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续9-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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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感到后怕,连闷油瓶都晕了,如果没有小花,我们三人这次就真完蛋了,但紧接着,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女鬼……不、或许不该叫她女鬼,而是陈文锦才对。
我目光立刻看向水里,紧接着,又瞪着小花,道:“她呢?”
小花坐在皮艇边缘,似乎完全不明白,淡淡道:“谁?”
我忍不住笑了几声,一边笑一边咳嗽,被石头砸过的骨头,一抽一抽的痛,我估计,自己此刻的模样,就跟电视剧里末路英雄临死时没两样,当然,我这辈子没当过英雄。
“谁?你说是谁?”我道。
当时,我在解府看到那个女鬼,一直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确切的来说,那是尸化的味道,只不过,那种味道有些不一样,因此我当时没有认出来。
在西王母国的时候,文锦曾经说过,尸化对于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人早,有些人晚,有些人快,有些人慢,而且在尸化过程中,会发生一些无法预计的改变,或许,味道就是其中一个。
“我说的人是谁你很清楚。小花,为什么她会在你那里,她自己找上你的?你究竟……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东西?”我觉得很累,一种很深的疲惫感,甚至,望着瓢泼而下的大雨,我对于路人甲和二叔所说的两个月,完全淡然了,这一刻想起来,心中一点波澜都生不起来。
“非要有什么目的吗?如果我只是想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安稳一些,这样也不行吗?”小花直接反问我。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胖子醒了过来,他喘了半天,看到小花,又看向我,接着什么也没问,低头看着洪水,发起愣来,片刻后,他两瓣嘴唇快速的动了起来。
“胖子,你做什么?”我知道,跟小花的谈话到此为止了。
胖子眼皮都没抬,道:“往生经。”
我喉咙顿时憋了一股气,道:“多念几遍,把我和小哥那一份捎上,你什么时候连和尚的事都包了。”
“做贼心虚,手上血沾多了,自然就会念了。”胖子道。
我认真的盯着他的脸,想了想,道:“你一点也不适合这个表情。”胖子念完了第一遍,道:“靠,你他娘的有完没完。”紧接着,他去看闷油瓶,伸手拍了拍闷油瓶的脸,对我道:“完了,天真无邪同志,小哥这次好像溺的很深,要不要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我没再理小花,跟胖子凑到一起,我对着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胖子盯着闷油瓶的脸,嘴嘟了半天,最后一脸恶心道:“天真,还是算了,小哥命比王八硬,我们不做人工呼吸,他也能醒。”
“靠。”我直接踹了胖子一脚,紧接着道:“那就不做吧。”
胖子一听,鼻子都气歪了,骂道:“那你凭什么踹我,靠,你还踹习惯了!”
解小九救我们上来,自然会做急救,我估计闷油瓶落水后,以他的性格,肯定是第一时间去捞我和胖子,体力消耗过大,估计溺水比我们还严重。
皮艇一直在洪水中绕转,就是靠不了岸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绕到了仙桃山,山几乎淹没了一半,在大雨中也看不清楚。
由于水流倒冲而下,我们的皮艇此刻靠不了岸,马达力量太小,但我知道,即便是这样的马达,要运进这山里也是很不容易。
不多时,仙桃山亮起了很多火把,似乎有人下来,紧接着,便听到对岸有人喊话:“十三户。”
接着,那狗腿中年人立刻回道:“二十六万,成交。”随即,那边不知是什么状况,片刻后,一条东西突然向我们射了过来,小花身体一扭,速度极快的接住了,我一看,居然是一只很原始的铁箭,箭身上,还套了一根铁锁。
小花立刻道:“加大马力。”紧接着,便将铁锁套到了船头,山上,传来了齐齐的号子声。
“嘿!嘿——!加把劲儿,稳住!嘿!”
很快,借着绳索和马达推动,我们顺利靠岸,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赘述,我们一行人浑浑噩噩进了阿鼓山寨,寨子里的土医生为我们处理伤口,期间,我们累得连眼睛也睁不开,最后一上床,倒头就睡的天昏地暗。
第一章(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住在老寨长的家里,胖子躺在床上呻吟,道:“骨头的散了,不行,爬不起来了。”我身体也不好受,身上缠满了绷带,一跳一跳的往外跑,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风雨声。
闷油瓶坐在门槛上,一直盯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山寨里,不知何时堆了很多白色的灵花,就是家里死人时贴的那一种,由于外面风雨太大,贴着的灵花全部被打湿了,黏糊糊挂在木制的房门上。
难道有谁去世了?
雨依旧没有停,甚至在这里,都可以听到洪水与山石滑坡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人耳心发麻。
我在闷油瓶旁边坐下来,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其它的人家。由于下雨,寨子的空地里没有,不过大多紧闭窗户,只敞开了大门,家里的小孩子在门前跑来跑去,偶尔冲到雨水里玩闹。
看了半天,我问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三五天,雷还没停,那东西还没走出去。”闷油瓶淡淡道。
我看着躺着床上的胖子,心烦意乱,将那颗灰色的‘仙丹’摸了出来,这玩意在我身上带了一天,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后我问闷油瓶:“这东西能不能救胖子?”
闷油瓶将珠子捏在手里,两根手指十分灵活的转动着,片刻后,他道:“你留着,把他送医院。”
医院?
我一时没反映过来?心说把胖子送医院去有什么用?难道医院还能解尸斑毒?
大约是看出我的疑惑,闷油瓶难得主动开口,道:“历史永远在向前发展,现在的医院可以治疗。”我一听闷油瓶淡定的语气,顿时就不淡定了,高兴的蹦起来,冲到胖子床边,一拳就捶到他肚皮上,笑骂道:“感谢你老娘把你生在二十一世纪。”
胖子痛的嘶了一声,咂咂嘴道:“还要感谢为医学事业献身的革命先烈,这才对嘛,咱们不能总被古代人耍的团团转,这尸斑毒再怎么厉害,也是战国的玩意儿,该淘汰的还得淘汰,老胡他思想……”胖子猛的住了声,打了个哈哈,道:“小哥知道的这么清楚,问问该去哪家医院。”
我干笑一声,顺着胖子的话转移话题,问门口的闷油瓶:“小哥,你有没有推荐的医院?”问完,我又觉得是白问了,闷油瓶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还有一些格盘空白区,对于现代医院,我估计他出门都找不着北。
闷油瓶转过头,淡漠的神情带了些无奈,叹道:“都可以,但水还没有停。”
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懵了,我仔细一算时间,冷汗就下来了。
距离胖子中尸斑毒,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天时间,按老胡的说法,中毒后七日就会暴毙,那么也就是说,胖子还剩下五天时间,而我们此刻所处的仙桃山,由于走蛟涨水,已经完全被孤立起来,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单,如果水不停,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先前闷油瓶已经说了,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才会褪水,如果三天到也罢了,我们可以冒着泥石流的风险往山下冲,但如果是五天,那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说完,闷油瓶又转头去看天,淡漠的神色,眉头却微微皱着,显然,他一醒来之后就在关注天色的变化,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也在为胖子的事情做打算。
胖子也明白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叹道:“天真,胖爷要是真暴毙在这里,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我急的汗都出来了,闻言更是心酸,道:“咱们兄弟还客气什么,有事你说,我赴汤蹈火、拼了命也给你办。”胖子闻言,眼泪差点出来,道:“胖爷果然没白疼你。”说完,又道:“等我死后,你记得把我的遗体带出去,千万别把我留在这里,我没脸见他。还有……把我葬在云彩边上,胖爷想她。”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点着点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娘的,人还没死,怎么这么晦气。
这时,闷油瓶突然啧了一声,似乎对于我们俩交代遗言感到很无语,他从门槛上站起来,眯着眼道:“雨停了。”
胖子一顿,如同枯木逢春一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冲到门口往外看,果然,雨停了,而且连雷声也小了。
“那畜生游到长江里去了?”胖子道。
“应该是。”我点了点头。
闷油瓶转头,道:“事不宜迟,明天走。”
现在虽然止住了雷雨,但洪水至少要明天才会褪,而且山间土石松软,发生泥石流的几率太大,今天肯定是走不了。我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整个人就跟打了场生死仗一样,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
山里的生活很无聊,别说电视,连个电灯也没有,当天晚上,通过跟老寨长的闲聊,我知道了死者是谁。死去的是赵旺的父亲,据说赵旺失踪后,他父亲终日以泪洗面,昨天凌晨,不知为何,在睡梦中一命呜呼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老寨长问我们进山有没有遇到赵旺,我想了想道:“没有。”
老寨长叹了口气,望着鬼雷山的方向,道:“唉,但愿那孩子没事,那山塌了。”接着,他没再吭声,盯着鬼雷山所在的方位看了很久,浑浊的眼神逐渐遥远起来,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许久之后,睡着了。
赵旺父亲的灵堂就停在寨子里,当天晚上,我拉着胖子去灵堂守夜。那口劣质的黑木棺材前,点了一盏长明灯,灯前放了张黑白老照片,照片里的人特别年轻,跟赵旺很像,估计也才二十多岁出头,山里的人没怎么照相,据说这张照片,还是赵旺他爹年轻时候照的。
长明灯在夜风中忽明忽暗,老寨长说,本来是打算送进乱坟沟的坟园里,但突然发了大水,就耽搁了,我拉着胖子跪下,想了想,对着棺材道:“老人家,我是你儿子的老板,我估计,你现在已经跟他重逢了,具体事宜,你儿子应该已经告诉你了,麻烦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我和胖子谢他,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让他随时托梦给我。”
说完,我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灵堂前摆了一本破旧的经书,在川蜀地区,人死后,要有亲人念经送魂,我跪在棺木前读经文,一读就是大半夜。
这篇经文,我为很多人读,期间,我也想了很多事情。
三叔曾经说过,一但干了这一行,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将来会遭遇什么事情,甚至永远无法预料,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一直想着,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去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凭良心做事,问心无愧。
但这一次,我有亏,而且亏的很厉害,如同一根毒刺,再也拔不掉。
直到这一刻,跪在黑色的棺木前,听着胖子念经的声音,听着巫山里呼啸的山风,我才深深理解了三叔那些话的含义,甚至理解了他当初为什么会强烈的阻止我,如果再这条路上成才,需要付出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甚至背叛自己的良知,我宁愿像我爸一样过一辈子,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期间,胖子一直很沉默,他念经比我顺畅,大概如他所说,前半辈子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念的很熟。我们跪在黑色的棺木前念经,艰涩乏味,但怎么都觉得不够,许久之后,坐在门框上得闷油瓶看了看天色,走到我们跟前,道:“明天出发,回去休息。”
胖子睁开眼,眼眶发红,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抹着眼角的眼泪,道:“明儿个早起,睡吧,心意到了就行,咱们也不是专业的和尚。”
我看他眼睛都哭肿了,还死要面子,盯着他看了半晌,认真道:“胖子,你以后还下斗吗?”
胖子打哈欠的动作顿了顿,也认真的对我说道:“天真,不下,再也不下了。”说完,他看向鬼雷山的方向,眯着眼道:“胖爷钱也赚够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找个媳妇,去国外旅游。”
我没再说什么,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就向老寨长告辞,小花不同意,说现在下山太危险,山里土质都被泡松了,容易遇到泥石流或塌方,他认为要下山,至少还要过个三四天。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们时间不多了。小花……”最后我想了想,终究什么也没问,说道:“带我向她问好。”
小花没回答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最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很好,长大了。”
我苦笑一声,揍了他一拳,道:“他娘的,你才比我大几岁。”如果是以前,就凭他和陈文锦之间的关系,我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条线索,但此刻,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文锦明显已经处于尸化状态,应该还保留着意识,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小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