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续9-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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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当初这盘口交到我手里,却是没有明面上的手续,二则,以二叔的本事,搞些假协议不是什么难事,但让我不解的是,去昆仑之前,我还求过二叔,让他接了盘口,他当时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没出息,现在怎么自己揽过去了?
我想起二叔让我伤好了回长沙的事情,便嘱咐王盟好好干,挂完电话,就让赵旺订了往长沙的机票。到长沙的时候,是晚上八点,我没回父母家,而是先去了二叔的别墅,也就是我们吴家的祖宅。
原本我们的祖宅是民国时期的大建筑,那时候我爷爷倒斗发迹,在长沙可谓风云一时,宅子占地极广,处于长沙以南的一片开阔地,依山傍水,交通便利。
后来改革开放以后,搞起了土地改革,接着又是文革,我爷爷风头很盛,但他拿得起放的下,政府还没找上门,就主动捐产捐地,据说还在长沙搞了个演讲,大意是支持新中国,吴某人舍生取义,捐产捐粮,十分配合。上面一高兴,祖宅便留了下来,到现代,由于木质经久腐败,便被二叔翻修成了一片白色的别墅。
普通人一看,一定以为里面住着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而事实上,我二叔除了这房子看着华丽,我还真没弄清楚他有没有别的营生。
二叔家只有他一个人住,有一个固定的钟点工,每天按时给他做饭,我每次看他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一个人守着一栋大宅子,总觉得很可怜,房子得有人住才有生气,或许是祖宅里人气太少,又处于郊区,即使里面布置的很华丽,我还是觉得阴气森森的。
第二章 出逃
我到二叔家时,他在大厅等我,坐在古色古香的圆桌旁,黑面神也在,陪二叔坐着,两个人没谁说话。但我一眼看到的不是二叔,而是大厅的进门处,一眼就能看到一张八仙桌上供着的牌位,黑色的漆光牌位亮蹭蹭的,牌位后面摆着一个青花的骨灰坛子。
我走的近了,便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吴三省之灵位。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是一组九连环,如花纹般绕着整个牌位。
据说,解连环六岁时,便解开了九连环,因此被更名为连环,意味聪明。
我放下包袱,点燃一炷香,对着牌位恭恭敬敬的叩头,道:“三叔,我来看你们了。”烧完香,我便又叫了声二叔。
二叔脸色没那么难看,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然后问道:“吃饭了没有?”
我老老实实回答:“赶飞机,还没吃。”话音刚落,便有位胖胖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盅汤放到我面前,二叔让那妇女先回去,碗明天再收。
我一边喝汤,一边想着二叔怪异的态度。二叔从小对我的教育,向来是身体为主,到不会让我挨饿,即使要揍人,也先问:“吃饭了没?”你如果说没吃,他就先让你吃饭,吃完饭在揍。
一想到以往的经验,我有些坐不住,鸡汤喝在嘴里也觉得没味道,便斟酌着开口,道:“二叔,您上一次让我回长沙,不知道有什么事?”他手指扣着木桌,看着我那碗鸡汤出神,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看二叔对鸡汤实在很有兴趣,便狗腿的推到他面前,说:“二叔,你喝。”
二叔这才回过神,瞪了我一眼,没理那碗汤,而是淡淡的说道:“你小子天天在外面跑,长沙离杭州才多少路,也不回来看看你爸妈。”
我赶紧赔礼,说您教训的是,以后肯定多回来,但我心里清楚,二叔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果然,我话音一落,二叔就接着说道:“以后盘口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二叔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下地的事情不许再干。我找你爸妈商量了下,过几天,你去英国那边,现在文物回流,去国外发展几年,掌掌眼,能带个媳妇回来最好。”我本来还规规矩矩的听二叔说,这下子再也憋不住,猛的一抬头,焦急道:“二叔,你什么意思?”
大约是我语气有点冲,二叔一瞪眼,狠狠一拍桌子,道:“你说我什么意思?”我明白自己刚才太激动,赶紧端正态度,低声下气道:“没……只是英国那边,我人生地不熟的,大学的英语四级早忘光了,您让我去英国,不跟流放一样吗?”
二叔神色缓了缓,淡淡道:“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老雷会跟你过去,语言什么的可以慢慢学,也不差你赚那两个钱,你好好在那边呆着,别惹事就行。”
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愣头青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对二叔深信不疑,可现在,我却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先不说我那妈,我去杭州我妈都觉得太远,恨不得我的铺子就开在家门口,以她的性格,会那么放心让我去英国待好几年?我们家的大事,向来是二叔做主,他态度只要硬起来,我爸也没辙,那么这一次,他让我去英国,难道是为了防止我再下地?
突然,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二叔让我走那么远,难道是让我躲什么人 ?'…87book'联想到昆仑一行,路人甲那一伙深藏不露的人,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寒,然后看着二叔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二叔,是不是因为‘它’……”二叔神情一僵,没有具体的问答我,半晌才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小邪,听话,我没让你回来,你乖乖在国外呆着。”
二叔鲜少这么温和的叫我,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但我知道,我猜对了。
只要它还窥视终极里的秘密,那么整件事情就没有完,这一次昆仑之行,路人甲也不知有没有逃出来,但即便逃出来,他此次必定也是铩羽而归。
那股势力,不仅将老六插入了二叔的人里,还将小花也控制在内,如今我们吴家是唯一从斗里出来的,而且还脱离了它的掌控,那么接下来,它准备做什么?难道二叔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去国外?
我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道:“二叔,你知道裘德考吗?”
二叔点点头。我又道:“当初,裘德考也曾经跟它合作过,我即便到了国外,也不一定能逃脱它的掌控,呆在国内,反而安全一些,况且,我现在手中掌握了一些重要信息,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赶在它们之前,把一切都解开。”
二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口气还真的,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现在只不过还没有撕破脸皮,一旦真正惹恼了背后的人,整个老九门都将不复存在,二月红、黑背老六、齐铁嘴,他们当年的下场,就是我们吴家的下场。”我心中一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不错,我要抗拒的,是一股很大的势力,我们之所以至今还存在,只是因为这股觉得我们还有用,但如果没用了呢?
二叔说完,疲惫的揉着眉心,道:“不要再说这些傻话,如果你当初乖乖遵照老三的意思,现在也不是这么个局面了。”他说完,便转头去看三叔的牌位,一直看了很久。
二叔的脸庞很僵硬,如同一块生冷的铁,但他的双目是湿的,没有泪,仅仅是一层湿气,但这层薄薄的雾,一直在他眼里,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关于二叔让我去英国的事情,我在看着三叔牌位的那一刻,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去英国的事情我没有给二叔答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第二天,二叔跟我回了一趟家,我不知道二叔是怎么跟爸妈说的,家里的气氛没有任何改变,到了晚上,二叔不让我在家里住,以要跟我好好谈谈出国事宜为由,把我带回了祖宅,他说西冷印社那里,已经跟王盟打过招呼,我也不用管了。
我突然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那是间小铺子,大学毕业后,三叔给我办起来的,他当时拍着我的肩膀,说:“大侄子,好好干,以后三叔的盘口可都指望你,你可别给我偷懒。”我当时没放在心上,毕竟再亲我也是个侄子,又不是三叔的亲儿子,盘口哪里轮的到我。
我爸妈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大的家业,所以我也很努力,没有想过去继承谁的家业,我明白,一切都要自己奋斗,那间西冷印社,虽然是三叔送给我的,但我花了很多心血在里面。我是学建筑出身,虽然受家世的熏陶,懂些拓本和古董的知识,但还没到能自立门面的地步,所以接了铺子后,没日没夜的补拓本的知识。
可是现在,二叔仅仅一句话,我努力了多年的小铺子,突然就不用我操心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因此努力打拼着,别人认为我躺在老爷椅上打盹时,其实我大多数时候,是在琢磨新收到的东西,结果突然间我发现,自己一点都普通不起来,我爷爷是赫赫有名的土夫子吴老狗,我三叔家大业大,一身家业都留给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之前的二十多年,就像一场梦一样,所有人共同打造了这个虚幻的梦,而我就是那个做梦的人。
现在,梦醒了。
我那间小铺子,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对于吴家的家业来说,不值一文钱,用三叔之前的话说,你别亏就万事大吉了。对于我的人生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我一直奋斗的东西,其实在外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我坐在祖宅的大厅里,大厅很空旷,布置的古色古香。二叔在楼上的书房,老雷跟着二叔旁边,门神护卫一样,这让我不由想起了潘子,三叔救过潘子的命,我可以理解潘子的忠心,那么老雷又是因为什么呢?
正对着我的,是三叔的牌位,我看了看吴三省三个字,又看了看旁边描金画的九连环,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当我看着三叔在火中挣扎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让我几乎窒息,而此刻,我看着三叔的牌位,心里出奇的平静,那种平静,仿佛是一潭死水,半点波澜也无法升起。
二叔说,两天后让我跟老雷去英国。明天我可以回杭州收拾东西,这一路,老雷都会跟着我。第二天,我又飞回了杭州,旁边带着个黑面神老雷,看着铺子上西冷印社四个隶书,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结果刚进店门口,赵旺就拿着电话,叫我:“邪哥,刚好有你电话。”
我接过来,电话里传来胖子的声音:“天真无邪同志,那位老教授有门路,约我们后天见,你赶紧的,飞到北京报道。”见我半晌没回话,胖子原本高亢的声音顿时矮了一个音阶,骂道:“跟你说话呢,哑巴吴,吱个声儿。”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关于吴家的事,胖子说完,我下意识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吱……”半晌,那边传来胖子的爆笑声,我都能想象出他那身神膘抖动的样子。
“天真,你他娘的太配合了吧,笑死我了。”
我回过神,骂回去:“笑个屁,小爷不买笑,有话说,有屁放。”胖子听出我心情不好,立刻顶了回来,道:“你大姨妈来了吧?替胖爷问声好。”
老雷还站在我旁别,我不便多说,便跟胖子说道:“我会问好的。”说完,胖子那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配合,没等他回话,我就挂了电话,然后让赵旺给老雷收拾个房间,我径自上了二楼,旋即又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胖爷没空,有话说,有屁放。”
我道:“行了,我刚才身边有人,不方便。我问你,那老教授信得过吗?”
胖子听出不对味儿来,也端正了态度,道:“放心,我跟他十多年的交情了,保管靠得住,你那边出事儿了?”我将二叔安排我出国的事情说了一遍,胖子当即在电话里吼道:“不行,天真,你一定要反抗,他这是要活活拆散我们啊,你不管小哥啦,他一个人,没吃没喝的,连个棉被都没带,长白上那么冷,你忍心让他住十年吗?天真同志,这回你一定要端正态度,坚决不能去什么英国。”
我听胖子扯的没完没了,赶紧打断他,道:“我长话短说,明天我想办法飞到北京,如果赞生经里真有救闷油瓶的线索,那我也只能对不起二叔了,如果没有……我会听二叔的话,去英国。”
胖子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半晌,道:“胖子,死的人太多了。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也太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吴家,会完蛋的。”
胖子一阵沉默,随即咬牙切齿的呸了一声,许久才道:“形势赶不上变化,你到北京来,我们见了老教授再商量对策。别灰心,整的跟送丧似的,笑一个,提高士气,快点。”
我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了,小爷笑不出来。”
胖子在电话另一头,道:“这才对嘛,听你声音,明显中气十足,这才是我胖爷的兄弟,快点过来。”
跟胖子挂了电话,我假意收拾行装,实则当天就在网上订了去北京的机票,机票是当晚9点钟的,二叔大约是吩咐过老雷,因此除了我洗澡上厕所,他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