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尸经-第2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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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的兄弟就那么几个,东来算是一个。”在来沈阳的前一天晚上,陈九山一个人坐在我隔壁的房间里磨着刀,那是他新买来的砍刀,挺普通的,但他好像很喜欢。
“东来的老婆是个高中老师,到了头她也不知道东来是干嘛的,就以为是个四处跑生意的小老板。”陈九山一边磨着刀,一边给我回忆着:“他女儿今年刚满五岁,给她过生日的时候这小丫头还会叫我叔叔,结果东来这忽然就走了,你说说,他家人该怎么办?”
钱东来是个慈父,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丈夫,平常时间他大多都会待在家里,享受着普通人平淡的生活。
陪自己老婆逛逛街,带自己的女儿去游乐园玩玩,或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他们城市的海边看看海。
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很少,起码一年也就那么一回而已。
谁都没想到,就是今年这么一件看似普通的小事,结果就让钱东来把命搭了进去,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我觉得吧,我得给东来的家人一个交代。”
在陈九山跟谢骆驼拼命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听见他说这句话,但是我却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好像这就是陈九山想要说的。
谢骆驼的刀再一次被陈九山挡住了,可这一次陈九山却没有抽身而退,而是狞笑着把右胳膊往后偏了一下,然后一拳从下而上的砸在了谢骆驼的下巴上。
人被砸中下巴后肯定是很难受的,从谢骆驼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着就能看出来,他似乎被砸了这一下子脑袋有点发晕了,不停的眨着眼睛,生怕陈九山现在去偷袭他。
实际上他也是猜对了,这时候不偷袭那不就是傻逼了么。
陈九山抬手一刀,谢骆驼本就被血染红的脸,再度添了一道伤口。
而陈九山也没好过,谢骆驼硬是凭着本能往陈九山的方向用手肘挥了过去,当场就把陈九山硬生生的打飞了出去。
这下子陈九山估计是被砸中胃了,只见他在落地的同时就不由自主的呕吐了起来,但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擦着嘴站起身又要再冲上前。
其实场中两人都已经没力气了,我能看出来,可是他们却依旧还想拼着命弄死对方。
霎时间,战况僵持了下来,整个场面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平静。
陈九山用手扶着路灯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拿着砍刀的手已经颤抖了起来。
谢骆驼也跟陈九山的状况差不多,除开他凶狠的眼神之外,已经没多大威胁了,只能喘着气站着。
看样子先前的搏斗已经把他们体力消耗十分之七八了,现在谁都是个强弩之末。
“我说,你们还打不打?”我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瞬间就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陈九山看了我一眼,说:“你别插手。”
“你是谁?”谢骆驼疑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陈九山:“还他妈带帮手?”
“跟你打还带帮手?”陈九山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中的砍刀:“刀变重了。”
谢骆驼似乎是明白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说,是变重了。
“好像咱们都挥不动刀了……”陈九山说着,把砍刀丢到了地上,一摇一晃的走向了谢骆驼的方向。
谢骆驼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丢刀,起身,然后……
“嘭!!!”
“来啊!!!”
“嘭!!嘭!!嘭!!!”
现在的他们仿佛是回到了最自然的状态,用着自己的拳头,使出最后的力气击打着对方的要害。
脖子,喉结,太阳穴,下体。
谁要是反应不快没躲过,那就死定了,也就输了。
晚风呼呼地吹着,本就寒冷的夜晚此时更像是冬天的夜晚,冷得人心里发凉。
我紧了紧衣服的领子,蹲在阳台的边上,缩成了一团。
“真冷啊……”我把双手放在嘴前面哈着气,忍不住感叹道。
那时候我已经没了时间观念,就看着那两个人玩命,好像时间变慢了似的,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长。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陈九山又一次弯着手臂,猛地抬手,用手肘砸在了谢骆驼的脑袋上。
这一次的闷响比前几次的闷响要小,显然是力度不足。
可是谢骆驼却再也没有站起来。
见此情景,我把房间里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将桌上的符纸撕毁丢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出了房间下楼。
“走吧。”
我走到了谢骆驼身边,看着他那双充斥着仇恨却再也闭不上的眼睛,摇了摇头:“钱东来的仇也报了,咱们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一会那些人就醒了。”
“烟,火。”陈九山说道,瘫坐在了地上。
我照着他的吩咐把东西给他,也蹲了下去。
半晌后,陈九山抽完了手里的烟,把烟头一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东来死无全尸,我觉得他也应该这样。”陈九山说道,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地上的谢骆驼。
那一夜的枪声响了很久,直到谢骆驼跟程保国面目全非之后才停下。
这或许算是个信号。
一个给财神爷的信号。
你他妈的死定了。
第3章 老人
我们这边还在收拾家伙准备回城,而师爷那边则已经闹翻了天。
话分两头。
在距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北京市三环某个四合院里,八号当铺大部分的掌柜都在同一时间到了这里。
除开小佛爷跟财神爷去处理私事之外,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在庭院之中,老佛爷正坐在主座上,将兔子面具往上掀起了半分,笑呵呵的喝着茶,心情似乎是很愉悦。
两边并排共有八个座位,但此时坐在其中的人却没有八个。
棺材老爷跟三掌柜北边仙儿已经死了,他们的位置空着理所当然。
紧挨着老佛爷坐的人分别是刘三爷跟鬼上身,其下就是师爷还有老半仙,因为小佛爷跟财神爷没来的缘故,座位就又空出来了两个。
“这些年咱们当铺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有过不少的危急关头,但最后都还是轻轻松松的过去了。”老佛爷把茶杯放在了右边的靠手桌上,把面具往下扯了扯,恢复了原状。
或许所有人都发现了,老佛爷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比起原来却是好了许多。
“没想到啊,就是这一两年的样子,咱们当铺里的掌柜却走了几个。”老佛爷笑得很冷,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眼,笑了笑:“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想说的?”
大掌柜刘三爷依旧是那副温和的书生相,手里拿着三枚铜钱把玩着,摇了摇头:“时也命也啊,他们的命数是老天爷定的,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老佛爷点头,不平不淡的说了一句:“确实,废物死了确实怪不得别人。”
“老三死得不明不白的,死在墓里我都还能接受,但没想到这小孙子死在了医院里。”二掌柜嘶哑地笑着:“连魂魄都招不回来,我觉得啊,咱们当铺这两年死的掌柜的,都有内情啊……”
二掌柜鬼上身,可以算是整个当铺里除去老佛爷之外,最为神秘的人物了。
从外貌来看,这人的年纪不过四五十的样子,头发花白,右侧脸颊上有几道黑色的纹路,嘴唇犹如人在水里泡久了一般发乌。
他身上有种及其独特的味道,类似于草药跟烧香时的味儿,很独特,外人一闻就很难忘记。
在当铺里,他跟老佛爷的关系一般般,不能说是太亲近,只能算是一种互相的合作关系。
但他跟三掌柜北边仙的关系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两人平常就属于称兄道弟的那种,就因为如此,北边仙儿身死后,鬼上身的脾气可就来了,一直寻找着杀人凶手直到现在,可惜他还是没想到,杀了北边仙儿的正是平常对谁都笑呵呵,看似与世无争的财神爷。
忽然,坐在侧方木椅子上的老人笑了笑。
“老棺材的本事不弱,但我也没想到啊,这孙子竟然死在湘西那块地界了,我估计他是碰见高人了。”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老半仙,别看他穿着灰色唐装样子挺慈祥的,实际上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他这样的跟老佛爷拜把子那是真绝配了。
“棺材的魂我招过,三魂七魄我只招来了一魂三魄,剩下的魂魄我招不到,应该是被人给打散了。”老佛爷点点头:“他给我透露的消息就是两个,第一,他死在了湘西,第二,他是死在一个姓易的年轻人手上。”
老半仙似乎也是知道内情,笑着说:“湘西易家能人辈出啊,当初我们就觉得老易这个人不简单,没想到他孙子也是够厉害的,把棺材都给办了。”
在这个过程中,六掌柜师爷都只是在笑着喝茶,没有出声,非常的安静。
直到老佛爷开口问他,你怎么看这些事的时候,师爷才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咱们大家小心点就行了。”师爷的笑容很温和:“现在的世道很乱,容不得我们大意啊。”
老半仙用手轻轻抚了一下白须,咧着嘴笑了笑:“听说财神爷的老婆被人当街枪杀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上次来见佛爷的时候就知道了。”师爷恭敬地说道。
“你真觉得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老半仙的眼神说不清的怪异,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师爷耸了耸肩,没再回答老半仙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老佛爷。
“财神不来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他家里人走了,但是……”老佛爷用手指头弹了弹手边的木质桌面,说道:“小佛不来就有点不应该了吧?”
“小佛我没有联系上他,你也知道,他现在……”
没等师爷多说,老佛爷摆了摆手,只留了一句话,随后起身离去。
“我要跟老二老五去一趟外省办事,这段时间当铺由刘三全权负责,你们最好都安分点,别给我添乱了。”
随之离开的还有老半仙,鬼上身两人。
至于刘三爷则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没有离开的意思。
师爷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
三天后。
“喵。”
“怎么了?”
我趴在窗边抽着烟,看着眼前这个被大雨浇注的城市,猫似乎对下雨天很有兴趣,不停地伸出粉嫩嫩的小爪子去抓雨点,一边抓还一边叫,表现得很傻逼。
“为什么我感觉心里发慌呢……”我深吸了一口烟,随手把烟头从窗户扔到了楼下,吐出烟雾后我拍了拍猫,示意让它跟着我出去一趟。
小佛爷属于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有了酒店忘了铺的那种,这孙子在酒店开业之后就从这里撤退了,基本上也不怎么来古玩店这边照看生意。
如果不是有几个伙计帮忙看着生意,我估计小佛爷这店早就倒闭了。
“易哥下来了啊,一起吃点呗?”
“不了,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有时候我挺郁闷的,心说师爷的手笔是得多大才能保住我?
我在他们这边不说特出风头,但起码也有不少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照样没有当铺里的人来找我麻烦,更别说那个一心想要抓我的老佛爷了。
“今天的雨可真大诶,估计今儿又没什么生意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伙计叹了口气,倒了些辣椒酱进锅里,用筷子在火锅里搅和了几下,正准备继续往里放菜的时候,只听大门外有人问了一声。
“有人吗?”
我坐的位置正好是背对着大门的,在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挺熟的啊……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一边抱着猫看着电视,一边抽着烟。
“大爷,我们不就是人么。”这年轻伙计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问道:“您是要买物件还是要卖物件啊?”
这人的笑声很爽朗,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最近吃不起饭了,来卖点物件过过日子。”
“哎哟,您要卖物件啊,请进请进。”
“你看看这几个东西值多少钱。”
也不知道那人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当铺里的伙计霎时就没了声音,隔了半晌,只听一个伙计惊呼了起来。
“大夏真兴?!”
(注释:大夏真兴,是五胡十六国时期,赫连勃勃于真兴元年下令铸造的钱币,因存世量稀少而又铸造精美,可以算是钱币中的精品,市价一般在几十万与几百万之间不等。)
就在这时候,那伙计又疑惑地说了句。
“这钱的包浆和铸造手段跟真的一模一样,铜质字体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钱看着咋这么新呢……”
“我要说这钱是因为保存得好才这样你信吗?”
“大爷,您不会是拿个赝品来逗我们这些后辈玩儿吧?”这伙计好笑的回了一句。
忽然,猫奇怪的叫了一声,从我腿上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沙发边上,看着大门的方向。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也没在意这猫能不能听懂人话。
猫懒洋洋的叫了两声,又爬了回来,继续躺在我腿上休息。
“你们到底收不收这物件啊?不收我找别人去了啊。”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