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走门--鬼吹灯同人-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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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拉回来,那四个除班长还生挺一下外,其余都如劈了胯的山羊。
许三多在门外就站住了。
许三多:班长,我去看看咱们那路!
几个人沉默一会,互相看看。
李梦:去吧去吧。
老马苦笑:快去吧。
6.草原外/暮
一条新铺的路,三双脚小心翼翼地在路面外行走,忽然有一双脚横过来狠狠一脚踢得石屑飞溅。
李梦和薛林都神情古怪地看着站在路面上的老魏。老魏又得意又慌张,他做了一件明知不该但很想做的事情。
李梦:老魏,你好阴险啊。
老魏:嘿嘿。
李梦:你踢一脚管什么用啊?你踩它,路修出来就是让人踩的,它巴不得你踩它。
老魏又狠踩,在五班要排智力他大概倒数第二,许三多倒数第一:我踩它?我恨不得……
李梦:怎么样?
老魏:挖了它!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看看那两个,那两个也看着他。
7.五班宿舍内/夜
黑漆漆的宿舍里忽然亮起一个手电灯光,照到李梦阴笑着的脸上。那是李梦自己照自己,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坏。
李梦:半夜鸡叫,长工们起床!
那俩可都没睡,一骨碌起来。
老魏:班长不会回来吧?
李梦:傻。他那老革命,查完库房查厨房,不折腾两小时对不住他这床。
老魏:回头……回头我还得换许木木的岗呢。
李梦:干完了你回来接着睡,让木木叫醒你,这叫制造不在犯罪现场证据。
老魏吓一跳:…这算犯罪呀?
李梦:当然不算!薛林,他不敢咱俩去!……薛林?
薛林深思熟虑地:我想把脸蒙上。
李梦快气疯了:就这么五个人!你露瓣屁股人也认得出来呀!
薛林:说得是。我再考虑一下。
李梦:你们都不敢去我自已去!
他走到门口又站住,因为本以为那俩会被激出来,他很心虚地看看那两人。
李梦:你们就这么靠不住呀?
薛林:你不是要自己去吗?
李梦:我傻呀?说好了有难同当。
薛林:你还说这是傻话呢。
李梦:你是不是想跟我扯皮到天亮?
薛林想想也不是个办法:走吧。我不想明天晚上还这么折腾。老魏?
老魏犹豫着下床:那就走。
很沮丧的样子。
8、五班驻地外/夜
三个人走在自己的驻地却象三个贼,手电用布蒙着,然后发现这纯属多余,因为这天晚上月光实在太好了,路面上的黑石头泛着月光,白石头泛着月光,铜矿石放着金属的光。
忽然间很平静,平静一向与这几个浮躁家伙无缘,但今天晚上忽然降临到他们头上。
他们愣了很久。
最愚钝的老魏说出最直接的感觉:好看。
李梦硬着头皮:咱们这片荒原一向好看。
薛林:那你平常咋看不到?
李梦:我看到了也不说好吗?我把美好的都藏在心里,我把……
薛林冲他大大地嘘了一声,不是表示轻蔑,是希望他安静。
于是安静,于是又呆呆看着。美好不一定是藏在心里的,等把它掏出来时谁也不知道捂成了什么样子,但眼前这小小的奇迹却与那两字沾了点边。
薛林:他娘的活见鬼了。
老魏:怎么?
薛林:这地方我种盆花都种不活,他把花栽在土里倒冒芽了。
确实是,几个花苗已经在路边冒了头。
又看。
李梦:他种花是傻种,铺路也是傻铺。
薛林:嗯,我们都很聪明。
他不是反驳,更多的是伤感。
最愚钝的老魏又说几个人最不想说的话:还挖吗?
李梦:挖?
薛林:别挖到花了。
李梦很想说句刻薄话,但忽然觉得气氛很温柔,他说不出来。
于是李梦看看薛林,薛林看看李梦,他们又看看手上的镐。
老魏相对专心一点,他打算一镐挖下去,于是那两个人就都看着他,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更多的是怕他就一镐挖了下去-那往下可就不知道怎么收拾,面子问题。
老魏忽然把举了半截的镐一下扔了。
老魏:说心里话,三呆子铺他的路,跟我们有什么相干?要能找到条河,许木木就算要造座桥又干我们屁事呀?他名字里本来就有嘛,他叫许三多嘛,就是做些多余事嘛。
薛林吁口气:对呀,我们就是吃饱了撑着的。
他看看李梦,等他反驳。
李梦忽然觉得很轻松了:是啊,跟傻瓜认什么真呀?
他看看薛林,等他反驳。
薛林:我们又不是傻瓜。
他看看李梦,等他配合。
李梦:挖一身臭汗出来,我有病呀?
他很亲热地看看薛林,看来大家都找到了台阶,一时间三个家伙几乎想为这种聪明人所见略同欢呼一下。
一道手电光射了过来,伴随着许三多认真到稚气的声音。
许三多:谁?口令?!
李梦:今天什么口令?
薛林:鬼知道。
李梦:鬼知……(他悬崖勒马地停住)不对吧?
薛林已经拔腿开跑:我说我不知道!
一溃如山,那几个也开跑,跑两步又回头,抢回镐头手电等作案工具。
黑暗里已经响起拉栓的声音:口令?站住!不许动!
管不了那许多了,那三位管头不顾腚地扎进宿舍,李梦一头摔倒,让那两人给拖了回去。
9、五班驻地外/夜
许三多冲过来,他有他的心眼,喊两遍后就把手电关了,转眼间便把驻地搜索了两圈,也没忘了用手电往屋里照照,宿舍里只有三个蒙头大睡的人,那不是他指望看到的东西。
于是许三多有点气馁,站在驻地中央跺着脚给自己壮胆:站住别动!看见你啦!
手电终于射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是一直郁郁在房边坐着的,也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许三多把光束对着人脸晃了两下,然后傻了。
许三多:班长?
那是老马,一张脸心事重重,似怀古思悠,似茫然失措。
老马:嗯,我看看你警惕性。
许三多:哦,我以为有敌特。
老马:如果有敌特倒好了。(这是惯常的五班论调,但他忽然觉得不大对)
不不,没敌特当然更好。你表现不错,尤其后来把手电灭了,明哨变暗哨,象个老兵。
许三多被赞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是老兵教的,在新兵连。
老马:回岗位吧。
许三多:是!
这傻子因为被赞了一下,几乎是踢着正步走的。老马落寞地看着他走开,又用手电扫了扫屋里,他有意让光柱在屋角扔的镐把上停留了一会,好让那三个装睡的收到某种信息。
老马:睡吧,快睡着吧。好在亏心事没有做出来,想睡着就能睡着。
他语气很温柔,而那三个就是打算咬紧了牙关装睡,貌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马点点头,他希望这样。
回过头来的夜空美得发蓝,那条倍受指责的路幽幽泛光,空空旷旷,老马立刻就被突然袭来的无力感吞噬了,事情似乎暂告段落,可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作为班长老马立刻带上了房门,作为一个并不刚强的人,他在带上的门外无力地坐倒。
老马:真不怪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呆下来的。
他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有些哽咽。
10、荒原外/夜
哨位是丘陵中截的一个半制高点,许三多戳在那里,他的视野里有一个人在散步,步子迈得僵硬而整齐划一,走在那条分野明显的路上,如踩着无形的一根直线。
那是老马,一个今天晚上注定睡不着的人,他这已经不知道在走第几趟。
许三多不关心,因为那不是他的警戒对象。理论上说,哨兵就是警戒多半一辈子不会出现的敌人。
许三多是不大分得清理论和实践的人。
11、荒原外/夜
老马已经把那条路笔直地又过了一遍,他已经不大清楚这是走第几遍了。
步伐是两步一米,他在步测这条路的长度
老马:……二百一十五,二百一十六,二百二十六……他妈的什么来着?(他气恼地给自己一下)你毁了,连专心都不会了!
但这一下把正确的数字给打了出来: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
数字精确了,就如在无依无靠中找到了一个保证,就可以驱除方才的无力和茫然。
老马:……二百一十九,二百二十……
他用这种机械的步子走开,他几乎爱上了这个工作。
12、五班驻地外/夜
老马走来,刚好走到自己坐地抱头的地方,也就是路的起点,或者说路的终端。
他喃喃着那个数字:七百四十四。七百四十四。七百四十四。
念诵三遍以保证再不会搞砸后,他就回头描一眼哨位上的那个小小人影:七百四十四,两步一米,除二,得三百,三百五,三百七十二……三百七十二米。
他拣了块石头,在门前的壁上把这个数字刻上,这是他一夜折腾的结果。
老马:三百七十二米。你这个傻瓜。
不茫然了,茫然已经被忘却了,老马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
13.五班宿舍内/晨
尖厉的哨声在这个早上忽然响起,但床上酣睡的大多数人早没了这个意识,纯当他秋风过耳。
站了半夜岗的许三多一骨碌下床,穿衣打背包。
许三多: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李梦闭着眼:别闹。
然后老马的声音在外边喊得发了炸:紧急集合!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李梦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根本是裸睡的,光着身子跑到窗口眺望:怎么啦班座,打起来了?
老马在窗外立刻开吼,吼得就不象老马:紧急集合!不是叫你看日出!
李梦吓回了头,满世界找着裤子。
李梦:他怎么啦?烧起来了?
薛林无暇他顾,他正和老魏抢着一条不知道属于谁的裤子。
薛林:还说怎么?昨晚差点被抓个现行!
老魏吓一跳:是事发了吗?
他这下吓松了劲,裤子立刻落到薛林手上,薛林边穿着裤子边蹦着追在李梦身后。
老魏:我的裤子!
屋里已经就他一个了,老魏只好继续搜寻一条肯定存在但就是找不着的裤子。
老魏: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14.五班驻地外/晨
老魏终于冲出来时,外边的小队已经站好。老马早早就换上了迷彩,绑扎周正,居然很象个军人。
老马:老魏,为什么军便混穿?
老魏悻悻看着薛林的裤子,恨不得用眼神给他扒下来:我的作训裤让薛林抢了。
老马看薛林:你怎么说?
薛林:报告,有一条裤子洗了没干,可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老魏的,也许是李梦的。
李梦很聪明地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班长,咋这么隆重?打起来了?
老马没理他岔,而按以往经验只要一接碴准会成军不军民不民的打浑。
老马:立正。——五班全体,十一点钟方向,全速冲击!进发!——冲啊!
他已经冲了出去,这是那种不要队形的全速冲刺,许三多紧跟,李梦三个本以为还能屁两句,结果远远落在后面。
15、荒原外/晨
这时根本连月光还未褪去,五个人的声音在草原上远远散开。
五个人的队形倒拉了有半公里长。
16、山顶外/晨
老马终于满头大汗地在山顶上停下了步子,拼命让自己的呼吸平和下来。
许三多几乎是立刻跟着他赶到。
李梦几个跌跌撞撞赶了过来,立刻在草地上连滚带爬地摊了一地。
远处的天际终于透出些旭光,老马看看表,看看天,又看看他的这班孬兵。
老马:集合!
这根本是不成形的一支队伍,老魏扶着腰,薛林往李梦身上靠,李梦跑散了背包,牵肠挂肚地拖着几根背带,随手把薛林推得靠在许三多身上。
老马:你们互相看一看。不用笑,你们都是彼此的镜子。上天下地,中间就我们几个人,看见我就好象看见你自己。-许三多,你往旁边站站,你是个例外。
不是在开玩笑,那几个精乖家伙立刻明白了这点,下意识中还互相站得靠拢点,如企鹅要抵御即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