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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鬼谷尸经-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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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钱吗?”我眨了眨眼睛。

“破案了我们这些当差的有奖金,我把我奖金给你,成不?”张立国笑道,一点都没在意我死要钱的性子,反而很配合。

“多少?”我好奇了,张立国仔细地想了想:“四五千吧,这案子牵扯比较广,毕竟死者的父亲是咱们当地的富商。”

“成交。”我答应了下来,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收拾收拾,今儿就直接把这事解决了,我不爱拖拉。”

周岩随着我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去给老爷子上炷香,都几天没来看他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带着周岩走进了里屋,我熟悉的在供桌下面倒腾了起来,准备着今天要用的家伙。

而周岩习惯性的在供桌上拿了一炷贡香,点燃后向着老爷子的黑白照鞠了鞠躬,把贡香插进了香坛里:“老爷子,小周来看您了。”

“是不是挺庆幸周雨嘉昨晚上没去的?”我一边蹲在地上倒腾着,一边调侃着周岩。

听见我这话,周岩没有半点迟疑,很是后怕的说:“必然啊,要不是你把雨嘉给拉回来了,估计今儿我都得头疼死。”

说起来也是怪这群人作死。

在阳间游荡的阴魂,除开头七未过的生魂之外。

一是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二是自杀而死所受刑罚的阴魂,三则是怨恨不消的恶鬼。

这三种都不是善茬,哪怕是我也一样绕着它们走,毕竟人不犯鬼,鬼不犯人,大家和谐相处多好?何必去给自己找麻烦呢?

可现在的某些人就是闲得蛋疼,经常能在网上看见一些年轻人说是去坟山探险,或者是去凶地“探灵”。

无论是探险还是“探灵”,他们想满足的就是自己的好奇心,就是想看看所谓的鬼。

阴魂大多是避开阳人居住,要么是废弃的楼盘,要么是荒山野地,总之鬼住的地方就不是正常人喜欢去的地儿。

要是有人非得去闯闯,那就是属于闲得作死。

这些所谓的探险行为,其实就跟咱们阳人的私闯住宅一个道理,吓唬吓唬你都是轻的,遇见那种脾气不好的,我估摸着就得送他们一程了。

昨晚上的事儿纯属谢枫自找,这下子好了,林佳他们估计都满意了,不光看够了,那鬼还免费送谢枫走一程,瞧瞧这鬼多有职业道德。

“这是啥布啊?”周岩见我站了起来,顺势就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黑布,看见上面所布满歪歪扭扭的白色文字,这孙子立马懵了。

“甲骨文?金文?”周岩想用他学霸的一面来解除自己不识字的尴尬。

“这布是用来跟阴魂交流的,布的名字叫鬼布。”我笑了笑:“看不懂这些字儿了吧?臭文盲。”

相传,古时候有一位少数民族奇人,名为陆铎公,是西南水族的老祖宗。(铎,duo第二声)

水族中有一职业名为鬼师,专门负责与阴魂鬼怪交流,而水族的第一任鬼师不是别人,正是陆铎公。

现实与电影小说不同,真正能够口吐人言的鬼怪其实不多。

大多阴魂鬼怪都并不能口吐人言,更别说与人交流了,人鬼殊途,路不同,种类不同,语言自然不同。

若是阴魂鬼怪想要与人交流,方法有三,第一,托梦,第二,附于人体,口吐人言,第三,在给人制造的幻觉中,与人交流。

但上述三点都不是头七未过的生魂能做到的,想要与生魂交流,难如登天。

就因为如此,陆铎公创造出了泐睢文。

(泐,le第四声,读音同乐,睢,sui第一声,读音同虽,这是多音字,还有hui的读音,但在此读sui。)

这可以说是玄学行当中的“大发明”,不光能与生魂交谈,更能与其他的邪灵煞鬼交谈。

别说是术士,就是普通人,只要是学会了泐睢文,那也能轻松无比的与邪灵煞鬼交流,这种文字给后辈带来的方便可不是一点半点。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好奇,这泐睢文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我也曾问过老爷子这问题,但他直言不知,毕竟有的东西早就被历史洪流给冲走了,不是我们这些后人能明白的。

按理来说,泐睢文是水族绝密,哪怕是在水族之中,也只有代代相传的鬼师精通这种文字,泐睢典籍也是藏在鬼师的家里,根本没有流向外界的可能性。

但我跟老爷子都会这玩意儿,行当里很少一部分人也会,这可就有说法了。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西南这片地界来了一位云游道人,名为鬼睢子。

此人隶属正一教,但确切的师门传承则在书中没有记载。

据说,鬼睢子曾听闻矩州附近有一少数民族中的文字能与鬼怪交流,这种文字名为泐睢文。

唯有这少数民族中才有这种文字,想要见识到这种东西,那就必然得亲自去矩州的十万大山之中。

此次鬼睢子前往矩州,他可不光是想见识这种文字,而是一心想要学会这东西。

毕竟能与鬼怪交流的文字从未有过,这种东西对古代道士的吸引力,就像是外星人对科学家的吸引力一般,恨不得刨根问底把它研究清楚,再到其他地方发扬光大。

(矩州,是贵阳的古称。)

其中的过程书中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说了鬼睢子在矩州附近的山中呆了三年,返回长安之时,他已经差不多把泐睢文学通透了。

从此之后,泐睢文就在部分术士之间流传了起来,虽鬼睢子将这东西带回了道门,但真正学懂这玩意儿的人,屈指可数。

泐睢文共有五千六百字,现代的文字学家都才开发出来了一千六百,更别说那些术士了。

失传的东西永远要比传下的东西多,五千六百字的泐睢文,传了这么些年,能传下的字数恐怕不过两千。

易家传承之中,我所学到的泐睢文不过三千多个,虽也不是“全文”,但比起那些只会一千出头的术士可好多了。

跟鬼怪交流的方法其实也不止泐睢文一种,还有碟仙,杯仙,等等。

只不过碟仙,杯仙,这些玩意儿都不太靠谱,准确性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打个比方,如果你是在问谢枫的话,但回答的说不准就是另外一个阴魂,因为碟仙跟杯仙是无法选择问话目标的,只要是在附近的阴魂给会被招过来。

说通俗点,碟仙杯仙就像是一个麦克风,周围的阴魂就是来唱歌的客人,谁都能来吼上两句,说不准你问话的时候遇见个好事的阴魂,二话不说就当上麦霸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走吧。”我给他们打了个招呼,把背包背上。

收拾完家伙,张立国开着车载着我跟周岩就直奔谢家大宅。

说是大宅,其实是一个靠近郊区的别墅区,光是大门外的奔驰跟“别摸我”就有十几辆,我估摸着谢家的资产恐怕不下于九位数,要不然姓谢的能盘下来一个别墅区?开玩笑呢?

第12章 谢天河

有钱人啊,就得宰,今儿我不光要收张立国的奖金,更要借机会收一把谢家的钱,要不然我心里能过意得去?

“老爷子,我不多宰点,恐怕你在下面都得骂死我了吧?”我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坏笑。

在别墅区中,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也没见着有什么警察,就光看一辆辆豪车了。

有张立国的警车开路,我们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别墅区,在靠里的一栋别墅外停了下来。

下车,拿背包,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但我刚往外踏一步就遇见拆台的了。

“张同志,小周,这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眼睛有点红,看来是刚哭过。

“这是咱们局里的人,他是特地来调查谢枫死因的。”周岩帮我扯了个谎,顺嘴介绍道:“谢叔,这是易林,木头,这位是谢枫的父亲,谢天河。”

我看了看他,正准备给周岩面子跟这老孙子打个招呼,但一见他满脸的不屑我就乐了。

“妈的,不管了,跟老子摆架子?”我一脸不爽的指着谢天河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是被上头派来处理案件的,要不是局里有安排,我他妈才懒得来!你一脸不屑摆给谁看呢?”

周岩欲哭无泪的捂住了脸,他应该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反应了。

当初谢枫打了我家老爷子还是这老孙子出面摆平的,当时他在医院里砸给了我家老爷子两千块钱,扭过头二话不说就走了,连点道歉的意思都没。

真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死了儿子还敢跟我摆谱?活该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距离当初与谢天河一会,已经过了两三年了,这孙子估计都记不清我是谁了,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吹牛逼。

张立国笑呵呵的拍了拍我,没有揭穿我的意思,转头对谢天河说:“小易同志年纪小本事大,就是脾气差了点,谢老板您可别见怪。”

听见这话我就笑了,这位张大叔还真够意思,光是看这情况,回去之后那钱我就不收他的了,够意思!

事后我才知道,张立国跟谢天河也是一向合不来,因为在去年,谢枫在酒吧想强上一个女大学生,没想到当场就被保安给抓住了,送到警察局后谢枫凳子都还没坐热,立马就被谢天河找关系保了出去。

从那之后,张立国就属于见谢天河如见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当然,这话有点夸张了。

反正就属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那种类型。

“啊……小易同志啊……见谅见谅……”谢天河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估计是气得不轻,勉勉强强的对我挤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是我眼拙了,您可别见怪啊。”

谢天河是个商人,更是个有钱的商人,说句实在点的话,他其实不用对我这么低三下四,毕竟他的身份也不低。

问,为什么他现在对我这么客气?

答,因为我装逼装得很成功,装逼装得好就是牛逼,装不好就是傻逼,我属于前者。

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老爷子曾说过,地位越高越有钱的人,越是不敢随便得罪人,这话我记得很清楚。

我现在就是要给谢天河一种感觉,一种恨不得想掐死我却又心里没底的感觉。

就是骂你了,就是嘲讽你了,我求你弄死我,你敢吗?

“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谁跟谁啊,别见外啊。”我笑容可掬的跟他握了握手,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是老爷子教我的。

“哎呀,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看样子今儿查不了案子了,得回家看看。”我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对谢天河说:“谢先生,过几天我再来啊,希望你能抽出时间等等我,见谅见谅。”

一听我这话,谢天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但依旧是装出了一副客气的样子:“别啊,小易同志,我儿子去世这案子真的……”

张立国憋住笑咳嗽了几下,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差不多得了。

“哎呀,我家里的事好像又不急了,咱们进去说吧,别客气啊,就当回了自己家一样。”我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别墅,一点没见外,而周岩则脸红的低下了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嘀咕。

“姓易的……你他妈嘴真贱……太嘲讽了……”

据谢天河所说,家里前来吊丧的人其实不少,只不过都被安排到了别墅区的另外一边,毕竟这栋楼属于“凶杀”现场,外人进来了不太好。

“小周啊,今天你说带人来查案子,要带来的人就是这位小伙子了吧?”谢天河笑呵呵的说道,一点看不出先前气急的样子,由此可见其城府有多深。

我估计他现在想弄死我,但对我硬是摆出了比老爷子还亲切的笑容,光是看他笑我就渗得慌。

“没错,谢枫的死因只有他能查出来。”周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闻言,谢天河转过了头,似打量的看了看我,非常客气地问:“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毕竟都没外人,我儿子的死……”

说到这里,谢天河忽然眼睛红了,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你们今天早上走后,我也请了一些医生过来检查。”谢天河叹了口气:“查出来的结果跟你们检测的结果一样,是心肌梗死,但那些医生看了卧室里小枫写的字,都说他是有精神病。”

我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客厅都比花圈店大的别墅内部,心里暗暗思量着,这地方咋一点阴气的感觉都没呢?

按理来说,屋中若是有了死人,那么头七之前那屋子里绝对有阴气,因为那死者的阴魂就在屋里,可这地方竟然没有……

“你儿子没有精神病。”我接过了话茬,打着官腔:“你儿子的死,是死于自然原因,懂了吗?”

说着,我对谢天河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谢天河身子一颤,哆哆嗦嗦地问:“您的意思是?”

“癔病。”我笑了:“俗称撞鬼,但你可别太迷信,要相信科学。”

在科学这两个字上我加重了语气,顺便用眼睛瞟了瞟张立国,谢天河猛地就醒悟了过来,脸霎时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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