵,欲望释放的出口被指尖堵住,瞠大的眼眸盈满不解,「你……放手……」他好难受…… 
「不放。」翟颍无视於他的要求,一手紧握住他的欲望根部,另一手扣在他的腰际,坚挺的欲望继续紧窒又火热的体内抽撤,享受极致的快感-- 
啊,不放? 
冷念生以为自己听错。 
翟颖弯身凑唇在他的唇瓣徘回,人儿显得有些呆傻,很好……。翟颖有点坏心的想。 
冷念生被震的昏头转向,双手紧攀住斯文人的脖颈,意识游荡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浑身感到既舒畅又难受…… 
「快放手……」他央求道。 
翟颖跟他算总帐,「念生,以後还要不要分房?」 
冷念生不断摇头,说:「不要……」 
「那还要不要各走各的?」 
冷念生摇头呐喊著:「不要……」 
「快放手……」此时此刻,不论斯文人说什麽都好,只要赶快放手,不然他一定会憋死。 
得到满意的答覆,翟颖勾唇一笑,立刻松手,下身的欲望用力一顶,深埋入他的体内释放沸腾的情欲。 
「啊……」冷念生同时达到高潮的临界点,十指在他宽厚的背部留下一道道激|情的痕迹。 
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承受斯文人全身的重量,任他亲吻著脸颊,意识回笼,冷念生回想适才斯文人真恶劣。 
「混帐……」他咬咬牙,有点不甘心被他压得死死的。「我为什麽凡事都要听你的?」他不满的抗议。 
「不好吗?」 
「废话!当然不好。」 
翟颖闷在他的颈侧哑然失笑,随即翻身上床,将他捞来身上趴著,掌心顺著他的背脊来来回回抚摸,轻声道:「念生,我喜欢让你每天压著睡。」 
冷念生习惯搂著他的腰,俊秀的脸庞贴在他的胸膛,闷道:「你不怕四肢僵硬麻痹?」他可不似女子一般体态轻盈。 
「我被你养成坏习惯。」实在爱极了他的依赖与黏人。翟颖捞来棉被覆在两人的身上,像捧珍宝似的细心呵护。 
冷念生的唇瓣漾起一抹笑,斯文人果真奸诈;软硬兼施--偶尔专制又不失温柔的对待,他是心甘情愿的受他克制。 
翟颖撩起人儿的一撮发丝,细腻的纠缠在手,绕不开对他的感情一点一滴的累积,彷佛天生注定,就喜欢这家伙七分坦率,三分别扭的性子。「我好喜欢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 
冷念生闭上眼,临睡前习惯听斯文人似催眠的甜言蜜语,不嫌罗唆,听一辈子也不腻…… 
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渐渐熄灭-- 
床上的一对人儿,已沉入梦乡,直到日上三竿,仍未起。 

「念生哥哥不在房里呢。」怜儿对夫婿说道:「这窗户没关,一目了然房内空无一人。念生哥哥究竟去哪?」 
大夥都在等念生哥哥和翟颖哥哥一起用午膳,「两位哥哥该不会闹僵之後,念生哥哥又闪得不见人影?」 
「或许可能。昨天,他们俩人分坐的远,谁也没搭理谁。」由於昨夜宅院人多,酒席间,阙不凡也没问老大不爽些什麽。 
乍然,传来阙不平的鬼叫:「啊,咱们不用找了,老大就在翟颖的房里。」 
他顺手把窗户关上,回过身来对著阙不凡和怜儿乾笑-- 
「嘿嘿……」 
阙不凡来到阙不平的身前问道:「你怎知道老大在翟颖的房里?」 
「呃,这个嘛……」阙不平瞄了一眼怜儿,有女人家在场,他也不好意思把话挑明说。 
索性挥挥手,像敢苍蝇似的,「走走走,咱们去吃饭,叫大夥不用等他们俩了。」 
人家是床头吵、床尾合,高兴哪时候现身,跟外人通通没关系。 
「咱们快走,别打扰。」 
阙不凡随即意会,「莫非……他们在……」亲热没说出口。碍於怜儿会尴尬。 
「老兄,这还用问麽,我瞧见老大昨天穿的衣裳在地上,想也知道……」阙不平倏地捂住口,闷呼:「喝!我说了什麽啊?」 
「……」怜儿一瞬羞红了脸,好生尴尬他们三人来得不是时候。 
真是……。 
都怪翟颖哥哥不关窗户的习惯,依然没改。 
待房外的三人走远,房内-- 
冷念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难看。「他们……都知道了……」简直是被人给捉奸在床。 
他瞪著也一同被阙不平的声音所吵醒的翟颖,脾气一瞬爆发,「都是你!怎不关窗户--」 
翟颖的耳膜被轰的嗡嗡作响,「你真吵……」他伸手一拉,把坐在身上的人儿压回,以唇堵住接下来的嘶吼鬼叫,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声音。 
尔後,冷念生挺身抵在墙面叫得像小猫儿似的腻人,脑海不再去想什麽面子问题,因为斯文人要他往前挪移…… 


61 
数日後-- 
邵军在大街道上逮住一名窃贼,押解回府衙的途中巧遇大人,他立刻收缰翻身下马,问候道:「大人,您今晚不是去参加阙不平的喜宴,怎没见冷念生跟您一起?」 
「那家伙现在大概帮阙不平挡酒。」他在算时辰去把人儿带回身边。翟颖收起适才所买的物品,脸上露出一抹笑,暗忖收服的野马需要套上缰绳才不会乱跑。 
「邵军,你的酒量如何?」 
「千杯不醉。」 
「那好,你也跟我一起去阙四叔的宅院。」翟颖瞥了一眼被邵军绑住双腕的男孩,不过十来岁。「他叫什麽名字?犯了什麽法?」 
「禀大人,这孩子适才在市集偷扒一名妇女的钱袋,被我给逮个正著。他没名没姓,见过他的人都叫他小乞儿,以前是跟著老乞丐在城东一带行乞。」 
翟颖的眉心一拧,细看这孩子衣衫褴褛,打赤脚,脏污的脸庞镶嵌著一双清澈的眼,正充满戒心的瞪著自己。 
他不以为杵,问道:「你是孤儿?」 
男孩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邵军,把他交给我。」 
「咦,大人……」 
「你就当作没这回事。」 
邵军更加错愕的以为自己听错。「大人凡事秉公处理,怎这回例外?」 
翟颖解释道:「诸窃盗,不得财,最轻的刑责也须鞭笞五十。饶了他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将他带去给爹娘,他们会很乐意收留养育他的。」 
邵军闻言,笑道:「我懂大人的用心。呵呵……大人宅心仁厚,变得有人情味了。」 
翟颖立刻动手将男孩手腕上的绳索解开,道:「以前,我也是失去亲爹娘的孩子,若无现在的爹娘好心收养,我不会有今天。」 
「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未来,命运可改,端看个人的言行作为。」翟颖当下为男孩起了姓名。「从今以後,你姓冷,名记善。」 
男孩仍不说话,仅是点了点头。 

冷记善的内心仍是感到徬徨与无助,默默跟著两位大人来到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 
张大的眼掩不住好奇,左右观望从门外顺序排列上百桌的酒席,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好不热闹。 
这排场似大户人家所举办的婚礼喜宴…… 
以前,他只能和老乞丐远远的望著、羡慕著、等待著-- 
人群散尽,他们上前乞讨剩下的残羹菜肴以填饱肚子。 
若是遇到小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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