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零-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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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博士将那些残稿收拾起来，这时两个警察拦住他说：“先生这是证物，要等到法医来，你不能动它。”
　　“法医？去你的法医！”李清泉跟了他几年，既是徒弟亦是挚友，此时杨博士心中难过极了，心绪也变得歇斯底里了。
　　那位常警官向两个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叶子麟也过去帮忙整理，最上面的一张像是一封信或是一份报告，下面的一些则是些草稿。他们大致看了一遍，更加可以肯定那确实是一封信。可惜被烧去了右上角那一半，他们只能从这些破碎的只言片语中去揣摩信的意思。
　　那封信保留下来的文字如下：
　　“杨博士（博字已经被烧去一边，士字已经烧毁了，但大致应该是这样写的）……古怪至极，它像是有生……分析仪的数据，表示那种元素……寄生的，绝对是这样！叶子麟……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呢？只有这样解释……天哪，这绝对是亘古未有……这个惊天大秘密！会不会有人……永动机！可能……我有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等等，我先看看蒸馏皿。”
　　信纸多处被划破了，不难想象出写信者当时紧张激动地心情。信的最下面没被烧到，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封信就是在这儿嘎然而止的，他是看蒸馏皿的时候出的事。杨云博士揭开蒸馏皿，见到那颗心还活鲜鲜的在里面。
　　“这封信明显是写给你的，可是信中还提到了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叶子麟说。
　　“亘古未有、惊天大秘密、永动机？”杨云医师反复揣摩着这几个词语。“永动机……”
　　“我要解剖死者的尸体。”杨云博士说。
　　叶汉卿向常警官说情道：“死者是杨博士的助手，他们几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了，你看……”
　　常警官是这个区的刑侦队长，他说：“大名鼎鼎的杨云博士来做解剖，我当然信得过。不过请尸检完毕后尽快交一份报告给我。”
　　“我明天就可以交给你。”杨云博士说，“不过实验室里的东西我要带回去研究。”
　　常警官点头答应了他。院长虽然很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可奈何，好在院方也没什么大的损失。杨云博士是医院的一支擎天大柱，院长也不想过多地责备他，只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杨医师，节哀顺变。我给你三天假期，医院还有很多开发项目等着你呢。”
　　“多谢院长。”杨云茫然地说。
　　医护人员将李清泉的尸体抬进了解剖室，杨博士将那颗心拿了出来装进了箱子里。
　　叶子麟说：“杨叔叔，李清泉曾经跟我说这颗心还活的，你看信中的永动机是不是指的这个呢？”
　　“等我做完解剖出来再说吧。你们先回去吧。”杨云博士神色黯然地笑了笑说。
　　“我的意思是李清泉在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神秘地死了，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它里面的秘密，所以你不要单独对它进行研究。”叶子麟说。
　　第四十二章　警犬殉职（上）
　　杨云博士做完手术出来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叶子麟两父子早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叶子麟的爸爸一再叫他回去，他不肯，非要在这儿等结果。
　　杨云博士揉着发困的眼睛，拍醒了他们俩，说：“你们怎么还在这？不是叫你们回去的吗？”
　　叶汉卿问：“怎么样老杨？有什么结果了吗？”
　　杨博士摇头说：“具体的结果要等明天，不过我可以断定的是小李他是被惊吓而死的。”
　　“被吓死的？”
　　“是的。”杨博士点了点头，“他的皮肤脱落是发生在他死亡之后的，不过相隔时间不会很长。”
　　“可是他的皮肤怎么会脱落？这像是认为的吗？”叶汉卿问。
　　“除非是通过极精密的外科手术，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杨云博士困倦极了，眼眶微微泛红，“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东西了。”拍了拍装着心脏的那个箱子说。“小李曾经打电话跟我说过这颗心的古怪。”
　　“他曾经说这颗心是活的？！如果真是活的，它靠什么来提供能源呢？他的信上写着永动机，会不会就是指这颗心？”叶子麟分析说。
　　杨云博士把箱子锁在了办公室的玻璃橱里，跟他们一道出来了。这个时候夜阑人静，空气清冷而新鲜。三个人都沉默着，各自思考着。这件事看起来跟二教的事多么相像，第二十二条校规，卫先行、卫立本，蚕丛陵，赵楠……这些所有的事归根结底都跟这“眼睛”有关，可是“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叶子麟怎么也想不明白。
　　叶子麟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打开电视，新闻居然是报道赵楠的：他跑到南充之后就再没有了音讯，警察牵着狼犬到处找他，他的爸爸妈妈满脸泪痕，哭着叫他回来投案自首。昨日，有人在嘉陵江畔看到一具浮尸，看身型像是赵楠，不过面目已经被水浸坏，需要进一步做鉴定……
　　电视里还在报道着，不过叶子麟已经完全陷入茫然之中了。
　　下午时分，他又赶到了杨博士的医院，发现父亲和杨博士都在。那个放箱子的那个玻璃橱烂了，满地碎玻璃，黑箱子倒在了地上。
　　有人将那颗心脏偷走了？“怎么回事？”叶子麟问。
　　杨云博士都一声不吭，叶汉卿只叹了声气。叶子麟拉住门口的护士低声问：“护士小姐，这怎么回事？”
　　护士神神秘秘地说：“杨博士放在橱柜里的重要东西被偷了！”
　　这点明眼人一眼也看出来了，还需要说吗？“能不能说详细一点？”叶子麟说。
　　“是被一只猫偷走的！一只大黑猫！”
　　“一只猫？”
　　“对，一只大黑猫！那只猫太古怪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厚的玻璃，只能用榔头才砸得烂的，它一下就撞碎了。我们去赶时它不知叼着什么东西从窗户一窜就出去了！”
　　这窗户临着街，这时这只黑猫已经跑回它主人那儿去了吧。他是见识过这只该死的黑猫的厉害的，还好那个护士没有堵死它的路，不然她那美丽的脸蛋只怕就要毁了。
　　“这个东西一定跟这所有的事有关，我一定要设法抓住它！到时候相信它的主人也会自动地现身！”
　　可是怎么才能抓到它呢？叶子麟突然想到了，对父亲说：“爸爸，把你们局里最厉害的警犬调来，也许它能跟着气味追踪到线索。”
　　叶汉卿一听，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叫人带了一条威猛的警犬来。
　　过了一阵，刘警员牵着狼犬阿猛来了。阿猛是三年前警局从专门的机构挑选的，当时它还是个半大小子，叶子麟还喂养过它一段时间，它的名字也是叶子麟起的，后来警局也沿用了这个名字。
　　三年来，阿猛屡立奇功，已经是整个警局当之无愧的第一神犬了。叶子麟见阿猛进来，他拍着手喊：“阿猛过来，爸爸这儿来。”他一直以阿猛的爸爸自居。
　　阿猛见到他摇着尾巴，很亲热的样子。狗就是这样忠诚，一饭之恩，许多年它都会记得，在这方面许多人还不如狗呢。
　　阿猛走进来后神色一下就变了，浑身油光的毛全竖了起来，叶子麟正要伸手摸它的头，它忽然喉管里“呜”的一声，吓了叶子麟一跳。阿猛嗅着地上的气味，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头缓缓地东西张望，如临大敌。
　　叶汉卿说：“阿猛一定是嗅到味道了！刘警员，你放开它。”
　　阿猛耳朵也直竖了起来，像是在听着什么。它突然狂吠一声，猛地往玻璃橱冲去。
　　“啊！”叶汉卿跟杨云博士同时发出一声惊叹。这个橱柜已经被一只猫撞过了，如果再被一只狗撞去的话，那里面的东西可就全完了。
　　不过阿猛并没有向橱柜撞过去，而是突然停在橱柜前前腿趴下，后退高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阿猛狂吠着。杨博士生怕它再撞橱柜，他问：“这只狗怎么了？是不是得狂犬病了？”
　　叶汉卿说：“不可能吧，它可是我们局里最优秀的警犬。刘警官，你有没有发觉阿猛这两天有什么不正常？”
　　“没有啊。它一直都好好的。”刘警官正说话，冷不防这时阿猛猛地一转身跃上窗台，从开着的窗户出去了。
　　刘警官被拉倒在了地上，叶子麟忙扶起他。他们追了出去，哪里还有阿猛的影子。
　　叶汉卿苦笑说：“本来是用警犬来追猫的，现在连警犬也丢了。”
　　叶子麟说：“也许它只是去追踪那只猫了，咱们不如开车去追吧。”
　　叶汉卿点了点头，他们父子跟刘警员三人一起上了车。一路开到了郊外也不见阿猛的踪迹。
　　“可以肯定阿猛是嗅到了那只大黑猫的气味才一直跟下去的，可惜我们现在连阿猛也找不到了。”叶汉卿停下了车，说。
　　叶子麟皱着眉，问刘警员：“阿猛平日对猫的气味，也是这么敏感吗？”
　　刘警员摇头说：“没有，虽然敏感但从不像今天这样。我跟它在一起快三年了，从没见它这样失常过！”
　　叶子麟又说：“它一进屋后就马上警觉起来，似乎非常紧张，好像还有点害怕，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警员说：“阿猛的勇猛你也知道，像这种战斗型的猛犬，即使是面对一只老虎，它也会毫不退缩的。我想它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敢轻敌！”
　　一只优秀的警犬，只是面对那猫的气味就如此紧张，那只猫跟普通的猫有什么不同呢？叶子麟心中的疑惑更甚。
　　叶子麟突然一拍手说：“狗是去追猫，我们又追狗，可是追不到。那我们何不直接追猫呢？”
　　叶汉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们学校还是卫立本的家？”
　　“先去我们学校吧。”
　　刘警员不知道这些内情，故而对他们父子俩的话莫名所以。
　　第四十三章　警犬殉职（下）
　　车开到学校的时候，叶汉卿问了问门卫有没有见到一只大狼犬进来。门卫摇头说没有。
　　“也许我们找错了地方。”叶汉卿说。
　　“也可能它从别的地方进来呢！既然来了，先去看看吧。”叶子麟说。
　　他们停下车，赶到了二教，胭脂河畔有几对情侣在那儿闲谈。二教这边阴森森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叶子麟说：“白龙法师告诫我们说不要进二教里面去。”
　　叶汉卿吸了一口气说：“你们在门口等我。”
　　“不行，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叶子麟说。
　　刘警员见他们父子的神色很古怪，问：“叶头，这里边怎么了？是危楼吗？”
　　叶汉卿紧闭着唇，考虑了半晌，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阿猛是去追踪那只猫的话，它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其实他不想叶子麟跟刘警员跟着进来，发生意外。
　　他们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声呜鸣，分明是狗发出的。“是阿猛！”刘警员照顾了阿猛三年，对它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时，他马上就冲了进去。
　　叶子麟父子来不及阻止他，只得也跟着追了进去。
　　狭长的楼道里阴森潮湿，亮着淡黄色的灯，空气中含着淡淡的霉尘气味儿。气氛静得怕人。
　　“啊！”刘警员低声惊叫了一声。
　　他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阿猛躺在了阴暗的楼梯转角处！它浑身鲜血流淌，地上流满了血。
　　“阿猛！”刘警员几乎要哭了。他蹲在阿猛的身边，抚摸着它。
　　“快！把它抬出去，也许还有救！”叶汉卿大声说。
　　他们三人动手把它抬到了教学楼门口，刘警员着急地说：“该死！为什么我们要把车停在校门口呢？叶头，你们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他说完就猛冲了出去。
　　叶子麟看着阿猛，它浑身都是长长的爪痕，鲜血还在不停地滴下。他们把它平放在地上。叶汉卿伸两根手指按着它的脖子，感觉血脉已经停止了流动。阿猛耷拉着头，呼吸也没有了，似乎已经断气了。
　　叶汉卿摇了摇头，满脸无奈跟诧异之色。
　　连叶子麟也没想到，这样一只受过严格训练的优秀的警犬，竟然被一只猫杀死了！虽然他见识过那只猫速度的迅猛和爪子的锐利，可实在没想到它竟这么厉害，想想他们三人当时真算是侥幸！
　　这只狗跟自己也算有缘，虽然警犬极有殉职的可能，但实在没想到是丧生在一只猫的爪下，真是一个讽刺的结局。阿猛，我一定会抓住那只畜生为你报仇的！叶子麟摩挲着阿猛的头，心中浮想着。
　　“哎，它口里好像有东西！”叶子麟说。
　　叶汉卿听说，想掰开阿猛的嘴看一看，但它咬得很紧，根本掰不开。
　　“也许它嘴里咬着的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它真是一条恪忠职守的好狗！”叶子麟说。
　　刘警员已经把车开来了，“快！快送它上车！”
　　上车后，刘警员驾着车一路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