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零-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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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莫非蚕丛墓真的要通到黄泉之下？白大光问。
卫徽突然兴奋地说：“我明白了！那些螺旋线其实就是一幅俯视图，这个道路是呈螺旋型向下的，整个墓就像一个金字塔结构的！”
“金字塔？”他们对他这个比喻都很惊奇。
卫徽不说话了，继续探着路，嘟嘟地敲着。气氛很静，卫徽敲地的声音跟叶子麟刻记号的声音都特别响，与这气氛显得十分地不搭调。
越往下走，只见石壁上越来越密集的符号出现了。就是那种像眼睛的符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叶子麟感到越来越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危险已经不远了！这种沉重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直觉一向非常准，这种直觉救过他的命，叶子麟喊道：“快停下来！危险，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下来？你嚷嚷什么！知道吗？我们马上就要找到句芒石了！马上就要找到了！”卫徽仿佛饮了过量的酒精一般兴奋得很异常。
“你说什么？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叶子麟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头。
卫徽他狂笑起来，他们三人都骇异了！他转身便往下跑去，消失在黑暗的深渊里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叶子麟心中的震撼已到了极点，他冲阿兰卓玛大声问：“句芒石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会这样？”
阿兰卓玛说：“你听说过春神句芒吗？在《山海经》中，他是一位上古大神，具有复苏万物的力量，他死后骨骼就化作了句芒石，传说只有句芒石才能封印魔王、消除鬼洞的诅咒。”
“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鬼话！”叶子麟暴躁地打断她说。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粗鲁的，尤其是面对女士。
白大光说：“叶子麟你冷静点！”
“冷静！现在冷静有个屁用！卫徽失踪了，咱们是进也没法进退也没法退！你还要我怎么冷静？”他从不在女生面前说脏话的，现在真的是心乱如麻了。
“啪”，阿兰卓玛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叶子麟脸上，虽然隔着防护服，叶子麟感觉不到疼，但也着实惊了一跳。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敢这么出手！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盯着，白大光打圆场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阿兰卓玛冷冷地说：“你再不冷静下来，注定要死在墓里！”
叶子麟深深吸了口气，他想：“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跟一个女孩子动粗？”他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是暗示。”阿兰卓玛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是另一种暗示，急躁。”
叶子麟闭上眼细心体会了一下，心中确实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急躁之情。“难怪自己刚才会如此情绪失控！”他说：“卫徽一定就是因为这种暗示而失踪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兰卓玛点头说：“他隔着这件宝衣最远，所以受到宝衣上暗示的影响较小，而他在探路的时候又太过入神，潜意识里收集不到宝衣上正面暗示符号的信息。所以才让石壁上的负面暗示有机可乘。”
叶子麟呆住了，道：“说是这么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卫徽带路怎么走下去？再说回去这一路也凶险重重，而且出口还……”出口还躺着一具没有皮肤的女尸。起初的情景想起来都觉得恶心，这句话他不想说出口。
阿兰卓玛说：“跟着心中的感觉走就是了，我相信越接近墓心，暗示会越强大，我们只要跟着这种感觉就一定可以到达墓心。”
“可是万一这一路还有其他机关怎么办？”
这时，阿兰卓玛却说：“你想想，卫徽从这里一路跑下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机关暗器响？再说这种机关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被引发了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发。如果真有机关，卫徽已经替我们试验完了！”
“天哪，她真是冷静得近乎冷血！”她戴着头盔，看不清表情，但叶子麟看着她的眼神觉得一阵骇异，那种感觉竟跟、竟跟见到蚕丛庙里的赵楠一样！
他们一步步往下走，汗水从额头后背慢慢滑落下来。终于，不再是倾斜的石阶了，白大光说：“我们到墓心了？”
叶子麟四壁照了照，那光瞬间地没入了无际的黑暗之中。一切都黑沉沉的，那黑仿佛是有质量的，压得他们心中沉沉的喘不过起来。叶子麟照了照石壁，也看不到顶。
“掘地三千尺，幽冥黄泉下。”他不禁念着。
白大光问：“你说这里离地有三千尺了吗？不可能吧？”
叶子麟说：“也许三千尺是指从廖子山上到这里。以前这里可能是跟廖子山一样海拔的，后来数千年的造山运动，变成这样的。”他正向白大光讲着，突然见阿兰卓玛向那黑暗的中心走去。
“回来！危险！”他喊着冲了过去，只见阿兰卓玛站在那儿怔怔地盯着地上。
叶子麟将手电筒一照，只见前面正是一具白骨！“你看这个干什么？”他奇怪地问。
阿兰卓玛没有回答他，但从她的目光看过去，叶子麟看到了在那具骷髅的左脑上有一个圆圆的洞。“他是被人杀死的！”
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不对，那个洞是浑圆的，仿佛天生的一般。他感觉怪怪的，不禁伸着手指到那个洞里摸了摸。“太难以想象了！这个园孔好像是天生的！这个人会是谁？”
白大光也站在旁边看了很久，他说：“这一定是天眼！传说中的二郎神就是有天眼的，还有包拯！”
“不可能！包拯的尸骨怎么会在蚕丛墓里？说什么二郎神的话更不靠边！”
“是卫先行！”阿兰卓玛说。不知为什么，从进墓以后，她说话的语气冷得像冰一样。
“你说什么？”
“他是卫先行。”她重复说。
说完这句话，她就往墓心走去了。他们喊道：“你干什么？”
“你们站住！”她大声吼到。
叶子麟他们怔住了，“你怎么了？”
她说：“不要过来。”说完转身消隐在了黑暗之中。
叶子麟跟白大光面面相觑。“怎么办？”他们同时发出一声问，不由苦笑叹气。
“唉……”
黑暗之中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声，那声音很低很远地传来。叶子麟跟白大光相视一眼，不由毛骨悚然。“你是谁？”叶子麟大声问，“是卫徽还是阿兰卓玛？”
一丝声响也没有……
叶子麟大口地噎着口水，他感到喉管有些堵。他回头看了看白大光，只见他的胸口猛烈起伏着，如海浪一般。
叶子麟低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大光也点了点头。二人心意相通，一起缓步向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二章 亡者未亡
叶子麟跟白大光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慢慢地听见了什么东西呼呼地喘气！二人对视一眼，叶子麟低声问：“你怕不怕？”
“怕也没辙。咱们已经莫名其妙地失踪两个人了，如今只能进不能退！”
叶子麟点了点头，那声源就在前面了。叶子麟将灯光探了探，正照在一个人身上，“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白大光紧握着他的手，两人手心都沁出了汗来。对峙了半晌，他们缓步地向那人走过去，“天哪！他是卫徽！”叶子麟喊道。
卫徽已经摘了头盔，这墓里面一定很闷气，所以他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叶子麟摇了摇他：“卫徽，你醒醒！”他给他戴上了头盔。
呼吸到了氧气，卫徽的喘息慢慢弱了下来。叶子麟又给他按了按心脏，卫徽如梦初醒一般地盯着他们两人。半晌，他问：“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阿兰卓玛呢？”
叶子麟将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他问：“你怎么跑到这儿的？你没遇见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卫徽怔怔地说，“我好像迷迷糊糊地就想往这儿去，后来有人拍了我一把，我就醒了，可是浑身却没有力气，只好躺在这儿了。”他原本就白的脸色此时更是如雪一般，这可能是他从未有过的盗墓经历吧。
歇了一阵，卫徽站了起来，他问：“你们说看见了我叔祖的遗骨，它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叶子麟他们又走回到那白骨旁边。白大光问：“你跟阿兰卓玛是怎么就肯定这是你叔祖的白骨呢？”
卫徽指了指骷髅左脑的那个圆圆的小孔，说：“诅咒者死后左脑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孔，那就是‘眼睛’留下的。”
叶子麟说：“你是说这诅咒会在人死之前进入左脑？然后就留下一个这样的孔？”他看着这个孔，心中觉得怪怪的，仿佛、仿佛面前的白骨就是一个异类的！
“不对！”叶子麟说，“你叔祖死的时候应该还没到诅咒进入左脑的时候啊！也就是说一定是什么原因促发了它！”
卫徽说：“你是说有一种什么东西发挥了催化剂的效用，将这个过程加快了？”
白大光说：“那你们俩就要小心了，哦对了，还有阿兰卓玛！这么说你们三个人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叶子麟跟卫徽对视了一眼，他看到卫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许久，卫徽说：“搭把手帮我把叔祖的尸骨放到石阶旁边，走的时候好把他带出去。”
叶子麟搭手去抬脚，手一触到鞋子，感觉那鞋子就破了，露出一截脚趾骨来。他一阵恶心，还好戴着面具闻不到什么。
他们将它放下时，一本书从快化掉的衣袋里掉了出来。“是什么？”
叶子麟刚想伸手去捡，卫徽叫他住手，他把手电筒递给叶子麟，两只手小心翼翼地将书捧了起来。尽管这样，手接触的边缘的纸张还是烂掉了。
原来这本书在这儿放得太久，已经完全潮掉了。卫徽叫他们俩把手电筒放近一点，原来是一本《山海经》！那书页上满是小孔，看上去像是尸虫钻过的，书页也黄黄的，看着就恶心。
叶子麟说：“你叔祖带着这个干嘛？”
卫徽又翻了翻，其中一张被折了起来。他小心地翻开来，画的是一幅凤凰图，《图赞》说的是：“凤凰有五文，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
旁边有一行字是手写上去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这是《诗经》当中的一句。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叶子麟说。
显然卫徽也答不上来，不过卫先行这样随身携带着它，可以肯定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吱吱”、“吱吱”。
一阵像是老鼠的声音传出来，他们三人马上警觉起来。卫徽当先，他把小电钻捏紧在手上，作为武器随时预防不测。叶子麟也紧握住工兵铲，随时戒备着。
这里有多大实在说不清，他们沿着石壁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路上叶子麟照样刻了记号，可他们却没有走到头。
许久，面前有一堵墙挡住了，墙上是一个突出的纵目人头像，那头像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很精致，五官清晰可见。两只又长又大的眼睛横着占据了整个脸。
卫徽说：“蚕丛的棺椁一定在这里面，这个应该就是锁了！”他打开工具箱开始动手起来。
“吱吱”、“吱吱”。
那声音又传出来，而且就在近旁！
白大光将手电筒沿着墙照了照，这时他们都看见了，就在面前几米远的地方蹲着三只大老鼠！真难以想象，这里面应该是不透气的，这老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那三只老鼠个头真大，比猫小不了多少，而且它们见到光似乎也毫不害怕，反而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捂住脸，像是在哭一样，怪异极了！
叶子麟仿佛看着妖魔一样看着它们，他狠了狠心，举起工兵铲一步一步走过去。
这时，白大光跟卫徽一起叫住了他，白大光一把拉住他问：“你要干嘛？”
叶子麟瞪了他一眼，发狠说：“这东西太古怪了！与其受它们的牵制，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疯了！”白大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三只老鼠，像是怕它们听懂了他们的话。
卫徽认真地说：“在这里一切情况我们都要认真对待，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后来者，它们不犯我们我们也不要去犯它们！”
此时的情况显得有些尴尬而可笑，他们对待这三只老鼠竟像迷失在非洲原始丛林的人对待偶遇的土著人一样，畏惧而警惕。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太古怪了，叶子麟也不敢贸然动手。那头像的口就是锁孔，卫徽在那里换了好几种工具了。叶子麟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手微微发颤，呼吸也很急促。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其实卫徽的额头上汗水早已涔涔而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每一分钟仿佛就有一年那么久。很久，听到咔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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